摘要:本文通过人首蛇身形象,从生态的角度探讨了中国古代的生态观。强调了人与自然之间应该有的和谐关系,进而肯定了人首蛇身形象对我们今天改善生态环境的启迪作用。
关键词:人首蛇身形象;生态意义;开拓思想
中***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2851(2011)05-0234-02
翻开人类的历史,蛇崇拜、蛇***腾似乎是如此的多,无论是古代克里特人奉蛇为地母,还是阿尔泰语系民族中巨蛇驮地的神话,甚而如印度人带着蛇挨户走访,以求蛇佑,都从不同程度和不同角度展现了人类与蛇密不可分的水***关系。然而,最能体现人类与蛇生生相依关系的,恐怕当数中国的羲皇了。在史料记载中,“伏羲鳞身,女娲蛇躯”;汉代的石刻画像中,常有人首蛇身之形象,腰身上作人形,穿袍戴冠,腰身以下则是蛇躯,两条尾巴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两人的脸或正向、或背向,男的手里拿了曲尺,女的手里拿着圆规;或男的手捧太阳,女的手捧月亮[1]。这一形象,把人与蛇不可或分,浑然一体的关系,非常直观、简朴的体现了出来。它似乎在向后世的子孙们昭示,人与万物在本质上应该相亲才能相生,人与自然应该是一种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相互作用的关系,只有保持人与万物的一种平衡、和谐,才能有助于人类的稳健发展。
尽管我们的祖先在塑造这一形象的当初,或许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生态观念。但当社会发展到人类需要重新审视自己与自然的关系的时候,我们发现,人首蛇身形便象有意无意的告诉我们这一个真理。
在我国古人看来,除人之外的世间万物都是自然。形形,纷繁多样的自然现象,可以用一个字来概括,那就是“天”。从羲皇人首蛇躯的形象看,天与人本是一个有机的统一体,天人之间本当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相互作用,这是一种从本质到形式,从内在到外象的默契,这就是天文与人文,天与人的合一。可以这样说,人首蛇身是将形象和心灵结合构成的一个完整的生态世界,这一世界的接合点应该是生――既有自然万物的生,又有人类自身的生,也有自然与人类的相亲相生。作为一种生态体系的象征,人首蛇身形象告诉我们:天,地、人都要通过自身的繁衍来达到共同的平衡、和谐,同时,它也很巧妙地告诉我们,人是一男一女要繁殖,万物一阴一阳要繁殖,人与万物是在同一生态体系中平衡、和谐地生育、繁殖和发展,天与人在生的接合上所遵循的同一个规律,无论是人的生还是宇宙万物的生,都是一个按照各自独特的运作方式生存,但都符合着宇宙规律的生态系统。
从伏羲人首蛇身的形象出发,在华夏民族的演绎历史上,神龙、夏后及夸父,禹强、雨师妾、贰负、肥遗,琴虫、大人、载天、延淮等中国的其他神祗,无一不是或“人首蛇身”,或“蛇身”,或“双手操蛇”,或被蛇“环” 蛇“绕”[2],诸种表现形式,鲜有例外地告诉我们,人与自然是天生相伴的,人不可游离于“天”之外,***地生存,按照自己的需求,别具一格地创造一个只有人类自身的生态世界。人类是自然万物中不可分离的一分子,一个生物链,当人类的生活方式符合“天”之生态时,人才算是获取了真正意义上的生命。而当我们的先民们迈过了漫长的历史门槛,把生的意义从简单的初级的形象上延伸到一个新的历史空间的时候,先民们开始把人与天从外在形象上分离出来,但从内在本质上却更贴近、更融合、更依赖“天”了。也就是说,表层的远离标志着实质的更近。在中国历史上,就有了禹母吃薏生禹、禹化为熊而生启的薏仁***腾,简逖吞玄鸟卵而生契的玄鸟***腾,姜源履大人迹生后稷的熊***腾。而在《诗经?鹊巢》中,“维鹊维巢,维***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以鹊***腾和以******腾的两个氏族的婚姻,把自己的一切完全交付和寄托于自然的时候,先民们似乎认识到生态对自身安危的重要性,也于是,自然生态的兴衰、荣辱牵涉到先民的生死存亡。“其亡,其亡,系于苞桑”(要断子绝孙了,我们的命运就要看桑树能否抽出嫩枝)时,先民们的焦虑、忧郁、恐怖和不安,是何等的活灵活现(否卦九五爻辞),“枯杨生、老夫得其女妻,无不利”(枯干的杨树,从根上长出嫩枝来,这是老头子要小媳妇的先兆),这一现象又使那个老头是何等的高兴、快乐和喜悦,(大过九二爻)。在这里,天与人表面上分离了,但其实质上是联系更紧了,明分暗合,表分里合,成为羲皇人首蛇身生态延伸的另一种表现形式[3]。
如果说,人首蛇身形象和对植物、动物的直观***腾,是先民们质朴生态共存观的具体和感性体现的话,那么,随着先民们的逐渐成熟,先民们对生态观有了进一步的思考。在先秦儒家看来:自然万物应该主动的服务于人,人应该理所当然的接受万物生态的馈赠和奉献,荀子认为:“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和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突出了人与生态关系中的不对等性。而在先秦道家则以为:人应该主动地走近自然,融合自然,人是自然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人的精神只有消融于自然才算是找到了归宿,形成与自然万物共存的一道永恒的生态系统,即天人源自于道而又归于道。而从《周易》卦象看来,天道、人道、地道三者中,既尚人,又尚天,同时也尚地,天地人在生态中互不偏颇,天不是道家的奴役人,也不是儒家的役于人,而是以平等之心,对应之心,不可或缺之心构建了一套天人合一的生态体系[4]。
随着先民们的进一步成熟,先民们结束了具体的物象***腾,淡化了原有的物象***腾(生态),继而开始了对生态的一种***的认识,“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宝藏兴焉”,“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他们深感到生物多样和谐对人类的重要性,因此要“质于爱民、以至于鸟兽昆虫莫不爱”,强调要“物我兼照”,人类的一切行为应尊重自然界休养生息的规律,否则“焚林斩木不时,命曰伤地”,“唇亡而齿寒,河水崩,其坏在山”(晁错),当人类“取之有时,用之有节”时,才能“草木之发若蒸气,禽兽之归若流泉,飞鸟归若烟云”。
人首蛇身的生态形象,开拓了我们的生态思路,启迪着我们对生态有了一种由感性而理性的认识。但随着社会和经济的发展一一很大程度上是掠夺式的经济发展,造成了环境的高度恶化,生态系统的严重破坏,从而使女娲发出了无奈的叹息――难以补全的臭氧洞;河伯产生了无尽的悲哀――日益严重的水污染、水枯竭;旱魃建筑了快乐的天堂――沙尘暴席卷由北而南的广袤大地;至于生物多样性的锐减,温室效应,塑料和地膜造成白色垃圾以及各种发射台造成的放射性污染,城市的噪声污染,酸雨赤湖等生态失衡带来的严重后果,都使我们触目惊心,颤栗不止。
为此,爱护自然,珍惜自然,亲近自然,建立与自然共同发展的良性关系,真正理解自然的“生之有时”,切实控制人类的“用之无度”,保证人类健康、全面的发展,成为当今一个不容忽视的话题。而当我们重新审视羲皇人首蛇身的生态形象时,无疑会给我们以富有无限弹性的空间和遐思。
当然,中国神话中的人首蛇身形象,我们做不到,也不必要去做。但先祖们以质朴、简单、直观的形象表明对生态的热心,对万物的关心,很值得我们学习。更为重要的是:我们重新审视和认识伏羲生态形象,并不是强调简单的低层次的直观形象,而是在总结了人首蛇身生态形象开启了生态曲折的历史进程之后,对人与自然的关系重新审视和反省――在原始社会,人首蛇身是天人关系的真实写照,后来是人、天分离,对自然的崇拜和对天的神化,再后来则是天人对立,征服自然、战胜自然,结果,在与自然的抗衡中,人类以失败者的身份开始进一步认识和检讨自己的行为、以期理智地认识和把握自己的行动,用更高水平的认识和更全面的思维对人类与自然的关系予以反思,克服以浪费资源、破坏环境为代价,单纯追求经济增长的不良倾向,树立有节制地、合理利用自然,利用资源的观念,为后人留下生存与发展的空间,从而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建立一个经济建设与人口、资源、环境及社会协调发展的良性循环,实现更高层次、更深意义上的人首蛇身的生态目标。
参考文献
[1]张兵,李子伟.陇右文化[M].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p18―23.
李万泰,陈逸平,雍际春,徐日辉,康民.话龙城 划未来――天水历史文化与旅游经济[M].兰州大学出版社,1996,p60―66.
[2]刘伟.略论中国古代神话中的“人首蛇身”形象[J].嘉应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2004(5).
[3]周振复.周易的美学智慧[M].湖南出版社,1991,p80―85,225―227.
[4]周振复.周易的美学智慧[M].湖南出版社,1991,p234―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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