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露珠・泪珠
[伊朗]尤素福・埃泰萨米
东方破晓,晨光熹微。黎明女神飘然下凡,从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近旁走过,看见花瓣上有三滴晶莹的水珠在向她招手,请她留步。
“熠熠闪光的水珠,你们有何贵干?”女神驻足问道。
“有劳大驾,请你为我们当裁判。”
“噢,什么事啊?”
“我们同属于水珠,可是来源出身各异。请问:哪颗水珠更珍贵呢?”
女神指着其中一颗水珠说:“那你就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雨珠听到要她先说。十分得意地晃了晃身子:“我呀,来自高空的云层,是大海的女儿,象征着波涛汹涌的海洋。”
“我是黎明之前凝成的露珠。”另一颗水珠急不可待地抢着说,“人们称赞我为五彩朝霞的伴娘,奇花异草的美容师。”
第三颗水珠迟迟不肯开口,黎明女神和颜悦色地问道:“那么你呢,我亲爱的小姑娘?”
“我算不得什么。”她忸怩地回答,“我来自一位姑娘的明眸。起初像是微笑,而后又称友情,现在被叫做眼泪。”
头两颗水珠听她这么说,不约而同地撇撇嘴,露出轻蔑的笑容。黎明女神小心翼翼地将泪珠置于手中,连声称赞道:“还是你有自知之明,丝毫也不炫耀,显然比她们俩更纯洁,也更珍贵!”
“可我是大海的女儿呀!”雨珠急得叫起来。
“我可是辽阔苍穹的女儿!”露珠很不服气。
“是的,一点不错,”黎明女神郑重地说,“而她呢,是人类内心纯真感情的升华,而后凝结成夺眶而出的泪珠。”
言罢,女神吮吸了泪珠,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选自《外国散文百年精华鉴赏》,长江出版社2008年版,有校改)
晨光、黎明女神、红玫瑰、水珠,想象优美,开篇渲染出一种空灵的童话境界。
提出让黎明女神裁决的问题,暗示水珠间曾发生过一场争论,作者略去争论未写,内容显得很简洁凝练。
“晃了晃身子”几个字很生动,没这几个字,“得意”二字就显得空洞了。“我呀”二字,传神地写出了雨珠得意的口气。
对露珠说话时的神态描写,反映出其骄傲自大的心情和张扬的性格。
泪珠“迟迟不肯开口”、“忸怩”的神态,与雨珠、露珠形成鲜明对比,反映出泪珠羞涩的心情和谦逊的性格。泪珠的自我介绍,暗含了一个引人想象的故事情节,内容不空洞。
“头两颗水珠”的表现,分别与泪珠和黎明女神形成了对比,突出了三方的特点。
黎明女神判定泪珠珍贵,有两个原因:一是泪珠“有自知之明”、“不炫耀”,性情很纯洁:二是泪珠“是人类内心纯真感情的升华”,“身份”更高贵。黎明女神的态度,表现出了文章的主旨:人类的感情比什么都珍贵。
(咕噜 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