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有些发干、嘶哑的嗓音,很认真地阐述着她的想法。她讲话时总伴着有力的手势,我注意到她的手很大,很厚实,与她娇俏的脸有些不相称,那是一双能做大事的手,它的主人是一个活得很认真、很自信也很踏实的女人。
穿白色短外套的宋佳走过来的时候,似乎是一道艳光在眼前闪过,周边的一切都黯淡了,全成了她的一个背景。很难看出她已在演艺圈摸爬滚打了近20年,更难把她和一个14岁孩子的母亲联系在一起。但十几年的光阴在她身上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虽说很少。毕竟她再不是一个刚入行的小演员了,毕竟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经历了很多,有事业的起起伏伏,也有感情的风风雨雨。
不为钱“出卖”自己
在30岁以上的人心中,宋佳曾经是一个著名的美人。当年北有巩俐,南有宋佳,上海戏剧学院毕业的宋佳着实让南方人骄傲了一阵。当巩俐凭着《红高粱》等片走向世界时,同样想借《寡妇十日谈》冲刺国际影坛的宋佳却遭遇不测,这部片子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国内公演,一切的梦想都破灭了。宋佳也郁闷了好一阵,甚至远渡美国。
去了美国,边读书边打工,还要养活国内的***亲和女儿,生活非常艰苦。有一段日子为了省钱,一天只吃两顿饭,连车也不敢坐。有朋友知道她的困境,想帮她,但她不愿意自己是个等待别人施舍的弱者,拒绝了。她拼命打工挣钱,终于挺过来了。
后来她回国办公司,其间也遭遇很多困难,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有朋友劝她:“宋佳,何必这么辛苦,干脆嫁个有钱人,享点清福吧。”当时宋佳的身边不乏追求者,有一个房地产商追了宋佳很久,宋佳也不为所动,最后那老板急了,说只要宋佳和他结婚,马上给她1000万。宋佳还是很果断地拒绝了。她也知道只要找上其中一人,就会过上舒适的生活,但是她不愿意就这么把自己“葬送”了。她说如果自己处在被动,即使嫁给有钱人,也未必能获得尊重,能得到幸福。
宋佳有很多朋友。有一回她去香港,几个朋友带她去夜总会玩,朋友们玩得很尽兴,不断地蹦迪,宋佳也唱也跳,非常开心。让宋佳感到奇怪的是,其中有一个朋友居然吃。看到她好奇的眼神,朋友说:“这玩意可来劲了,你也尝尝。”宋佳说:“我绝不去碰那些东西,这太危险了。”朋友就说:“宋佳,你太放不开了,你在这里玩谁也不知道你是宋佳,何必这样小心翼翼呢?”宋佳认真地说:“我不仅仅是在乎形象,我是对自己负责,我绝对不能碰我不喜欢的东西,我不能迷失方向!”
宋佳也知道,女人太能干太理智并不是一件好事,有时会失去女人味,让男人感到压抑,宋佳努力避免这种趋向,她依然贤惠,善良,依然多愁善感,她关心着每一个和她合作的人。新来的同事不太懂人情世故,她会一点点认真地教,该注意什么,哪里要小心,她都耐心地给人指出来。那时,她就像一个知心大姐姐。
自出道以来,她一直留长发,曾经有一段她想尝试短发,但周围的朋友大叫:“你不要剪,我们就喜欢你这样长发飘飘的样子,这样是最有女人味的。”为了维护朋友心目中的女人味,宋佳不敢剪头发。
宋佳不认为自己是成功人士,但认为自己是一个优秀的女性,也是一个很讲义气的朋友,因此她的一些朋友对她开玩笑:“虽然娶不到你,但你作为我们的好朋友,我们也知足了,因为你这样有品位,从来都是给我们带来开心的笑声。”
每天都开心
印象中的宋佳坚强,倔强,甚至到了刀***不入的地步。其实不是这样。宋佳说她很多时候也感到无助,也有无奈,遇到困难也不知怎么办,那时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但是过后她依然过得很快活,因为她知道如何调整自己的情绪。“心态决定一切。”她要让自己每天都开心。
2001年宋佳拍的《可怜天下男人心》在各电视台播出后,赢得很多观众的青睐,宋佳又和朋友们兴致勃勃地筹备起《可怜天下女人心》来,她不但投资50万,同时参与了整个创作过程,付出很多心血。2002年上半年,片子终于要开拍了,宋佳特别高兴。不料,在拍了一天之后,被有关部门宣布下马了。宋佳听到这个消息时,惊呆了。下马,这意味着宋佳投进去的50万元全部扔进了水里,也意味着她大量的劳动化为乌有。她当时就急哭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这时,因为种种误会,情绪很差的宋佳又和一个好朋友吵架了,向来重感情的她心里很难受,心情糟透了。她感觉自己怎么这样无奈,这么无助,好像什么都不顺。那几天,她把自己关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什么人也不见,别人送剧本过来请她去拍戏,她也借口心情不好拒绝了。
一天又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有一天,她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浑身散发着忧郁的女人,一脸的抱怨,她想这是我吗?我在干吗?怎么这么难看?她突然想到自己一定要从这种状态中出来。
她开始试***调整自己,告诉自己,生活在这个年代,就要学会面对,学会接受你可能面对的一切,包括挫折,甚至委屈。她马上跑到书店,买了很多书,把自己泡在书里,在书里寻找快乐。渐渐地,她沉浸在虚幻的世界,忘记了现实的不顺。
家乡青岛有个朋友乒乓球打得特别好,他听说宋佳“赋闲”在家,马上打电话给宋佳:“你赶紧回青岛,我教你打乒乓球。”从来没有打过乒乓球的宋佳忽然童心涌现,跑回去学起了乒乓球。她的悟性很高,没有多久就打得很好了,这小小的球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快乐。她每天打球,和朋友聊天,生活变得简单而快乐。
一个多月以后,一切都冲淡了。她又很愉快地回到了工作状态中,开始看别人送来的剧本,开始寻找合适的角色。她很满意自己从那种灰色的情绪中跳出来了。
她说碰到任何困难,别人其实帮不了自己,一定要自己想办法,即使有人帮忙,也一定要自立,否则永远站不起来。
正在恋爱中
采访时,宋佳朝对面位子的女孩招招手,不一会儿,一个酷似舒琪的女孩走过来。“我女儿,楚楚。”我有些惊讶,宋佳居然有这么大的孩子。14岁的楚楚身高1.65米,就像一个大姑娘。
我和楚楚很轻松地交谈着,说着有趣的话时,她会轻轻地笑出来,露出带着牙箍的牙齿。我让她给我和宋佳合影,她接过照相机自信地说:“这个我最在行了。”宋佳在一旁鼓励地看着她,看得出是她给了女儿信心。
宋佳曾经有一段婚姻,对方是京剧界的名角,京剧世家后代,比宋佳大20来岁。早年失去父亲的宋佳在他身上找到了久违的父爱。印象中那段日子年轻的宋佳曾经刻意作成熟打扮(今天的宋佳穿着却更像青春女子)。那段婚姻也孕育了宋佳唯一的女儿。由于种种原因,他们还是分手了。分手后,他们仍然是朋友。
原不想问宋佳的个人感情问题,觉得像她这样的女子是不会向媒体轻易吐露心底最隐蔽的东西的。不料她自己说:“在忙的时候,我很希望和自己所爱的人每年去国外旅游,放松放松,什么也不想,等到散够了心,再回来继续工作。”
我闲闲地问:“现在有爱的人吗?”其实并不指望她有什么确切的答案。不料宋佳回答:“有啊。”她的脸上立刻泛起很柔和的光彩。“我现在是单身啊。”是啊,她有谈恋爱的资本。
“对方是圈里人吗?”我问。宋佳立刻礼貌地打起了太极拳。“我不方便讲太多。我只能说我们现在很相爱。”
宋佳曾经被一家杂志评为“最优雅的主妇”,她对找爱人却很挑剔。“我一定要爱你,才和你谈恋爱。我不要别人说宋佳是因为钱才去爱。”她说如果现在要她放弃工作去当什么阔太太,或者归属家庭,那是不可能的事,她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品尝生活的乐趣。
“我现在正在写一本情感自传,从我的朦胧初恋,包括没有拉过手的恋爱,到离婚,以及一个又一个好过的男友,全部真实无保留地捧出。当然,在书里我不会伤害任何跟我谈过恋爱的人。”宋佳很快活地说。我听了大吃一惊:“印象中的你特别捍卫自己的隐私,怎么会想到写这些?”
“我要把自己的感情很真实地告诉大家,我认为我的感情不丑陋,也不是失败,更不是悲哀。为什么不能写出来?!以前我不愿意讲是因为我不愿小报去炒作,好像我宋佳在出卖隐私。现在我是在我自己写的书里,把这些东西写出来,我没有必要来隐蔽自己,因为,第一,我宋佳谈恋爱都是正大光明的,绝对没有脚踏两只船,都是这段结束后才去开始下一段;第二,我爱的时候,都是很真诚的,绝对没有任何游戏的成分。”
宋佳的眼睛很亮地看着我:“对自己的爱情,不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管这段缘分是长是短,哪怕只有一年两年时间,我认为都值得去追忆,我绝对不会否定自己曾经的感情,更不会后悔,因为这是我曾经真情的付出。”
比起一般女人,宋佳的感情经历是丰富的。但无论是离婚还是恋爱分手,都是平平静静非常友好,即使分手以后双方还是好朋友,因为宋佳不自私,不斤斤计较,更不会置别人于死地。
宋佳接受完采访后,我才发现在咖啡厅另一角始终有一位穿着讲究的中年男子和楚楚一起在等着她。他很有礼貌地朝我微笑,并不多言,儒雅中自有一种气宇轩昂,稳健而厚道。我没有发问,但在心里很容易把他和宋佳说的男友联结在一起。不管是不是,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配上极品女人宋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