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文网从1986年开始倒腾房子,杨彦华已是北京为数不多的成功个体炒房者之一。但她也有遗憾,“钱多了是可以养老,可没有了相依相靠的老伴儿,这老养得也没意思啊!”
9月16日是农历的重阳,在这天同杨彦华谈起投资与养老的问题,让她感慨颇多。而谈话的地方,是位于北京东城区一处幽静的宅院,这只是杨彦华手中众多房产里很普通的一间。
改革开放后的头些年,人们有了各式各样的投资方式,钢铁、木材、地皮、服装、电器,都风光过,但谁也没有把房产当成一只潜力股。可确有一些人,筹措了并不可观的资金,投向了房产。在人们为能住上一套单元房而沾沾自喜的时候,这些曾被称呼为“房虫儿”的“先行者”们,却楼房换平房、平房再换楼房、楼房又换平房地折腾着。与共和国同龄的杨彦华就是这样的人,从1986年开始倒腾房子,至今已成为北京为数不多的几位个体成功炒房者之一。她弟弟说,姐姐在事业巅峰时期,房本摞起来有一尺多高。
饭馆办砸 改行出租门脸房
1976年杨彦华结婚的时候,都没有地方放一张床。全家七口人挤在两间房子里,丈夫在部队工作,也没有分房子一说。夫妻俩这里住两天,那里住三天,十分痛苦。1983年,杨彦华和丈夫去广州旅游,景色没怎么留意,那里人挣钱的劲头却让她感触很深。很多人在街边租一间小房,就可以做生意。回到北京后,杨彦华也动了这个心思,从小敢想敢干的她,在王府井附近骑河楼大街租了一间门脸房,开了家小饭馆。可因为没有做餐饮业的经验,生意并不景气。
正在发愁的时候,杨彦华的丈夫的单位分给他了一套位于石景山的两居室。那时候交通没有今天这么方便,虽然是楼房,可住着不方便。加上想改变投资的方向,她服了丈夫,将两居室换成了位于东单的一间平房。剩余的资金又凑了点钱,在北京站买了间门脸房出租了出去。现在看来,这该算是她投资房产的第一步吧。
提前退休 为下海破釜舟
拥有了自己的一套住房后,杨彦华思想上就有了变化,想要开始挣大钱了。这个想法也有历史原因,她姊妹兄弟5个,小时候就靠父亲的几十元工资活命,日子很苦。过年的时候,杨彦华的弟弟想要一个可以戴在脸上的京剧脸谱,父亲都合不得花钱,只找了块铁片儿做了个小锣糊弄了孩子。杨彦华白天在单位上班,下班后晚上还要去做零工,就想多挣点钱贴补家里。
杨彦华原来在地铁公司上班,领导知道她偷偷当了“个体户”,就说“上头”有文件,不允许职工做生意。那时候地铁是铁饭碗的好单位,可她认准了要做生意,于是就跟领导谈判:“我可以提前退休,但要让我妹妹顶我的差。”领导同意后,杨彦华办理了离职的手续,算是正式下海经商了。当时她对自己说,这回可要自己养活自己了,什么也别想了,一门心思挣钱吧。可多少钱够养老呢?她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钱挣到了 丈夫却离她而去
炒房子,对于一个没经验、资金也不多的女人来说,难度非常大。找房源、跑房管所办手续、联系买主,都要靠杨彦华自己去跑。手里有了房子没人要,也会着急。有一回,她全家刚搬进一套三居室不久,一个人想买,她们立马就搬了家。对杨彦华所做的事情,亲朋好友大多不理解,有个亲戚曾说她“哪还像个有家的女人呀”。
“可我凭自己的劳动挣钱,自己养活自己,有什么错?我住上了大房子,我买了汽车,我花钱不再揪心地一分一分地盘算了,这都是我在大街上没日没夜奔波来的。”杨彦华当时很自豪的,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成功证明,挣钱致富不只是男人才做得到。
可是挣到了钱,找到了自信和财富,丈夫却离她而去。频繁地搬家,一天到晚不着家,家务做不了,孩子管不了,丈夫终于忍无可忍向杨彦华提出了离婚。丈夫走了,家里像是塌了半边天,轻易不掉泪的杨彦华还是哭了。“钱多了是可以养老,可没有了相依相靠的老伴儿,这老养得也没意思啊!”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孤单地躺在舒适地床上却怎么也不能入睡。人甭管怎么奋斗,照样是有得有失。如果该得到的物质得到了,原有的亲情又不失去该多好,可做到这点太难了。杨彦华这时候才明白,自己终归是个需要家庭,需要爱的女人。
自己富有 算不上幸福晚年
尽管这些年挣的钱,足以让杨彦华过上舒适的晚年生活,可她依然觉得,中国人的养老问题还该由国家来解决。“我的情况并不适合所有人,绝大多数的人还是会选择稳定的工作,最后靠养老金度过晚年。单纯靠个人的力量养老不现实,也难以实现。这样的人有,但同十几亿人来比那可是极少数了。”
杨彦华始终把自己的生意称作是倒腾房子,更不敢说这是什么事业,也不认同自己是“成功人士”。在她看来,事业、家庭和孩子都有很好的现状,那才叫是成功。她认为谈论自己的财产已经算是“露富”,只说做到了吃穿不愁。
对于曾经缺吃少穿的那一代中国人来说,“吃穿不愁”确是一个代表富有的名词。越过这个限度,就会被说成是“骄奢***逸”。
如今,杨彦华手中的房产大都在北京二环内的黄金地段,标价至少是每平米三万元起,可她却选择与女儿一家住在一起。杨彦华表示,等外孙高中毕业后,她就住到养老院去。她苦笑着说:在外面拥有多少套房子,为的不还是养老院里那一间房、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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