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文网杀害6名亲属的李磊是个80后,从小内向,不爱说话。在朋友眼中,他是那种让人一见就害怕的人。曾靠介绍发廊女牟利的他爱抽烟、喝茶、吃肉,也喜欢旅游。2009年5月,拆迁让他进账数百万。
成绩不好喜欢打架
1980年12月3日,李磊出生在大兴区天宫院村,在家族中是长子长孙。父母本村务农,妹妹小他七岁。
对李磊儿时的印象,天宫院村村民和亲属都停留在他初中毕业之前。从小内向,不爱说话,什么都放在心里,“猜不透究竟在想什么”。
“你不和他说话,他是不会和你说话的。”一位村民说。
李磊的三叔说,李磊很聪明,但从小喜欢打架,为此没少让家长操心。同学的眼中,李磊上学时各科成绩都不出色,平时沉默寡言,其余没有太多印象。
初中毕业后,李磊开始在大兴西红门一带打工。
三叔说,打工后李磊很少回家,偶尔回家也只是短暂停留。偶尔见面,他只说一些家常客气话,或是偶尔开开玩笑,从来没说过他在外面具体干什么。
村里人说,李磊在外边结交了不少形形的朋友,听说经营过理发店、服装等生意。
理发店的生意,李磊从1999年前后开始,在那里认识了妻子王美玲。
王美玲大李磊3岁,出生在河南驻马店。王美玲父母说,家境贫寒,女儿18岁就辍学来北京打工,是个知道节俭,做事认真的人。王美玲曾在一家冷库打工,一次意外碰伤了手指,得到3千元赔偿。用这3千块钱,王美玲开了一间理发店,位于西红门的一间平房门脸。
那年是1998年。
这间平房内,王美玲认识了李磊。之后,两人同居,共同经营理发店。
“人很踏实没有花花肠子”
2000年春天,王美玲的父亲来北京看女儿。
王父对女婿的第一印象是“不爱说话”。当时李磊去车站接他,骑着摩托车,一路上没说几句。到家后,李磊给他倒了杯水,“就又不说话了”。
王父说,知道李磊那时在做煤渣生意。他还问女儿,李磊没有正当工作,还不爱说话,为什么要选这样的对象。
“人很踏实,没有花花肠子。”王美玲这样回答父亲。
2002年,李磊和王美玲结婚。
婚后,王美玲的父母、弟弟都从老家搬到北京,王家人坦言,本地的女婿是他们最大的依靠。初来北京,王家的衣、食、住、行都得到李磊照顾。
“每隔个十天半月,夫妻俩就来看一次,买很多东西,有时还扔下几百块钱的生活费。”
那时,李磊还是骑摩托车,有一次给王家送油,因为着急把油丢了。
王母说,女儿在婆家地位一般。女儿曾跟她抱怨,公婆负责看孩子,不做饭,都是女儿做饭。
王家人的印象里,李磊干过“煤渣”和“架电线”生意,李磊很少向他们说外边的事儿。
“眼神就会让人害怕”
做变压器生意,李磊是与朋友合伙,为此还向父母要过几万块钱。王家人说,听说亲家常会唠叨女婿没有一个固定工作,还在家里拿钱。
李磊烦父母唠叨,朋友们对此有耳闻。一位朋友说,李磊曾说过在家一看父亲喝酒,他就找机会溜出来,怕自己又被唠叨。
朋友圈中,李磊年龄最小,圈里人多称他“小李子”。朋友们说,交往中李磊大多时候是沉默,“是个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李磊有时双手拄着桌子,双手抵头达两个小时,一句话也不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朋友说,他虽然不爱说话,但是那种让人一见就害怕的人,“眼神就会让人害怕”。
对于李磊在三亚逃亡每日消费将近万元,朋友们不赞同是肆意挥霍。这符合他平时的性格。“他能花钱。”一位朋友说,李磊爱抽烟、喝茶、吃肉,也喜欢旅游。没钱时抽5块钱一包的烟,有钱后抽好烟,每天抽两包。
李磊在三亚被抓后,从看守所到机场20分钟的车程,李磊向民警要了4根抽。他说没烟抽,很难熬。因爱吃肉,李磊和朋友特意在西红门开办一家饭店。
“听说哪个地方不错,只要他手里有钱,马上就坐飞机去,转一圈花两万是常事。”朋友说,李磊都是一个人去。
曾靠介绍发廊女获利
李磊以前骑摩托车,后来开一辆黄色轿车,2009年5月换了辆“朗逸”轿车。
“他能花,也能挣。”一位挚友称,李磊十几岁就在西红门混,交际圈很广,背景也很复杂。“他跟我是朋友,他跟别人也是朋友。但从来不会说他的朋友是谁,是干什么的。”挚友称,即便都是要好的朋友,李磊只局限于两个人的交往或者生意往来。
李磊生意圈子共识的是,“小李子”头脑灵活,赚钱有道,做什么都能悟进去。
朋友称,2000年至2002年期间,李磊夫妇经营的理发店规模不断扩大,生意很不错。
这并不是李磊主要的收入来源。一名挚友说,李磊刚20岁出头的时候,手下就聚集了一群朋友。他们开始从事与发廊女有关的生意,“一个月的收入在二十来万”。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年多,这才是李磊的“第一桶金”。
朋友们称,李磊与人合伙做变压器生意、开的饭店至今每月仍有可观的收入。李磊从2008年开始做“金融”方面的“生意”,每天手里有大量的流动资金。
拆迁获得巨额补偿款
2009年5月,天宫院村拆迁,李磊家两套房和一处旧工厂共获得数百万元的拆迁款。朋友从李磊言谈中得知,拆迁款折合至少900万元。
王美玲母亲说,李磊曾兴奋地跟她说,拆迁补偿中共有6套房子外加200万元的现金。“他说,给他爸他妈,他们两口子,她妹妹、两个孩子,一人一套还有一套没主儿”。
在外人眼中,李磊有个令人羡慕的家庭。
五十多岁的父母操持家务,22岁的妹妹刚上大学,妻子做安利销售月薪近万,两个儿子聪明伶俐。
朋友说,李磊很喜欢他的孩子,带大儿子到饭店吃饭,当着朋友夸儿子聪明。
“家里什么都不缺,就剩下天伦之乐了。”一位邻居说。
不料,11月23日,一家七口的命运急转直下。
杀人后电话探风声
出事前一天,王美龄还与母亲见面。
王母说,11月22日早上,女儿打来电话,“她(王美玲)声音很小,像是出什么事了。”
下午,她看到女儿脸色有些憔悴,但李磊和往常一样。“现在回想,觉得他那时候有点装。”得知嫌疑人是女婿后,王母说。
当日,李磊还带着王美玲侄子、侄女出门买了很多零食和水果,王母临走时,李磊还给了她1000元生活费。
而事发前半个月,李磊就有反常。
一名生意合伙人称,李磊话比平时更少,脸色也不好。
11月24日,结算完饭店账目后,李磊驾车离开。
25日和26日,李磊还给合伙人打电话,问了经营情况,说两句就挂了。“现在想来,当时他是探风声。”合伙人推测。
得知李磊是杀人疑犯时,李磊的婶婶半天没有说出话来,随后接连追问“妈呀,真是他吗,他还是个人吗!确定是他吗,是他自己交代的吗?”
“家庭积怨”,这个理由也难以让李磊的朋友信服,除非李磊亲口告诉他。
但凭他们对李磊的了解,即便是真有其他原因,“有些话他可能不会说了”。
摘自《中国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