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意大利威尼斯圣马可广场附近的叹息桥是欧洲最著名的景点之一。叹息桥建于1603年,桥呈房屋状,封闭得很严实,只有向运河的一侧有两个小窗。它的一头是总督府,另―头是监狱。古代,当犯人在总督府受审后,重罪犯要被带到监狱的地牢中,几乎没有人能从地牢中活着出来。因此,这桥上的两个小窗外的蓝天,很可能就是他们最后看到的蓝天了,再向前走,便要与这世间的一切告别了,这时,很多人会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息
有一个传说:―个男人被判了刑,狱卒在带他走过这座桥时,说:“再看最后一眼吧!”然后让那男人在窗前停了下来。窗棂上雕有许多八瓣的,很是精致。男人攀着窗棂向外看去,见到一条窄窄的长长的贡多拉正驶过桥下,船上坐着一男一女,正在拥吻。那女人竟在是他的爱人。男人疯狂地撞向花窗,留下一摊血与一个愤怒的尸体……现在,这个悲惨的故事已很少被人提起。只说这是“叹息桥”,是犯人们望向这世界最后一眼的地方。
但你知道吗?关于叹息桥的得名,还有一说。话说它刚建成时,曾取名“幸福桥”,只因一位公主的感情错付,终将爱的憧憬化为了一声叹息……
高贵公主迷上风流浪子
16世纪末的威尼斯,是意大利最繁忙的港口城市,同时聚集了很多艺术家。卡萨诺・坦桑便是当时生活在威尼斯的一个很有名的商人、艺术家。他15岁就开始出海了,几乎走遍了世界,见多识广、才华横溢,同时也风流成性。
1596年,26岁的卡萨诺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踏上了威尼斯的土地。他不仅从当时发达的东方带回了丝绸、茶叶、陶器,还从法国带回了两个美艳的芭蕾舞舞娘。卡萨诺解释说,他喜欢意大利的歌剧,他创作的歌剧融合了世界各地新兴艺术的元素,这次他打算让芭蕾舞娘为他的歌剧伴舞。
那时,芭蕾舞在法国的王室和民间极为流行,但在意大利,乃至其他欧洲国家还是新兴艺术。很快,卡萨诺的歌剧和芭蕾舞风靡了整个威尼斯的贵族阶层。名利双收后,卡萨诺打算暂不出海,做一个专职歌剧艺术家。
在威尼斯剧院的看台上,坐着卡萨诺的一个忠实粉丝――凯瑟琳公主。凯瑟琳是当时意大利教皇的侄女,也是教皇最宠爱的孩子,她喜欢上了卡萨诺。但是,卡萨诺因为情人实在太多了,根本无暇应付这位高贵的公主。
为了吸引卡萨诺,凯瑟琳开始偷学歌剧和芭蕾舞,以期有朝一日,能让卡萨诺注意到自己。机会终于来了,在一次教皇举办的晚宴上,卡萨诺成为座上宾。凯瑟琳在席间惊艳出场,她清澈如天籁般的歌喉,纯净脱俗的容貌,翩然若仙的舞姿,远远超过一些专业的歌者和舞者。
在得到卡萨诺的肯定后,凯瑟琳娇羞地表示她愿意为卡萨诺的歌剧做客串演出。做为一名情场老手,卡萨诺从凯瑟琳的眼神里读出了这个17岁少女萌动的春心,他毫不犹豫地笑纳了。凯瑟琳的年轻美丽和高贵身份以及对他的痴迷都让卡萨诺无比受用,他抛弃了其他情人,和凯瑟琳如胶似漆。
这对才子佳人的浪漫故事,成了威尼斯民众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谈资,随之火爆的还有卡萨诺的歌剧。凯瑟琳在这段感情中,百分之百地投入,她极尽讨好之能事,向叔父要求建造一座奢华的歌剧院,演出卡萨诺的歌剧。
可是卡萨诺浪荡成性,他更喜欢在市井酒肆中留连忘返。而年轻气盛的凯瑟琳,还不懂得如何经营一段感情,如何留住一个浪子的心。有好几次,她发现了卡萨诺和其他女人搭讪,便怒不可遏地把那几个女人关进了监狱。凯瑟琳放出狠话,卡萨诺是她一个人的,要是有哪个女人再敢同卡萨诺有瓜葛,她就剜了对方的眼睛,剁了对方的手脚。
有一次,凯瑟琳指着威尼斯海港外的一块空地说:“我已经决定把那里改建成一座监狱,专门关押天下的负心汉,或者把这些背信弃义的男人送上绞刑架!”她颇有深意地问卡萨诺:“你肯定不会做负心汉的,对不对?”卡萨诺哈哈大笑:“我是天底下最专情的男人!”
出乎卡萨诺的意料,这座监狱真的在凯瑟琳的监督下动工了。相处时间越久,卡萨诺越发现凯瑟琳的公主身份就像套在他身上的枷锁,让他压抑。为了恢复自由之身,躲避凯瑟琳,他打着出海经商的名义,远走他乡。
凯瑟琳不明其中缘由,还以为卡萨诺用不了几个月便会返回威尼斯。她含情脉脉地对他说:“我专门设计并修建了一座桥梁,通向港口,等你回来的那一天,我会亲自站在桥头迎接你!”
卡萨诺一出海,这座威尼斯史上最著名的桥梁就破土动工了,满怀期待的凯瑟琳把它命名为“幸福桥”。
女骑士与浪漫诗人的爱情
等待的日子无聊又漫长,凯瑟琳还不知道,卡萨诺出海之后,又过上了放浪形骸、花天酒地的生活。
1599年,卡萨诺的商船在巴黎港停泊了一个月,他遇见了一生中与他有染的第58个女人――海丽特,卡萨诺在后来的自传中这样写道:“她是唯一一个可以令我震撼、寝食不安,且甘愿为其抛弃性命的女人。”
海丽特是一个为了逃婚而游历列国的艾克斯普罗旺斯女贵族,她穿着骑士服,仗剑骑马,欧洲哪里有战争,她便去那里帮助正义的一方,冲锋陷阵。
卡萨诺为海丽特与众不同的气质和风采而沉醉,他甚至放弃了商船,追随海丽特的足迹,四处漂泊。
然而,海丽特似乎对卡萨诺不胜其烦。有一次,她为了赶走卡萨诺,竟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要求他离开。卡萨诺的鲜血顺着锋利的剑锋向下流淌,可他却执着地说:“我爱你,海丽特!我愿意用死亡来验证我对你的爱。我宁愿死在你的剑下,也绝不离开!”诲丽特颓然地放下剑,擦干了卡萨诺脖子上的血渍,随后又一下子把他推倒在地,扑上来用力地亲吻他――海丽特从来就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两个人都有着浪漫的英雄情怀,喜欢冒险。在海丽特的影响下,卡萨诺跟随她先后参加了德国的平民起义、西班牙的征服战、法国的市民***……两个人的爱情在战火中疯长!
虽然经常要露宿原野,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甚至体验生离死别,可卡萨诺的精神却无比充实。在对战争、生命、自由的不断思考和探索中,一个全新的卡萨诺诞生了。
然而在1602年,海丽特参加英国平民***时,受伤毁容,而卡萨特则成为了英***的俘虏,在监狱中饱受酷刑,生命垂危。当海丽特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为把情人救出监狱,四处奔走。
此时,凯瑟琳公主仍然苦等着卡萨特的归来。追逐凯瑟琳的王公贵族不计其数,可她却不为所动,过着修女般的生活。三年过去了,那座为迎接卡萨诺的桥已经成了威尼期最靓丽的风景,桥呈房屋状,封闭严实,只有面向运河的一侧有两个小窗。凯瑟琳时常在桥头徘徊,她幻想着有一天能等到卡萨诺。那时候,她一定会如风一般地扑进卡萨诺的怀抱,两人便在这桥里忘情地拥吻,而外面的人谁也看不到他们――多浪漫啊!但凯瑟琳却只等来了前来求援的海丽特。得知卡萨诺此时正在英国的监狱中饱受折磨,心急火燎的凯瑟琳决定亲自去英国斡旋。
由于凯瑟琳的叔父是教皇,英国国王亨利二世非常痛快地答应释放卡萨诺。可是狡猾的亨利二世却趁机开出了他的条件。他一心想扩张领地,吞并法国和西班牙,于是他向凯瑟琳求婚,希望借与意大利的联姻,来增加自己的***治筹码。
情急之中,凯瑟琳同意了――为了救卡萨诺,她已经什么都不顾了。
叹息桥头的生死绝唱
卡萨诺终于回到了威尼斯,兴奋的凯瑟琳实现了在这座桥上迎接情人归来的梦想。可让她奇怪的是,当她飞奔着扑进朝思暮想的情人怀中时,卡萨诺却丝毫不显快乐,也没有拥吻她,反倒在这座桥上,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叹息声,幽灵般在河面上飘荡。
凯瑟琳最初以为卡萨诺之所以见到她不兴奋,是因为他还没有从牢狱生活中恢复过来。她想尽一切办法讨好他。可不管她如何哄卡萨诺,甚至亲自演出滑稽的歌剧,卡萨诺依然是愁眉不展,满腹心事。她不知道,她深爱着的这个男人此刻正全心全意地思念着另外一个女人。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对她只是一种表面的敷衍,而每天夜里,则去跟海丽特约会。
一天晚上,凯瑟琳在侍女的陪伴下,漫步到桥边,突然看见卡萨诺正站在桥中间热烈地亲吻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顿时,凯瑟琳愤怒的心像燃烧的火焰,又破碎成尖刀般的冰凌。让她忌妒的是,卡萨诺从没对她流露过这样炽热的情感。
凯瑟琳把情人的出轨都归罪于海丽特。第二天,她就让人指认海丽特是巫师、是妖孽,命令士兵们带走了海丽特。卡萨诺和海丽特的生死告别,让她更为愤怒,她质问卡萨诺:“海丽特脸上有一个大疤,她简直就是个丑八怪,而且她穿得不男不女,没有一件得体的衣服,没有一点高贵的气质,你究竟喜欢她什么?”卡萨诺回答说:“是的,她又穷又丑又没地位,可跟她在一起,我就是充满激情、快乐无比!我这辈子注定只爱她一个人,其他的女人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包括你。”
凯瑟琳不忍心对卡萨诺用刑,便把怒火对准了海丽特。她一心想把对方在监狱里折磨至死。可她还没来得及布置,另―件更为棘手的事情随之而来:亨利二世派来的豪华的英国皇家卫队前来迎娶她了。凯瑟琳明白,自己如若出尔反尔要求退婚,会让亨利二世颜面尽失,势必会引起两国交战,生灵涂炭。“那就让海丽特死吧!而我将嫁给英国国王,做为王后,我会尽享权力和富贵,让卡萨诺一辈子生活在心痛和内疚中。”这就是凯瑟琳能想到的报复方法。
在远嫁英国之前,凯瑟琳要求卡萨诺在这座桥上最后一次为她演唱歌剧,而她则用芭蕾舞为其伴舞,就像两人当年浓情蜜意时一样。卡萨诺同意了,他在激流澎湃的河流上,忘情地高歌着,凯瑟琳则踮起脚尖轻盈地旋转着。
歌罢舞毕,监狱的狱卒们押着将被判处死刑的犯人们,经过这座桥梁,前往刑场。卡萨诺在这群犯人中间发现了海丽特,一瞬间,他不顾一切地跑上去与心上人接吻。
凯瑟琳摇头,苦笑。为了这个负心人,她这个骄傲的公主把自己的一生都给贱卖了,可是他竟丝毫不疼惜她,还在她面前拥吻另一个女人。忽然,她惊呆了:卡萨诺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刺进了自己心脏。在他倒下去的时候,他微笑着向“深爱着他的”和“他深爱的”两个女人告别。
时间似乎静止了。海丽特反倒一点儿也不恐惧、伤心,她挑衅着对凯瑟琳说:“感谢您,为卡萨诺和我建了一座桥,这座桥是我们爱的见证!可是亲爱的公主,拆散别人,除了伤心和屈辱外,您究竟得到了什么?”
是的,凯瑟琳什么都没得到。卡萨诺和海丽特在天堂团聚了,可她却走进了一座活坟墓。尽管后世评论她是“把芭蕾舞带进英国的第一人,一位有艺术修养的王后”,但她的婚姻生活却糟糕透顶。她没有子嗣,因为她终身未与亨利二世同房。
凯瑟琳建造的那座桥最开始时曾被叫“幸福桥”,可凡是知道这段情感纠葛的人走过这段桥时,丝毫感觉不到幸福,都会不由自主地发出长长的叹息。因为这座桥的另一端是监狱,每个被判死刑的犯人都会经过这座桥被带到刑场,死囚们的叹息和悲鸣在这里回旋飘荡。所以,后世的人就把它改名为“叹息桥”。
张宁据《女士》十一月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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