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多孩子而言,鱼鳞瓦的房顶,就是我们的乐园。老北京有句俗话,叫作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那时我们这样的小孩子,淘得要命,动不动就爬到房顶上揭瓦玩,这是那时司空见惯的儿童游戏。我相信,老北京的小孩子,没有一个没干过上房揭瓦这样调皮的事。(“没有一个没干过”说明这种“调皮事”很多人都做过,为下文写作者上房揭瓦做铺垫。)
那时,我刚上小学,开始跟着大哥哥大姐姐们一起上房揭瓦。我们住的四合院的东跨院有一个公共厕所,厕所的后山墙不高,我们就从那里爬上房顶,弓着腰,(“爬”、“弓”将当时的形象刻画了出来。)猫似的在房顶上四处乱窜,故意踩得瓦噼啪直响,常常会有邻居大妈大婶从屋里跑出来,指着房顶大骂:“哪个小兔崽子,把房踩漏了,留神我拿鞋底子抽你!”(大妈大婶出来“骂”人,人物的形象特征十分浓郁。)她们骂我们的时候,我们早就踩着鱼鳞瓦跑远了,跳到另一座房顶上了。
鱼鳞瓦,真的很结实,任我们成天踩在上面那么疯跑,就是一点儿也不坏。单个儿看,每片瓦都不厚,一踩会裂,甚至碎,但一片片的瓦铺在一起,铺成了一面坡房顶,就那么结实。它们是一片瓦压在一片瓦的上面,中间并没有泥粘连,像一只小手和另一只小手握在了一起,可以有那么大的力量,也真是怪事,常让那时的我好奇而百思不解。漫长的日子过去之后,大院里有的老房漏雨,房顶的鱼鳞瓦换成波浪状的石棉瓦或油毡和沥青抹的一整块坡顶,说实在的,都赶不上鱼鳞瓦,不仅质量不如,一下大雨接着漏,也不如鱼鳞瓦好看。(将后来换的瓦和鱼鳞瓦进行对比,突出作者对鱼鳞瓦的钟爱。)少了鱼鳞瓦的房顶,就如同人的头顶光秃秃一般,即使戴上颜色鲜艳的新式帽子,也不是那么回事了。
前些天,路过童年住过的那条老街,正赶上那里拆迁,从房顶上卸下来的鱼鳞瓦装满了一汽车的挎斗,一层层,整整齐齐地码在车上,也呈鱼鳞状。那可都是前清时候就有的鱼鳞瓦呀,经达了一百多年的雨雪风霜,还是那样结实,那样好看。(“结实”、“好看”突出作者对鱼鳞瓦特殊的感情。)又有谁知道,在那些鱼鳞瓦上,曾经上演过那么多童年的游戏呢!
微解读:
时光匆匆,流年似水。不知不觉中我们长大了,童年的记忆是一片片的叶子,从童年的大树上悄然飘落,便再也无法重新回到树上,只是那一片片叶子依然翠得耀眼,碧绿欲滴。回首往事,或敞开胸怀,放声大笑;或埋首深思,潸然泪下。但童年的记忆却像岩石上的脚印,深深地激励着我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