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62岁的袁庚出任招商局集团常务副董事长。他决定在蛇口投资建开发区。他的设想是,充分利用内地丰富而廉价的劳动力资源,借用香港的资金和技术,为引进外资发展边境经济进行试验,发挥两地优势,取长补短。这在当时是一个非常大胆的尝试。
当改则改
当年的国有企业受体制束缚十分僵化,效率低下。而具有国际视野的袁庚早就认定,要想提高效率,必须借鉴西方经济发达国家的市场管理模式,于是他在蛇口工业区进行了大胆尝试,从发展所需的管理体制、分配制度、基建体制、用人制度、干部制度、住房制度、社会保险制度等各个方面进行全方位改革。
在一系列制度实践的同时,蛇口率先尝试了让3家企业脱离公有制,成为中国最早真正的股份制企业,这就是招商银行、平安保险公司和南山港务开发公司。
大胆改革创造了经济奇迹。当年袁庚来蛇口时,全部家底只有1.3亿元。90年代初,袁庚离任,留下了价值200亿的蛇口工业区,其时蛇口人均国内生产总值5000美元。
价值观念冲击全国
招商局在蛇口进行体制创新、创造经济奇迹的同时,十分重视人的观念的更新,其最有代表性的事件当是提出了知名度颇高、引起巨大轰动的口号:“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幸运的是,这个口号得到***的肯定和赞许。于是“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传遍中华大地,逐步成为人们的共识和行为准则,被誉为“冲破思想禁锢的第一声春雷”。
1988年1月13日,蛇口举行了一场“青年教育专家与蛇口青年座谈会”,全国知名的青年教育专家李燕杰、曲啸、彭清一和蛇口近70名青年参加。座谈会上,有几名青年因为不同意几位专家的观点“突然发难”。
这场座谈会形成的“蛇口风波”已永载史册。在多年后,人们也许忘记了“蛇口风波”的内容,却一定会记住袁庚对这一问题的醒世名言:“我可以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发表不同意见的权利”,“在蛇口,不允许发生以言治罪的事情”。
1985年大年三十,《蛇口通讯》编辑部收到一篇署名“甄明伲”的来稿《该注重管理了――向袁庚先生进一言》,指名道姓批评袁庚。稿件原文发表,袁庚发表讲话:“在蛇口办报,除不能反对***,不能搞人身攻击之外,凡批评工业区领导人的文章,都可以不审稿。”
蛇口胆识:民主选举成为现实
当年中国改革虽有一定风险,但是涉及不到干部体制,一些人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只要坚持改革,就不可避免地会触及到这个。袁庚早就看出了蛇口存在的问题症结:解决干部问题的根本就是民主选举。人民当家作主,干部才能成为合格公仆。
在中央领导的支持下,袁庚决定向领导干部终身制开刀。1984年4月22日,蛇口工业区全体干部300余人,对袁庚为主任的管委会进行首次信任投票。
信任投票结果,管委会获得信任票295张,各成员获得信任票均超过半数,袁庚本人获得1张不信任票。1985年,第二届蛇口工业区管委会换届,393人参加投票,另有31人委托他人投票。发出424张选票,收回416张,15人当选为第二届管委会候选人。后来,15名管委会候选人轮流发表演讲,向选民们报告自己的施***方案,结果第一届管委会7名成员中有3人落选。
5月16日,招商局批准了选举结果,这是中国第一个直接选举产生的领导机构。有人认为这是袁庚在企业选举的幌子下,悄悄打了一个球――进行了一场***府选举的试验。
12年一个轮回,年过花甲的袁庚却在蛇口这个舞台创造了奇迹,也为自己的人生书写了辉煌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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