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文网永远究竟有多远,我想即使问100个人,也很难得出答案。依此类推,现代社会中“永恒”的爱情似乎也很难站住脚。虽如此,但人们内心深处始终不脱对美好、永恒爱情的向往。也许这种向往只是现代人身处四处弥漫着物质利益,任其随心所欲的城中,心在城中的难圆之梦的神话,寻寻觅觅之间,确有几分难平之意,恰似舒曼《童年即景》中的那一阙“梦”,满是无奈与遗憾的情味,越去越远越牵挂。电影《初恋50次》的编剧,深切体察到现代人对爱情的此种普遍心理――以“初恋50次”的独特方式,在经典好莱坞的叙事模式下,为人们构建了一个“永恒”爱情的特殊状态。编剧的此种讲述爱情的方式是相当成功的,《初恋50次》首映,北美周末票房的新记录,就是其最好的例证。
“爱情”这一主题,在好莱坞的地界上是被反复传颂的,并且在这反复传颂的过程中形成了好莱坞固有的情节模式(几十年如一日津津乐道地男女主人公“一见钟情、执著、勇气、无私、献身与好人好报”)。这显然已经满足不了越来越挑剔的现代观众的收视心理。《初恋50次》的编剧,在情节模式的构建上,仍旧选择了旧有的经典好莱坞式的叙事模式,但他并非完全地投诚――在旧有的模式中,为自己的影片找到了独特的人物(男女主人公)。片中女主人公露茜因一次车祸而患上了一种极为罕见的短期记忆丧失症。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就会把前一天的事情全都忘光。因此便有了男女主人公以24小时为单位构建的“初恋50次”的浪漫爱情故事。将人物的情感和命运置于这样一种极端状态中,是极易产生戏剧性和强力生成情节的能力的。也正因为编剧在旧有情节模式上的这一超越,挽救了这部影片淹没于传统好莱坞俗套讲述爱情故事的危险。水到渠成地,使观众一直被男女主人公是否真正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一影片中最大的悬念牵引着,无形中为影片的票房赢得了保障。
本片中人物情感和命运的极端状态的具体表达,主要依托于尴尬的人物关系的展现。尴尬的人际关系会生出很多戏剧冲突和趣味点来。例如,影片中,女主人公露茜与父亲和哥哥的关系。父亲和哥哥为了不让车祸后失去短期记忆的露茜受到伤害,周而复始地陪着露茜过着一成不变的,车祸前一天的生活――为父亲过生日。他们每天都要把露茜昨天刚涂满画的墙壁刷成白色,每天都要陪着露茜看相同的球赛录影,每天都要从事先准备好的冰柜里拿出一个菠萝,每天都要把露茜送给父亲的礼物重新包装起来……长此以往,在父亲和哥哥的脸上已经看不到笑容,虽然他们对露茜的爱并未减少,但是对此的无奈确是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了的。所以在日复一日的每晚和露茜看他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第六感》的碟片时,父亲忍不住睡着了,哥哥只能以心不在焉而对。而此种情况,身为当事人的露茜,却全然不知,自得其乐。但影片的编剧似乎并不满足与此,本已经有了一个很尴尬的父女和兄妹的关系,又加入了一个比这更尴尬的男女主人公的恋爱关系。影片的趣味与戏剧张力也就更为突出和直观的表现出来。并且男女主人公的恋爱关系也成为推动整部影片叙事向前发展的最为重要的环节。试想一下,当新鲜感新鲜到了“陌生感”,“不如重新开始”强硬为“每天必须重新开始”,这样的爱情故事恐怕就美满不足、尴尬有余了。剧中男主人公的“每个第二天”都要面临着昨日还海誓山盟的恋人,第二天因其短期记忆的丧失,一切都不复存在,只得又想尽一切办方法让她爱上自己的窘境。剧中对此表现的最为极端的一次是,男女主人公一夜温存之后,女主人公对昨晚的事,全然不记得而痛打男主人公的一幕。如果稍加细心回想一下,影片开头对男主人公的介绍(俨然一个从未对任何女性动过真感情,从来不曾想过负任何责任,整日流连于“花丛”中的标准采花大盗),前后一对比,男主人公的尴尬境地就更是跃然纸上了。这也无形中加大了情节推进对观众的勾引力度。很自然地,影片中男女主人公每一天开始的新的爱情是否能一直保鲜下去,定格为永恒,也就成为观众们最迫切关注的焦点。并且这一悬念贯穿于整部影片始终。顺理成章的,由此引发的分解这一悬念的无数个小的矛盾冲突,也为影片叙事高潮的到来积淀力量。这使得观众更加集中于戏剧和故事本身的张力上,增加了观众的观赏兴趣和审美愉悦,这也正是编剧的匠心所致。
另外本片在结构建置上,也颇见编剧的功底。编剧在打破假象平衡之后,有意识地安排了一个与之相对应的新的平衡的出现。女主人公露茜的记忆虽然没有恢复,但她自觉地选择了离开父亲和哥哥执意为她建置的虚拟世界,克服自己短期记忆不存在的困难,独自一人离家真实的生活着。她虽然仍然不记得男主人公,但在她的潜意识里,男主人公的形象已深深植入她的内心――在她的画室里摆满了男主人公的画像,尽管这只是对自己梦的一个追忆。可这与女主人公在影片开始时,每天一成不变的过着相同生活的初始状态相比,已经有了很大进步。因此影片的结尾向我们展示的人物关系的结束状态也明显高于影片的初始状态。即女主人公的记忆虽未能恢复,但是她已经跨越了,开始被父亲和朋友们认为的不可能像正常人似的生活的障碍,结婚、生子,和爱自己的丈夫与父亲一起出海远游。这样的结局相信是很多人都羡慕不已的――标准的好莱坞式的皆大欢喜的结局,但却并未有生硬之嫌。
或许,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电影《初恋50次》的编剧,凭借其对人物情感和命运的极端状态的独特表达方式,精巧的情节点的设置,出色的结构建置,将他的影片讲述得既完整又不失简约,既婉约又不失幽默。在他的影片中,他以现代人笑而又不失内涵的风格将老套的传统好莱坞式的爱情题材处理得有声有色,为身在城中,心在城中的现代人兑现了永恒爱情的承诺。永远的爱情,在《初恋50次》里被编剧提炼为永远继续着,永远行动着,永远保鲜着。
作者单位:北京印刷学院设计艺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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