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寻访现代汝官窑臻品的过程中,必会提及一位在中国各地古窑口寻访长达十五年的台湾著名陶艺家徐瑞鸿。
用生活陶艺来设计生活,创作是离不开生活的,并非只是单纯的工作。
对话中的时空穿越
初见徐老师是在暮春的午后。徐老师工作室中天青色的展品透过雨帘,映入眼中。工作室坐落于浙江衢州一个充满诤情画意的村子里,这里的房屋随处可见如墨色丹青般的屋漏痕,体现大自然创造力的天地映画。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徐瑞鸿由浅入深地说着青瓷。从人类世界里第一种职业猎人,到石器时代的巫师慢慢演变而出的陶人,从保留火种在火堂里,到发现泥土的玻化,初期的陶器慢慢出现。从陶瓷烧制的群体性,到中国历史上少有的两次陶艺行为。在徐老师的讲述中,历经千年的陶瓷文化在我们眼前流过。恍若看到,宋徽宗这个充满艺术理想的文人皇帝的一个天青色的梦。
茶席之间谈及汝官窑仅烧制20年,南宋烧制技艺遗失。后世再无汝官窑。我们惊呼,这到底是为什么?
徐老师一语道破:这是因为“人的价值”问题。
徐瑞鸿说:“陶瓷是泥土在火焰中淬炼,需要泥和窑的配合,才能实现。这中间最为重要的除了泥和窑外,还有人的关系。人的因素才是陶艺里的灵魂。当人变成工具之后,这个产业就失去了灵魂。所以我们中华的陶瓷史上,只有在宋时的官窑,才能看到陶艺的影子,它也不是持久的存在,而是一个文人皇帝透过他喜好的昙花一现。中国人掌握的窑的结构,这个结构就是为了青瓷产生的。有了这个窑,才有了后来的青瓷文化。”
“应该用生活陶艺来设计生活。创作是离不开生活的,并非只是单纯的工作。中国陶瓷经历了一段没落,到处都是青花、釉下彩,釉下彩、青花,一些画家指挥着一群陶工周而复始地在同一领域进行创作,这也是中国当下陶艺界的一个缩影,很多传统珍贵的技艺遗产正在失传。凡此种种,设计往往会走入一个误区。而解决的方法有一个,回到传统,重复练习。”
“我们现在看景德镇的瓷业,在陶瓷上画树的画树、画草的画草、画鸟的画鸟,你不能跨界,跨界就是拿了别人的工作。在清代的时候,有一个外国的传教士就描述过这样的现象。他觉得是好事。对于工业发展来说,这是好事,每个人做他那部分事情,然后得一天工资。陶瓷在景德镇可以分成一百多道工序,这样做出来的东西,不是艺术品。天人合一的观念消失了。”
“现在大部分人是这样就去哪里买,哪里的釉好,景德镇也是这样。”
做陶瓷的,先算算赚不赚钱,然后去做。哪里的泥能赚钱,就去哪里买,谁会烧窑呢就请谁来烧,这些都是组合而成的。
陶瓷是泥土在火焰中淬炼,需要泥和窑的配合,才能实现。
“汝瓷始于宋,也毁于宋,北宋末年,金兵入侵,一个孱弱的王朝消失了,随同它一起消失的还有那扑朔迷离的汝窑烧制技术。我们现在所说的青花瓷,实际上是元代蒙古族的审美,在瓷器上绘上折枝藤蔓,五福百果,乃至折子戏,但这其实并不是源自汉民族的审美。汝窑反映了中国文人温文尔雅、阴阳调和的美学追求,是中国古代文人特有的那种与世无争的宁静之美的最好折射,但在当今时代,我们已经很难感受到那种风骨和脉息。”
“不论是陶瓷艺术,还是汉民族最核心的文化,本就根植于中国的土壤,只要符合社会需求,一切会自然而然地发生。”
二十载光阴仿如白驹过隙,陶者青丝染霜,唯见汝瓷如玉。与徐老师的一番畅谈,有了重回北宋末年的灵魂穿越。
泥土造瓷在中华的艺术发展
自商周出现原始青瓷,历经春秋战国,到东汉从陶到瓷,陶瓷工艺产生了重大转变。三国两晋南北朝后,南方和北方所烧青瓷开始各具特色。南方青瓷,一般胎质坚硬细腻,呈淡灰色,釉色晶莹纯净,常用类冰似玉来形容。北方青瓷胎体厚重,玻璃质感强,流动性大,釉面有细密的开片,釉色青中泛黄。至唐代,瓷器的制作技术和艺术创作已达到高度成熟,南越青瓷,北邢白瓷,长沙彩瓷等五大名窑至五代末落。
宋代人口发展迅速,经济贸易环境好,陶瓷、书画艺术盛行。全国各地随处可见窑口,窑系形成。宋代茶坊酒肆,均选用洁净的名瓷器皿,饭店选用耀州窑青瓷碗,饮食担子也用定州窑的瓷瓶,在民间流行瓷枕作睡具,妇女化妆多使用瓷制香料盒或脂粉盒。
尤其宋代斗茶风盛行,上自帝王,下到文人学仕和雅兴百姓,皆以斗茶取乐,以斗茶聊天,作为胜败论争的一种娱乐方式。斗茶使用的黑釉茶盏,在宋代各地窑址中皆有发现。可见当时瓷业的振兴,一方面为满足宫廷贵族等上层人士高尚的艺术追求,同时也适应了当时的习俗时尚与瓷器的普及,尽到了最大的努力,满足了社会各方面的客观需求,瓷业兴旺发达。
在这样的历史环境之下,宋朝瓷器艺术上的发展方向,自然会向着天人合一的汝官窑方向发展,决不会以瓷上作画为胜。瓷对于君子而言,如土地、美玉、皲裂、莹润、内敛。
北宋、南宋,陶瓷的艺术与书画同时蓬勃发展,却还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径,发展的本来原因却是同样一个,就是人的价值在北宋与
南宋时,在陶瓷与书画的艺术成长上得到了高度体现。
数位文人皇帝的出现,对陶瓷的道器上的实用与艺术发展提出了要求,那一群官窑烧造的高端瓷工通过双手对泥土、釉药和火焰的控制,为皇帝实现了一批体现汉民族智慧的高端艺术瓷。
汝窑来历之谜
据南宋叶真《坦斋笔衡》记载:“本朝以定州白瓷器有芒,不堪用,遂命汝州造青窑器,故河北、唐、邓、耀州悉有之、汝窑为魁。”
北宋末年,汝窑接受宫廷的任务,烧造汝官窑器,使北方青瓷的技术成为全国之冠。汝官窑的烧制时间短仅20年,作为贡品,民间流传甚少,金亡北宋汝官窑即灭,至南宋时已属“难得”之物。
那为何北宋至南宋之间,不过迁都而已,北宋末的汝官窑至南宋竞成“难得”之物。如果是陶瓷大批量烧造,为什么后世再不可得?
这要从宋徽宗说起。宋徽宗是个非常虔诚的道教徒。道教讲求清净无为,凡事要与大自然和谐合一。北宋宫廷一直使用的瓷器,是定窑。定窑的颜色是白色,对道教徒而言,颜色太刺眼,于是皇帝把心一横,重新订造,开始了汝窑昙花一现的历史。这个说法,最早源自北朝末年徐竞的《宣和奉使高丽***经》。
不过这只道出了汝窑的来历,它的神秘之处又在哪儿?
汝窑的色泽,传说是来自天上。后周世宗柴荣,曾经烧造过一种名为“柴窑”的瓷器,却在北宋已经失传,只剩下当年立下的口谕:“雨过天青云,者(这)般颜色作将来”。宋徽宗倾尽人力物力,就是要超越前朝,制作出可与之匹敌的汝窑,其成品的颜色,效果如出一辙:汝窑的瓷胎,不是白色的,从边沿上可以看到,带着淡紫,叫做“香灰胎”;而瓷器的釉色,不论是半透明抑或不透明,都显出一种非常柔和悦目的天青色,并常常带有轻微的釉裂纹,称为“蟹爪纹”。这种颜色和效果,后世一直在模仿,无论是南宋的官窑和哥窑,抑或清代的雍正和乾隆,尽管最后都做出了自己的风格,但在模仿技术而言,却只能做到袭貌遗神的程度。
相传宋徽宗曾做过一个梦,梦到雨过天晴,远处天空的天青色,醒后他要求造瓷“雨过天晴云”,发誓要让工匠烧制出这样令其着迷的瓷器,最后汝州工匠技高一筹,从此,世上多了一种传世瓷器――汝窑瓷器,天青色釉也成为汝窑瓷器的典型特征。一个热爱艺术达到痴狂的可称千古唯一画家皇帝的宋徽宗,为了天边雨过的天青色,就下令汝官窑开烧。徽宗不曾想到,宋的天下由他而丧,而他超越一切皇帝的文人艺术品味,却在千年之后征服全世界。只有重回北宋末年,才能深入感受当时的皇帝、朝***、造纸、陶瓷、书画艺术等等方面,重回汝窑里看宋徽宗的天人合一的陶瓷艺术。汝官窑的诞生,不得不说是:北宋徽宗的一大艺术成就。
汝官窑精品南宋时为何“难得”?
徐瑞鸿老师称:“这是因为人的价值问题。”
当时在汝州做汝官窑的这一群瓷工,随着南宋迁都临安,窑工集体迁徙到临安,宋钦宗内侍提议在殿中省修内司按北宋旧制度在凤凰山下设立官窑,称为内窑;后来又在郊坛建立新官窑。修内司郊坛官窑瓷釉有月白、粉青、米黄三色,有冰裂纹,隐纹如鹰爪。
明初曹昭《格古论要》言:“官窑器宋修内司烧者土臃细润,色青带粉红,浓淡不一,有蟹爪纹紫口铁足,色好者与汝窑相类,有黑土者谓之乌泥窑,伪者皆龙泉所烧者,无纹路。”另外在《垣斋笔衡》中提到“后郊坛下别立新窑”,为南宋初期设立的第二座官窑,称“郊坛官窑”,也位于杭州。
“袭故京遗制”移地于南方继续生产的南宋官窑,开始于绍兴十三年,却连续生产了一百三四十年的优质瓷,前后映辉,千多年来,被举世认为宋瓷是瓷器艺术性最高的时代。和北宋汝官窑一样,南宋官窑产量有限,传世甚少,也是中国古代瓷器中的瑰宝,闻名于世。
从历史上所留下的星星点点的痕迹中,可以看到关于南宋官窑的记载“色好者与汝窑相类”,可见集体迁徙至临安后的南宋官窑,出汝窑的精品,而汝州处不得再现,而南宋官窑也仅为相类。
南北朝时期,浙江龙泉人利用当地优越的自然条件,制造青瓷。仅至南宋时,靖舍龙泉青瓷烧制出晶莹如玉的粉青釉和梅子青釉,达到龙泉青瓷的巅峰,青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而龙泉瓷在瓷器烧造历史上,在宋元一度辉煌,至明代出现生产不减而质量下降,至清代衰落,虽晚清复烧,却都是仿古的现象。
汝官窑及南宋龙泉青瓷的烧造品质的断层式下降,后世中精品不见,也说明了优秀官窑瓷工的集体迁徙,导致了一个地区瓷器技艺的凋零。
元朝短暂的统治及元朝草原民族统治者喜爱青花,至明代汉人再统河山时,想再烧宋时青瓷,却又因为过去的瓷工死伤,乱世之中迁徙,明代的人口苛***,而再无精品在龙泉出现。
往事如尘烟,迷雾里,我们看到陶瓷的烧造不是一个人的行为,是集体的智慧与时间的积累,在某一个时点的神奇交汇。陶瓷史上出现的短暂造诣高峰,也是因为文人皇帝不惜重金,高端定瓷的要求,才成就了非凡的汉民族陶瓷艺术精品的诞生。
徐瑞鸿对青瓷一如既往的执着与探索,不论在汝官窑礼器与养器上,再现宝光内敛的粉青、天青、卵青、景釉色,还传神地还原了北宋时期皇家御用瓷的艺术精髓。
穿越宋元明,重回当下
时年51岁的徐瑞鸿,笑容里透着朗豁善意,虽穿着普通的格子衬衫,却有着宋时身着罗衫的古意安然。在他的陶瓷展厅里摆放着略有瑕疵的青瓷器皿,却是因为只有稍有残缺的作品才能被留下,他的作品一经诞生就被众多收藏者“掠走”。即便展示品稍有残缺,在其莹润内敛的釉色中,仍是用十载光阴沉淀和无数失败累积所打磨出的光华,如同徐瑞鸿烧制陶瓷的一个阶段性的底款“磨年”。
一生挚爱是汝窑,当代收藏家公认徐瑞鸿烧制的现代汝官窑与北宋汝官窑,从烧造技术上无法进行考古断代,他本人更是汝官窑世界里,行走着的博物馆。
汝窑釉色类玉似冰、雨过天青、千峰翠色,在千年的历史文化演变中,天青色早已脱离色彩学上的界定,演进为汉民族意念、情感上的深层次需求。
在台湾,很多人认识汝窑,却不知道是青瓷。现代人一切讲究快节奏,生活中从未给生命留白,让那些充满艺术性的念头在内心萌发。青瓷世界里的汝窑,是汉民族在陶瓷艺术上的最高成就,稀世难求。
瓷业的发展,从古窑口的陶瓷破片上学习,以几代人持续不变的投入决心,在岁月中去磨砺,慢慢地,我们能看到青瓷的全貌。过去或许没有人去发现,现在我们有了这样的环境,可以很全貌地去了解和研究,直到看懂,掌握中国的陶瓷语言。随着互联网和手机普及,也可以让全世界读懂陶瓷,读懂青瓷,读懂汝窑,读懂“人”在陶瓷艺术中的价值。
徐瑞鸿潜心陶艺,三十多年的系统研制,掌握了中国历朝各大窑口名瓷的烧制技艺,尤以汝官窑为魁;还原了两宋的一脉风骨,仿古的外形,内核讲述的却是属于今人的故事。2011年,重现了千年汝官窑的神秘天青色,并研制出汝官窑窑变的核心技术,在上海举办了“当代汝官窑徐瑞鸿个人作品展”,当代汝官窑瓷一出,震惊世界陶瓷界。
徐瑞鸿的世界充满了陶瓷艺术,绝非单纯的陶瓷工艺,虽被公认为当代著名“陶艺家”,他却常以“陶人”自居。2000年追寻着失落的汝官窑烧制技艺来到景德镇,在古窑遗址中寻觅散落的碎瓷片,十五年中一分钟未曾离开。虽然青瓷的梦,缘起于博物院的北宋汝官窑,但文化的根在大陆。他在景德镇长达十四年的研究宋代汝官窑的青瓷烧造艺术。不论在汝官窑礼器与养器上,再现宝光内敛的粉青、天青、卵青、景釉色,还传神地还原了北宋时期皇家御用瓷的艺术精髓。对青瓷一如既往的执着与探索,在三十年中以青瓷的品格与美学境界为修为的标准,寄情陶瓷,在道与器之间证明“世间一切器皿,皆不离时下所处的道”。
衢州山水中的陶人生活
无道,无以为器。
徐瑞鸿,生于台湾,自十四岁起接触陶艺,二十出头的时候,在博物院,隔着玻璃,第一次看见那件南宋汝官窑粉青笔筒时,那样简洁流畅的器物造型,那样寥若辰星的釉色,以及那份与世无争的宁静和单纯,一下子被震撼了,当时相遇的具体情形已忘,唯有器物的造型与釉色,那份与世无争的殊静之美历历在目,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莫名的感动与喜爱,造就了这一生与青瓷间的难舍情缘。
景德镇的十四年,衢州不到两年。在这十六年的光景里,从追寻汝官窑烧制技艺,到陶人合一的生活。偶然的机会,他来到全旺镇的宋代古窑址“两弓塘窑址群”。徐瑞鸿大吃一惊:“自己毕生想再现的宋代汝官窑的最深梦想,根,不就在这里吗?”
徐老师说,“衢江是越窑之地,文化深厚,我被吸引而来,它是乐土,有好吃的大米,新鲜的食材,喜欢耕读文化的人,可以在这里安居乐业”。
宋汝窑富含汉民族的哲学人文思想,温文尔雅,含而不露,阴阳调和的天地美学,是中国汉民族文化精髓的代表。徐瑞鸿追寻汝窑,与其说是试***找回那些失落的技艺,不如说是在追逐一种情怀,一抹气韵,一场跨越千年的对话。
衢州人爱土地,喜欢住得离土地更近一点。在这里,有一种慢悠悠的感觉,人生不需争抢时日,快到脱轨。
徐瑞鸿站在衢州乡下微雨中的窑龙水库边,说起这一片沮心岛就是他设计的“陶人生活”基地。未来这里会有用泥土、竹子与自然融合在一起的建筑。这样的空间里就有他的陶人生活。
徐瑞鸿希望通过陶艺活动重塑美好的诗意生活。一件瓷器,摆在那里供人参观,只是一件死物,唯有融入日常生活,它才能真正活起来。
对于陶人生活,徐老师这样描述,“有几棵大树在工作室窗外,有阳光和雨露,有鸟鸣,有树影。虽有车不断呼啸而过,而树叶静止如同老僧禅定,待夜幕降临时,我开灯、放音乐,开始一天的陶艺生活。写釉式、调和釉药、制坯、烧窑,日子一天一天地到来,我一天一天地去面对,假如坚持不住了,那就明天再继续想办法坚持,那树、那鸟天天守着我,而我守着我的满室陶瓷。”
最美丽的陶人生活,大概就是春有百花,秋有月,不同的季节有不同时令蔬果,现在季节性的文化感受少了,人人都要对抗自然,现在就是要把它们寻回来,顺应天时,四时吉祥,人与自然,人与人都相融和谐,住在田园里自在地享受。这点点滴滴必须要用规划去推动,这更是一种浸染,让大家在不知不觉中感受到。
现代人对宇宙的理解和接受能力都随着科技的发展消磨了。生活工作的目的不应该只是为了生计、赚钱,更多的是因为爱。爱一个人,爱一个地方,爱做菜,爱四季里自然新鲜的食材,爱我们吃饭的那一个碗,那一个方正如卧莲的盘子。安心地享用美食,那是一种快乐的感觉。只是这样清清自然,微微有点满足的生活。
徐瑞鸿说,“为了追求青如天、面如玉的效果,汝瓷常以玛瑙入釉,从而形成了釉面上的小孔和细微气泡,在光照下时隐时现,呈现出‘辰星稀’的艺术美感,而根据温度湿度变化,釉面会逐渐裂开如同蝉翼纹理一般的裂缝,也是俗称的‘开片’。瓷器出窑后,此起彼伏的开片声蔚为壮观。
装茶后,茶色会渗入裂纹之中,形成装饰线。不同茶汤养出来的杯子,开片线的颜色也不同,绿茶、红茶一般是金线;普洱则是黑线。每件器皿在使用过程中,仍会继续开出新片,甚至开片变化会长达十年以上。所以,每一件器皿都是活的,会在主人使用过程中不断变化,直至开出完美的开片。”
这就是徐瑞鸿通过陶艺,在衢州这一片美丽山水中,随着岁月烧制,润水冲泡茶汤养护而成的,渐渐开片的陶人生活,这就是他喜爱的最诗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