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曾见一辆奥拓的后窗,满满地贴着一张大大的告示:“别看我的个子小,我的大哥是奥迪。”这有点像大老板与小老板,不是兄弟关系,而是黄金与黄铜的关系。小老板很少成为大老板,但大老板一定是从小老板起家的,之间的逻辑关系好比“我的爸爸肯定是男人,但男人未必都是我的爸爸”。
老板有大小,好比孔雀与麻雀,之间的差距,夸张点说,不亚于杨百万与杨白劳。
小老板,泡饭在家里吃;大老板,泡饭在酒店里吃。小老板在家里看碟片;大老板到香港看大片。小老板,虫与草熬成补药;大老板的补药就是虫草。小老板,炒蛋滴醋,吃出蟹粉味道;大老板吃蟹粉,还是炒蛋里的味道。与小老板最大的差异,大老板有本钱做傻帽,因为赔得起,所以敢为天下先,敢为几大傻:香烟抽中华,请客点龙虾……
小老板与大老板的处事风格不一样:小老板:动手;大老板:挥手。小老板卖力赚钱;大老板借钱赚钱。同样管理:小老板靠“人盯人”;大老板靠经理人。同样谈生意:小老板锱铢必较;大老板抓大放小。同样一张脸:小老板,老是皱着面孔;大老板,老是板着面孔。同样上酒店:小老板关注单子;大老板关注牌子。同样的作息表:小老板,工厂里是包公(办事),酒桌上是关公(应酬),歌厅里是济公(发疯);大老板,早上轮子转,中午台子转,晚上裙子转。小老板,商场就是酒场,酒场就是战场;大老板,酒场就是欢场,欢场近似舞场。小老板,兼职多,兼会计、兼销售、兼扫街先生、兼跑街先生;大老板,头衔多,兼行业协会会长、兼同学会会长、兼慈善基金会秘书长、兼华威先生。小老板,向朋友借钱;大老板,向银行借钱。小老板,还了钱再借钱,他的理由:借了不还,以后怎么再借呢?大老板,借钱还钱,他的逻辑:你不借钱给我,我拿什么还你钱呢?所以欠朋友钱的往往是小老板,欠银行钱的才是大老板。所以,小老板是自己为自己买保险;大老板是银行替自己买保险。
对于老板,误解大于理解,歪曲大于准确。大老板旅游就叫考察;小老板出差权当旅游。大老板说大话叫理想;小老板谈理想是牛皮。大老板说狠话是有冲劲;小老板发狠劲是发戆劲。大老板穿名牌,假的也是真的;小老板穿名牌,真的也是假的。大老板的手指上,小石子也是宝石;小老板手指上的宝石,就是小石子。大老板开宝马,一看就像大亨;小老板开奔驰,咋看都像司机。小老板吃鱼翅,熟人以为吃粉丝;大老板吃粉丝,熟人以为是鱼翅。小老板身旁,换个女人,充其量是丑闻;大老板身旁换个女人,一定是新闻。小老板因为借不到银行的钱,所以银行里没有负债表;大老板身家上亿,也许银行里的负债表上也是上亿。小老板往往是富翁;大老板也许是负翁。
与小老板聊天,可以学到门槛,比如到外地考察市场,坐环城公交,以最短的时间、最低的成本,了解到最真实的风土人情。比如晚上坐卧铺,不仅节省了一夜时间,还节省一夜的旅馆支出费,安全系数相对较高。与大老板聊天,可以获得境界,比如对金融、未来、产业走向,免费获得比MBA更真实的知识。所以,在我看来,与商人交往,是一种学习,终身教育,但必须有倾向性关注:从小老板身上,学“做法”;从大老板身上学“看法”。学反了,闯祸了!跟小老板学“看法”,也许有些偏差,但跟大老板学潇洒,那么侬就走远。这个“走”,就是往死路里走。
大老板与小老板,就是奥迪与奥拓:似是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