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姨子篇1
我老婆说话会顺着竿子往下滑。
那一年,大学暑假,我第一次带她回家,老妈上楼到我的房间,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在门口丢下一句:“找女朋友怎么也不找个高个的。”向来认为金城武都还差我一截的老妈,大概觉得她又帅又念医学院的宝贝儿子,应当可以找到一个林志玲,怎么第一次带回家的女生,就是个身高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的小不点。
女友把话听得一清二楚,那时我们刚开始交往,我难堪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见她对我一脸轻松地说:“你妈一定觉得你不够高,才希望你找个高一点的女生啦!嗯,你妈很有优生学的概念哎!”她三言两语化解了尴尬场面,我本来以为这段恋情,会就这么不了了之的。
当我毕业时,她主动去接着盛装的老妈老爸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他们到场时已座无虚席了。老妈无奈只好准备站在后面观礼。这时,她说:“阿姨不用愁,我去给你找个好座位。”她拉着老爸老妈直冲贵宾席坐下,负责招待的学弟,赶紧跑来跟她说:“对不起,这里是贵宾席,请到家长席位入座。”她冲着那学弟说:“这是毕业生的家长,难道不是贵宾吗?”老妈似乎对贵宾二字很是受用,正襟危坐。她的“大无畏”,让我老妈得以坐在贵宾席,观看盼了七年的儿子的毕业典礼。老妈对此很是满意,后来夸奖她是个有主意能出头的人。
后来我们结婚了,她的厨艺奇差无比,做菜既没天分又兴致缺缺,偶尔下厨,我也尽量捧场,少有挑剔。有一次下班回家,我累了一整天又心情不佳,看着一桌子色香味全没的菜,实在难以下咽,但又懒得到外面用餐,只好随便夹了一块排骨往嘴里送,咬了一口,我就吐出来:“难吃死了,不吃了!”我凶巴巴地丢下筷子,到客厅边生闷气边看电视。过了一会儿,她笑嘻嘻地跟我说:“老公,你真是的!这个排骨不是难吃,是没有煮熟啦!喔!你连生的熟的都分不出来啊,难怪你敢吃我做的菜!”
天哪!我以为她被我吼了,准会满腹委屈泪涟涟,没想到她还能反将我一***,哭笑不得的我,当真服了她!
有一天,我在办公室接到她的电话,她紧张兮兮地说,她切菜时被菜刀切到左手大拇指,害怕看到血的她,因为血流如注,忍不住在电话那头哇哇大叫。我大概因职业关系,觉得小伤口不足大惊小怪,心不在焉地问她:“喔!那有没有把梳妆台弄脏啊?”电话那头突然无声了,正等着她发飙,没一会儿那端开口了:“老公,我现在失血太多,已经冷得发抖了,不要在这个时候说冷笑话啦!”一旁同事知道这段对话后,无不大呼不可思议。
前些日子,大姨子来我家做客,电视正播报名模嫁给富豪的新闻。大姨子以羡慕又怨叹的语气说:“唉!为什么人家就这么好命,可以嫁入豪门,我们姐妹就这么倒霉,嫁给他们这种人!”当下被视为“低人一等”的我和姐夫,识相地不敢有任何反应,倒是她接着说:“你也不想想我们长得普通,又不是名模千金大小姐,有人愿意娶我们,就要知足感谢老天爷了!”大姨子当场被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给打败了,闷哼一声不再吭气。我跟姐夫忍住笑意,强忍住替非豪门小男人出一口气的她拍手的冲动。
老婆有一张巧嘴,一家人相处得自然开心。后来还是老爸给了儿媳中肯的评价:“家务事可有学问。战争一打,不知要拖到何年何月。现在一家和睦,儿媳的好脾气与会说话功不可没,好啊!”
我和大姨子篇2
比“大姨子”还“大姨子”
小离十万火急打来电话说租住的房子要拆迁,让我帮忙留意一下可有房子要出租。我自然满口答应,还去搜房网帮她了求租信息。
可第二天,小离又打来电话,这次带着哭腔,说房东让她马上搬,因为拆迁队已经“进驻”她住的城中村了。“说今晚12点前必须搬完,这可怎么办啊?”
姐妹有难,我当然不能袖手不管,何况是大学四年毕业两年照顾了我六年的姐妹。
“要不让小离暂时来咱这住几天?”我和李飞宇结婚一年,刚搬进新家半年,不大不小两居室,住得下一个小离。
“会不会不方便啊?”李飞宇面露难色,“小离那人……”
我忍不住笑了。我和飞宇是大学毕业后认识的,我们刚谈恋爱时,小离经常以一副娘家姐妹的架势来“干涉”我们,李飞字对我有一点点怠慢,小离会“威胁”地说:李飞宇,你要再敢欺负明月,我和你没完。
李飞宇常说小离比“大姨子”还“大姨子”,指使起他来从不含糊,仿佛天经地义,连个客气话都不会有。
隐隐的担忧
李飞宇还是雇了一辆车,到小离住的城中村,折腾了五六个小时,浩浩荡荡地把小离的家当拿到家里来。飞宇累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小离则去小卧室收拾。然后就听到她喊: “哎呀,这灯是坏的。明月,你家有灯泡吗?”
我想了一下,还真没有。
小离在那继续念叨: “没灯怎么办啊?我这好些东西还要收拾呢,飞宇,你去帮我买个灯泡吧。”
飞宇刚坐定,还在沙发上喘着粗气,他可怜兮兮望向我,一脸无奈。我对他呶呶嘴,他才不太情愿地站起来,踏拉着拖鞋下去买灯泡。
“我刚报了驾校,找到房子还得一次付三个月房租,先说清楚啊,在你这里的几天,你就权当救济我吧。”小离这话说得底气十足,第一当然是仗着我们的关系,第二嘛,刚毕业时,我一直没工作,有好长一段时间住在小离那儿,那时我何止白吃白住,面试时有时甚至穿小离的衣服去。
“你就当这是你自己的家,我和飞宇是你的弟弟妹妹。”
“得得,你啊,就是嘴甜。“小离笑了。
我心里却隐隐有着担忧,总感觉小离和我们住到一―起,不会风平浪静。
好男不和女斗
这年头,合适的房子并不好找。离单位不能太远,交通要方便,房租也要合适。所以小离转眼就住了―个多星期。
小离爱干净,不像我和李飞宇,三五天都不带拖一次地的。小离每天吃完晚饭,都会把地仔细地擦一遍。嫌我们做的饭不好吃,她宁肯让我们下班后等她回来再做。其实上大学时,小离就是我们的寝室长,我们寝室卫生每学期考核都拿第一。
像我和飞宇这种“不会生活”(小离语)的人,家里突然来了个“生活家”,生活的品质自然提高了不少。可是,也有一些地方,让飞宇,还有我,多多少少,有些别扭。
吃完饭,我原本要去洗碗,小离却大声地喊:“李飞宇,过来洗碗。”
还对我挤挤眼睛,显见是想帮我“欺负”一下飞宇。其实飞宇对洗碗这事并不反感,原先就是我做饭他洗碗。可他则拧开水笼头,小离就发话了,哟,开这么大多浪费啊。飞宇于是把水笼头关小~点。刚拿起洗洁精,小离又发话了:用洗洁精洗碗,会留下化学残留物质的……
飞宇最烦他做事时别人在一旁指手划脚,换做我在旁边唠叨这么多,他早就把我拉到水池旁让我洗了。可小离不成啊,人家就算没把自己当外人,你也得把人家当成客啊。
飞字自在惯了,家里突然多出个“管家”,别扭得心烦气躁。小离也很敏感,如果我稍有微词,她肯定会认为我重色轻友,其至会以为我不愿意让她住在这。
那晚小离回来,进门就捂住鼻子:“哟,飞宇,你能不能把脚洗一洗啊,这味儿也太大了吧。”
飞宇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小声抱怨:“能不能给人留点面子啊?就算我没洗脚,也轮不到她说什么吧,这是我的家。”
我怕他们之间矛盾激化,忙说:小离是把咱当成朋友才无所顾忌的。飞宇丢下一句“好男不和女斗”,转身回房。
感谢田螺姑娘
一天,我和飞宇下班,小离不在,餐桌上却摆满了饭菜,还冒着热气。我便笑说:“哟,饭又做好了,小离简直是咱们家的田螺姑娘,你啊,胸怀宽一点,别总是怨气连天的。不是有事要出去吗,你先吃吧。”
飞宇笑笑,“谁怨气连天了,要不是她找茬,我才不接招呢。她要是田螺姑娘就好了,田螺姑娘哪有那么多话?”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小离回来了,进门也不说话,直直地盯着正在吃饭的飞宇,显然是不高兴。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刚才我们说话那么大声,她不会听到什么了吧?
我忙给她盛饭,问她去哪儿了。小离却淡淡地说:“我不饿,你们吃吧。”
“不好意思,今天有事,就先吃了。”飞宇把碗一推,就往厨房门口走。
我有些尴尬地打圆场 “小离,咱们吃饭吧。”
小离说了句“不饿”,直接走进卧室,砰地一声,把门摔上。我失落地看着紧闭的门,心里百感交集起来:虽然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飞宇是我老公,就算有什么毛病和缺点,也应当是我来指出,而且,除了背后偶尔抱怨,飞宇真的没当她面说过一个“不”字。如果因为我们没等她先吃了饭,也用不着摔脸子吧?
我也没心情吃饭了,把桌子上的菜往冰箱里塞,打开冰箱,我愣住了,里边有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
我一敲脑袋,天啊,小离的生日,我竟忘得一干二净。而前几个月我过生日,小离可是给过我大大的惊喜的。
我突然觉得特别对不起小离,忙对飞宇说:“今天小离生曰,先去订个包间再去办事吧,咱们给小离庆祝庆祝。”
飞宇一离开,小离出来了,把一沓钱放桌子上:“这是我这几天的伙食费和住宿费,我找到新房子了,明天就搬家。”
我心里一惊,看来小离真生气了。我故做没事地笑着:“我们今天没等你是我们错了。小离,这样好不好,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算给你赔礼道歉。”
然后不由分说,死拉硬拽就往外走。晚上,飞宇忙完后来KTV找到我们,他不但买了个礼物还拿了瓶红酒,算是将功补过,小离这才破啼为笑。
一个月后,小离找到了房子。搬家那天,我们都有些舍不得她。飞宇拍拍肚子说感谢田螺姑娘,这几天伙食真不错。
“李飞宇,世上根本没什么田螺姑娘,你也别指望我们明月变成田螺姑娘,你要欺负明月,我和你没完。”
李飞宇连说不敢。我心里突然暖暖的,我想,有一天小离有了男友,我也要这样对待他。
我和大姨子篇3
她博士毕业,工作出色,当上了副市长,结婚时却遇到无法摆平的难题:生父继母、生母继父都要风光地出现在她的婚礼上。为此,两对父母及家庭成员展开了亲情争夺战。她焦头烂额,想出种种方案来平衡亲情,可父母们都不接受,甚至以远走他乡、断绝关系相要挟……
市长妹妹要结婚
哥哥想借机结识官员
邵卉宁,1975年出生在辽宁省东部一座小县城。12岁那年,父母离婚,她和父亲邵扬在一起生活,到了周末和母亲夏玉在一起度过。一年后,父亲再娶,母亲再嫁。那时,她担心自己成为“有家的孤儿”。
不过,她的顾虑很快就打消了,因为继母姜琦和继母的女儿蒋旭菁对她很好;继父雷向风和继父的儿子雷林待她也如一家人。
考大学时,为了不离开父母,邵卉宁选择在离家最近的东北大学读书。2003年夏,她博士毕业。虽然北京、上海等地多家大公司高薪邀请她去工作,但都被她拒绝了。她舍不得离开挚爱她的父母兄妹,回家乡当了一名公务员。
因为工作出色、学历高,2007年年初,邵卉宁被公选为家乡这个县级市的副市长,分管经贸工作。她学的是管理专业,又有丰富的工作经验,仅一年时间,县里的招商引资工作和各项经济指标都有大幅提高。
2008年年初,看着邵卉宁事业有了成绩,两对父母都着急她的婚事,比邵卉宁大一岁的恋人方宏川也催她结婚。7月初,邵卉宁和方宏川领了结婚证,并决定9月20日举行婚礼。
两对父母都张罗着给女儿买新房子,可邵卉宁坚持结婚住在方宏川住的78平方米房子里。亲人们争不过,只好同意。不论亲人们还想张罗什么,邵卉宁一律拒绝,她有个撒手锏:“我是副市长,太张扬了,影响不好。”她就是要把婚礼办得越简单越好。
得知妹妹要结婚,继兄雷林很高兴。
自从父亲娶了夏玉,雷林就和邵卉宁处得像亲兄妹一样。他高中毕业就下海经商,对这个有学问的继妹非常爱护赞赏,赚了钱给妹妹花从不心疼,也没想过有一天要妹妹报答。可是,在妹妹当上副市长后,雷林的心态却发生了微妙变化,他觉得发大财的机会来了。
不过,他才高兴了没几天,还没有做任何动作呢,父亲就严肃地告诫他:“你要是找妹妹帮你做生意,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她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副市长,咱不能拖她后腿……”
父亲说得对,雷林也不想拖妹妹的后腿。可是,他那些生意场上的朋友却不这么看:区区一个副局长的亲戚都能得到很多好处,副市长的哥哥不沾光,不正常啊。看着生意场上的朋友想办法拉关系得好处,自己现成的资源却不能用,雷林很郁闷。
听说妹妹要举行婚礼,替妹妹高兴的同时,雷林想出了妙招:许多官员都会来参加婚礼,父母坐在台上,我这个哥哥张罗着,多敬那些官员几杯酒。再有事,就直接找那些官员,他们哪个敢不给副市长哥哥面子!但关键的是,父母得坐在新娘父母的位置上。于是,他主动与父母说起这件事,父母当然很在意。
身为普通公务员的夏玉非常要面子。女儿的婚礼上,自己如果不能坐在新娘母亲的位置上,那简直不可想象。此时,雷向风是一家化工厂的副厂长,他从未想到沾继女这个副市长一点点光,可是,他也是非常要面子的人,婚礼上一定要坐在那个最重要的位置上,否则以后怎么在人前抬起头来?
一家三口各怀心事,但目标是一致的。于是,他们决定找邵卉宁认真谈谈。
2008年8月中旬,邵卉宁已经忙得一周没回家,接到电话匆忙回到母亲家。看着母亲、继父和继兄一脸严肃的样子,邵卉宁急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夏玉开口了:“什么事也没发生,大家都好。只是,你的婚期快到了,还有一件大事要和你商量。婚礼上,我和你爸得坐在新娘父母的席位上……”
“啊,对,对!”邵卉宁突然觉得大脑转得慢了。没错,母亲和继父在婚礼上是得坐在新娘父母的席位。母亲又逼问一句:“你说话得算数,我们这么爱你,不能让我们丢脸哪!”
母亲的话让邵卉宁不解,丢什么脸哪,只是她工作太忙,没时间细想这些事。答应下来,她又赶紧走了。
看着妹妹离开的背影,雷林心里非常高兴。不过,他也明白,这仅仅是开始,一定要盯住,不能让妹妹改变主意,因为要想把公司做大做强多发财,只有多结识官场的人才行。
争夺婚礼出席权
两家亲人互不相让
仅过一周,邵卉宁又被父亲、继母和继妹、妹夫叫回家。四人盯着邵卉宁,继母姜琦认真地说:“邵卉宁,婚礼上,我和你爸得以新娘父母的身份坐在台上接受你和宏川致谢,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继母对自己好得没得说,邵卉宁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女儿婚礼,您当然得接受我们致谢了。这还用问吗?”父亲邵扬开口了:“可是,你母亲和继父怎么办?”
父亲的话,顿时让邵卉宁像雕塑一样呆住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呢?给了自己幸福快乐的两对父母,以什么身份出席自己的婚礼呢?不管她多睿智,这会儿,邵卉宁是搜肠刮肚也没能想出万全之策,她脸上一片茫然。
走到女儿身边,姜琦轻声说:“妈的要求有些过分。只是希望女儿出嫁时,我能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地出现在亲友、来宾面前,你原谅妈妈的虚荣和自私……”
未等继母说完,邵卉宁已是泪光莹莹,恳切地说:“妈,别说了。我不会让您受一点委屈的,不会让您丢面子的,我保证!”继母是小学教师,把面子看得很重要,而且她的同事都羡慕她“捡”到这么出色的女儿。
这时,继妹蒋旭菁和妹夫张永站在邵卉宁面前。妹妹心事重重却欲言又止,邵卉宁看出了她的心思,说:“有话说吧!”妹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姐,在婚礼上,请你当着来宾隆重介绍我和张永,好吗?”
邵卉宁如芒在背,尴尬地冲妹妹、妹夫笑笑说:“没问题!”
那晚,和父亲、继母一起吃过晚饭,邵卉宁一个人躲进房间,一夜未眠。
她怎能睡得着呢,天大的难题等着她去解决。她还从未这样为难过,两对父母都给了她真挚无私的爱,孰轻孰重,孰远孰近,这让她陷入了两难境地……
和继姐相反,蒋旭菁和丈夫张永吃过晚饭,却是高高兴兴地往家走,张永高兴得合不上嘴,夸道:“今天你立了大功!”看着一脸茫然的妻子,张永接着说,“你肯定没明白我为什么让你求姐姐在婚礼上介绍我们……”
原来,张永是一名普通公务员,做梦都想升官,却苦于没有好的机会。大姨子当上副市长,他高兴极了:终于有棵大树可以依靠了。可是,岳父、岳母却明令他不许打这个主意,更不许说自己是副市长的妹夫。他知道岳父、岳母是说到做到的,当然不敢轻举妄动,但他没有死心,一直在寻找机会。
得知大姨子要举行婚礼,这机会太好了,于是,他就让妻子对大姨子说了那番话。他的如意算盘是:副市长当着那么多官员介绍自己是妹夫,日后借这次亮相多多与官员来往,仕途肯定一片光明。
听丈夫这样讲,蒋旭菁也很开心。她大学毕业在一家私企当会计,自己很安心,却希望丈夫有朝一日飞黄腾达。本来她也想求姐姐帮忙,但害怕父母责骂,也怕影响姐姐前程,只好作罢。现在,终于有了既不被父母责骂、又不求姐姐走后门也能达到目的的好办法,她当然高兴……
被丈夫的妙计鼓舞着,蒋旭菁天天看报纸看电视新闻,姐姐的每一次亮相都让她激动不已。她幻想着,有一天自己的丈夫也能像姐姐那样风光,那活着才够份儿。
邵卉宁度过一个痛苦的不眠之夜,第二天又忙了一天工作后,晚上不得不向方宏川求助――她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方宏川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两人苦思冥想了多天,终于想出一个方案:19月20日上午举行婚礼,让方家父母和邵卉宁的生父继母参加;下午再宴请生母继父和他们的亲友。
8月下旬的一个周六,邵卉宁参加完一个大型企业经验交流会已是下午3点多。在方宏川多次电话催促下,她赶去生母、继父家,非常小心地对父母讲了自己的想法。
得知这一方案,夏玉当即拒绝:“既然你认为你父亲一家是正宗的亲人,那下午的宴请就可以取消了。我们高攀不起……”雷向风也涨红了脸说:“卉宁,那好,这里我们没脸面再住下去了,我和你妈只好辞职去外地混生活了。这不是气话,是我俩事先商量好的。”
那一刻,邵卉宁觉得无地自容,说不出一句话来。
雷林冲到邵卉宁面前说:“妹妹,爸妈那么爱你,你忍心让他们这么大岁数背井离乡吗?”眼看自己的计划要泡汤,雷林不甘心,他要用亲情牌打赢这场争夺战。
邵卉宁为难极了,讪讪地说:“给我点时间,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而后,她又前往生父继母家。邵卉宁多么希望他们能理解她的苦衷,可当她把“方案”吞吞吐吐地说出来后,姜琦却哭着说:“我不是亲妈,本来就没有资格,谁让我这么傻,真的以为自己是你妈。”邵扬更是决绝地说:“你走吧,从现在起,这个家,与你没有关系了。我们高攀不起,副市长大人!”
蒋旭菁和张永早已闻讯赶来。眼看自己结识达官贵人的机会就这样溜走,张永不甘心,他向妻子使个眼色。蒋旭菁马上明白丈夫的意思,冲上来抱住邵卉宁叨叨:“姐姐,你不能走!你说良心话,妈妈是不是对你比对我都好!还记得吧,我总穿你的旧衣服,妈妈骗我说穿姐姐的旧衣服不得病,那是妈妈偏心。还记得吧,你小时做心脏手术,当时家里没钱,妈妈把祖传的一个玉镯卖了。手术后,妈妈几天几夜衣不解带地守在你的病床前……”
听着妹妹哭述,邵卉宁的心在深深颤动。即使妹妹不说,她也不会忘记,继母给了她怎样的呵护与关爱。邵卉宁哭着乞求:“妈,求你和爸爸不要赶我走,栽一定会安排好一切的……给我点时间……”
回去与方宏川再商量,一个个方案想出来,又一个个被否定。邵卉宁和方宏川都快要疯了。可是,邵卉宁不能只想着这一件事。第二天早晨,她又去上班,因为那个经验交流会还没忙完……
可回到自己的小家,邵卉宁又得面对婚礼问题。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白天工作又累人,她真觉得挺不住了。
2008年9月初,一天傍晚,妹妹、妹夫请邵卉宁和方宏川去他们家吃饭。走进妹妹家,看到了父亲和继母,邵卉宁非常高兴,因为她多次被父母拒绝回家。而这次聚会又是张永的主意,只有让岳父岳母与大姨子和好,他才可能在婚礼上被介绍给众官员,才能混个脸熟,丰富他的人脉,以找到出人头地的机会。
看女儿来了,邵扬站起来马上要走,生气地说:“旭菁,你搞什么鬼?我走!”张永马上拉住岳父说:“一家人总得坐在一起吧。生气没有用,得商量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邵卉宁很感激妹夫,让她又有机会和父母坐在一起。因为父亲、继母不让她回家,她痛苦极了。
在张永的授意下,蒋旭菁又出主意了:“其实,你对两边父母都亲这我知道,可中国人的传统是父亲才是一家之主,是血脉相传……”
这回还是不敢答应妹妹,邵卉宁更痛苦了,因为她无法解决母亲、继父那边的问题。结果又是不欢而散。
无法平衡亲情
女市长无奈逃离
接下来,继兄雷林、继妹蒋旭菁、妹夫张永,极尽游说之能事,分别把邵卉宁请去反复商量,却没有人真正替她考虑:他们考虑的都是怎样通过婚礼为自己铺路,打的是自己的小算盘。
距举行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两对父母、继兄、继妹的逼迫更甚了。他们的目的不一样:两对父母,争的是面子。他们也知道女儿为难,可就是不让步,因为不出席副市长女儿的婚礼,那是永远抬不起头来的奇耻大辱。而继兄和妹夫,则是想借机攀附。
到9月上旬,邵卉宁被折磨得茶饭不思,即使这样,每日还得处理繁忙的***务。她已经憔悴不堪了。夜晚,邵卉宁一闭上眼睛,两对父母、继兄、继妹和她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就会萦绕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深爱他们,不想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可现在,婚礼尚未举行,席位之争已经深深伤害了他们。她想破脑袋也无计可施,方宏川也帮不上她的忙。
看到继女的样子,姜琦非常心疼,想跟继女妥协。她与丈夫商量,提出一个新方法:“我得为女儿着想,我可以不参加,你是父亲必须参加。这样吧,你和夏玉参加女儿的婚礼吧。”
一听妻子的新方案,邵扬就急叫:“我怎么能和她坐在台上接受女儿、女婿的鞠躬礼呢?离婚这么多年了,和她并排坐在一起,荒唐透顶!”
2008年9月7日一大早,饱受困扰、夜夜失眠的邵卉宁还未起床,生父、继母就来敲门了,他们是要最后结果的。
虽然对女儿说了互不相认的狠话,可冷静下来邵扬还是来到女儿家,他不想这么轻易地放弃参加副市长女儿婚礼的机会――那样太没面子了。他们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说实质性问题,门铃就响了――女儿的继父、生母也来了,目的也是要最后结果。这是自离婚后邵扬和夏玉第一次坐在一起。
四双眼睛紧紧盯着邵卉宁,邵卉宁被盯得直冒冷汗。她能说什么?她敢说什么?两对父母,至亲至爱的亲人!她低下头,心跳加快得觉得有点晕。
夏玉的声音冷冷的:“卉宁,抬起头,今天你无法逃避。选择吧!”
邵扬的声音里满是怒火:“副市长大人,我来你家,是来求你的。我想要这张老脸才来求你。你决定吧! ”
平时疼爱自己的生父、生母,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替她着想。邵卉宁始终不敢抬头,反而把头垂得更低了。
邵扬转过脸冲着前妻说:“夏玉,这么多年,在女儿的问题上我一直让着你。可是,女儿婚礼是天大的事,女儿姓邵,我这个当爸爸的总得参加婚礼吧?”
夏玉也不客气,回敬道:“论当爸爸,你没有雷向风合格,你可以问问女儿。现在是新社会了,女儿又是副市长,没那么封建!”
见前妻揭自己的短,邵扬非常生气,也反唇相讥:“你这个妈妈当的也没有姜琦好,你拍拍良心吧!”
这对离婚多年互不来往的男女,此刻为了参加女儿婚礼撕开脸面争吵不休。姜琦和雷向风也加入了这场战争,因为他们都觉得输不起。
邵卉宁跪在两对父母面前,可没有一人来扶起她。她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听着两对父母在争吵,就像四把尖刀在扎她的心……
到了中午,邵卉宁终于挺不住,起身逃走了,她把两对父母扔在家里。
看到女儿哭着走了,邵扬夫妇和雷向风夫妇也都摔门而去。
9月16日,心力交瘁中,邵卉宁终于下了狠心:逃离婚礼!她和方宏川分别悄悄地向单位请了婚假,准备旅游结婚。
17日清晨6点,只简单地拿了几件衣服,邵卉宁和方宏川匆匆赶往汽车站。邵卉宁明白,逃掉婚礼,她就把两对父母和哥哥、嫂子、妹妹、妹夫都得罪了,从此她不可能有那么浓的亲情之爱了。可是,她能怎么样?两对父母、继兄和继妹各不相让,她的心已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实在没有办法了。
快开车了,邵卉宁既自责又揪心,她觉得对不起两对父母,对不起兄妹。在这本该得到亲人祝福的时刻,她不仅没有一点幸福感,伤感的泪水却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