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四十年代的旧上海,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一位天才女作家横空出世,成为当时文坛上最璀璨的明星。她一出手便是经典,一上路便是巅峰,以其苍凉的笔调,奇谲的想象,震惊了整个文坛。岁月流逝,时代变迁,张爱玲的名字伴随着她奇丽而又精美的佳作流传到今天,并逐渐在风云中流露出她丰厚而又瑰丽的魅力。张爱玲用她自己独特的方式对生活在那个特定时代中的人们,特别是乱世中的现代女性的基本生活状态,进行了深入透彻的剖析,塑造了一系列经典的女性形象。她的作品为我们文学宝库又增添了一批独特的女性形象,给当时的精神食粮匮乏的读者以一种新鲜的滋味。综观她的小说中的女性百象,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一、陷于婚恋迷途的童女
所谓童女,实际上是孩童和成人,少女和女人的一个奇异的结合体,俄国作家梭罗古勃曾经写过这一类型的少女,说是“还是小孩子,而眼睛却已经长大了”。鲁迅写于30年代的短文《上海的少女》里是这样说的:她们像“一切异性的亲人,也像一切异性的敌人”,“精神上已是成人,肢体却还是小孩子”,这句话与张爱玲在《红玫瑰与白玫瑰》里形容娇蕊的有“婴孩的头脑与成熟的妇人的美”恰恰相反。
过早的成熟,自作的聪明,倔强的任性,侥幸的试探使这些童女冒着风险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欲罢不能。但她们还是低估了命运的力量,最终还是跌入了难以逾越的心狱,永无救赎,这便形成了其命运的不彻底性。
二、走不出女奴宿命的叛女
张爱玲笔下的女性是真实的,不仅体现在其不彻底性,更体现为,即使她们经营的是“安稳”的平庸的生活,她们并不是一味沉默地忍受着,她们中间酝酿着艰难的挣扎,这种挣扎所要奋力冲破的束缚,正是男性权力社会强加于女性灵魂上的女奴宿命。《倾城之恋》里的流苏是出身旧式家庭的小姐,但她仍然面临着“娜拉走后怎样”的问题。她二十岁时离了婚,回娘家,住了七八年,哥嫂骗光了她的钱之后,用冷言热语要将她逼走。她只得离家出走,走婚姻的老路。流苏的那种拿前途作赌本的悲壮,她的小心警惕、患得患失,受到侵犯想表示清高却仍是无条件屈服的难堪和愤懑都体现出她的叛女本性。但她的失败了,娘家更是无法再回归,于是剩下的只有“堕落”一条路。
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与她自己的经历有很深的联系。张爱玲的一生都是孤独、封闭的。孤独与寂寞成为她生活中的最大情感体验,这些独特的个人经历都影响她对女性形象的塑造。张爱玲1921年9月30日出生于上海一个公共租界的公馆中。在她两岁的时候母亲就和姑姑出洋留学,然而父母的长期不合以至最终分手,使张爱玲的全部童年,青年失去了母爱,这给张爱玲的健康成长带来了障碍。在她十六岁之前,张爱玲的父亲虽然很少问她,但却是喜欢她的。张爱玲的活泼伶俐,天资聪慧客观上构成了父亲喜欢她的原因。这种单亲的异,使张爱玲对父亲有一种深沉的依恋感。随之而来的便是对母亲持一种怀疑和不信任的态度。除了小家庭的因素外,豪门巨族由于时代变迁的没落又使她成为家族解体的受害者。正是这样的生存境遇和人生遭际,张爱玲把一个入世挑剔者的情感顽强地投射在她的小说创作中,她笔下的女性便少有中国女性特有的柔和、宽厚和温爱,而多表现人性中的种种丑恶和肮脏,借此传达和宣泄她对那个冷酷现实生活的不满与仇恨。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到,张爱玲——一位活跃于三四十年代红极一时的天才女作家,以她自己独特的个人经历,操起属于那个时代的笔锋,显示出作品沧桑、悲凉的底色。我们可以读出那个时代女性的挣扎、无奈与困惑;我们可以品出无数女性“欲的自由”和“性的苦闷”;我们可以窥见作者那一颗用层层铠甲包裹着的历尽沧桑的心灵。她的作品中的女性悲剧形象在今天仍不乏其认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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