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文网康小小，18岁，只有五六岁孩子的智商，眼里满是迟疑和纯粹，所有微不足道的事情在他的世界里都像童话一样浪漫。最爱他的人是奶奶，奶奶在小街的尽头经营着一家小钟表店，整个小屋充斥着时间的气息。祖孙二人就这样每天过着单纯而恬静的生活。
陆齐身，大路实业有限公司总裁，身价上亿，才智非凡，却由于事业的压力和父亲的重病终日生活在抑郁之中。在某次会议之后，他飞车奔向医院，去守候他正在手术的父亲。
就在这个平凡的下午，康小小的奶奶出门买菜，在回来的路上被车撞死了，肇事人正是陆齐身。除了一对叔叔婶婶，康小小从此别无亲人。叔叔婶婶家中不富，还想在老太太的死上多捞一笔，便让康小小拿着匕首去找肇事人，用自杀作威胁索要更多的赔偿，听话的小小懵懵懂懂地照做了。
于是一个智障儿童和一个资产上亿的房地产商之间的故事展开了⋯⋯
“它接地气”
大众电影：片子我看了，确实出人意料地好，让我想起前几年看《天狗》的情形。《都市童话》也是批判现实主义风格的，但是从表现手法上又和《天狗》完全不同。当时您是怎么选中这个题材的？
梁明：这么多年一直当摄影、当老师、当导演，我逐渐形成一个观念，那就是大部分经典的电影作品基本都是站在文学的肩膀上的――尤其是在国内。你看国内这几个大导演，也是这种情况。
基于这个观念，我这几年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来阅读各种文学作品，成百上千地看，在其中寻找能够改编、加工的作品。当然，文学毕竟是文学，大部分其实很难改编成电影，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很难用电影的手段将其视觉化。
在’06年，我看到了一部小说，很打动我，当时就把小说的改编权买下来了。之所以打动我，首先是因为它接地气，离现实生活很近，关注民生，而不是那种高高在上、和老百姓的生活八杆子打不着。其次就是傻子这个人物很特别，他18岁了，但智商只有五六岁，从他的角度看到的这个世界的样子很特别。另外，就是小说写的比较视觉化，有一定的基础。
大众电影：剧本做了多久？
梁明：前前后后有两年，做了有六稿。大的情节没有太大变化，主要是在原来的基础之上“拔高”。比如在主题方面，加入了对生与死、贫穷与富有、时间等的思考；在人物方面，让人物的表现更加外在。比方说房地产商在家失眠，只能听收音机里的评书，在公司大讲“鬼谷子”，都是剧本创作阶段加进去的。另外，原小说里，善恶特别分明，比如这个房地产商，就是一个坏到骨头里的人。我们把他改得更加人性化，不是完全坏，这样其实显得真实一点。当然还有一些细节的设计，以及考虑到观众和审查的接受程度所做的调整。
“镜头语言要丰富”
大众电影：影片一开始，钟表店里各种钟表的大特写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梁明：我有一个观点――影片的造型感强烈、镜头讲究未必就需要奇异的自然景观，或者千***万马的大场面。一块小小的钟表、一张灿烂的笑脸都可以拍得很精致、很讲究。开场的钟表确实花了心思，尤其是光线，很讲究，光这些钟表就拍了好几天。
大众电影：钟表店是一个非常具有童话色彩的地方，观影的时候感觉进入了安徒生童话。钟表店的景是搭的吗？
梁明：对，是在棚里搭的。这样便于布光，镜头会角度多一些，摄像机的运动也灵活、方便。
这场戏里很多地方还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比方说傻孩子在怀念奶奶的时候，屋子里面是金光灿灿，等婶子一推门，光一下变了，一下回到了现实世界。
大众电影：房地产开发商的家里呢，那里面也有很多戏。
梁明：那个别墅是天津一个别墅区的样板间。我们当时找了至少二十来个地方，就觉得这个地方最合适。而且房地产商准备在我们拍摄完之后就重新装修，所以我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大众电影：影片最后那个镜头挺棒的――镜头从钟表店门口拉出来，慢慢升起来，然后出现大片的平房，再往高升起来后，就是高楼大厦了。
梁明：这个镜头是用电脑特技做的。这部戏在天津拍的，找遍了天津城都没有这种被繁华都市包围着的一片小平房，最后没办法只好做特技。花了不少钱，也费了不少功夫，现在出来的效果还不错。
大众电影：从你导演的《夏天有风吹过》到《都市童话》，里面的运动镜头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梁明：电影发展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我觉得跟语言的发展一样，镜头语言也应当丰富多彩，不应该单一。所以我执导的片子，都希望镜头语言丰富，节奏、韵律等要精心设计。那天我们传媒大学有个博士开玩笑说，梁老师，你的片子开创了“油画运动派”。
“不要去演傻子”
大众电影：演傻子的演员是在哪儿找的？
梁明：他叫邹俊百，是我在长春电影节看的一部名叫《阿妹的诺言》里的演员。当时我就觉得他适合演傻子康小小，当然后来我们又找了很多，但都不大满意。这个邹俊百今年27岁，之前在中国戏曲学院学戏曲，但是天生长相显小。
大众电影：他演的傻子确实挺像的，之前应该接触过这类人吧？
梁明：开拍前他去天津的一所专门为智障儿童开设的学校里体验生活，呆了半个多月。他每天跟这些智障孩子同吃同睡同上课，有的还成为朋友。据说一块上课的时候，其他孩子都跑来抄他的数学作业。因为他虽然假装智障，但作业题的答案都是正确的。
但毕竟电影里的智障孩子不能和生活中的完全一样。开拍以后的第一周，我对邹俊百的表演就挺不满意的――他总是竭尽全力地去演一个傻子。我说你不要试***去演，他刚开始还有些情绪，觉得我体验生活了那么多天，演出来的都很真实。
后来有一天晚上我跟他聊天，我说你演得再好，你有真正的智障孩子像吗；你演得再好，你有那些明星、那些表演经验比你丰富好多倍的演员演得好吗。我说我当时为什么选中你，是因为你脸上只有一个小酒窝，是因为你的笑，你纯真的笑……这些打动了我，也能够打动观众，我需要你做的就是把你的笑、你的纯真表达出来。那天晚上之后，他好像一下想明白了，后来演起来就很顺，基本上不用我多说。
当然，因为演员要进入角色的内心世界，我就要求他尽量不要跟外界接触，中途不要回家，拍戏的时候不要跟别的演员说说笑笑。
大众电影：其他演员也都不错，这个很难得。
梁明：演婶婶的是我们传媒大学的老师，英文歌唱的特别好。当时找她演这个刁钻的小市民婶婶时，好多人都说她怎么能演呢，一点都不像啊。我说我了解她的塑造能力，一定能演出来的。结果一场戏下来，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觉得演得好。演别墅区里的园丁的演员叫刘玉华，我们以前合作过。演仆人的演员其实就是刘玉华的老婆，当时找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我就跟他说，让你媳妇来吧。
演房地产商女儿的霍泥芳在《夏天有风吹过》里跟我合作过。这个演员很敬业，将来应该会有所作为。在片子里，她的设定是在美国上高中然后暑假回国，为了说好不多的几句英文，她专门找了美国人学。等拍完之后，我觉得听上去还行，她自己觉得不满意，说导演我找的那个美国人的发音好像不准，于是她又找了另一个美国人学，在后期配音的时候自己把所有英文台词又重新配了一下。
本文***片由梁明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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