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神化影像系统的根本标志是:叙事机制中超自然、超人类的力量,是主要的叙作元素或叙事因素。《无极》是一部大型古装神话片。卒文用“神化影像系统”理论来阐述它的内在机制。神化影像系统的根本标志和三大优势,这些都在电影《无极》中有所体现。《无极》有其画面精美,阵容强大的优势,但也存在一些问题。根据“影像系统性质论”的理论来分析这部影片。
[关键词]神化影像系统;《无极》;影像系统性质论;一般现实逻辑
根据“影像系统性质论”,影视艺术可以划分为以下几种类型:真实影像系统、抽象影像系统、象征影像系统、特殊文化影像系统、兼容式影像系统、神化影像系统等。这六大影像系统各自都有区分于其他的根本标志和根本任务,以及不同的表现手法。在“影像系统性质论”中,“一般现实逻辑”是一个决定性的描述范畴。所谓“一般现实逻辑”,即是指在一定的社会历史阶段中,一定的民族或社会阶层中所形成的占主导地位的相对稳定的审美价值判断标准。所谓“相对稳定”。是指处在变化、发展过程中的美学价值判断标准的可认识性、可把握性。“一般现实逻辑”一旦形成,就具备相对的稳定性,而不是随时随地,瞬息万变,不可捉摸,无法认识的。审美作为人类的认识活动,人类的认识方式之一,必然服从于人类认识活动的一般规律。
电影《无极》属于神化影像系统,需要根据神化影像系统的具体特征去分析。
从理论上讲,在影视艺术的接受过程中,接受主体总是从自身所具备的一般现实逻辑出发,对一部电影或一部电视剧的叙事机制,环境造型机制进行或真实,或神化的审美价值判断。对影像系统的性质起着决定性作用的,是存在于影像系统内部的叙事机制而不是环境造型机制。环境造型机制对叙事机制起着有机的反作用。我们把一部电影或一部电视剧的叙事机制在一般现实逻辑层面上所形成的审美判断,作为界定其影像系统的标准。本文主要用神化影像系统的性质来分析一下电影《无极》。
神化影像系统的根本标志是:叙事机制中超自然、超人类的力量,是主要的叙作元素或叙事因素。神化影像系统在接受过程的重要特征是:在影片开始后,必须在三至五分钟内揭示影像系统的神化性质。
《无极》这部影片就很典型。先作一个剧情简介。穷女孩倾城(张柏芝饰)遇上了一个尊贵的男孩,倾城答应做他的奴隶来换取食物,但当夺得食物后倾城便即刻逃走。在路上,倾城遇上了掌控命运的满神(陈红饰),满神问她:“你想成为世上最美的王妃,身披万千宠爱,享尽荣华富贵吗?而代价是你永远无法得到真爱。”倾城一口答应。若干年后,战无不胜的大将***光明(真田广之饰)遭遇了人生最艰难的战役,幸得奴隶昆仑(张东健饰)襄助而成功。此时,王城传出北公爵无欢(谢霆锋饰)挟持国王,大将***遂准备回朝救驾,遇上满神,满神预言国王将被身穿将***盔甲的男人所杀。就在此时大将***遭遇神秘刺客,身受重伤,于是只能命昆仑穿上自己的战衣返宫救驾。北公爵要挟国王交出王妃倾城,国王为保性命不惜出卖自己的女人,倾城拼力反抗,昆仑竟鬼使神差地为救倾城而杀死国王,二人因而被公爵追杀。大将***涉嫌杀死国王引起手下叛变,而他亦同时爱上倾城,主仆为倾城奋勇杀敌。终于,昆仑因承认行刺国王将被处决,倾城此时才知道自己已爱上奴隶。大将***为救二人,决定与众为敌。于是一场发生在无欢、光明以及昆仑之间的爱情角力拉开了帷幕……
《无极》叙事机制展开不到五分钟,超自然,超人类社会的--叙事元素就呈现给接受主体――满神从海底的出现,并让倾城许下了命运的承诺。除了《无极》以外,美国影片《人鬼情未了》开始不到五分钟就有了男主人公被谋杀后其灵魂返现自己尸体的情节,把神化影像交代给了接受主体。五分钟内揭示影像系统的性质,是从影视实践创作中总结出来的叙事规律。违背了这个规律,观众到了最后一分钟才发现是一个神化肯定会有思维逻辑的重心偏离之感。在前五分钟交代了影像系统的神化性质,接受主体就能够接受叙事机制的前提假定,完成神化假定后的接受过程。
人类制造神化的心理动机是由现实社会决定的。人类在自己创造的神化中实现现实社会中未能实现的理想,寄寓自己的美好向主,这也许是神化影像系统将永远存在下去,生生不息的决定因素。
《无极》是一个神化。《无极》里的雪国也是一个理想的世界,雪国的人心灵像雪一样洁白无瑕。在无极的世界里,所有人不是奴隶就是主人,唯独雪国人既不是奴隶,也不是主人。在雪国里,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友爱的,善良的,纯真的,他们没有猜疑,没有欺骗,没有邪恶或是自私,他们并不只是会奔跑,他们可以超越一切。这个雪国也就是神话《无极》里所展示的一个美丽的精神家园。
《无极》符合神化影像系统的所有特征。神化影像系统中的人物动作是可以在一般现实逻辑层面展开的。人类制造神化的心理动机是由现实社会决定。 看看《无极》里的故事情节。倾城,无欢,鬼狼,大将***,昆仑,其实他们都在满神许下的宿命里进行了命运的反抗和挣扎。《无极》虽是神化,讲的却是真实的人性。在一般现实逻辑里是可以接受的。我想深入的分析一下无欢,以此来寻求神化人物在生活现实中的原型。像无欢这样的人,是代表从个人成长历史中走过来的具有“历史深度”并背负着历史负担的一类人,他一旦被欺骗过、被践踏过就永远是个小人,从今往后,充塞于他心灵中的只有那些阴暗、见不得人的东西。这样的人,现实生活中大有人在。他身居要职,却心怀叵测;他是一切罪恶的发起者,却又逃不开宿命的怪圈,这是个内心黑暗却又脆弱无助的角色。每个人身上都有无欢的一部分,只是没有他对恨理解得那么彻底。
一个原本天真可爱的,甚至还不清楚什么是奴隶什么是主人的小男孩,却因为一次被欺骗,而“失去了做好人的机会”。从此,他变得“够环”,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东西,除了欢乐和他善良的本性。所以他拼命地想报复使他失去善良的那个人。人什么时候最快乐?那就是他拥有善良本性的时候,他充分信任别人,也得到别人信任的时候,他可以毫无保留的去和别人分享幸福或悲伤的时候,才是最快乐的。因此,善良和快乐是相辅相成的。人一旦失去了善良,那就永远也体会不到真正的快乐,他对别人只有猜疑和利用而不再有感情。人的本性是可以改变的,这也正是神化《无极》在一般现实逻辑上阐述的人生真谛。神话《无极》带给我们现实层面的启示是:人即使受到过伤害,也请他不要去报复伤害别人,要用一颗博大、宽容、友善的心灵来抚平自己内心的伤痛并用自己的宽容和慈善来包容来感化身边的每一个人,这样,也就达到了人生境界的升华。
再说说《无极》的造型。影视艺术在技术上给神化影像系统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性。在神化影像系统中,或呼风唤雨,或山崩地裂,或灵魂出窍,或飞山走石,或奇形怪状的外星人,或亭亭玉立的仙女等等,都可以通过影视技术予以画面的实现。尤其是电脑技术在影视艺术中的广泛应用后,对创作主体的任何艺术构思的视觉实现,已经不存在实质性的技术障碍。神化影像系统的优势就在于人物或环境造型可以有相当大的自由度。《无极》中的满神形象,无论怎样的外部形象,都是合理的。《无极》呈现出难得一见的视觉奇观,而这种视觉奇观又建立在浓郁的东方风格上。导演陈凯歌充分吸取了中国飘逸的艺术风格,在鲜艳到几乎透明的影像中蕴涵了让人想象的元素。满神的造型唯美,飘逸,东方。她是唯一全知全能的神,也是“无极”含义的真正诠释者。她在影片中的出场次数不多,但却最为至关重要。每个人都避不开满神掌管的命运,因为她就是我们的心魔。
神化影像系统的优势还在于它在叙事时空处理上有极大的自由度。永远活着的主人公可以穿越古今中外的任何时空,不受任何限制。《无极》里的时空也没有特定的历史时间,只是时空的无极。如雪国人的飞奔时光隧道,时间倒流等。
《无极》画面唯美,演员阵容强大。但不足之处是,叙事太差,视觉逻辑,叙事逻辑都缺乏连贯性,甚至有些情节不可思议。一个小孩由于一个馒头被骗,从此后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于是引发了一场巨大斗争。《无极》中的逻辑性差的毛病,从一般现实逻辑的层面来看很难成立。因为幼小时期一个“小小的馒头”而受到的欺骗与伤害,不足以让成年后的他们引发那么一场轰轰烈烈的斗争。当然了,如果影片是想呼唤大家在幼小的时候就诚实向善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电影是“运动的声画影像”。在社会历史大环境中,在规定情境的小环境中,在有逻辑支配下的内心动作,外部形体动作的展开就构成一个事件或一组事件(故事)。所以,根据电影艺术媒介的特点决定了电影艺术的根本任务是叙事。所以,《无极》最大的缺德就是没有好好地去讲一个精彩的故事。故事情节有点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