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主要论述了沈启无在《大学国文》中的选编特点,主要对《大学国文》中选编的作者,体例进行分析,从而窥探沈启无在选编时多体现出来的言志的文学观以及他的旨趣。
关键词:沈启无 选编原则 言志文学观
2011年辽宁人民出版社重新整理出版沈启无的《大学国文》,事隔69年后重新出版《大学国文》,这表明这本国文教材在当今还是还很有借鉴意义的。沈启无的《大学国文》于1942年11月由新民印书馆出版,这是他在伪北大文学院讲课所用的教材。沈启无作为周作人曾经的四大弟子之一,与周作人可谓关系匪浅,这不仅可以从周作人与沈启无的通信中可以看出,而且可以从沈启无的学术思想和追求中看出。1930年代,“兴起过一个以周作人为旗帜的言志派文学思潮。这一派作家借重评晚明小品,倡导独抒性灵的文学观”,“具体标志这个文学思潮兴起的是1932年北平人文书店出版的两本书:周作人的理论著作《中国新文学的源流》和其弟子沈启无编选的晚明小品集《近代散文抄》。”[1](4)
周作人指出安派的主张是“独抒性灵,不拘格套”,而沈启无的《近代散文抄》所收录的文章也以公安、竟陵两派为中心,这与周作人的主张可谓不无关系。孙郁在《大学国文》的荐序一中认为“沈启无所编的《近代散文抄》那不过是明代小品的聚集,乃性灵之作的闪光。”而“《大学国文》其实是这一思路的延续,只是范围更扩大了。”[1](2)《大学国文》所选的年代与作者范围确实比《近代散文抄》广、多,《大学国文》共收作者82人,总目列作品310篇,分组目录列细目332篇,如不以内容多寡,只以篇目多少计,收张岱文20篇,袁宏道文16篇(《西湖记述》下有14则,每则按1篇计),周作人15篇,其他作者篇目占10篇以上的还有苏轼14篇,梁简文帝、黄庭坚各12篇,段成式、李贽各11篇,刘侗10篇,而这些作者中除段成式的体例单一外,其他作者均较丰富,特别是张岱,涉及到风土民俗、记游、序跋题记、传统墓志、纪念,涉及到十组中的五组。
说《大学国文》高举的依然是言志的文学观,这从以下几个方面可以看出。首先,作品中收入的作者中,魏晋南北朝占21人,约占全书收入作者的四分之一,南朝作者约有18人,而晚明的作者也达到了11人,沈启无一直盛赞六朝和明代的文章,这与《大学国文》所收录作者时代分布是一致的。其次,在各收录的作者中,各作者按篇目计算最多的是张岱,其次是袁宏道,而两人均为明末人,此外另一明末人刘侗也收了10篇,三人总计46篇之多,约占全书篇目的七分之一。在这三个人中,袁宏道是公安派三袁之一,刘侗是竟陵派人,而张岱则是“兼公安、竟陵二派之长的集大成者”[2](5)。前文说过沈启无的《近代散文抄》所收文章即是以明代的公安、竟陵两派为中心的,这主要是他们认为公安、竟陵派所发起的运动是属于一种“新文学运动”,他们认同公安派的主张即“独抒性灵,不拘格套”。第三,从题材与体裁的构成看,《大学国文》分为十属,分别是风土民俗、笔记小说、记游、日记、书信尺牍、序跋题记、传记墓志、纪念、读书记、楚辞小赋。如果与1942年国民***府颁布的《大学国文选目》中的选篇相比较,那么《大学国文》的特色就显出来了。朱光潜在《就部颁论大学国文教材》中作过统计:“如以时代为标准,选目包括的文章计周秦汉共三十篇(占全部二分之一),魏晋南北朝共十三篇,唐宋明共十七篇(内有诗五篇),如以类别为标准,计经十二篇,子七篇,史十六篇,此外集部杂著计论二篇,序四篇(已列史者不计),词赋(连铭在内)五篇,奏疏(连对策在内)三篇,书牍二篇,杂记三篇,墓表一篇,总共六十篇。”[3](124)而《大学国文》中的选目没有经,没有先秦诸子,没有选唐宋家一篇古文,在司马迁、陶渊明、王维、黄庭坚、苏轼、诸葛亮、柳宗元、陆游、屈原、庾信等这些较为大众所熟知的作品中,所选的文章并不是他们在后世中最有名的文章。像诸葛亮的选择了《黄陵庙记》、《诫子》、《诫外生》三篇,而没有收录他垂名后世的前后《出师表》,像苏轼、黄庭坚收录的则是书信尺牍、序等这种不怎么受重视的文体。在选目中,沈启无所遵循的原则是他的文学观――言志的文学观。不论是苏轼还是柳宗元,沈启无并不因为他们是“唐宋家”就给予厚爱。沈启无正是以“真”为风向标,把《大学国文》串成一线,而不是毫无秩序。
在《大学国文》的体例中,沈启无既不是以时间为顺序,也不是以各种大的文体分类如诗歌、小说、戏曲、散文等,而是以各大类下的小分类再加题材为选编原则,这与他的选编宗旨、志趣是密不可分的。从他所选的十组体例中可以看出,他并不是随便选择,而是有目的的选择。此外,从选择的体例来看,可以看出文学观念中的不变的地方,以及观念大变的地方。
首先不变的是对散文这一大类的重视,如果按今天的标准看,《大学国文》中所收入的文章基本不出散文的大类,除第十组楚辞小赋一类可归入骈文外,其他类均可归入散文类。骈散之争确是中国古文当中的争论点,沈启无选择以散文为主,这与散文的形式自由,内容广泛,更能表现写作者本人个人心灵有关,也与他“真”的原则,言志的文学观有关。此外,今天被称作散文这一类的古文在中国古代是属于文章的正统,所以虽说沈启无高扬“性灵文学”,但是他并没有排斥中国古代的正统文体,而只是在这种文体下高扬写出了自己心声、表现了自己心灵的文章而已。
其次,变化的地方则是对以前一些很私人化分类的挖掘。上文说到沈启无并不排斥正统的文体,而只是选择在散文这个大分类下能体现自己文学观的各小类,或者说用这些在散文中不占主流的分类彰显了自己的文学观,这些小类包括记游、日记、书信尺牍、序跋题记、传记墓志、纪念、读书记这几类,这几类中,相对比较私人化一点的日记、书记、读书记这几类更能体现作者真感情真态度,或者人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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