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梦都来得及实现
不是所有的话都来得及告诉你
内疚和悔恨
总要深深地种植在离别后的心中
尽管他们说
世间种种
最后终必成空
我并不是立意要错过
可是我一直都在这样做
让时光从现在这一刻回归到我们见面的第一个秋天吧
a
八月末,天气不是很凉,我穿了妈妈从外地寄给我的黑色长袖T恤,我爱得要命,因为袖口处有一大层纷繁美丽的蕾丝边。由于受童话书里的公主插***的影响―公主裙上都有美丽的蕾丝边。
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吧,小女孩总会想要出点风头,在其他小女孩面前炫耀自己心爱的东西,可是因为外婆家附近全是小男孩,我便少了炫耀的机会。和我玩的最好的就数陈奕晓了,他家离我家大概100多米,幼儿园那几年我都是跟着他混的,后来因为爸妈出远门工作我就跟外婆住。虽然我和陈奕晓的距离远了300米,但还是不能阻碍我和陈奕晓厮混。
b
我从外婆家出门去找陈奕晓,没走几步就看见米芬阿婆家的院子里有两个小男生,我没见过他,估计是新来的,大概是米芬阿婆的孙子吧。
本想潇潇洒洒地走过去,可是被这两个小子滑稽的模样吸引住了。秋天,叶子落了一地,他们抱着扫把笨拙地在地上“划来划去”,这边干净了那边又脏了。我觉得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人,所以没有抑制地大笑起来。
我这么一笑,不仅毁了我的“公主”形象,更是引来对面两个小男生的注意。那个大一点的男孩子一脸迷茫地看着我,眨巴着他漂亮的大眼睛。
而你,那个漂亮的小男生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像个傻瓜一样笑得没完没了,你的目光像是有形有质地落在我的脸上,让我错觉自己脸上被画了乌龟。所以我停止了笑声,也静静地看着你。
然后你笑了,多年以后我学会了用明眸皓齿形容人,我想那时的你就是如此。
c
不久后,我上小学一年级,被分到一年级二班,外公帮我领好书就把我带到教室任老师等待“处置”。我被带到第一组的第二排靠窗的位子坐下。
环顾教室一周我发现就坐的同学们没一个我认识的,直到陈奕晓探着小脑袋和他的小兄弟A、B、C、D进教室的时候我才舒了一口气。陈奕晓没看见我耷拉着的小脑袋,他们被“温柔老师”带到教室的各个位置坐下,我看见陈奕晓身边坐了一个挂着鼻涕的小女生,而他一脸嫌弃的表情,那场景又把我逗乐了。
你被老师带到我旁边坐下,我的脸顿时从笑180°转变到惊恐。你显然也有点惊讶,和我面面相觑。但最后你还是笑了。还是那副“明眸皓齿”的模样。
“你好,我叫沈墨存。”我至今忘不了你说你名字的时候字正腔圆,目光狡黠的模样。
“我……我……”我这时结巴完全不是因为见到沈墨存,而是因为我以前从来没听过有人对我说“你好”。换了陈奕晓他会直呼我“哎”或者大叫我名字。
“我叫林一季。你……你好。”
d
从一年级和你熟识开始我就和你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不再和陈奕晓那个小混混一起。虽然你和陈奕晓是兄弟,虽然你也爱闹爱笑,但和陈奕晓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呢,我不知道。
我想起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真是可爱得无法无天,只要想起,就会笑出声。
记得有一次,我们玩过家家,在你家后院的空地上有一个小沙坑。你意气风发地说我要做“蛋糕”给你吃,但是做完后我不禁愤然:“这哪像蛋糕的样子啊!”
你笑笑,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你说:“等着。”
我点点头看你跑回家,手上拿着一瓶“摩丝”出来。这我可熟悉了,我妈妈以前是理发师,每次给我扎头发都喷这玩意,扎完后我的眼睛被头发拉得像双狐狸眼。
我理解了你的意思后,摇着“摩丝”就往“蛋糕”上喷。后来我们忘了毁“丝”灭迹,你被米芬阿婆臭骂了一顿,但你没把我供出来。那会儿我觉得你真伟大!
e
我去学校的路上一直咒骂沈墨存这个王八蛋不等我自己先去学校了,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他最怕我拧他了,我不知道疼不疼,因为他从不还手也从不生气,所以我顺其自然地从没觉得有愧怍感。每次看他疼痛而扭曲的脸,我心里就特有成就感。他也跟我求饶过,他说他奶奶帮他洗澡的时候看见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问他怎么了,他用“不小心撞到桌子角上了”这样的回答搪塞他奶奶。但我还是死性不改地拧他,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小人。
一到教室,就看见黑板上七扭八歪地写着“林一季,我喜欢你”,我顿时呆了,听见陈奕晓和班上男生起哄:“沈墨存喜欢林一季哦!”
我红着脸羞涩地跑到座位上,我骂沈墨存是神经病,他只是嘿嘿地笑。
那时我还小,不懂得这意味着什么,可是我确定,沈墨存一定比我早知道。 我们还是没有在一起,毕竟我们还不懂什么是爱情。
f
后来我们上了高中,墨存去杭州读书,我留在我们镇里。
分离的时候我们淡淡的,没有想到要留个电话,也没有想到留个承诺,甚至没说一声再见。
如果你问我难道不会舍不得吗?我一定会告诉你我很舍不得。如果你问我难道墨存不会舍不得吗?我一定会肯定地告诉你,他也一样舍不得。
可是我们那么默契,什么也没说。 墨存离开后,陈奕晓也说他喜欢我,我只是笑,没有回答,他也去了镇上另一所中学。
g
墨存每年会回来一次,他每次都会成长一点,我也一样。
第三年他回来,我突然发现我对他是何其陌生,只是他笑起来依旧明眸皓齿,可是我知道我们都错过了,我们都变了。
墨存说他交了一个女朋友,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
我当然知道墨存是我的初恋,我也一样是他的初恋,不过我们又一次默契地把这样单纯而青涩的爱恋埋没在唇齿之间,谁也没有再提。
我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墨存没有忘,我们是不是会继续过以前的日子,会不会相恋、相爱、结婚、生子。
end
如今我们已经长大成人,往事犹如云烟,轻轻飘散在墨存的笑容里,明眸皓齿。
《我们没有在一起》,我是偶然听见这首歌的,我想我和墨存就是这样。
责编/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