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江自古就是和四川的地理分界线。在金沙江东岸,川藏南线和北线之间,就是四川甘孜白玉县的山岩乡。山岩因为地理的偏僻和险要,将作为父系部落活化石的戈巴文化完整地保留到了现在,让人叹为观止。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部落里的一切也因为外来文化的渗透逐渐走向文明,而古老的戈巴文化终将成为一种永恒的记忆符号。
我的山岩情结
山岩是四川省白玉最偏僻的乡,也是白玉最贫困的乡。即使最好的吉普车从乡***府到县城也要跑一天,当然这还是春秋路比较好走的季节。赶上夏季塌方和冬天大雪封山,从乡上到县城最少也需要三天,所以到过山岩的人提起那里的路还心有余悸。去年我在白玉县城认识了山岩的乡长,小伙子嘴上独特的戈巴文化深深地吸引了我,拔脚就想跟着他们上山,后来因为时间的原因未能如愿。今年制定的旅行计划只有一个目的地就是山岩。不管怎样,也要去看看戈巴部落是个什么模样。
山岩乡***府的几个小伙子接了我就去买菜。后来我才知道,由于山岩海拔接近3700米,根本没有条件种植青菜,所以他们吃的猪肉,鸡蛋和青菜、水果都需要在县城采购,然后再运到山岩。如果不买,就只有跟乡亲们买点青稞和酥油吃纯粹的藏餐了。等买完青菜、调料和肉,吉普车里面几乎就没有下脚的地方了。从白玉县城到山岩乡是90千米,路虽然不长,却被分为两段:县城到盖玉一段路比较平坦,尤其是今年水电部门要在叶巴滩修电站,道路正在拓宽,比我去年到这里的时候状况有了很大改善。从大桥到乡***府虽然只有56千米却有57个急弯,靠以工代赈修建的乡村公路坑坑洼洼,不时地把座位上的我们颠起来,脑袋撞到车顶上面。9月份没有雨雪,应该是路最好走的时节。即使这样也不时地有从山坡上滚落的树枝和石头在挡路,司机只好不停地停下车来进行处理。上车时我还在惊异车上为什么带铁锹和藏刀,现在才知道这是这段路司机的必需品。快到俄涅山口,山坡上竟然是皑皑的白雪。我诧异9月份居然会下雪,他们告诉我在这海拔4800米的地方即使8月份下雪也不算稀奇。
下午5点,终于从公路上远远地看见了连成一片的村庄。我竟然莫名地有点激动,以至于到了像城堡一样的乡***府还有点像在梦里一样。乡***府一共有9个人,包括医生、教师、司机以及乡长、副乡长等一应领导。年龄最大的33岁,最小的只有21岁,一水的藏族小伙子,这应该是我见过的最年轻的基层乡***府团队。
山岩被《清实录》称为“山暗巴系通藏大道”,因为它是连接川藏重要的交通要道。独特的地理位置造就了这里骁勇的民风,很久以来这里就是一个不服王化的***王国,抢劫、仇杀甚至械斗都成为家常便饭,就连大名鼎鼎的清乾隆皇未曾征服这里。仅清***府就出兵围剿四次,赵尔丰曾三攻山岩,最后一次还是德格土司里应外合才使得围剿成功。山岩戈巴又称“帕错”,是以父系血缘关系为纽带组成的部落群,是藏族原始父系氏族公社的遗存。山岩戈巴主要由拉入欧谷戈巴部落群和欧恩帕一布戈巴部落群组成,据说前者是吐蕃大臣禄东赞的后代,而后者的祖先则是阿里古格王朝的后裔。戈巴的部落成员全部是以父系血缘为纽带的男性成员,每个戈巴成员的男孩从出生开始就是戈巴的成员,只不过他们从14岁起才享有在戈巴内的表决权。戈巴内部又分为首领,元老团和勇士团,负责戈巴内***、外交、***事等重大事件的决策。过去,戈巴这种原始部落形式在四川巴塘、白玉和贡觉广泛存在,随着交通条件的改善和社会的进步发展,戈巴这种组织形式逐渐被同化和取代,只有山岩的戈巴部落还保持着比较完整的传统。直到现在,山岩尚有大小戈巴90多个,戈巴成员遍布金沙江两岸达两万余人。
戈巴是典型的原始父系部落,其建筑形态表现的最为充分:同一个戈巴的房屋一般是建在一起的,户户相连,从远处看就像一座座坚固的碉堡。各个戈巴的房屋之间都会留有一定的安全距离,保持着互不侵犯的态势。因为戈巴是以血缘为纽带组成的部落单位,所以至今山岩的很多人家还保留着原始共产主义的雏形一家一户兄弟很多人在一起过日子,无论农业、牧业还是副业都是一个完整的集体,收入在全家按需分配。即使兄弟已经分家,但无论是出钱还是出力的时候也是责无旁贷。
山岩人的生活
西珠家属于勒西戈巴,这个戈巴在山岩人口不是很多而且十分分散,不仅在色德村有,在附近的色麦村也有。见到老人的时候,他正带着孙女走到家门口。看到我和白玛过来,高兴地请我到楼上坐坐。我顺着独木梯子爬到二楼,看见他家的屋子里面躺着一个人。后来才知道那是他的哥哥,是山岩的寿星,现在已经80多岁了。他连忙给我们煮酥油茶,轻松地用树枝点着了火,还随手抄起一根树枝点着了白玛递过来的香烟。山岩的人家二楼都砌一个汉式的炉灶,但奇怪的是摆设,平时谁家也不用,不过是摆设,烧水、煮茶、做饭用的还是三块石头搭起的锅灶,烧的就是山上拣来的树枝。西珠很热情地请我吃山岩特色的奶饼,这种奶饼是牛奶经过提炼酥油经烧煮加酸水制成的,味道居然和西方的奶酪十分相似,奶香里泛着一股酸酸的味道。当然,酥油茶和糌粑仍然是他们的主要食物,所以我们一坐下他就给我们递过来糌粑盒,客气地请我抓糌粑。不知怎的,我连生牦牛肉都很爱吃,惟独对糌粑怎样也喜欢不起来。趁他们说话的工夫,我顺着独木做成的楼梯走上三楼。正好是青稞成熟季节,所以三楼上面的晒台上有几个人在打青稞。再看看旁边相邻五、六家的晒台,家家的女人孩子也在打青稞。在西珠家储存青稞的地方,我数了数已经打好的青稞口袋有七袋,每袋大约有200斤,看样子足够他家八口人吃了。
山岩虽然依然封闭,但现代化还是给这里烙上了印记。外界的文化对这个封闭山乡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人们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新事物,也在不经意间跟外界交流,融合。山岩融入现代社会的标志应该有两件事情:一个是1997年75千瓦水电站的建成,使山岩第一次见到了光明,随着生活的富裕,电视机、录音机等电器逐渐地走进了山岩,千百年来老百姓第一次看到了影,听到了声。每天晚上我在山岩看电视,由于是卫星天线接收,所以就连远在香港的凤凰卫视都可以收到。另外一件事情就是1999年山岩公路的建成,这条公路的建成彻底改变了山岩人出门必须走路和骑马的生活方式,人们第一次看到了不用吃草的马一一汽车。离乡***府最近的色德,色麦和八学三个村仅摩托车就有50多辆。摩托车代替马,成了大家最主要的出行工具。
剽悍的角西属于山岩最大的戈巴“夏戈戈巴”,这个戈巴人员遍布金沙江两岸,不仅在白玉县山岩乡有近百人,邻近的盖玉,沙马和贡觉都分布着很多这个戈巴的人,他们的触角甚至伸到了美国,英国和印度。见到角西的时候角西和父亲正在修理磨糌粑的机器,家里的其他人则在准备耕田的工具。看到我,他很高兴,马上跑到楼上拿下了一台一次成像的富士照相机。原来他买的照相机现在不能正常成像,想让我帮助他看看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因为我对一次成像的照相机是外行, 只能建议他去购买的商店修理。角西家的房子刚盖好不到两年,看起来还是比较新的,面积也比别人家的大些。我注意观察了一下,他们家的牛圈是我在山岩见过最大的。后来才知道,他们家养了60多头牛,是附近几个村子里养牛最多的。我大约算了算:一头牛大约三千块,他家仅这些牛就价值20多万!他们家建造这个房子大约用了四年,问了他们才知道:山岩的房子底下是土制的碉楼,上面属于藏族传统的“崩科”样式,但比其它地方的碉楼更坚固,可以保持50年甚至100年不垮,直到今天,建造房子的工艺还保持着几百年前的传统,只是比原来有了两点改变。山岩的房屋一般都是四层:一层关牛羊;二层是厨房,同时也是一家人居住的场所;三层是经堂和粮仓,并且有通道和同戈巴的房屋相连;四层一般是库房,用来晾晒和存放青稞等农作物。一般房屋的地基大约有两米,土墙底部厚约一米五到两米,越往上面土墙越薄,三层和四层是木头做的崩科样式,不仅坚固而且冬暖夏凉,也符合当地的气候条件。
现在房子的一层依然是牛圈,主要用来关牛羊。在过去戈巴战事频仍的年代,每家的一层都砌着一个庞大的水池,戈巴间打起架来或者遇到朝廷围剿,可以保证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不出门取水。因为捣的土墙大约有五,六米高,再加上上楼用的都是独木梯,所以上面的“崩科”几乎成为一个坚固的堡垒。过去家家厚厚的土墙上有着规则的窟窿,那是射击孔,现在一般是开窗户采光,不少人还要画上漂亮的***案。
角西建造房子大约花了两万多。山岩的房子结构简单,原料大多属于就地取材,这两万多也就是运输、请木工以及请人吃饭的钱。山岩盖房子不仅保留着几百年前房子的样式,还恪守着一个几百年不破的传统,就是打墙必须是男人干,女人只能做饭和背土。
奇特的就医和丧藏习俗
山岩像其它藏族地区一样,最受尊敬的职业一个是教师,一个就是“门巴”(医生)。新来一年的牛麦24岁,就是这里最年轻的医生。每天早晨7点多,就有人找他看病、打针,如果有病情严重的,无论白天黑夜还要出诊。牛麦清楚地记得自己来了一年半,但出诊的次数却已经有80多次了。当然,跟我们大城市不同的是:因为国家对少数民族的关心和照顾,所以这里看病拿药都是成本价格,出诊也是不要钱的。山岩是白玉最艰苦的乡,从康定卫生学校毕业的牛麦来到山岩完全是他父亲的决定。后来牛麦才知道自己的爷爷就是山岩人,父亲也曾经在山岩工作过,自己的血管里同样流着戈巴的血。及至有一天他去给一个老年妇女看病,老人兴奋地拉着他的手告诉他:“你和我们家是一个戈巴的,我们还是亲戚呢。”自此,牛麦才真正理解了父亲的决定。父亲热爱自己的故乡,但由于工作的原因只能在县上。面对山岩这样缺医少药的穷乡僻壤,让自己的儿子学医来为乡亲们看病就成为一个父亲同时也是山岩戈巴后代朴素的理想。过去山岩人有病就请喇嘛念经,现在大家有病首先想到的就是来找“门巴”。过去山岩妇女没有地位,所以生孩子都是在肮脏的牛圈里。所以问起现在20多岁以上的山岩人,他们大多是闻着牛圈的味道出生的。现在随着观念的更新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妇女生孩子已经搬到了楼上。条件好的家庭女人们生孩子不仅来乡卫生院,还有人到县医院甚至甘孜州里的医院呢!为了促进妇女保健工作,白玉县还特别为山岩乡的卫生院配备了一台产床用于接生。
过去山岩的习俗病人是拒绝外人的,一般有重病人的家庭绝对不允许外人做客和探望,违反了这个习俗就有兵戎相见的可能。这次我去了几个家庭,好像都有病人,他们不仅欢迎客人做客,更喜欢医生来给病人看病。但由于交通条件的限制,山岩乡像巴巴等村落的人到乡***府骑马也要走一天,更别说到县城看病了,大多数病人只能靠医生的巡诊才能解决。所以山岩乡卫生院的医生也就是名副其实的赤脚医生。
山岩和其它藏族地区一样,保留着很多古老的丧葬习俗。除了其它藏族地区最常见的火葬、天葬和水葬之外,还有树葬、壁葬和石棺葬风俗。白玛带我去过色德村附近树葬的场所,水边的三棵树上挂着不少大大小小的桦木皮筒或者木箱子,箱子里面都是不满13岁就夭折的儿童。之所以选择这样的水边进行树葬,据说是源于一种古老的风俗,不仅可以保证夭折的孩子来世可以衣食无忧,托生到一个好人家,同时也是保佑孩子母亲生育下一个孩子的时候能够顺产,避免夭折的事情再次发生。
随着牛麦到村上巡诊,来到夏阶戈巴的夏金家。这家的崩科我虽然没有来过,但是记忆里却是相当熟悉的。因为他们家的一个窗口永远是开着的,每天早晨我都能听到从她家窗子里面流淌出的藏族歌曲。虽然我不懂藏语,但那优美的旋律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没人的时候也会随着他家的音乐哼哼几句。家里的女主人本来去洗衣服了,知道门巴来了赶紧跑回了家。夏金家的两个地方和别家不同,一个是二楼一排古老的转经桶,据说已经有六七十年的历史。山岩的转经桶和别处不一样,因为它全部使用的是手工制作的藏纸,而且制作这种藏纸使用的不是像德格一样的”阿交如交”的树根,而是另外一种植物岩桑的树皮。转经桶上面的经书也不像藏区其它地方是印好后卷起来的,而是将印好的经书中间打孔,一层层码放在一起的,所以可以撩开藏纸看看上面经书的内容。别的地方印经书的藏纸是方的或者长方形的,而山岩的经书却是圆的,看上去一摞摞的很是神奇。主人带我到三楼的一个角落,看上面的一块玛尼石。我以为这是什麽传家宝,跟我一起去的牛麦告诉我,玛尼石下面的墙里面葬着这个家族81岁时死去的老太太,也就是现在女主人的婆婆。葬在家里,是为了让老人家的福气保佑这个家族幸福、富足,保佑一家人健康、长寿。
邂逅漂亮女孩
在山岩,每天过的是一种悠闲的日子。白天推开窗子,连绵的雪山和白云扑面而来;夜晚坐在晒台,漫天繁星似乎都在向我眨着眼睛。我陶醉在这美的画卷里面,一直伺机想有一次单独和乡亲们交流的机会。这个机会终于来了,由于色麦村要修公路,所以乡***府召集村里人开会。来开会的都是色麦村的头面人物,有村长、村支书还有会计和喇嘛。我对这个开会的阵营表现了极大的兴趣,山岩乡的书记降拥告诉我山岩的藏族人都很信奉宗教,喇嘛也很有号召力,叫喇嘛来开会就是让喇嘛帮助乡***府做一些工作。调动一切积极因素才能建设和谐的山岩,现在不仅喇嘛帮助乡***府做工作,就连“夏戈”戈巴的头领卡多翁珠也成了山岩最称职的人民调解员。跟村长他们来到乡上的还有几个人,他们有的是来找牛麦打针,有的纯粹就是来看热闹的。我在来看热闹的乡亲里面发现了一个藏族女孩,她不仅十分漂亮,而且还在乡上上过学,会说简单的汉语。看着女孩实在喜欢,就赖着要到女孩家里做客。女孩答应了我的请求,带着我往村上走。色麦虽然离乡***府只有三、四千米的路,但因为坡度很大,而且还有积水,有点寸步难行。好在全是下坡,行进速度还算挺快的。
女孩名叫白玛则错,今年16岁,家里属于安真戈巴。因 为父亲前两年过世,所以她的家在色麦村属于经济条件很一般的人家。就是这样,他们还是为我端来了酥油茶和糌粑桶,还给我拿来了奶渣。山岩人虽然现在已经摆脱了贫困,但由于交通等条件的制约,生活条件依然很清苦。因为没有储存食物的冰箱,所以一般的家庭只有到了冬天才能杀牛,经济条件差的也要杀一头,经济条件好的也许就杀三头、五头。所以只有在冬天里面他们才能经常吃到红食――也就是肉,借以抵御寒冷补充热量。平时吃的大多是酥油茶、糌粑。奶渣子因为一斤已经由前两年的两三块钱涨到了,现在的十五六块,也成了一种比较奢侈的食物。就是这样,客人来了,他们同样还是拿出最好的食物来招待。我对奶渣不喜欢,惟独喜欢上了他们家盆里的炒青稞,聊天的工夫我就吃掉了大半碗。看见我喜欢,小女孩赶紧又给我盛了一碗。
跟我聊天的同时,他们也赶着吃午饭。他们吃饭一般就是酥油茶里面加上奶饼然后再用手抓糌粑。看来藏族女人的生活实在是忙碌,吃过午饭,女孩的母亲就拿着一个木盘去挑炒好的青稞,看来是预备磨糌粑的。虽然女孩的汉语不流利,但通过手势,交流起来没有问题。白玛则错和她的妹妹都是爱美的,她们很喜欢有人为他们拍些照片。村上的孩子知道我带着照相机,一群群地也赶过来照相。我旁边没有乡干部跟着,孩子们顽皮的本性马上暴露无疑,有的做鬼脸,有的打手势,还有的更是顽皮地抢起了我的照相机。我连忙让他们看数码相机的屏幕,看着自己的样子,孩子们竟然高兴地欢呼起来。后来听乡干部说山岩的人都很爱照相,曾经有牧民用一根虫草换一张照片的壮举。我把照片给他们寄了过去,这毕竟可以让他们的童年多一份快乐的记忆。
在女孩家坐了两个小时,该返回乡上了。看着很近的路,回来时候因为都是上坡就显得异常艰难。白玛替我拿着三角架,我自己背着照相机步履维艰。几次碰到藏族男人我都期望他们像其它藏族地区的男人一样接过我们手中的东西,但却没有一个男人伸手,最后还是一个路过的觉姆帮助我拿着东西返回了乡***府。
山岩是一个男人的社会,不仅传统的戈巴不接受女人的加入,女人在生活中也没有一点地位。男人一年的工作大约就是挖虫草和犁地,而挤奶、做饭、打青稞等工作都是由女人来承担的。因为女人的地位不高,所以出去当觉姆的特别多,而她们修行的地方又大多在金沙江对岸贡觉的根清寺。即使她们到寺院当觉姆也比在家里幸福,因为直到今日,山岩的女人如果死了丈夫是既不能改嫁,也不能回娘家。过去山岩女人的婚姻都是戈巴首领和长辈做主,联姻多数考虑的是戈巴的经济和***事利益,就此很多女人成了戈巴的牺牲品。现在妇女的地位比原来有了很大提高,自由恋爱的婚姻已经不少,有些山岩女孩甚至远嫁到的拉萨。不过直到今天山岩的大多数女人也是没有出过乡的,根本没有见过山岩以外的世界。白玛则错渴望看看外面的世界,今年冬天,白玛就准备跟着母亲和妹妹去拉萨朝佛。比起其他的山岩女人,白玛是幸运的,因为她漂亮又有文化,所以她理应有着跟其他山岩女人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