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戴着厚瓶底眼镜的害羞华裔小姑娘,因為说不好英语被分到唐氏综合症患儿的“特殊班”,却在31岁那一年成為美国洛杉矶市副市长。她做过时尚界名人靳羽西的助理、房地产商人、精英猎头、专栏和畅销书作家,今年,她43岁,有成功的事业,同时是一个美满家庭的主妇和两个可爱女儿的母亲。一路走来,陈愉是如何游刃有余地掌控自己的人生?
“特殊班”的华裔小女孩
陈愉的父母各自赴美读硕士的时候认识了彼此,结為夫妇,在美国东海岸生下了一双儿女。跟那个年代的美国大多数新移民家庭类似,父母生怕美国文化不好的一面侵害到子女,对他们格外庇护,也格外严厉。陈愉回忆自己和弟弟的童年,家里连电视都没有,父母总是埋首于自己的专业和书本,不与任何当地人往来,以致于陈愉姐弟俩进入小学之后备受歧视。在当地孩子的眼里,陈愉就是一个沉默寡言,衣着寒酸,戴着厚瓶底眼镜的怪模怪样小姑娘。
永远无法融入同学们的话题和玩笑,被嘲笑和孤立,凡此种种在陈愉心中留下了深深的伤害。由于说不好英语,陈愉甚至一度被转到為唐氏综合症患儿设置的特殊班级。那时的陈愉成天幻想的是如果自己生来是有钱人家金发碧眼、人见人爱的漂亮小姑娘该多好啊!陈愉毫不讳言地表示,那些年,自己想当一个白人的渴望比什么都强烈,因為那时的她认為,如果自己是个白人,至少不会被别的小孩孤立,他们或许还有可能会喜欢她,她笑着说:“那时候要是有微博这种东西,我肯定会在我们学校每个孩子的微博上,每天都写上一句评论:羡慕嫉妒恨。”
陈喻的父亲是麻省理工学院的硕士,同时也是部门里工作最努力的人,总是与人為善,但终其一生都只是一个為***府工作的初级工程师。她永远记得自己十二三岁那年的圣诞夜,父亲的部门举行年度圣诞晚会,但他却和女儿一起无所事事呆在家里,陈愉问父亲為什么不去参加晚宴,父亲告诉她说:“在那种场合,我从来不知道该跟人说啥。”
父亲的坦然以待让陈愉感觉到醍醐灌顶,是在那一刻,早熟的陈愉突然意识到,父亲在事业上永远也不会获得成功,这跟他不懂得如何与人打交道是有关系的。也就是在那一刻,小小的华裔女孩暗下决心:一定要搞清楚社会如何运转、人与人如何沟通,一定要彻底融入这个由人与人构成的社会。这个意愿是如此强烈,出人头地的决心是如此坚定,成為了陈愉今后人生的原始动力。
抓住机会展翅飞翔
“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对待你仅此一次的自由而珍贵的生命?”诗人玛丽-奥利弗的这个问题总是回响在陈愉的耳边。而她早在少年时期的那个圣诞夜就明白了,无论如何,一定要不枉此生。
陈愉读大学时候的一年夏天,靳羽西和中央电视台合作了一个叫《世界各地》的栏目,可塑性很强的陈愉有幸成為她的助理。在此之前,陈愉所接触的中国成年人全是和自己父母一样的高学历华人科学家、工程师,一辈子兢兢业业埋首专业,认為那才是本分的生活。当时已经是时尚界标杆性人物的靳羽西刷新了陈愉对于成功女性的看法,教会了陈愉将目光转向更加广阔的苍穹,让梦想飞得更高、更远。“羽西教导我,一个坚强的女人必须自立。有一天,我问到她不动产的情况,她对我说:‘Joy,永远不要满足于只给别人打工,想想要是你被解雇了怎么办?’”
和靳羽西的相识让陈愉认识到,不能像父母一样局限在华人圈子中。正因為此,21岁那一年,陈愉从杜克大学学成毕业,毅然决定走出那个“与世隔绝的美国华人社区”,伸展自己的双翼。于是,在一文不名,也没有任何熟人的情况下,陈愉独自飞到了3000英里之外的洛杉矶。“除了洛杉矶,在美国其他任何一个大城市,你都无法想象像我这样的人,21岁时到来,10年后能当上副市长。在这里,人们不关心你来自何方,只在乎你去往何处。”
当时的陈愉有一个梦想:她要成為一名成功的房地产开发商,建设新型环保社区,让人们既能在其间工作,又能快乐地生活。最初几年,為了站稳脚跟,年轻的陈愉拼命工作,住狭窄的公寓,吃无数的泡面,生活充满艰辛,那时候陈愉时刻感到恐惧,对自己的选择产生忧虑和怀疑。当时,陈愉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读了房地产金融专业的MBA和城市规划的MA,靠辛勤工作所得加上两个硕士研究生奖学金,再加上部分学生贷款,陈愉才得以养活自己。
后来,陈愉凭一己之力,买下了市区一个可以俯瞰洛杉矶迪士尼音乐厅的公寓。也是在这个时候,陈愉被当时的洛杉矶市长任命為由7人组成的住房专家委员会成员之一,负责监督和清查该市的保障性住房情况,这种服务公众的经历,為陈愉后来成為该市年轻的女副市长打下了基础。
结局幸福,一切皆好
31岁,距离陈愉只身飞往洛杉矶整整10个年头,当时的洛杉矶市长任命她為副市长,负责洛杉矶的教育和人力资源发展。
“权力的光环让人感觉好极了。做了副市长后,我开始把自己当做VIP,我总在想着:我走进房间时,要有多少市***府公务员站着行注目礼,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意义,我走到哪里,电视台记者必须跟到哪里……可4年任期马上就到了,那种从高处落下的感觉,比坐过山车还要失重。半夜凉醒,我凝视自己黑暗中的公寓,一片寂静。”那一刻,陈愉猛醒:“我才35岁,我的人生不应该在高潮过后戛然而止,从此走下坡路。我对自己承诺,从原地慢慢起身,前行,开始积极凝聚来自内心的真正力量。”
卸任之后,陈愉决定不那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期待和所谓的光芒,而是做自己最喜欢和擅长、能让自己真正投入热情并由衷感到快乐的工作。在猎头的帮助下,陈愉重新考量了自己,决定发挥自己善于与人沟通的长项,联系了一家面向全球精英的猎头公司,转行做精英猎头。与此同时,陈愉发现自己在面对男性邀约时终于可以不用怀疑“他看上我是不是因為我的职位”,结交了更多有趣的男性朋友,更重要的是,她发现猎头的工作方法运用于情场是一件难得的利器。
从18岁开始和男生约会,曾经,陈愉一心想嫁个中国男人,想象自己结婚后生几个中国宝宝,在家能说中文该多好。最终,在38岁那一年,她嫁给了一个只会说几个汉语单词、而且基本上都用第四声的男人,他们的两个女儿是“世界公民”:一半中国血统,四分之一匈牙利血统,四分之一意大利血统。可陈愉说,丈夫Dave是她见过的最有趣、最感性的男人,敏锐,明朗,是完全能够照亮她生活的Mr.Right。
38岁才结婚,陈愉说,一点都不晚,所有的等待和寻觅都是值得的。也许就如莎翁所言:如果结局是好的,那么一切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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