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通过对电影与小说《白鹿原》故事情节的分析,对其中的田小娥、黑娃、陆兆鹏、冷先生及白灵等人物设置进行了对比研究,从而探索电影剧本与小说在故事主题、人物关联和表现手段等方面的异同。
关键词:电影;小说;《白鹿原》;人物对比
电影《白鹿原》改编自实同名小说,表现的是陕西关中平原上,白姓和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故事。对于《白鹿原》这样一部时间跨度大、人物众多、内容丰厚、情节复杂的小说,改编难度确实非常大。如果要展示全景,可能会造成走马观花;如果只取单一情节,又无法表达主旨。仅在故事主题上,电影就比小说缩小了范围、缩减了分量。小说《白鹿原》表现了新与旧、父与子、家与国的三对矛盾,但是电影因为时间限制、表现手段特殊,侧重角度不同,因此在人物选取设置上进行了大幅度调整,重点展现了父与子的冲突,对其它两个冲突虽有着墨,却并不鲜明,这就使得整部影片很像一部家庭伦理剧,缺乏激烈的斗争和宏大的主题渲染,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故事的历史感与厚重感。
一、从电影主题、人物关联与画面效果上都不能舍弃的一个人物。田小娥在小说中本来是一个不太重要的角色,但是在电影中她跃居到重要位置,成为整部电影的中心,仅次于白嘉轩与鹿子霖。故事中她被鹿三称之为“祸害”,是主要人物命运发生改变的衔接点,在她身上集中了众多的矛盾和冲突,她的悲剧不仅是男权统治下的女性的悲剧,也是时代的悲剧。因此电影中的其他人物也是以田小娥为中心纽带联结在一起的。电影中,人生的压抑和悲凉,人情的复杂和冷漠,导致了田小娥人欲的膨胀和释放,人性的变态和扭曲。而人性的压抑,留给田小娥的只是对肉体欲望的放荡和堕落。对于白鹿原上沉郁的生活氛围,这种放纵和堕落也许成了她人生最好的享乐、寄托和慰藉。就因为田小娥形象的反复出现,不仅使得灰暗、单调的高原背景和男人主导的故事情节有了一些鲜活色彩,让电影画面更有可观性,而且在表现新与旧的文化传统与社会进步的矛盾上,田小娥比其他角色更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二、从电影要表现的时代背景角度上不可或缺的一个人物。
小说《白鹿原》企***描绘一个时代,电影也极力要表现出恢弘浑厚的历史感。影片在情节选择上诸如黑娃被拒入祠堂、兆鹏逃出山村加入***、农会砸祠堂、、大地主反戈***员、乃至日本鬼子轰炸白鹿原,都带着深刻的历史印记。但是对历史事件的过于轻描淡写、对白鹿原风波的处理又牵扯了过多的非历史因素,或者说小说故事情节代替了历史情节,从而失去了某种典型性,这些都削弱了那种强悍的历史再现感和宏大的震慑力。电影因为过于排斥对历史事件的正面表现,更愿意通过人物情节从侧面来映照历史。而在兆鹏和黑娃这两条线索上,可以直接涉及到战争、国共分合乃至引出历史风云人物,因此黑娃与鹿兆鹏也被选中,这些人物和故事情节使得影片的史诗感更强。因为黑娃与田小娥的情爱关系,戏份也被加大,而鹿兆鹏成为一个无关紧要但又不能被放弃的一个人物。
三、在电影中被弱化而在小说中至关重要的一个人物。
电影《白鹿原》中被淡化了一个人物,那就是鹿兆鹏,电影中他向黑娃传播进步思想;单身一人住在学校给白鹿原的孩子义务普及知识;即使鹿子霖和田福贤一起被批斗,他也讲究大原则六亲不认;发动农民***,破坏白鹿原原有的秩序。电影中鹿兆鹏是一个很简单很正面的模糊人物,他的一些***活动,在电影中都被边缘处理掉。由于白灵这个人物在电影中并不存在,所以鹿兆鹏的爱情、生活以及更深层次的人物特质并未被挖掘和体现出来。
在小说中,鹿兆鹏却具有无可替代的串联作用。小说中详细叙述了鹿家祖辈如何像勾践一样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起家并留下遗愿,将来鹿家子孙一定要好好读书走仕途的故事,这样不仅增加了小说的真实性与厚重感,更是巧妙合理的解释了鹿兆鹏身为一个以农业生产为支柱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文化贫瘠落后的白鹿原上的娃娃,为何可以从小一直接受最好最先进的教育。鹿兆鹏在参加***的过程中和白灵生下一子,也就是文中后来提到的作家鹿鸣,小说借鹿鸣之口穿插补叙了白灵被害死的相关情节,不仅完善了小说结构,丰满了人物形象,还将小说历史叙述的文本时间延宕到了下一代人鹿鸣所处的八十年代以后。鹿兆鹏这一人物的设置将以前、现在、以后的白鹿原紧密联系在一起,使其成为整部小说整体构思和文本时间延续性上关键的一环。
鹿兆鹏不仅仅是白鹿两大姓之一的鹿家的长子,他开始参加了国共两***,后来由于国共之间的矛盾激化被迫害才转为***,在夺得***权的过程中,***员多在地下活动,秘密地与各地联系着。鹿兆鹏这一人物将空间维度上的白鹿原上、白鹿原下、白鹿原外的一切活动与当时的时事紧密的联系起来,将白鹿原置于一个动荡的广阔的历史背景之下,从清末向新中国过渡的一段时间内辛亥***、***阀混战、国共合作、国共之争、土匪横行、抗日战争、国共之争一系列社会巨变之中,更好的给人物在历史潮流中定位,让人们在广阔的历史环境下以历史的视角了解认识人物的行动和命运。
鹿兆鹏作为鹿子霖的长子,他的爱情、亲情和友情将他置身在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关系网络之中,让人物关系充满复杂性。他是白嘉轩唯一的掌上明珠白灵名副其实的丈夫,白灵以前和弟弟鹿兆海谈恋爱,而鹿兆海又是,那个时代让他们站在了彼此对立的***治立场上;他还是冷先生名存实亡的大女婿,虽然鹿兆鹏自己一直不承认这门婚事,但是这层关系却是白嘉轩、鹿子霖、冷先生三人微妙关系的基础;他还是田贤福的死对头,而他的父亲鹿子霖一直都跟随着田贤福,为此鹿兆鹏还将父亲推上了断头台;后来他和白孝文到了兵戎相见水火不容的地步,而白孝文是又是白灵的亲哥哥、他的大舅子。他还是作家鹿鸣的父亲,有了鹿鸣才有人可以顺藤摸瓜查处白灵之死和他自己的死,这一切错综复杂的关系将鹿兆鹏置于整个关系网中的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
对于一个如此重要的人物,电影中表现的非常少,在小说中作者也是惜墨如金,对鹿兆鹏的描写少的可怜,他的个性特征,它的独特的生命体验被压缩在平面的纸张上使其只剩下单调的***治意义指向。
四、在电影中无法展现的一个人物。
小说《白鹿原》作为一部文学价值极高的“民族秘史”,其对某些人物设置描写的神秘性与模糊性,突破了以往小说描写民族史诗的价值观模式,建构了新的独特的叙述话语方式,比电影更能引发研究者的兴趣。而电影确实要有所取舍,对于所有与主题无关的人物要舍弃或淡化。实先生给电影的打分是95分,他说另外5分是给朱先生和白灵的,因为这两个人是小说中非常重要的,但是电影没有涉及到。特别是朱先生,他的智慧远远超脱于白鹿原的众生之上,代表了圣者对时代变革的态度。(作者单位:中国传媒大学戏剧影视艺术学院)
参考文献
[1]陈燕谷,晓宋译[波]罗曼·英伽登:《对文学艺术作品的认识》,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1988年版。
[2]童庆炳著:《文学理论》,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年第四版。
[3]远村,实《获奖茅盾文学奖后答问录》,《延安文学》,1997年第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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