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在《一间自己的屋子》中,弗吉尼亚·伍尔夫提出了自己的观点。通过提出并分析为何“要拥有一间自己的屋子和每年五百磅收入”的观点,以此来重构女性自我。同时,伍尔夫还积极寻求属于女性的话语方式,并提出了著名的“双性同体”的创作理想,唯有此才能“成为自己”。
关键词:伍尔夫 女性自我 女性话语 双性同体
引言
弗吉尼亚·伍尔夫(1882-194
1)被认为是英国现代文学史上最重要的女性作家、西方女权运动和女性主义思潮的先驱,《一间自己的屋子》是其代表作之一,它出自1928年伍尔夫到剑桥大学所作的两次演讲。此书的出版在当时一鸣惊人,直至今天,它仍是伍尔夫所有著作中最具知名度的一篇,被后世的女权主义者们公认为女权主义运动的宣言。
一.伍尔夫与《一间自己的屋子》
弗吉尼亚·伍尔夫说:“如果生命有一个基地,它就是记忆。”[1]那些已经远逝了的往事,甚至为伍尔夫的生命定下了一个基调,构成了她生命的底色,它们与伍尔夫的一生相互交织,至死方休。
她于1882年出生于英国伦敦肯辛顿,那是一个文学世家,谨守着维多利亚传统。她是莱斯利·斯蒂芬爵士与裘丽亚·达克沃斯所生的第三个孩子,第二个女儿。
父亲是一个著名的传记作家,有一个大的***书馆,优越的家学孕育了伍尔夫的文学天赋。但维多利亚时代,女性无权接受正统教育。父亲直至临终,也不忘查账,经常为她和姐姐文尼莎超出的花费而动辄大怒。父母去世后,她的异父兄长乔治·达克沃斯接替了父亲对她们姐妹的经济压迫,甚至逼她们到上流社交场推销自己以谋婚姻之路。她和姐姐后来靠继承的的一点财产才摆脱了乔治,开始了她们自己的生活。为贴补日常花费,伍尔夫开始为报刊撰稿。此后,姑妈留给她为数不少的遗产,为她的创作之路打下物质基础,至此获得了更多的自由。鉴于此,在《一间自己的屋子》中,她写道:“某天晚上我得到拥有这笔遗产的消息和国会通过妇女有选举权差不多。”[2]
在此,叙述者“我”的立场与伍尔夫的态度不谋而合。因此在第一章开始,她就告诉读者,“尽我所能地,我只能贡献给你们一点意见,关于一件很小的事——一个女人如果要想写小说一定要有钱,还要有一间自己的屋子”。[2]
二.被排挤的女性自我
鉴于女性在社会上的卑微地位,作者提出了这一观点,即女人写作一定要有钱和属于自己的屋子。作者用6章的篇幅,虚构了一系列生活中可见的实例,以此再现了被社会所排挤的卑微女性众像。
如在特里威廉教授写的《英国史》:“打妻子是大家公认的男人的权利,而且不论上等人或下等人一律如此做而不以为耻。……同样,假使女儿拒绝和父母所选定的男人结婚,就会被关起来,被鞭打,在屋里被推得东跌西撞,而大众恬不为怪。婚姻并不是个人情感的事,而是家庭贪婪的工具,……男女双方或是一方还在摇篮里的时候就订婚了,几乎还不出保姆管教的年龄就结婚了。”[4]18世纪之前的女子几乎没有历史,从婴儿房被直接推进了婚房。
在虚构的世界里,妇女就像烽火般在诗人笔下燃烧,但现实中的女性却是何其苍白。“于是一个很奇怪、很复杂的人就产生了。在想象里她占着最重要的地位,实际上她完全不为人所注意。她把诗集从头到尾充满,她只是不出现在历史里。……文学里有多少最富灵感的语言,多少最深刻的思想由她的嘴里说出来,实际生活里她几乎不识字,不会写字,而且是她丈夫的财产。”[5]格雷格曾特别加重地说:“一个女人生存的要件就是男人赡养她们而她们侍奉男人。”[6]更有甚者讲道:“等不想要小孩子的时候,女人就完全不需要了。”[7]
三.女性自我的重构
在控诉女性自我被社会排挤得几乎消失,为女性几乎完全要抛弃掉自我而痛心的同时,伍尔夫在试着怎样重构女性自我。怎样才能“成为自己”是摆在女性面前的首要问题。
女性要成为自己,最重要的前提是要获取必要的物质条件。只有这样女性才能摆脱男人的控制和现实强加给她的不利地位。用伍尔夫的话来说,就是要有“一间自己的屋子,每年五百磅入款”,在伍尔夫看来,“一年五百磅入款可以代表沉思的力量,门上一把锁象征能替自己想的力量……智力的自由全靠物质环境……而女人历来都是穷的,并不仅是二百年来,而是有史以来就穷。女人比希腊奴隶的子孙的智力的自由还要少,……这就是我所以这么注意钱和自己的一间屋子的理由。”[8]
然而,仅是获得自己的房间还远远不够,她还必须和隐匿于自身的幽灵进行厮杀,除掉“房中的天使”,从而获得“精神自由”。伍尔夫通过以往女作家的写作经历说明,一位女作家之所以没能够完全释放出自己的创作才华,是由于她没能“消除了一切障碍而变得炉火纯青”。对于社会强加给女性的种种偏见和评判,作为女性要坚决抵制,而不能臣服。这是一场持久战,较之加之于女性的物质困境,改变起来要困难得多。这让我想起了孟繁华对林白《说吧,房间》的评价:“‘我既爱我的身体,也爱我的大脑,既爱我的大脑,更爱我的心灵,我爱我的意志与激情,我爱我对自己的爱,自爱真是一个无比美好的词。’这种重新焕发的自尊与自爱,无疑加剧了老黑与社会的距离感。”[10]对于社会对女性所强加的评判,她完全不管不顾了,毅然走进自我构筑的自由世界当中。唯有这种绝决精神(不惧社会施加的标准),才能收获女子的“精神自由”。
同时,伍尔夫主张构筑适合于女性自身的话语。具体到文学创作来说,伍尔夫的一个重要努力方向就是积极寻求与女性作家的性别身份相吻合的文学话语方式。她认为传统小说中的语言是男性的语言,小说的传统形式也是由男性根据自己的需要制定的,并不适合女性使用。唯有创作出适合于女性自身的话语方式,才不至为男性的话语方式所淹没、中断,从而逐步构筑属于女性的文学传统。新时期女作家林白的《一个人的战争》“可以说是一次女性话语***的‘成人礼’,这种‘私语化’小说小说是对男性话语的决绝,最具叛逆精神”。[11]
此外,在男女两性关系中,伍尔夫倡导一种“双性同体”的创作观。她认为“在我们之中每个人都有两个力量支配一切,一个男性的力量,一个女性的力量。在男人的脑子里男性胜过女性,在女人的脑子里女性胜过男性。最正常、最适意的境况就是在这两个力量在一起和谐地生活、精神合作的时候。”[12]她的这种“双性同体”观表明了她追求男女平等、两性和睦相处的思想意识,是对历史上以男性价值为惟一标准的反叛,具有鲜明的女性主义色彩。基于这点差异,我们可以看出,伍尔夫有消除两性差异的倾向,对男性仍抱有一种宽容的态度,用一种折中的立场来看待男女关系。她说“责备任何阶级和任何性别都是无稽的。成了大团体的人们对自己所做的事就不能负责。他们被本能驱使,本能是不受他们约束的。那些族长教授们,他们也有无穷的困难,可怕的障碍需要对付。他们所受的教育在某方面说和我所受的一样有错误。他们也有和我的一样大的缺点”。[14]
不论这种“双性同体”观具有多大科学参考价值,我们的社会总是由男女两性构成,男女结合、男女共处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四.结语
这部作品第一次系统地提出了女性主义的思想,成为后世女权主义的经典论著。她所提出的“双性同体”的创作理想,“唱响了女权主义的号角,不仅成了女权主义的经典,而且还成为了‘影响世界的百部书’”[15]它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女性。她所主张的女性“成为自己”,实质上是要建立一种自足而又不失开放的女性自我,这样一种自我既***,又与男性、与整个世界有着相互依赖、相互促进的关系。
参考文献:
[1]易晓明著:优美与疯癫:弗吉尼亚·伍尔夫传[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2:1.
[2][3][4][5][6][7][8][12][13]弗吉尼亚·伍尔夫著,王还译.一间自己的屋子[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50—52,2,58-59,60-61,75,156,150-151,37,52.
[10]孟繁华.弱势性别:与现实的艰难对话——评林白的长篇小说《说吧,房间》[J].南方文坛,1998(1):50
[11]庞叶宏.女性话语的真正复归——读林白的《一个人的战争》[J].玉林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2(4):57.
[14]张雪梅:试论弗吉尼亚·伍尔夫女权主义思想产生的原因[J].湖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4(3):57.
[15]张岩冰:女权主义文论[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001:43.
高焕利,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文艺学专业2011级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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