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是拒绝的
推出处女作《左耳》,从演员跨越到导演,苏有朋当然免不了要被问问其中缘由。《左耳》的前期宣传一直是他一个人在撑场子,作为剪辑花絮的《导演日记》系列、独角戏似的内心独白……那股卖力劲儿与他这句“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开场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也许是这句话听着像极了最近网络上流行的某种语体,正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苏有朋自己倒是认认真真地接下去了:“光线当时找我加入新导演计划的时候,我当时觉得这个想法很不可思议,因为我从未想过做一个导演。”
虽然从未想过,但苏有朋最终还是心动了。“导演”两个字勾起了苏有朋的另一层雄心,这个念想始终在他的心尖挠,“后来我觉得与其一直推测,不如去看下事情发展之后是什么样子。”横了横心的苏有朋开始动真格了。但到底讲个什么故事给观众听?观众又会喜欢什么样的故事?让他不得不抛开演员的思维定势,第一次以一个导演的立场出发,去思考问题。
和《左耳》对上眼的过程,苏有朋有点废寝忘食,就像是一个急于知道答案的小孩,一个晚上一口气就把小说看完了。同所有人一样,“好看”是他的第一感觉,可读着读着,他就找到自己有兴趣的东西了,“我发现我有话想说”。在把小说改编成剧本后,苏有朋想讲述的并不只是一个闭合结构的爱情故事。“这故事是从一个高三的坏孩子张漾利用对他投怀送抱的酒吧驻唱女黎吧啦,去实施一个复仇计划开始的。你想想,一个高三的孩子,能有这样的心计,拿自身的魅力当成筹码,和另一个世故早熟的坏女孩谈条件,来达成自己的阴谋,这得有多么阴暗的心理?我开始对他们好奇,对他们的处境好奇,对他们的内心世界产生了兴趣。这就是《左耳》原作者饶雪漫笔下疼痛青春系列的魅力。”除了这点,故事里还有个好女孩李珥也引起了苏有朋的兴趣。这个李珥,也就是读者们熟知的左耳听力有障碍的“小耳朵”。从小温顺乖巧的“小耳朵”并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在遇见了黎吧啦后,她开始向往坏女孩的生活,认为只有学坏了才会得到她所拥有的一切。但“变坏”的道路并不平坦,一路跌跌荡荡的“小耳朵”在历经磨难后终于形成了自己的判断,获得了“新生”。
在懵懂的年纪里,一边是对这个世界不断探索的青涩少女,一边是复仇心切的早熟少年,互相碰撞的两种情绪,让他忍不住问道:“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有反差,才能抓住我
但光“有趣”还不足以完全抓住苏有朋。这段夹杂着残酷、暗黑、疼痛等情感的岁月用“真实”唤醒了他对现实青春的认知。而这也是《左耳》最吸引苏有朋的特质:“我愿意相信小说中大部分的情节是真实的人生里可能发生的事情,那些青春期的迷惑、自我认同和价值观的追寻,还有在问题家庭中成长的不快乐的孩子们,这些命运的冲突和不得已,抓住了我的情绪。”
虽然早早出道,但苏有朋的17岁既没有感受到明星的光芒耀眼,也没有经历过小说里“李珥”的寻常生活。用他自己的话说,17岁时的他“有点蜡烛两头烧,两头都有点够不着的感觉”。和普通的学生不太一样,学生时期的苏有朋通常会在周末被抓去做通告。那时候,小有名气的他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寂寞”反而是他常常提及的,“因为在学校里面,下课或者周末的时候,有的同学可能会一起出去玩,去做社团活动,但是我没有时间,我要赶去练舞。当我练完舞,公司的其他同事们结伴出去玩的时候,我又要回家念书了。”
也正是缺乏这种经历,苏有朋才会被《左耳》吸引,才会执著地想要剥开在电影市场中已经被同质化的青春的“壳”,去敲一敲青春的“核”,“青春的核,就是青春期我们的心理、心情。泳褪撬外化后,我们干过的事。我认为我拍摄的电影《左耳》,主要描述的是在那些成长的日子里,你我可能都出现过的迷茫、寂寞、摸索、挣扎等等内心状态,而不光是渲染那些干过的事。”
生活,需要一点“苦”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青春亦然。狂野、潇洒是青春留给我们的最初记忆,但在这些情绪背后,还藏着疼痛的一面。懵懂岁月,我们急于探索,有着头破血流的无畏,却缺乏处理的能力,尾随而来的“疼痛”情感被苏有朋放大。因为在他看来,那时候我们所经历的人生第一次:第一次失恋、第一次被背叛、第一次跟朋友分别等等,都是青春的资本。“我们对世界和自己有太多不了解和好奇,有些事情你没有准备好它就来了,有些事情你准备好了它却又走了,然后你措手不及。所以那时候的某些疼痛会特别深刻,你必须自己走过,然后长大。”
而对疼痛的关注,也与他的生活有着扯不断的联系。翻翻他最近的微博,你不难发现,苏有朋对佛法很有兴趣,即使在电影的宣传期,置顶的帖子还是关于如何禅修。问到生活,苏有朋坦言,其实从高中开始他就对佛法很有兴趣,佛法对世界和人生的阐述让他内心平静,对那个年纪就要作为公众人物面对社会的他很有用,“佛是很有智慧的,他洞悉了宇宙的真相,和了解了我们的‘心’的运作方式。他只对人们的苦感兴趣,然后找到了苦的对治方法,希望我们离苦得乐,就这么简单。‘苦’是从‘心’产生的,禅修就是一套心的训练方法,让心离开原本贪嗔的习性,那自然不再产生苦。当然,要改变心的习性需要下很大工夫。”
通过禅修获得内心平静的苏有朋如今面对处女作电影的上映,面对职业身份的转变,显得很平静。虽然是新人导演,但他倒是多了份随遇而安的淡然。谈到个人得失,他笑着说:“最大的收获就是又收获了一个第一次,失去的,应该是一年多的心情焦虑和多长出的白头发吧。”这些因“第一次”长出的白发,想必,他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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