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到1937年,杜月笙的势力达到顶峰,成为上海最大的黑帮帮主。抗战爆发,杜月笙离开上海。等到1945年他重返上海时,属于他的黄金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了,甚至还遭到昔日门生的重点打压……
重返上海滩挨“当头一棒”
杜月笙是20世纪上半叶上海滩上最富有传奇性的一个人物,他从一个小***混进十里洋场,成为上海最大的黑帮帮主。1927年到1937年,杜月笙的势力达到顶峰。1937年抗战爆发,杜月笙离开上海,先到香港后赴重庆;1945年抗战胜利,杜月笙以无可争议的民间帮会总代表的身份返回上海,但他一呼百应的黄金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了。而此时,已进入了他生命中的最后六年。
1945年8月底,在中国欢庆抗战胜利的喜悦氛围中,57岁的杜月笙返回阔别8年之久的上海。火车上的杜月笙有喜有忧,心事重重。
杜月笙喜的是自己在抗战中不但没有像上海另一“大亨”张啸林那样落水当***,还积极参加了各种抗日救国运动。他和浦东同乡、好友黄炎培等筹组上海市各界抗敌后援会,为抗日活动募捐了不少钱款;组织了抗日民间武装“苏浙行动委员会别动队”,多次配合正规***作战;他还部署门徒协助***统刺杀了上海市伪市长、大***傅筱庵以及自己几十年的把兄弟、投敌的张啸林。有这样的累累功劳,如今抗战胜利,杜月笙想理应给他一碗好饭吃――当时上海坊间也确实传说他即将被任命为上海市市长。
但他一返沪就挨当头一棒,却来自他的门生吴绍澍主使。当过他10年徒弟的吴绍澍如今已是身兼上海市***治***事特派员、上海市副市长、上海市***部主任委员等六职的接收大员。吴绍澍知道“对帮会的长远***策是消灭”的内部精神,他既要和杜月笙脱离瓜葛,又要扳倒杜月笙以树威,因此公开向杜月笙树起叛帜――
杜月笙的门徒谢葆生因***罪被***毙,他也相救不得;他的总管家、万昌米行老板万墨林被上海市警察局长宣铁吾投进监狱,罪名是“经营私运,垄断市场,操纵物价,资款作弊”;甚至,在上海征集“救济特捐”支撑内战,筹款目标无法达到,宣铁吾就变相扣押杜月笙8小时。杜月笙被迫出钱才赎回自由之身。
上海市当局已把当年的“亲密朋友”杜月笙当成重点打压的对象,杜月笙及其集团的伸展空间大为压缩。
勉力维持“龙头老大”局面
在不断的被动挨打之中,杜月笙逐渐缓过劲来。毕竟,他在上海有完整的班底,有一批精心栽培多年的得力干将。杜月笙一边韬光养晦以适应新局,一边努力重建“沪上闻人”的尊荣。
首先,他通过上层最可依赖的密友戴笠开始收拾吴绍澍。戴笠抓住吴绍澍私放汪伪上海税统局局长邵式***以谋取钱财的铁证,以“纵放巨奸、吞没逆产”的罪名呈报。不久,中央电令下达,先是免了吴绍澍的副市长职务,接着又罢黜了他兼任的上海市社会局局长一职,改由接近杜月笙的中央委员吴开先继任。吴绍澍从此一蹶不振。
在这有进有退、有得有失中,杜月笙勉力维持着“龙头老大”的体面,他对的愤恨与日俱增。他对密友范绍曾说:“沦陷时上海无正义,胜利后上海无公道。”甚至还说拿他当夜壶,用完就往床底下一扔。
几番挣扎,看透了***权的卑劣腐朽,虽然戴上了全国面粉业公会理事长、全国棉纺织业公会理事长、全国轮船业公会理事长、中国红十字总会副会长、上海市地方协会会长等70多个桂冠,身患严重哮喘症的杜月笙深感力不从心了。
远离***治漩涡到香港避风
1949年,国共两***进行最后决战。杜月笙观察着形势,知道必须再作一次重大选择了。
以“会做人”而发迹的杜月笙信奉“事不做绝两面光”的处世信条,多年来,他积极助蒋,同时又跟***结下“红***缘”。
1947年,杜月笙应中共要求,收了到上海活动的***员、演员金山为“关山门弟子”,并为其工作提供帮助。他还掩护过的堂弟周恩霪。
到1949年春,在大陆已成定局,国共双方加强了对社会上实力派人士的争夺,杜月笙已无法再两面骑墙。兵临江南之时,杜月笙跟黄炎培、章士钊、史良、张澜等知名人士频繁接触,商讨时局,黄炎培等都力劝他留下。据杜月笙说,还通过黄炎培想约他面谈。上海滩另一“大亨”、辈分在杜月笙之上的黄金荣,经中共多番工作,加之不愿以八旬高龄流寓海外,已决定留在上海迎接新时代到来。在此情况下,杜月笙也考虑过留下。
然而,他有沉重的历史包袱:1927年4月11日夜,他诱捕***员、上海市总工会委员长汪寿华,将其活埋于龙华荒野;在第二天的“4.12”大屠杀中,他部署徒众将300多名***员和工人杀害在血泊里。同时,1949年4月10日,召见杜月笙,要求他立即前往台湾。反复权衡,杜月笙决定远离***治漩涡,既不留上海,也不去台湾,而是定居香港。
1949年5月1日,杜月笙举家登上客轮,驶往香港。
一代枭雄客死香江
抵达香港的杜月笙住进朋友为他选定的坚尼地18号,这里成为最后一个杜公馆。此时,杜月笙的哮喘病愈加严重,***方法是中西并重,药石兼投。医生越请越多,用药越来越杂,杜月笙身体却不见起色。
卧病中的杜月笙时时关心着大陆形势,而中共也在力争对上海经济和社会有重大影响的他能返回。老友章士钊受托到香港在杜宅一住多日,反复向他宣讲中共的***策。杜月笙依旧顾虑重重。他看到中共对留在上海的黄金荣的确兑现了“不杀不捕”的承诺,后来,报纸上风烛残年的黄金荣手拿扫帚站在垃圾车前的照片映入眼帘时,杜月笙又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留下。
因为跟法租界打过多年交道,杜月笙一直对法国感到亲切,他想迁居法国,彻底远离***治是非。仆佣除外,杜月笙全家和追随他的顾嘉棠、万墨林两家,迁法共需27张护照。杜月笙向败退在台湾的国民***府提出申请,结果台湾方面要收取“护照费”15万美元。杜月笙的产业全留在大陆,转移出来的只有出售一处房产的30万美元,供应几十号人在香港的庞大开支,这笔护照费杜月笙已支付不起!迁法在此遇阻。
晚年的杜月笙在香港唯一带喜气的事,是和著名京剧演员孟小冬结婚。当初,杜月笙对孟小冬有很多照拂;杜月笙病倒后,孟小冬感念其恩情,一直服侍在侧。孟小冬是杜月笙的第五房太太,也是最后一房。
进入1951年夏,杜月笙已经病人膏盲,该立遗嘱处置遗产了。11万美元就是曾经挥金如土、钟鸣鼎食的杜月笙的全部遗产,分配大致如下:每个太太拿1万,长子拿1万,没出嫁的女儿拿6000,出嫁的拿4000。在此前,杜月笙销毁了历年别人写给他的所有借据,他对子女说:“我不希望我死后你们到处要债。”
分配完遗产,杜月笙把所有事务都交给得意门生陆京士处理,自己安心等死。1951年8月16日下午,63岁的杜月笙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的骨灰葬在台湾,而他的遗愿是葬在故乡上海浦东高桥,至今没有实现。
(据《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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