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想起天津时,浮现在我眼前的并不是那背负着太多的历史沉重和耻辱的“五大道”,也不是洋溢着诱惑的十八街麻花和狗不理包子店,更不是那个由晨雾、集市、海风、鱼腥、忙碌的身影、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所汇成的老天津,而是那条交叉在喧嚣与恬静之间的滨江道。
滨江道
滨江道商业街是天津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它自海河边的张自忠路起,向西南方向延伸到南京路上,全长2094米。分两段建成,其中张自忠路至大沽路一段,建于1886年;大沽路至南京路一段建于1900年。1946年将两段合并,定名滨江道。
早春某个有雾的早晨,我踽踽独行在滨江道、和平路曾经的日法租界上,面对着隐约在街头巷尾那一栋栋的印刻着历史沧桑的小洋房,以及街两侧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感觉就像是走进一个由历史的阴影与现实的文明所交汇而成的十字街头。沐浴在晨晖之中的劝业场,就像是一段在延续繁华的历史。我不知道到底是滨江道的车水马龙造就了劝业场的辉煌,还是劝业场的繁华造就了滨江道的琳琅满目。但“到天津不到劝业场,等于没有到过天津”这句当地人的口头禅,却令我不得不去劝业场转一转。
劝业场
蒋子龙在他的《话说劝业场》一文中,把劝业场称作是天津的“城中之城”“市中之市”。这就是说天津现代格局的形成及繁华是从劝业场开始的。劝业场的兴衰史也就是天津的兴衰史。
劝业场一座纯欧式风格的建筑,是由法国人慕乐(MUIIER)设计,高星桥投资创办的购物商场。该商场主体五层,转角局部七层,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因该店地处当初的法租界,因此开业时曾定名为“法国商场”。后来,采纳了股东载振(清庆亲王)的意见,改名为“劝业商场”。
当时场内高悬“劝吾胞舆,业精于勤。商务发达,场益增新”四条幅,作为办场宗旨。1949年以前的劝业场,共有大小商店、摊位300多家。商场集购物、娱乐、消遣为一体,在场内设有天宫影院、天华景戏院、天乐戏院、天纬球社、天露茶社、天升戏院、大观园,以及夏天开放的屋顶夜花园“天外天”等娱乐场所,时称“天”。1958年与毗邻天祥商场合并成一个综合性的大型百货零售商场。走进劝业场,总营业面积达3.4万平方米的商场,1928年12月12日开业时由著名书法家华世奎书写的“天津劝业商场”金字招牌依然高悬。原本优雅别致的风韵犹在,只是多了一份现代时尚的琳琅满目。目前的劝业场不仅已成为天津市最大的集购物、娱乐、消遣、服务为一体的多功能、高档次的新型商场店,同时也成为了天津商业繁华中心的象征,被誉为“金街第一店”。
西开教堂
映照在阳光下的西开教堂,就像是两个头戴着绿帽子的法兰西老人,在一片中式建筑的背景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西开教堂位于滨江道独山路,全称天主教西开总堂,又称老西开教堂、法国教堂,由法国传教士杜保禄于1916年主持修建。
整座教堂,呈“品”字型,分正面和后部立塔楼三座。楼座以黄、红花砖砌成,上砌翠绿色圆肚形尖顶;檐下为半圆形拱窗。无论是它的大门前的大理石雕像,还是它半圆型的琉璃花窗、平面十字,抑或线条、框架,仿佛都在渲染着一种法国罗曼式建筑风格。
午后的教堂,宁静而淡然。阳光斜斜地穿过法国梧桐树茂密的树枝,把教堂前窗上圣母、耶稣的***形,映照得一片斑斓。几只鸽子在草坪上悠闲地寻觅着它们的午餐,几朵白云缓缓地从教堂的尖顶上袅袅飞过,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祥和而安宁。
站在教堂的大门口,仰望那左右两座仿佛耸入天穹中的塔楼,感觉天不再是那样遥不可及了。
滨江道上的狗不理包子铺丝毫不逊色于老店
凡是到过天津或知道天津这城市的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狗不理”包子的。天津狗不理包子店于1858年(清咸丰八年)开张营业,老店在天津山东路,原名“德聚号”,由高贵友(***名叫“狗不理”)创办,人们都直呼为“狗不理包子”。以经营水馅半发面肉包子为特色。关于“狗不理包子”来历,还有一个传说,据说那时天津有一家摊主***名叫“狗子”,摆设包子摊。经营的包子物美价廉,顾客付钱后,便可自取包子,掌柜对此一概不理。日久天长,人们笑他“狗子卖包子,一概不理”,传来传去,“狗不理”便取代了原名“德聚号”。袁世凯坐镇天津时,对狗不理包子百食不厌,并曾以此包子进献慈禧太后。慈禧品尝后,十分赞赏,狗不理包子身价便更高了。如今,狗不理包子已被列为津门风味“三绝”之一,享誉国内外。
虽然滨江道上的“狗不理包子铺”是新开设的,但做法、外观、味道、特色却均与老店一脉相传,且品种繁多,除了有猪肉包外,还有三鲜包、鸡蘑包、豆沙包、韭菜包等。它用料讲究,做法精细,外观褶花匀称,刚出屉的包子犹如薄雾中含苞的秋菊,吃起来肥而不腻,味美适口。
一条滨江道 十里步行街
没有车水马龙,没有了汽车的轰鸣声,滨江道步行街在繁华、喧闹中保留住了一份难得的悠闲。悠闲的仿佛不仅仅是我的心情,还有那些延续了百年繁华的老字号、老店铺。如果说劝业场、中原公司、亨得利钟表店、光明影院延续的是一份现代文明的话,那登瀛楼饭庄、天津鞋店、冠生园食品店、盛锡福帽店延续的则是一份老天津的历史和文化。走在这条几乎囊括了天津所有的名优特商家长街上,面对那些鳞次栉比的商店商场,五花八门的招牌广告,琳琅满目的小吃点心,以及各式各样的工艺品,眼花缭乱、不知所措的不仅仅是我的眼睛,还有我的嘴巴和纷乱的思绪。
尽管劝业场在整条步行街上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但真正吸引我的却是那家能烹调出一手地道的粤菜、潮汕菜的国民饭店。建于1923年的国民饭店,显然没有劝业场来得恢宏有气派,而是属于那种小家碧玉的风格,在繁华的滨江道上,它属于一种另类的风景。但是它所渲染出来的那股纯法兰西的浪漫情调却是劝业场可望而不可及的,同时这也是许多喜欢怀旧的人所念念不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