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岁的易兰曾经在跨国公司做过marketing,也自己做过老板。而她的梦想是回复世界的美丽,2年前她加入了绿色和平组织成为森林项目负责人,作为中国的代表参与拯救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天堂雨林并受到总督接见。
地球上两成的人口耗用着地球八成资源,受到环境报复的却远不仅仅是这两成的人口。我们最重要的不是悲哀失去了什么。而是我们还拥有着什么。痛斥人类对环境资源的肆虐已不再有意义,珍惜剩下的资源,学会更高效合理地利用才是当今环保的主题。而在亚太地区的天堂雨林却正在惨遭灭绝。绿色和平组织中国森林项目负责人易兰登上希望号和平“战船”揭露伐木公司的破坏性采伐,成功拦截载有非法木材的货轮,身躯弱小的她饱含激情地向当地孩子们传授环保知识,挺身与盗木分子周旋。从当地的酋长到国家的总督都支持着他们的行动。她还曾经去日本与捕鲸船对峙,说服《哈利・波特》用再生纸印刷,因为让世界回复曾经的美好是她的梦想。也许我们不能参加这样的活动,但身为地球一分子,可以从点滴做起保护环境,正如吕克・贝松监制的电影所说:《地球很美,有赖你!》
不能因为我们的家让他们失去家
马上,我就要穿越赤道,奔赴南半球,去这个公路铺设得极少的丛林国家。绿色和平的工作从来不乏精彩和刺激,这次我被派往巴布亚新几内亚,和很多不同国家的同事与志愿者一起,去揭露和阻止那里疯狂的森林破坏,保护美丽的天堂雨林。
曾经背着包一个人走,体重不到80斤的我常常背着20多斤的包,从背面就看到一个包和包下面的两条腿。在的时候不慎翻车,一只耳朵成了八瓣,藏族大夫大口吸着氧用了两个小时把我耳朵缝上。自认为个子虽然不大,心脏还够强壮。但是想象着天堂雨林惊人的美丽和“鬼剃头”一般残酷的破坏所带来的冲击,我也不知道我的心脏是否真的够强壮。木材公司们跑得比我们快,巴布亚新几内亚90%的木材都是卖给中国的。不知不觉中,我们购买了这些助长森林破坏的产品,我们购买了动物们的家,我们也购买了原住民的家。
航行前的一天:与国家总督聚会
绿色和平昨晚在“希望号”上举办了一个当地特色的晚宴,叫做Mumu,晚上7点半开始。大家都很兴奋地告诉我,巴布亚新几内亚的总督将会参加。级别相当于是我们的***了!大家纷纷准备盛装出席,女士们都戴上一朵花,就是路边随手摘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们用来装点自己的最自然最漂亮的材料。通过严密的保安,车开进码头。我们未来半个月的“坐骑”――“希望号”顺利抵达莫尔兹比港,她是来接我们的。
亲眼见到希望号,还是被她震撼,不得不说她确实漂亮!白色的船身上涂着醒目的象征海洋的蓝色***案。毕竟,这是一艘执行了很多次反捕鲸任务的船。船上有一架红色的直升机,还有几艘小型气垫船。
绿色和平人员和绿色和平的船,都是当地人的老朋友了,这次当地***府官员和绚丽的舞蹈团前来迎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在很多官员的陪同下,身穿传统服装的总督先生登上轮船。我们排着队跟他握手,当他知道我来自中国办公室的时候,就祝贺中国举办了一次非常成功的奥运会。之后总督先生发表了讲话,他很有感情地说起他看到冰山融化,看到巴布亚新内亚的森林被不顾后果地砍掉,这是我们共同面对的问题,我们需要一起去解决。所以他非常欢迎绿色和平来到这里,也希望各种力量,包括非***府组织、企业界和民众能和我们一起,保护仅剩的原始森林,保护生活在这些森林里的人民。
事实上,我确实在今天的晚宴上看到了来自各个国家、各种不同背景的人:欧盟驻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大使先生,在这里做生意这20年的英国商人,本地的女律师,当然还有众多的NGO。我不曾想到这个像镇子一样小的城市里,驻扎着这么多的NGO,而且他们很多已经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开展工作十多年了。这其中有世界自然基金组织,也有很多从事教育、法律、生计和环境方面的NGO。很难想象他们在这个几乎不能单独出门,基础设施极差,而且几乎没什么娱乐的小城里,就这样扎根下来。我还发现很多外国人娶了当地女子, 比如我们的同事,大家叫她aunty Dorothy,她的丈夫是德国人。
孩子“画”心愿:请保护我的家
绿色和平此次保护森林行动开始之前,我们的“希望号”船舰向公众开放,很多巴新当地的学生被邀请到船上来参观。我们的志愿者船员带着他们参观驾驶舱,孩子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明亮。他们基本都会说英语,也都认真听着,不停地问问题。我们为他们准备了一些颜料和纸笔,他们就开始趴在地上画起来。
我教他们用中文写森林两个字,他们就照着样子写到画布上。有两个女孩把颜料涂在自己手上,然后在画布上印上自己的手印。看到这么多精彩的***案和文字,我想他们平时的美术课一定非常了得,要不就是他们天生就对色彩敏感,就像他们天生就能歌善舞一样。
我跟一个叫Shannan的女孩交谈,她旁边的孩子们就一下子都围上来,很可爱地抢着回答。他们都是生活在本地的孩子,Shannan的父亲是一个作家。他们说他写关于艾滋病的问题,用英语或者当地语言“皮金”语。艾滋病是当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一个小男孩很严肃地告诉我,这里很多很多人死于艾滋病。说到巴布亚新几内亚的树被砍掉,他们告诉我很多伐木公司欺骗农民,树越砍越多,但是农民收入却越来越少。一个叫Job的小男孩说:希望大家少用一些木制品,就能少砍一点树了。
有个女孩主动提到气候变化,我说你们能感受到它的影响吗?他们马上异口同声地说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当然,这也是由于莫尔兹比港的树早就都被砍掉了,现在太阳只能没遮没拦地照在我们身上。他们给我指不远的山丘,原本都是树,但是现在都变成了一栋栋的房子,黄土也都着。
这里有为数不多的几所大学。如果首都之外的孩子要上大学,就只能来这里了。一些高中生还告诉我他们想将来去国外读大学,比如中国。
这里的孩子很单纯,但是又好像懂得很多。从他们口中你能听到很多很成熟的话语,讲述这里的种种问题,包括森林破坏、贫困和艾滋病。可惜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停留在这里更多了解他们,但我想我们的工作会传递回来,让他们知道只要大家努力,问题就能一点点得到解决。这样的努力,也许等到他们长大的时候,还能够看到。
行动前,最后的演练
晚上8点,我们现在已经驶入叫做Deception Bay的海湾,即将进入Paia River河道,距离目的地还有大概9海里。伐木公司就是在那里将伐倒的木头通过河道运出,然后在附近的村庄装船,最后这些木头将被运往中国。我们将暂停这里,等待行动。
前往天堂雨林行动之前,我们进行了一系
列的培训和演练。有工程师专门带我们到船上的小艇,我们将用它们来靠近目标货船。他教我们如何给小艇打气、测水位和油位的标尺在哪儿、怎么看仪表盘等等。同时因为我们是登上对方货船进行直接行动,也会涉及法律的问题。我们咨询了当地律师对方可能对我们作出的指控,譬如不当侵入等,并准备了应急预案,确保同事和志愿者的安全。我们所有人的护照都保留在船长那里,我们自己只带复印件上船,以防护照被扣留。
到了预定行动的日子,清晨起床就听见船舱外哗哗啦啦的雨声,我穿上冲锋衣出去一看,雨很大,蓝色的海水现在也变成了灰黄色,不过水面倒是比晴天的时候显得平静了几分,看起来今天要行动是十分困难了。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因为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越不利。对方很可能会察觉到什么,那么情势就都说不准了……
行动顺利进行,雨林土著热迎
今天,我们终于展开行动!早上9点钟,我们的4名攀爬志愿者乘坐小艇,向目标轮船开去,他们将负责把我们的巨大横幅悬挂上目标货船。其他人都暂时留在船上等待。他们其中3位都是巴布亚新几内亚人,另外一位专业的攀爬志愿者是来自新西兰的小伙子。
我也按照计划用油漆在非法偷运木材的“港星”船上涂写“破坏者”英文大字,为了安全我的行动被安排在挂巨幅标语之后。橡皮艇随潮水不断摇摆,每次向前靠近的时候,我才能使劲涂上一笔,然后被拖离货船,再靠近继续涂……身上已经满是油漆。
成堆的木材,如果我们不阻止,就又被运出了,源源不断。等他们的小艇驶离之后,原本停在原处的“希望号”也开始缓缓前进,陆地离我们越来越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被森林完全覆盖的小岛就这样从海面上突然出现,树边上就是海水,水边就是森林。
正义与破坏之船的对峙
我像等待一个“老对手”,盯着前方海面,这只运送雨林非法木材的目标货船,已经在我脑子里徘徊了无数遍。终于,它横在我们面前的海面,越来越近――“MV Harbor Gemini”号,船身上还有中文名字:“港星”。
原来,这艘货轮比我们的“希望号”更大。货轮周围的水域,是成堆成堆雨林里非法采伐的原木,正在等待装运。我还在观察待运的木材,就听耳边船员们的惊呼――前方,雨林土著人们正乘着他们轻快的独木舟,赶来欢迎我们了!他们站在小舟上,举着自己制作的标语,对着我们使劲挥手,并且在小舟上又唱又跳。这样的小舟有好几只。
“我想保护我们的自然资源,为了我们孩子的将来”,这样的“横幅”还有很多。
你能想象吗?我们的“希望号”、“MV Harbor Gemini”号――破坏雨林的推手,还有这一只只独木舟――不放弃捍卫自己家园的雨林土著人们,三方面的船只,现代的与原始的,正义的和破坏的,站在同一方海面――这个场面是何等热烈,何等的感人啊!我身边很多女船员都忍不住哭了。欢迎我们的不仅仅是原住民,还有“港星”货船装卸的工人,甚至是货船船长!志愿者跟船长谈了仅仅10分钟,告诉他,我们要将巴布亚新几内亚的森林破坏讲给世界听。船长就非常痛快地答应了,因为他也跟大家一样,很憎恨这里的伐木公司。
目光转向志愿者,他们不负众望,登上目标货轮的过程挺顺利的,他们真的很快很专业,我们远远看到他们爬上货轮的起重机,先将四个较小的标语挂在上方,然后由两名志愿者沿着起重臂往下,将一个巨大的横幅先悬挂上去,再往下慢慢展开,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标语是我们一贯的明黄颜色,黑色凝重的字体写着“保护森林拯救气候”。在横幅挂起的那一刻,大家顾不得当场紧张的状况,全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酋长的儿子揭秘别样的雨林生活
在一个下雨的清晨,部落酋长的儿子Garry和几个原住民一起,浑身湿透地赶到我们的“希望号”船上,加入我们共同的“战斗”。因为风浪,他们的小艇在海里颠簸了两个小时才到达。
我得尽可能多地了解雨林生活,我采访了他。他的家就在伐木公司一个面积达170万公顷的采伐项目中的Babei Veiru村,这片森林始终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家园。丛林里的生活很简单,纯粹而且神秘,直到伐木公司带着他们的重型机器闯了进来,一切都不一样了。第一个闯入者是在70年代。30多年的时间,足够将这里的一切彻底改变。从前他几乎天天都能看到天堂鸟,现在再也看不到了。他研究这里正在迅速消失的几十种语言。他跟NGO合作,收集整理这里的动植物物种,他还资助学校,帮助一些居民开展农业生态种植项目。
他希望人们不用砍树,就可以很好地生活。他举例子说这里有兰花也可以去卖。只要树还在,人们就可以靠这些生活。如果树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最后我问他,你信仰什么?他说自然万物都是被造的,完美的,我们只是这个美丽大花园里的园丁,不是主人。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守护它,而不是去破坏它,它就是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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