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惨痛难言的感情经历。
我撇下爱子和丈夫,终于和朝思暮想的情人结为夫妻。原以为从此苦尽甘来,岂料短短两个月后,恩断情绝。
初陷情海
1998年国庆,大学刚毕业的我结婚了,丈夫陈林是我大学的同学,毕业时他分在重庆一所大学教书,我则分回县城一所师范学校。
2000年春,一位同学将我介绍到县公安局帮忙写案例。一天,同学带着该局刑警张春朝来学校找我。那天,张春朝穿一身笔挺的警服,高大的身躯,隐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沉郁气质。我的心不禁一动。
半月后的一个夜里,张春朝骑着摩托车来找我,说带我出去谈点儿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了他的车。十几分钟后,车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停了下来。我们站在丁香树下怔怔地对望着,他突然扳住我的肩头,眼里满是痛苦:“你知不知道,我爱你爱得心都疼了,嫁给我吧。”“你想有两个老婆?”“求你别这样说,她是个不识字的农妇,我们根本没有共同语言。”我轻轻地摇头,刚要张口,张春朝用手捂住了我的嘴,然后深深地吻住了我……
不久,学校派我去云南参加一个教学研讨会,张春朝请了假,陪我一同前往。我们一块儿去游西双版纳,一同泛舟滇池。当他低低地,发自肺腑地对我表白“答应我,即使滇池干了,我们也不要分开”时,我是真的迷醉在了他的深情里。
谁料回到单位才发现,云南之行已是满城风雨,风言风语让我感到深深的屈辱。
痛苦之际,我收到华东师范大学进修班录取通知书,我期待着借此逃离这个不能自拔的感情陷阱。
出发前一天,丈夫回来了,他亲热地问寒问暖,并坚持要送我上火车。我无精打采地跟着丈夫,无意中回头,不由呆住了―张春朝正站在一棵杨树下,用痛苦的眼神凝望着我,我的泪流了下来。我知道他是专程来送我的,我却不能和他说一句话。
就这样,我心神不定地来到华东师范大学读书。每天除了上课,便是在秋风里想念着张春朝。
起初,我常常收到张春朝的情书,几个月后,他的信日见稀少。在最后一封信中,他说他老婆以死相要挟,坚决不同意离婚,并以一种无助的口气提出分手。看完信,我的心痛得缩成了一团。
那年寒假,我直接去了重庆丈夫那里,不久,发现自己怀了孕。2001年10月,我生下了儿子,小家伙聪明可爱。2002年夏,我调到重庆,也在丈夫所在大学教书。时光流逝,渐渐冲淡那曾让我刻骨铭心的伤痛。
迷失自我
2002年冬天的一个傍晚,我到校外去买菜,有人叫我的名字,回头一看,竟发现张春朝正向我走来。两年未见,他显得瘦了些,但仍是那么英俊潇洒。他快步走到我身边,深情地凝视着我,一如两年前初逢的情景。张春朝说,他出差路过重庆,顺便来看我。这之后,我们又开始了联系。
半年后的一天,张春朝突然来学校找我,他激动地从怀里掏出离婚证书给我看。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满脑子想的是如果我离婚,能不能要到孩子。
此时,丈夫对我与张春朝的事已有所闻,因此,当我提出离婚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然而,在孩子的问题上,丈夫十分坚决:“要离婚,你就别要孩子;要孩子,就别离婚。”那段日子,我矛盾不已,夜夜失眠。经过几天几夜痛苦的思索,我终于决定舍弃一切,追随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
2003年11月,我离了婚,搬进学校新分给我的宿舍。
搬家第二天,我就回县城找到张春朝,泪流满面地对他说:“为了这场感情,我已失去了一切,我害怕会再失去你!”“你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你永远也不会失去我,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一放寒假,我便立刻返回县城。虽然张春朝大男子主义严重,做饭洗衣服都落在我的身上,还要小心地照料他那刁顽的儿子,但我觉得为所爱的男人做什么都幸福。
那天,我刚回到父母家,门就被砰砰敲响了,开门一看,竟是张春朝的前妻李玉。李个子不高,长相一般,典型的农村妇女形象。她冷冷地盯着我,突然说:“我能为张春朝洗脚,你做得到吗?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你再贤惠,张春朝也会觉得你做得不够,那时说不定他会后悔……”我打断她说:“多谢你的好意。该不该嫁张春朝,我自有主意。”迎着她仇恨的目光,我关上了房门。
有这些不愉快的事发生,所以我不想匆忙结婚,可张春朝坚持要在春节举行婚礼。有一夜,我们为此吵了起来,张春朝突然哭着抱紧了我:“你不会不嫁给我了吧?我好怕会失去你。”我一阵心痛,忙捂住他的嘴:“好,我答应你寒假结婚,可你一定要一辈子守着我。”张春朝一听,喜得一跃而起,抱着我转起了圈。
2004年正月初六,我不顾家人反对,和张春朝举行了婚礼。张离婚时将大部分东西给了前妻,我们用尽所有的积蓄,也只置办了一些简单的家具。办酒席的钱,还是向亲戚们借的。
假期结束,张春朝坚持要送我返校。回到学校,他又陪我住了几天。有同事来串门,他便很热情地发喜糖,弄得全校都知道了我再婚的消息。
可是,开学1个多月后的一天,我忽然收到了李玉满纸错别字的来信,大意是,前几天孩子感冒了,张春朝来送孩子,他后悔离婚了。你有文化有前途,退出来,成全我们吧……我惊疑不定,请假回去看张春朝。刚进家,还没来得及和张春朝说话,就听得院里一片吵闹,张春朝忙出去了。好半天院内才安静下来。张春朝满脸不悦地进了门,支吾了一会儿说,是李玉找来了。我气得发抖:“张春朝,我前脚刚进门,她后脚就找上门来,这日子怎么过?”谁料,我话音未落,张春朝竟一个耳光打在我的脸上:“不能过,就离婚!”
我感觉头要炸了,瞪着张春朝,浑身抖个不停。张春朝自己也吓了一跳,好半天才低声说:“对不起,打疼你了。”他伸手要来摸我的脸,我流着泪闪开了。张春朝跌坐在沙发上:“爱情不能当饭吃,你设身处地替我想想,我好不容易娶了你,可得到什么好处了?本来是想给孩子一个不吵不闹的家,可现在连家都没有了!以前下班有热饭热菜,现在连口冷水都没得喝!娶个才女,娶个大学老师,好听不中用!”
我蜷缩在床上,一夜无眠。
悔之未晚
天终于亮了,张春朝阴沉着脸去上班,我回了娘家。一进门,父母忙问出了什么事,我一番哭诉,父亲变了脸:“这几日,外面风传张春朝要和前妻复婚,看来是真的了!”仿佛当头一棒,我喃喃地说:“不可能,不可能。爸爸,你知道的,我们相爱了整整4年,结婚刚刚两个月,不可能。”
那一天,对着窗外绵绵春雨,我头痛欲裂,对儿子的思念也深深纠缠着我,心中满是愧疚。
返校后,细想和张春朝的争吵,我仍不能相信他要离去。几夜失眠之后,我终于给他打了电话,要他到学校来详谈一次。第4天傍晚,张春朝来了。我诚恳地对他说:“不要离婚,好吗?你帮我在县城联系个单位,不管什么单位,孩子我都丢掉了,工作也可以丢掉!”张春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终于同意了。
谁料,张春朝一去便没有了消息,李玉的来信却越来越频繁。她的头几封信还全是好话,后来见我没动静,干脆满纸恶言,还说要跑到学校告我破坏他人家庭。
我开始夜夜噩梦,梦到李玉找来对我破口大骂。我天天给张春朝打电话,要他去制止,可李玉的信依旧不断。后来,张春朝就像从地球上消失了,老是关机。我沉不住气,又匆匆赶回县城。这一次,张春朝没说两句便放声痛哭:“孩子没有亲妈,太可怜了。”看他哭得那么悲伤,我一阵心疼,想起自己的儿子,不由也悲从中来:“好吧,我成全你,同意离婚,只要你能幸福。”张春朝一脸释然,却又长叹一声:“离婚结婚又离婚,弄得我队长也没当上,事都坏在你们这些女人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张春朝上班前,突然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我:“你看看,这是我们结婚时6000元的借债记录。”我一声冷笑:“不会是要我去还债吧?”“反正钱是为你花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张春朝甩门走了。我不由放声大哭。
几天后,我收到了县城一位好友的来信,她告诉我李玉和张春朝已经公开同居了,而且他们见人便说,当初你之所以勾引他,破坏他的家庭,是打了他的钱的主意,说你花了他不少的钱,还要你归还他给你买的衣服首饰……读完信,我愣愣地坐了一夜,次日一大早,便给张春朝发了一份电报:“速来离婚!”
第二天下午,张春朝便迫不及待地赶来了,而且早已托人开后门办好了离婚证,只不过给我送过来而已。我们一句话也没多说,便分了手……
那天黄昏,我竟恍恍惚惚向从前的家走去,远远地看着那扇窗,想像着儿子的音容笑貌,不由心如刀绞。突然,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唤如从梦中传来:“妈妈,妈妈!”我回头一看,竟真是儿子朝我飞奔而来,我张开双臂,儿子一头扑进我的怀中。我拼命吻着儿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陈林默默地站在不远处,注视着我们母子。我知道一定是他听说我想儿子都快想疯了,专程将儿子接来的。儿子用小手帮我擦着泪,懂事地说:“妈妈,你到哪里去了?我好想你,我和爸爸都在等你回家!”
那一刻拥紧儿子,我泪水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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