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北漂妹子熊顿用漫画记录抗癌生活,这个在天涯论坛上一度登上头条的帖子《滚蛋吧!肿瘤君》,充满了欢笑和鼓励。事实上,治病的半年多时间,熊顿经历了许多痛楚,但大大咧咧的她用自己的方式继续着“有趣”的生活。
突如其来的晕厥
熊顿,原名项瑶,1982年出生于浙江丽水。已出版《熟女养成日志》、《熟女单身日记》等手绘作品。2011年被诊断患有非霍奇金淋巴瘤,2012年2月开始在天涯论坛连载漫画《滚蛋吧!肿瘤君》。
熊顿不是真名。这个原名项瑶的浙江女孩,生病前喜欢率性而为,给自己取笔名也是突发奇想。
某天,她画了一只小熊坐在树下的画,想为其取个名字。想到牛顿坐在树下被苹果砸到才开了窍,于是就将这只小熊取名为艾萨克熊顿,之后又顺手将这个名字变成了自己的网名。由于她的漫画很是幽默,早在网上小有名气,还以“熊顿”之名出版了《熟女养成日志》、《熟女单身日记》、《减肥侠》等绘本。
原本在北京一家广告公司边工作边画漫画的熊顿,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然而,2011年8月21日清晨,一场突如其来的晕厥打乱了她所有的生活。
“我自己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同住闺蜜)艾米紧张得快哭了。”当时,熊顿感觉心脏疼,随即被送往医院看病。在急诊室做了抽血,心电***,X光等常规检查后,胸外科医生建议她留院观察。
就这样,熊顿住院了。那时的她仍没心没肺地以为这只是晕倒,别无其它。然而,住院时的一次剧痛让熊顿尝尽苦头,渐渐意识到病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好了伤疤忘了疼
在漫画中,熊顿将做胸腔穿刺时从胸口勾出的两条肉丝描绘成两条痛苦的虫子,还想象着培植之后会不会出现好多好多的自己。她以一种幽默的形式,让所有人感到安心。
胸腔穿刺很疼,但熬一熬就过了。“CT报告出来后,医生和父母说我的胸腔里有一个肿物,但没有完全确定位置。如果长在肺部会比较麻烦,长在纵膈上就相对好些。”就在所有人都惊呆的时候,熊顿依旧不知者无畏,满以为很快就能出院了。
那天,剧烈的疼痛突然就来临了,心脏好像被人死命揉捏一般,疼得让人窒息。熊顿说当时整个人陷入了混沌状态,只记得自己拼命踢床,拼命喊医生,“我总觉得医生在旁边能安心点,就算我真的不行了也能救回来。”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在看电影一般,“镜头慢慢推近,医生来了,是个光头,很瘦,背对着我站,戴着的眼镜有点反光。啊,完了,我是要任人宰割了吗?打了一针之后,疼痛感逐渐消失,我也就这么睡着了。”熊顿说,当时脑子中各种奇怪的想法飞来飞去,又恐怖,又好笑!“我就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一觉睡醒后,熊顿又生龙活虎了。
由于要随时监控病情,熊顿不得不挂上各种仪器,乖乖躺在床上。那时的熊顿,像个孩子似的,每天晚上都要拉着妈妈才能睡着。“有点担心,但也不至于太害怕。我当时就想,如果再痛,反正有医生在,打一针也就没事了。”她乐呵呵地说。
熊顿说,当时父母朋友都瞒着她有肿瘤的事。在胸外科住了几天之后,就转到了血液科,面对一屋子的白血病人,她也曾怀疑自己是否也得了这种病。漫画里的她几近抓狂,担心得夜不能眠,还偷偷抓着医生问。
在***期间,自始至终,熊顿都对医生充满了信心。“我不想抱怨,因为没有意义。”即便害怕,但熊顿坦言,“消极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这种情绪对自己的病,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帮助。遇到困难,唯一的办法就是去面对它,去克服它。当自身能力没有办法改变时,那就学着去接受它。怨天尤人这种心态最要不得,只会越来越难受。”
或许也是这种信任,以及她乐观的个性感染了身边的人,在之后的***中,医生开始和她面对面沟通。当然,那是在化疗之后。
不知者无畏
进入血液科之后,熊顿被告知要做化疗。化疗?有那么严重?虽然她平时不关心医疗信息,但没见识也有常识,小病怎么可能要做化疗?这时她才知道,自己的胸腔里有个肿瘤,长在纵膈上,压迫到了神经,所以会产生各种疼痛的症状。又因为压迫到气管,所以躺下时会不停咳嗽。
“非霍奇金淋巴瘤”,熊顿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那竟是自己患上的疾病名称。虽然以前看电视时也曾想象如果得了重病后会怎样——索性不治了,把钱留着跟爸妈一起出去玩。这样的想法不是没有过,但生活毕竟不是拍电视,需要考虑的问题太多。
“当时我只是问了医生,这病有没有治。医生告诉我能治且因为我的情况发现得早,治愈率并不低。好吧,那就治吧。”嘟哝着买怎么没见中奖,漫画家的乐观还是战胜了对命运不公的哀叹,“我觉得不管是富贵贫穷,都是一种命运安排。虽然我没有入教,但我觉得这就是命,规避不了就只能接受并面对。”
熊顿说,父母的关心、朋友的鼓励和自我解压都是良药。
在做化疗前,熊顿的脸和脖子肿得异常厉害,镜子都懒得照了。医生看不过去,就让打一剂消肿针。护士提醒说可能会有一点痛,但仗着自己连发病剧痛都熬过了,熊顿根本没把打针放在心上。没想到,一针扎下去她就闷了,那种酸痛感让人hold不住,粗口就噼噼啪啪冒了出来,让一旁的母亲哭笑不得。
回想起来,熊顿自己都忍不住想笑,不过医生护士也是理解的。在她看来,这也是一种发泄,虽然不太斯文。
“那次晕倒帮了大忙。要不是晕倒,我就不会到医院检查,也就不会知道自己患了非霍奇金淋巴瘤,更不能及早***。”如今的熊顿回忆起***的种种痛苦,显得如此理智和坚强。
抗癌漫画娱乐大众
住院化疗的日子实在无聊,总得找点事做。人家写日记记录生活,擅长漫画的熊顿开始画漫画记录生活。
早上空闲的时候,她就会拿起笔画草稿,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想想如何画得更有趣。“我希望我的漫画能给人带来欢乐,虽然生病并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但还是能通过夸张等手法让它有趣起来。”
2012年2月2日,熊顿将画好的一些漫画放上天涯论坛。在《滚蛋吧!肿瘤君》里,熊顿头上有熊耳朵,身后有熊尾巴,没有一丁点儿的淑女形象。先是地昏倒在地,口吐白沫,接着又是对着帅气的主治医师“发花痴”。然而,就是这样“自毁形象”,却让许多网友迷上了她。“要治愈啊!”“太可爱了,熊儿加油!”“正能量一定可以战胜肿瘤君!”
随后的***过程中,熊顿坚持在天涯社区和微博上更新漫画,如今天涯上的原帖已经突破三百万次的点击量。
熊顿说,《滚蛋吧!肿瘤君》这个系列,她打算画到两百张左右,再结集出版。目前已经有七十几张了,完成了三分之一,已有多家出版社联系出版事项。
康复后减肥拍电影
“曾经我有一个梦想,就是能出版一本书,现在已经出了好多本。如今我又多了一个理想,就是希望拍一部自己的电影。”生病后的熊顿没有放弃对于梦想的追求。
“每个人都有一个电影梦,有些人想要演,有些人想要拍。我就想拍!当然,如果有适合自己的角色也能演。”刚说完,熊顿便哈哈大笑起来。
谈起出镜,她又想到苦恼不已的身材,“你能想象一个原本就不瘦的妹子胖了40斤后的样子吗?”减肥,成为她化疗结束后的头等大事。
“现在晾衣服出去可没面子了。以前看着自己的内衣觉得性感,现在就觉得很大妈,心理落差太大了。”现在的熊顿,除了亲戚以及朋友,不想见任何人。
她坦言,之所以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面对面采访,一方面是身体原因,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发胖后的身材被放在媒体上。
2012年3月17日,熊顿在微博上发了一个由朋友整理的微博,那是来自美国小朋友的鼓励。孩子们用依样画葫芦的中文和漫画向她送上了祝愿。《滚蛋吧!肿瘤君》连载以来,熊顿收获了无数的祝福。这些都是她对抗病魔的动力。
熊顿很清楚,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病,“没有走不出的困境,只要抱着坚定的信念和乐观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