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老实话,写一个像他这样在我心里已经被我极端偶像化,并且与我私交相当不错的球星,真是件很头疼的事情。对此,我必须向伊塞亚 托马斯本人,以及广大忠实读者们表示深深的歉意。对于像我这样一个生长于芝加哥的人来说,他已经成为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名篮球明星。直至现在,我还记得他曾经的教练,前活塞队主教练查克 戴利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假如伊塞亚再长高五英寸的话,那么他绝对是联盟有史以来最出色的赛场球星。”
而就是这五英寸,也恰恰正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每当人们提及那些已经远离赛场的最伟大的赛场明星们时、“大鸟”伯德、“魔术师”约翰逊、“飞人”乔丹,熟悉的名字到此戛然而止,没有人会想到第四个应该提到的名字就是伊塞亚。
五英寸,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在这五英寸上。
不可否认,在联盟历史上最著名的小个子球星名单中,伊塞亚绝对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位。他所具备的某些赛场技艺,内特・阿奇巴尔德和鲍勃・库西不曾有过;蒂姆・哈达威和阿伦・艾弗森不曾有过;斯蒂夫・弗朗西斯和贾森威廉姆斯也不曾有过。很难将这些技艺元素一一罗列出来,因为它们中的一些是我们在赛场表象上根本无法得见的,毕竟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无法亲眼见识到伊塞亚的全部赛场功夫,有很多东西是需要我们去慢慢体会,而并非一朝一夕就能领悟到的。他也带给了我们很多辉煌的赛场时刻(1988年与亚特兰大季后赛系列赛,1984年与纽约季后赛系列赛,1988年与洛杉矶季后赛系列赛),可这些与两枚总冠***戒指融合在一起,也仅能反映出一小部分的真实伊塞亚。有时候,我甚至都想替他打抱不平。为什么联盟不能对伊塞亚的赛场表现给予一个公正客观的评价?为什么他的名字没有出现在ESPN杂志评选出的20世纪最伟大的五十名运动员的行列中?为什么他没有被球迷放置在与乔丹、魔术师、大鸟相同的联盟历史地位上――客观地说,他确实应该属于那里?
他做过很多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在他进入高中之后参加的首场比赛中,在比赛的最后时刻,他抬头看了看记分牌之后,只与队友说了这样一句话“足够了。”当时,他所在的球队在比赛不到两分钟就结束的时间里落后对手11分。此后的两分钟成为他令人惊叹不已的表演时刻:先后五次从对方后卫手中抢断成功,并在随后发起的快攻中五次投篮得手,并在比赛的最后时刻投中了一记压哨致胜球,从而取得了他在圣约瑟芬高中的第一场胜利。一个人,12分,两分钟。
在被活塞队选中以后,新赛季尚未开打之前,伊塞亚在芝加哥州立大学参加的一场夏季联赛里技惊四座,甚至有目击者称他在这场比赛中的一个表演甚至超过了乔丹、“J博士”、马拉维奇等人。该怎么来形容这个表演呢?皮球在他的手掌心中若即若离,而他似乎原地旋转了足有730度之多,以至于对方球队教练不得不临时叫了一次暂停,将那个被他耍的目瞪口呆的对方后卫卡尔・尼克斯从赛场上解救出来。并且适时地缓解一下观众们沸腾的情绪。可他的这个举动并不奏效。事实上,在整个暂停时间里,全场球迷一直都在起立为托马斯鼓掌喝彩,直到他重返赛场时加投一次罚篮完成这次打三分表演之后才算罢休。
事实上,类似这样的赛场壮举对于伊塞亚来说,只能说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还记得他在大二那年带领印第安纳大学赢得NCAA奖杯的那场比赛吗?他在下半场比赛中取得了整场比赛得到的23分中的19分,以MVP之姿统领了这场至关重要的比赛。赛后,UNC大学教练迪恩史密斯这样感慨地说道:“伊塞亚在下半场比赛开始阶段为己队贡献的那两次抢断整个地摧毁了我们球队,从那一时刻起,他已经正式接管了这场比赛。”还记得他在1984年季后赛对阵纽约的第五场比赛中,在最后的65秒时间里独得16分的惊人壮举吗?还记得他在联盟历史上参赛双方得分最高的一场比赛中(在活塞队历时三个加时赛,以186比184战胜掘金队的比赛中),为活塞队贡献47分和17次助攻的表现吗?还记得他在1988年与湖人队的一场总决赛大战中在脚踝带伤的情况下,单节独取25分,整场比赛为己队贡献43分外加8次助攻的难忘瞬间吗?直至今日,这场比赛仍然堪称联盟总决赛历史上的最经典战役之一,而其中的伊塞亚自然功不可没。
在他的个人成绩单上,一届总决赛MVP(1989年)、两届全明星赛MVP(1984年和1986年)、两届总冠***奖杯(1989和1990年)以及NBA五十大球星之一的荣誉令他硕果累累。而谦逊的他,则喜欢将这一切的荣誉归纳为自己对篮球的热爱。“篮球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假如让我连续打24个小时的篮球,我也不会感到丝毫的厌倦疲乏。”他的这种说法一点都没有夸张的成分,事实也果真如此,早在成名之前,托马斯在故乡芝加哥与小伙伴们就是这样一天天地泡在篮球场上的,篮球早已成为他生活中最密不可分的亲密伙伴。“当我还是个小孩子时,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而在我真的梦想成真之后,我想说的,只能是感谢上帝了。”
芝加哥西部。K-TOWN。这就是伊塞亚的故乡。他的长兄亨利曾是这个家族里最好的篮球运动员,伊塞亚就是在他的带动下走上篮球之路的。事实上,在这个九个子女的大家庭中,小弟弟伊塞亚是最受大伙保护的一个,用大哥亨利的话来说,“没有人在拉帮结伙时拽上他,也没有人会在做其他坏事的时候想要把他拉下水,这个小家伙是特别的,我们都坚信他会用他的球技带领我们走出贫民窟,走出贫困。”当地的小流氓们基于对托马斯母亲的尊敬(她的母亲玛丽・托马斯14岁乘公共汽车从密西西比河只身来到芝加哥西区,在这里她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几年后,数名全副武装的恶棍出现在她家、命令她的7个儿子加入他们的街头团伙。这名单亲妈妈稍作平静,从卧室拿出了一支鸟***,逼迫他们离开。虽然最后3个儿子还是走上了犯罪道路,但玛丽的其他4个儿子和2个女儿表现都不错,尤其是她的小儿子更是成为玛丽的“代表作”),给予了他足够的安全与自由的空间。
很多年后,联盟里的人们在谈到伊塞亚时,总是对他冠以“狡猾”的评价。在我看来,像我们这些从芝加哥街头走出来的人们,要想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洁身自好地走到今天,“狡猾”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安身立命之道。而在伊塞亚加盟活塞队之后,他也把这种习性带入到活塞队之中,而这也恰恰是活塞队能够两次高举总冠***奖杯的赛场取胜之道,而他本人也因此而成为众多联盟内球员竞相效仿追捧的对象。曾经听过这样一个由来已久的故事,说的是在十多年前的一次夏季联赛上,几位NBA当红球星在芝加哥球馆参加比赛。当时的凯尔特人队红星安东尼・沃克在这场比赛中发挥极其出色,在极度兴奋之下,这小子竟然疯狂地高喊道:“我是从这个城市里走出的最好的篮球明星!”话音刚落,朱万霍华德回头讽刺地看着他,蒂姆・哈达威更是毫不客气地冲上前去,冲着沃克大声地叫道:“嗨,我说,你听说过伊塞亚・托马斯吗?”
“在我退役之前,我从来就没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矮小。这活是”伊塞亚 托马斯在1998年参加迪斯尼体育馆正式开幕接受访问时说的。“但在我退役之后,我重新观看自己历年来的比赛录像时,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与之对抗的都是身材要比我高出很多的大家伙时,我只能感慨地说一句,‘天哪、我以前怎么没注意到。”’
也正是在那一天,我第一次与他正式见面。我们彼此友好地握手,在握手的那一瞬间,我有种梦想成真的感觉。当时,我很想再跟他多说几句,但在自己的偶像面前,我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也有笨嘴拙舌的时候。突然间, “除了他之外,还有哪个是如此令你珍视崇拜的偶像”这个问题猝不及防地在我的大脑里出现了,我笑了笑、答案已经再明朗不过了,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有这个在获得首枚NBA总冠***戒指之后高唱“HEAVENMUST BE LIKE THIS”的男人才会让我如此顶礼膜拜。
五英寸,这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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