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圣经》是一部基督教典籍,影响全世界近三分之一的人口。《圣经》原文主要由希伯来文和希腊文写成,现在《圣经》已被翻译成两千多种语言,遍布世界各地。《圣经》早在唐朝就传入中国但只是局部翻译成汉语,明清时各种译本层出不穷,而1919年官话和合本的出版标志着《圣经》中译达到一个高潮。目前中国通用的是和合本和现代中文译本,两者翻译风格迥异,具有极大的比较价值。本文略介绍这两个译本及其翻译原则,着重对两个文本进行对比,认为和合本是《圣经》中译的一个经典,但由于年代久远,需要修订或者重译,而现代中文译本可读性较强。
关键词:《圣经》和合本 现代中文译本 对比分析
一、引言
《圣经》通常被描述为“一本伟大的书”,它对人类产生了无穷的价值与影响。到目前为止,《圣经》已被译成2000多种语言,每一年的销售量比任何一本书都要多。整本《圣经》的撰写花了超过1500年,其中66卷书均***写成,执笔者有四十几位之多。当人们把这六十六卷书汇在一处时,却呈现出前后呼应、浑然一体的风貌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穿过千年的时光,操控着每位作者手中的笔,使这些作品,超越了作者身为“人”的有限性,成为宏篇巨著《圣经》中浑然天成的一部分。《圣经》早在唐朝就传入中国,但只是局部被翻译成汉语,此后各种译本层出不穷,而1919年和合本的出版标志着《圣经》中译达到一个高潮。和合本《圣经》出版后,受到基督教各教会的普遍喜爱,成为第一部被全国各地教会广泛使用的白话文《圣经》。此后又有吕振中译本和思高译本。从1970年开始,中文《圣经》的翻译工作进入新阶段,目前有多部中文《圣经》出版,其中比较有名的是现代中文译本。
二、《圣经》和合本翻译原则及其原因
和合本仍然是当前教会的通用圣经译本,也是汉语文学界和学术界普遍采用的圣经版本。和合本的翻译工作历时27年,以1885年出版的《英文修订本圣经》为蓝本(赵维本,1993),于1919年在上海面世。和合本启用了1000来条新的汉语表达,并创造了87个新汉字,对当时的白话文运动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为中国现代语文的发展注入了新的血液。因此被后世誉之为“新文学运动的先锋”(朱维之,1992)、“中文圣经翻译史的巅峰”(《圣经新译本》2001年版序)。
和合本翻译者为欧美在华传教士,有Goodrich,Owen,Baller,Lewis和Mateer,这些传教士都是精通中文的汉学家,对《圣经》翻译有独到的见解,也有华人参与译本文字润色。和合本译委会的目标是出版一部简单、清楚、顺畅、具有文学品味的译本。它的翻译采用倾向于形式对等的“字句切合”翻译,主要出于以下原因:第一,《圣经》作为基督教文本的特殊性。译者对待《圣经》的翻译十分谨慎,唯恐误译了上帝的话。因此强调原文至高地位的“字句切合”翻译成为译者首选。第二,基督教思想和语言的基础。在和合本出版之前,各种《圣经》译本流入民间,基督教思想和语言得到较为广泛的传播。为此译者不必过多顾及文化冲击因素,和合本译者也就可以采用忠实原文的方式翻译。第三,当时翻译理论的发展程度。19世纪末,强调原文的形式对等仍是《圣经》翻译的主流思想(马乐梅,2006),因此合和本翻译自然就倾向形式对等的“字句切合”翻译。
三、《圣经》现代中文译本及其翻译原则
合和本翻译成就赫然,但因其年代久远且由西方传教士所译,今人阅读起来未免有些艰涩难懂。因此,《圣经》重译也是大势所趋。1979年,新教学者许牧世、周联华、骆维仁等联合翻译的《现代中文译本》在香港出版,中国大陆的教会组织曾在南京印行少量,也流传到普通学者中间。该译本以《现代英文译本》为蓝本(任东升,2001),以奈达的“动态/功能对等”为指导原则,面向的读者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非基督徒,神学术语较少,流畅易懂。译者的目标是《圣经》译文的文学性与时代性并重,让基督徒与非基督徒都能读懂。
《现代中文译本》的翻译强调意义和效果相符,如翻译时隐含意思可以明显化,将隐喻翻译为明喻,即采取功能对等的翻译。动态/功能对等的说法最早是由美国翻译家尤金・奈达提出来,所谓动态对等翻译,是指从语义到语体,在接受语中用最切近的自然对等语再现源语的信息。它要求译文在不同的语言结构里尽可能完满地再现原文意旨(谭载喜,2002)。谭载喜说道:“翻译的主要矛盾,主要是形式对应与功能对等的矛盾。”通过下文的一些例子,读者将会一目了然。
四、两个版本对比分析
由于现代汉语的发展变化和不同的翻译原则,《圣经》合和本和《现代中文译本》呈现诸多的不同面貌,下面从这两个角度出发,对这两个版本进行分析对比。
1.汉语的语言变化
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现代汉语也逐渐发展成熟,因此,80多年前翻译的《圣经》和合本中有好些措辞已经过时,如:好合(《出埃及记》,21:10,现翻译为“婚姻”)、畜类人(《诗篇》,92:6,现翻译为“野蛮人”)、通事(《创世纪》,42:23,现翻译为“翻译”)。由于当时白话文运动刚刚开始,白话文还未定型,出现一些不是非常符合语言规范的词语。和合本中也有相当数量的此类的词,如“发生”:
RSV(Revised English Version):And God said,“Let the earth put forth vegetation.”(Genesis,1:11)
CUV:神说:“地要发生青草和结种子的菜蔬。”
TCV:接着,神发出命令:“陆地要生长各种各类的植物。”(《创世纪》,1:11)
在这个例子中,现代读者会觉得“发生青草”搭配不当。这里的“发生”是生长、长出的意思,与现在汉语中“发生”的意思大相径庭。因此《现代中文译本》在翻译时就考虑到现代汉语语言变化这个因素,将其改成“生长”,符合现代汉语的表达习惯。
2.翻译原则差异
第一,《现代中文译本》音译词大量减少,这体现在从《圣经》原文音译过来的词上。如“拉加”(Raca)意译为“废物”;“玛门”(mammon)译作“金钱”,还有“魔利”,意即傻瓜,译作“蠢东西”。还有就是体现在度量衡的翻译上,如重量单位中的他连得,舍客勒,容量单位中的歌珥、伊法和欣,《现代中文译本》都把它们翻译成中国现在通用的计量法,使译文可读性大大增强。
RSV:And he shall provide as a cereal offering an ephah for each bull,an ephah for each ram,and a hin of oil to each ephah.(Ezekiel,45:24)
CUV:他也要预备素祭,就是为一只公牛同献一伊法细面,为一只公绵羊同献一伊法细面,每一伊法细面加油一欣。
TCV:每一头公牛,每一只公绵羊都要跟十七公升半的素祭,三公升的橄榄油一起献上。(《以西结书》,45:24)。
第二,习语翻译。《合和本》圣经和《现代中文译本》采取了截然不同的翻译方法。前者强调译文需与原文切合,译文字句必须忠实于原文,而后者则认为原文的习语不可逐字翻译,除非其意义能够清楚、完整地保存下来,并且译文可以使用中文习语,但要与原文内容相符,不能造成误解。请看下面的例子:
RSV:I gave you cleanness of teeth in all your cities,and lack of bread in all your places...
CUV:我使你们在一切城中牙齿干净,在你们各处粮食缺乏……
TCV:是的,是我把饥荒降到你们城里,使你们绝粮的。(《阿摩司书》,4:6)
第三,隐喻的翻译。合和本主张原文中的暗喻(或隐喻)应尽可能直接译出,而非意译。《现代中文译本》则恰好相反,为了明白起见,隐含意思可以明显化,如隐喻翻译为明喻,从而增强译文的可读性。请看以下这段两个版本各自的译文:
CUV:看守房屋的发颤,有力的屈身,推磨的稀少就止息,从窗户往外看的都昏暗;街门关闭,推磨的响声微小……
TCV:时候将到,你的手臂要发抖,强健的腿无力。你的牙齿只剩几颗,难以咀嚼。你的眼睛昏花,视线模糊不清。你的耳朵聋了……(《传道书》,12:3-5)
这一段是古以色列国王所罗门描写人迟暮之年的景象,《圣经》原文希伯来文用隐喻的方式来表达。当翻译成其他文字时,这一系列精彩的隐喻基本上都被保留下来,和合本也不例外,直接根据原文翻译。但如果不借用参考书,一般读者就会不知所云。《现代中文译本》的翻译使这些隐喻的意思明显化,使得可读性大大提高。但原来文化涵义也随之丧失。英国翻译理论家纽马克曾经指出:“如果把《圣经》中那么多奈达认为读者不能理解的比喻统统删去,那么就会不可避免地引起意义的大量走失。”(谭载喜,2002)
五、结论
《圣经》翻译研究是世界范围内的重要专题之一,国内也有越来越多的学者参与此项研究。随着时代的变化,国人的目光逐渐开阔,开始重新审视《圣经》的价值和意义,《圣经》也日益介入人们的学习生活当中,因此《圣经》译本的就显得至关重要。本文通过对现在通用的两个中文《圣经》翻译版本的比较,认为《圣经》合和本翻译严谨忠实,文笔优美典雅,然而有些地方艰涩难懂,需要修订或重译,使之更加完善。现代中文译本充分发挥了汉语的优势,语言上具有鲜明的时代气息,可读性较强,但是其对比喻的翻译,也导致了大量文化信息的流失,可谓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因此读者不妨将两个版本并列着阅读,吸收它们各自的优点。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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