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人在其独特的地理和人文环境中形成了独特的民族风尚习俗和别具一格的文化艺术。“梯玛神歌”以其原始、质朴的自然观和道德观,以开天辟地、神话传说、民族繁衍、民族迁徙、渔猎农耕、畜牧饲养、炊酿烹调、衣食住行、婚恋生育及医药卫生等广泛而丰富的社会生活内容,造就了土家族崇拜祖先、团结乡邻、尊老爱幼的古朴民风和勤俭质朴、重轻顺理的民族气质,对土家族人文社会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一、土家族梯玛歌中所反映的原始宇宙观
土家族所处社会比较落后,完整的哲学和伦理观念,记载在书本著作上的不多,只能从其宗教仪式的唱词中和民间活动的唱词中,有一定程度的反映,如巫师传唱的《梯玛神歌》等。土家族有原始的宇宙结构观,实际上是一种宇宙层次观,这种宇宙观认为,宇宙分两个层次,一是天上,一是地上,两大层次既相通又有其明显的差异,天上高于地下。人类与两大层次的宇宙结构相适应,也分为两人层次,即天上人和地上人。天上人和地上人互通往来,地上人种的五谷杂粮的种子是从天国取来的。天上人比地上人能力强,力量大,地上人如果惹怒了天上人,天上人就要惩罚地上人或其他生灵。可以说,土家族朴素的宇宙层次观,对于人们认识宇宙、探索宇宙奥秘有一定的启迪作用。在未毁灭时的文明中,天上人和地上人是相通的,只因地上人或其他生灵的垂死挣扎,才导致发生灾变,因而毁了这一届文明。但天上人迅速发现广阔的宇宙已是一片混沌和洪荒,才又派张古老重新造天,李古老重新造地,二人通过艰辛的劳动终于将宇宙再创。
二、土家族梯玛神歌中所反映的万物有灵的人生观
土家族没有单一的固定的,除了受汉民族文化影响,一般信奉佛教、道教外,体现本民族特色的,就是祖先崇拜和“万物有灵”观念,它认为,宇宙万物,不管是有生物还是无生物,乃至自然现象,都有其灵魂。不同物种的灵魂又是不同的,而同一种中的不同个体的灵性能量又有大小之分。万物会根据人类个体的善恶,或给予护佑或给予惩罚。人类如果有了灾祸或有什么心愿,只要虔诚的祈求于万物中的任何一物,就会得到灵验。土家族的这种“万物有灵观”,它对于形成土家族的很多民风民俗产生了较大影响,并且有的沿袭至今。显然,这些习俗深深地留有自然崇拜和万物有灵的痕迹。祖先崇拜,除一般氏族崇拜、祖先崇拜外,较普遍的则是敬土王,即土司崇拜。这在梯玛歌的祭祀活动体现出来。在土家族的梯玛歌中,灵魂不灭的世界观是相当浓厚的。它认为,人是由“躯体加灵魂”构成的,躯体是灵魂的载体,灵魂可以脱离躯体而***存在的;躯体死亡以后,灵魂会长留宇宙间。留在宇宙间的灵魂仍具有一定的能量,由于躯体的个体是不同,因此其灵魂所产生的能量也不同。土家族的灵魂不灭观的传承,形成了土家族后代的诸多民风民俗,如丧葬习俗、土王节等,有的习俗至今仍然沿袭。当然,土家族的灵魂不灭观实际上是唯心主义的产物,它的迷信色彩较重,它对于科学的世界观的形成会产生一定的不良影响。
三、土家族梯玛神歌中所反映的善恶两极的道德观
土家族的***腾崇拜白虎,土家族具有浓厚的白虎文化,但是,在土家族的白虎文化中,客观地存在着崇拜白虎与驱赶白虎的两个矛盾现象。同时,它也是土家族观念文化的核心,土家族的其他价值观念和伦理道德传统,都是围绕两个白虎文化展开的。梯玛歌的呤唱对象主要是神灵,人们自身则成了配角。由梯玛歌中所表现的内容看,人们对各种神灵的态度情感可以一分为二,一是尊崇,二是驱赶,两方面形成了鲜明对照,鲜明地体现了人性的两极。人们对待神灵的两种态度,来自于人们对神灵的“神格”的辨别。土家族先民就认为神灵有正邪善恶之分,对于正神善神就尊崇,对于邪神恶鬼就驱赶。而辨别神格的唯一标准仍然是看其是否有利于人类的生存繁衍。土家人遵崇善神是为了祈求神灵的保佑,以便更利于生存繁衍;驱赶邪神野鬼同样是为了扫清生存敏衍的障碍,都指向了同一的功利目的。在巫风宗教交织在一起的梯玛歌中,鲜明地体现着人性强弱两极的矛盾统一,即人的本质力量之张扬与人性软弱层面之显露。一方面是试***以自己的力理征服周围的世界,改变生存条件,主宰自身命运,其形象顶天立地,叱咤风云,充满自信,积极进取;一方面又在自然灾害面前感到自身的软弱无力和命运的不可知,只得乞求神灵的庇护,其形象俯首贴耳,诚惶诚恐,充满迷茫,消极无奈。在这两个方面的鲜明映照之中,人类在谋求生存的斗争中产生的复杂心态得到了深层次的揭示。对于善恶报应的伦理精神,这就要提到土家族的泛神崇拜。它也是土家人民对自然奥秘与社会症结无法解决的一种感情慰籍。梯玛歌的艺术特征集中表现在仪式内容与形式、旋律和唱腔和伴奏乐器方面,而这些艺术特征又与它的文化内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艺术是文化内涵的一个载体,同时,土家族仅有自己的语言而无文字,它只有通过艺术形态和艺术表现,才能把它的文化展现给世人。本文通过土家族“梯玛歌”的仪式内容与菜式、旋律唱腔、伴奏乐器特征,集中反映了土家族原始宇宙观、万物有灵的人生观、善恶两极的道德观,这在土家族的民俗中占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梯玛歌,是土家族人民在长期的生产劳动和斗争实践中创作出来的。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祭祀活动的减弱,土家族宗教祭祀活动已逐渐形成了***于宗教祭祀活动以外的传承久远、广泛的传统节日。由此则为土家族各种祭祀性舞蹈、娱乐性舞蹈提供了繁衍壮大的时代天地。土家族梯玛歌的这种原始、古朴、粗犷和神秘的艺术风格式的文化内涵,使得其在历史的长河中能始终保持顽强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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