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海上丝绸之路是文明交流通路的丝绸之路三大干线之一,因为这一通路具有巨大潜力和远大前途,学界的关心日渐增高。
但是,就海丝路的名称、定义,包括范围、发展进程等一连串的基本概念,仍照着传来的通说,各持己见,陈陈相因,尚未定论。其中,包括范围问题是理解其他概念的核心。海丝路的概念是丝绸之路概念扩大的结果,因此,首先要略述丝绸之路的概念和其扩大过程,然后试***探讨有关海丝路通说的几个问题。
关于通说问题,想谈两点:其一是把人类文明交流通路之一的海丝路,只限于欧亚旧大陆的地域性海路的问题;其二是认定中国东南海岸作为海丝路的东端,而将其以东的韩半岛置之度外的问题。
丝绸之路的概念扩大与海上丝绸之路
丝绸之路是对人类文明交流通路的泛称,这条路本身是与人类文明并进向前,发挥固有机能的客观实体,但人类认知其实体,却不过始自130年以前而已。在这期间,随着学界的深入研究,逐步地认清包括范围和机能等,这就是丝绸之路的概念扩大。丝绸之路的概念扩大,不仅表现在通路的单线延长,而且也表现在复线乃至网状的扩张。
至今,丝绸之路的概念,经几个阶段而得到扩大。第一阶段是中国—印度路阶段。德国地质学者李希霍芬(Ferdinand von Richthofen)在其著作《中国》(China,5卷,1877)第一卷后半部中,根据在中国中原—中亚河间地(Transoxiana)—印度西北地区发现中国古代丝绸遗物,把这个路最初命名为“丝绸之路”(Seidenstrassen,Silk Road),从此,逐渐形成丝绸之路概念。第二阶段是中国—叙利亚阶段。1910年,德国东洋学者赫曼(A.Hermann)根据第一阶段中探险家和考古学者又在西至地中海东岸的叙利亚帕尔米拉(Palmyra)发现的中国汉锦遗物,将这条路延伸到帕尔米拉,再次阐明其为“丝绸之路”。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所拓展的丝绸之路,是主要连接沙漠中点散的绿洲,因此,别称“绿洲路”(The Oasis Road)。从丝绸之路的概念扩大上看,第二阶段仅是第一阶段的单线性延长。
丝绸之路概念扩大的第三阶段,是三大干线路阶段。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学界在既成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不仅将丝绸之路的东、西端,各自延长至中国东南海岸和罗马,而且将丝绸之路的包括范围也大大扩张,即将贯通欧亚北方草原地带的草原路和从地中海至中国东南海岸的南海路,都包括在内,以此,其概念扩大至东西横断欧亚的三大干线。加之,纵贯南北欧亚的五大支线,{1}这样丝绸之路就变成了名实相符的网状性通路。从丝绸之路的概念扩大上看,已脱出丝绸之路的单线性概念,竟然获致复线性及网状性概念。尽管这样,丝绸之路还是限于旧大陆(欧亚大陆),这乃是迄至今天的通说,似乎多半学界对此安常处顺。
依照从前三个阶段所形成的概念,丝绸之路(包括海丝路)仍然脱不了旧大陆的范围,以致使新大陆被冷落在人类文明的交流圈之外。可是,迟至15世纪,靠海路的文明交流通路,的确已由旧大陆延伸到新大陆,从而出现围绕全球的环地球性海路,这就是丝绸之路概念扩大的第四阶段。
这样通过海丝路而将文明交流的通路延长至新大陆,是有充分根据的。此根据首先是连接新大陆的海路已见开拓,自从1492年哥伦布(C.Colombus)到达加勒比海(Caribbean Sea)以来,至1519~1522年期间,麦哲伦(F.Magellan)一行完成西班牙—拉美南端—菲律宾—印度洋—非洲南端—西班牙的世界周航,通往新大陆的海路终于开通了。另一根据是新、旧大陆之间的文物交流。自从16世纪,西班牙和葡萄牙经过菲律宾的马尼拉将中国的丝绸和陶瓷等旧大陆文物运到中南美,而将那里的白银输出到亚洲及欧洲,以致新、旧大陆之间,开始航经“太平洋丝绸之路”和“白银之路”的“大帆船贸易”。通过这样的贸易,甘蔗、玉米、花生豆、烟草、向日葵等新大陆特有的农作物,搬到亚洲和欧洲各地。按史籍记录,自从元末至清代,流入中国的拉美农作物,除上述诸种外,还有南瓜、番薯、小粒型花生、大粒型花生、辣椒、番茄、菜豆、菠萝、番木瓜、陆地棉等14种。{2}
总之,海丝路的概念,是丝绸之路概念扩大的结果,因此,海丝路绝不像过时的通说,是一个地域性的海路,而是泛地球性的海路。但迄今传来的通说,尚未克服,应加以纠正。
注 释
南北五大支线是由漠北的鄂尔浑河经和林(蒙古)和幽州(北京)至泉州或者广州的马易路、由准噶尔盆地经拉萨()至印度恒河入口的啰嘛路、由东印度佛教诞生地经白沙瓦(巴基斯坦)至中亚的佛陀路、由米索不达米亚经帖必力思(伊朗)至黑海的米索不达米亚路、由北欧的波罗的海经基辅(俄罗斯)和君士坦丁堡(土耳其)至埃及的琥珀路。五大支线的名称是笔者暂定起名的。参阅拙著《丝绸之路学》(韩文),《创作与批评》,2001年,第78~80页。
(元末明初)《饮食须知》,(明)《花草谱》,(清)《植物名实***考》,《国外传入农作物一览表》,《中国与海上丝绸之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海上丝绸之路综合考察泉州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集》,福建省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19页。
海上丝绸之路的通说及其克服
作为文明交流通路之一的海丝路,就包括范围和长度来说,是丝绸之路三大干线中最广泛和最长的。
大约在公元前10世纪,人们开始部分地利用这个海路,到公元前后文明交流的黎明期,便出现分段的航行,以至中世纪,承“大航海时代”的开幕之机,才变成了泛世界性的文明交流通路。随着这个海路的拓展,新、旧大陆之间的交易,欣欣向荣,促使欧洲近代化,并借此出现世界“一体化”的概念。由中世纪新、旧大陆间的大宗交易品,而获名的“陶瓷之路”、“香料之路”、“白银之路”等,均是对这个海路的限时性别称。
这样具有全球流通路的海丝路,凡在所经过的海岸,都建立稠密的海上网路(maine network),以此,逐渐地增加其机能。海丝路在机能和利用度方面比起绿洲路和草原路,显然具有一系列的特点。其特点,首先是包括新、旧大陆的泛地球性;第二是跟随造船术和航海术的发达及交易的增进,显示不断变化的可变性;第三是永不灭亡并继续发挥机能的恒久性。
如上所述,海丝路为包括新、旧大陆的泛地球流通路,是不可否认的史实,但因传来的通说之弊,其实体仍在烟雾中,混淆不清。正如在有关国家所制的丝绸之路地***上所看到的,多半仍把海丝路的西端与东端设在罗马与中国东南海岸,这样使海丝路的包括范围缩小到一个地域性海路。另外,还有一种倾向是缩短其航程,限定为“由东南亚经印度洋而至红海的海上路”。{3}
此外,还有些误解,不得不指出。其一,是不将海丝路看作丝绸之路的三大干线之一,认为是普通的“海路”(sea routes,maritime routes),或者陆路的“补助”{4}乃至“延长”{5}。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有些人宣称由中国东南海岸经印度洋、阿拉伯海、红海到地中海的海路为“南海路”,并谈及这一海路上的交流和交易,可是,不把“南海路”包括在海丝路的范围内。当然,在交流和交易方面,海丝路与陆路(绿洲路和草原路)形成一种网路,但是,这绝不意味着海丝路实为陆路的补助手段或是
注 释
﹝日﹞叁彬隆敏:《海のシしクロードた调らべる事典》,芙蓉书房2006年版,第15页。
﹝英﹞The Silk Roud,Wikipedia:“The land routes were supplemented by sea routes which extended from the Red Sea to East Africa,India,and Southeast Asia”(“陆路就是有红海伸长到东非和印度、中国、东南亚的海路所补完的路”)。显然在这个文章中,著者把海路看作是陆路的补助路,并规定丝绸之路为许多交易路交叉的网路(a network of interlinking trade routesacross),而未见海丝路的概念。
维基百科,(中文)“海上丝绸之路是陆上丝绸之路的延伸”。
其延长。与此相反,各自有***的机能,不能混为一谈。“补助论”或“延长论”只不过是一种语不成句的误解。
其二,是海丝路的始末论。中国海丝路研究的理论奠基人陈炎教授在1991年发表的《论海上丝绸之路与中外文化交流》{6}一文中,只从中国丝绸的单方“外传”的观点出发,将海丝路的发展过程分为三个时期,即唐代以前的形成期,唐、宋代的发展期,元、明、清代的极盛期。他还提起最早的“外传”,是公元前1112年周武王封箕子于朝鲜,并“教其民田蚕织作”,这样暗含着这一年似为海丝路的始年。那么,清代极盛期以后的海丝路命运,究竟如何,是否走向凋落,不免要提问。
此外,海丝路的中国“起点论”,也值得探讨。代表性的例子,就是泉州“东方起点论”{7}和明州“出发点论”。不可否认,公元前后时期,以中国丝绸运往罗马帝国的事实为据,出现了“丝绸之路”的新造语以来,丝绸之路成为象征文明交流通路的一个雅称,一直被惯用。虽然如此,中国丝绸的罗马“外传”,不可能意味着丝绸之路的“起点”或者“出发点”{8},因为这样的通路,比起中国丝绸之“外传”,很早以前(大约公元前10世纪)已经存在,并起着文明交流通路的作用。
事实上,以丝绸的交易当作根据,来谈论海丝路的始末,是一种牵强附会的臆断。公元前5世纪,丝绸以“希尔斯”(seres)之名,传闻到西洋以后,到了公元前后时期,中国丝绸通过月氏和匈奴,大量流入罗马帝国,变成与黄金等价的贵重品和奢侈品,引起很大的关注。但是,到了6世纪中叶,因养蚕术传到拜占庭,西方对中国丝绸的需求逐渐减少。其后,在唐、宋代和元、明、清代,虽
注 释
《中国与海上丝绸之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海上丝绸之路综合考察泉州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集》,第2~5页。本论文荣获北京大学“第一回科学研究成果一等奖”和荣誉证书,并收录在《北京大学哲学社会科学优秀论文集》第2集。
李光斌:《伊本白***泰中国纪行考》,海***出版社2009年版,第44页。
对此,董贻安先生在其《从〈飘海录〉到“千年海外寻珍”:宁波与韩国“海上丝绸之路”的当代诠释》,《浙东文化集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107页)一文中,说海丝路是古代各国人民通过海洋,进行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和平的交易通路和文明对话的路”,并且指出明州只不过是东亚海丝路的一个“主要的港口”而已。
然为满足少数上层社会的需要,中国丝绸经过海路,输出到邻近的韩国和日本乃至西欧,但是,始终未能成为海上交易品的大宗。而丝绸在交易中的比重是极为微薄的。反而,陶瓷和香料成为南海路交易品的大宗。
海上丝绸之路的韩半岛延长
关于海丝路的另一个通说,是把所谓“周边地域”置之度外,无视其与海丝路的连接。据此,韩半岛与日本{9}均被排除在海丝路上。{10}事实上,这样的通说,不但是跟主张中国丝绸之“外传”为据,设定海丝路的中国学界的见解{11}相矛盾,而且也与韩半岛和西域之间早已存在过海上交易和人力来往的史实相冲。
最近,我国学界陆续发掘各种有关韩半岛与西域间交流的文献和遗物,并据此从各方面深入研究丝绸之路延长至韩半岛的问题。至于海丝路,研究集中在两个问题上,一个是研究在中国
注 释
本来日本也与韩半岛一样,按照通说被疏外在海丝路上,可是,日本学界的努力结果,就把海丝路由中国宁波延伸至自国的奈良和京都。参阅1982年新时代社出刊的《 シルクロード歷史地***》。
丁毓玲先生在韩国国立海洋文化财研究所和木浦大学岛屿文化研究所共同主持的《古代东亚海路》题下的国际学术大会(2009年)上,《泉州宋元时期海上交通与***网路》,主张中世纪阿拉伯和波斯***商人所造成的贸易网路终点是中国,因此,他们再也不赴高丽和日本。此外,迄今东西洋制作的多半丝绸之路地***,是排除韩半岛于丝绸之路(包括海丝路)上的。
陈炎教授在前述的《论海上丝绸之路与中外文化交流》一文中,以中国丝绸“外传”为准,分海丝路的发展过程为形成期、发展期、极盛期三个时期。他在每时期中,首屈一指的是韩、中间的丝绸交易。这就说明韩半岛早已在海丝路的东段发挥着重要作用。
东南海岸停止的海丝路延伸至韩半岛的韩、中海路问题,另一个是考究通过南海路(由东南亚至地中海)进行的交流实况。
关于韩、中海路问题,最近两国学界都积累了不少研究成果,具体查明连接两国海岸的沿岸迂回路和横断直航路,以至都认为海丝路延长至韩半岛,是理所当然,不会有异议。所以,这里用注{12}所介绍的有关典籍和论著来代替论及,不再重言。{12}
古代海丝路的韩半岛延长,不仅被韩、中间的几条航路所得到证明,而且在与南方海路(由东南亚至地中海,海丝路的一段)沿岸地区进行交流的事实中,也能找到可靠的线索。这样的遗物,正在陆续发现。如下例:
史前时代的遗物中,有南方巨石文化(Megalithic Culture)的支石墓(dolmen,石棚墓)。巨石文化是古代南方的所谓“阳石文化”(Heliolithic Culture)的核心。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在英国兴起的曼彻斯特学派(the Manchester School),曾提出“阳石文化分布说”(Theory of the Distribution of Heliolithic Culture)和“古代文明移动说”(Theory of the Migration of Archaic Civilization),指出阳石文化为南方海洋文化的代表性文化。根据他们的主张,公元前4000年左右,在埃及出现了崇拜太阳和巨石建构的阳石复合性文化,这一文化随着南方海路东传。结果在沿岸地域产生阳石文化,并将其传播路程命名为“文化移动南方路”。
韩半岛全域大约有4万座支石墓,其中约2万座聚集在南海岸的全罗南道。2000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几个地区的支石墓列为世界文化遗产,所以,韩国被称为“支石墓之国”。此外,集中在韩半岛南部荣山江流域的瓮棺,也是南方海洋文化的遗物。在以东南亚为首的海洋性降雨量多的地区,为了预防祖先的尸体水腐,早在史前时代以瓮棺代替木棺,这是一种祖先崇拜意识的表现。
古代韩半岛与南方海洋文化的相关性问题
注 释
有关韩、中海路的主要典籍,有徐福(巿)渡韩的《史记》卷6《秦始皇本纪》,汉水***到渤海的《史记》、《朝鲜传》,孔子到东夷的《汉书》卷26《地理志》,马韩利用南方横断路的《晋书·四夷传》“马韩”条,伽倻利用南方横断路的《南齐书》卷58《东夷传》,魏代韩半岛西南海岸路的《三国志》、《魏书·倭人传》,由登州至庆州海路的贾耽所作《皇华四达记》(《道里记》)、《登州航行入高丽渤海道》,日僧圆仁利用黄海横断路的《入唐求法巡礼行记》,北宋徐兢的南方横断路记《宣和奉使高丽***经》,南方横断路的《宋史》、《高丽传》等;有关韩、中海路的主要论著,有林士民的《海上丝绸之路的著名海港——宁波》(海洋出版社1990年版),全海宗的《论丽宋交流》(《浙东文化》,2001年),孙光圻的《公元8~9世纪新罗与唐的海上交通》(《海交史研究》,1997年),董贻安的《从〈飘海录〉到“千年海外寻珍”:宁波与韩国“海上丝绸之路”的当代诠释》(《浙东文化集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金荣济的《丽宋交易的航路与船舶》(《历史学》,第204集),郑守一的《海路的东段——古代韩、中海路》(《文明交流史研究》,四季节出版社2002年版),郑守一的《东北亚海路考》(《文明交流研究》,2011年,第2号)等。
方面特别引人关注的是稻子的起源和传播问题。1997年和2001年,两次在忠清北道清元郡玉山面小鲁里旧石器遗迹的土炭层,共发掘59粒稻种,经年代测定可推算到约1.3万年前。{13}有关研究结果,先后在的几个有权威国际学术会议上发表,引起了很大反响。{14}据通说,7000~8000年前,稻种起源于印度和东南亚及中国一带,至今所知道的最早稻种是长江流域玉蟾岩出土的稻糠和米糠(约1万年前),比之小鲁里稻种(暂称Sororica)早几千年。附带要说的是,最近与小鲁里邻接的万水里,出土了54~56万年以前的旧石器时代石器三片,这一发现增加了小鲁里稻种的凭信。
查阅历史,韩半岛与南方海路沿岸地区间的交流痕迹,接连触目。首先,有趣的是韩语与南印度泰米尔语{15}的相关性。百年前,美国传教士豪莫·赫尔波特提出了这个问题,但是,一直置若罔闻,幸好最近才引起关注。2011年初,我们研究所(韩国文明交流研究所)对南印度和斯里兰卡进行现场探访,现在研究所内组织“泰米尔文化研究班”,开设泰米尔语讲
注 释
美国Geochon和韩国首尔大学AMS实验室的测定结果,年代为12300~14620bp,即大约1.3万年以前。
稻种长达7.17毫米,宽达3.08毫米,大部分是短粒型糯米种(Japonica),一部分是长粒型粳米种(Indica和Javanica)。研究结果先后在第四次遗传学国际会议(1999年,菲律宾)、第一次小鲁里稻种国际学术会议(2002年,韩国)、第五次世界考古学大会(2003年,华盛顿)等国际会议上发表。现在补充研究仍然在进行中。
泰米尔语是泰米尔人的语言,印度宪法承认的语言之一。属达罗毗茶语系南部语族,是本语族四大语中最重要的语言。分布于南印度泰米尔纳德邦,使用人口约4600万。此外,也使用于斯里兰卡北部地区(使用人口约250万)和东南亚(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地区。东非、南亚、印度洋和南太平洋中的一些岛屿,也有少数人使用。泰米尔语在公元前300年至公元前100年间,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文学语言,并采取了南婆罗米文字,现代泰米尔文即由此发展而来。
座。据初步研究成果,发现韩语与泰米尔语共有发音和意思相通的500余词汇,语序真是不差累黍,母音与子音结合方式也相当相似。
其次,几个遗迹出土了东南亚产玻璃珠。在6世纪前半筑造的公州百济武宁王陵发掘的东南亚及印度产苏打—石灰玻璃珠(成分中少calcium,多aluminium),也有公元2世纪以后在东南亚,特别是在泰国流行的金箔珠(gold-foil glass bead),还在全罗南道海南郡郡谷里贝冢和庆尚南道昌塬市三东洞瓮棺墓中发现不少源于印度的穆提沙拉珠(mutisalah beads)。{16}毫无疑问,这些遗物证明公元2世纪前后,通过海丝路所进行的韩半岛与印度大陆及东南亚各地之间文明交流的史实。
与此同时,佛教通过海路传入(佛教南来说),也算是一个证据。伽倻国创建者金首露王与王妃许黄玉的佛行和行迹,虽有一些传说性因素,但以此可推测佛教的南来。许黄玉原是印度阿逾陀国的公主,她奉父王的命令,乘船东渡,公元48年抵伽倻国南岸的别蒲(现舟蒲),与首露王结婚,生下来的七位王子,都入山成佛。{17}此外,还有些有关佛行的记录,例如,刻在金海金首露王陵正门上的印度风双鱼纹,和长游和尚(许黄玉的哥哥)的佛行关联记录(金海佛母山长游寺所藏)。有关伽倻佛教的这些传说和遗迹、遗物,说明韩国佛教经
海路传来,要比陆路传来早200~300年。{18}
最后,要提及通过海路进行的新罗与阿拉伯—***间的一系列交流。中世纪阿拉伯文献所记载的有关新罗的记述,虽然是零星的,但是,包括着新罗的自然环境和人文地理等多方面多内容,留下来最初新罗关联记录的阿拉伯地理学者伊本·扈尔达芝巴(Ibn Khurdazibah)在其名著《诸道路及诸王国志》(864)里,依次言及当
时中国东南海岸的四大国际贸易海港,接着介绍阿拉伯人从新罗输入的11种物品,那就是丝绸、剑、kimikau、麝香、沈香、马鞍、貂皮、陶器、帆布、肉桂、kuranjan。{19}还有多件有关新罗的史籍记录。综观其内容,归纳如下:第一,早在阿拉伯帝国(倭马亚朝)和***帝国(阿巴斯朝)时期,阿拉伯半岛和伊拉克及其他阿拉伯—***地域的***或者异邦人,经海路抵达中国以东的新罗;第二,他们不但暂时来往新罗,而且也长期逗留在那里;第三,他们进出并定居的原因,是清爽的空气、清新的水、肥沃的土地、丰富的资源(包括黄金)。
如上所述,韩半岛不仅仅是早在海丝路的黎明期,通过韩、中海路与中国进行交流和来往,而且在展开期初叶,也与东南亚和西域进行不断的交流和来往。以此,韩半岛作为海丝路东段主角之一,始终忠于履行所负的使命和机能。
注 释
李仁淑:《韩国的古代玻璃》,创文,1993年,第79~81页。
《三国遗事》卷2《驾洛国记》,金善臣撰,《金海金氏世谱》。
注 释
拙文《佛教经南海路传入韩国》,《新罗·西域交流史》,檀国大学校出版部1992年版,第284~312页。
伊本·扈尔达芝巴:《诸道路及诸王国志》,1968年,第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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