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谷窑系陶瓷亦称“九谷烧”(“烧”在日文中就是陶瓷的意思)。最初产地在日本当时的北陆道加贺国江沼郡藩领内的大圣寺川上游附近的九谷村(现属石川县),因此而得名。九谷瓷创烧于17世纪中期,但令人遗憾的是,到17世纪末,由于天灾等原因这个窑便废绝了,学术界将这前后几百年的九谷瓷称为“古九谷”。直到19世纪初,九谷瓷又再度崛起,学术界将再度崛起的九谷诸窑称为“再兴九谷”,而在1878年之后所烧的九谷瓷被称为“新九谷”。
辽宁省博物馆的众多陶瓷藏品中,日本陶瓷占有相当的比重,现选几件九谷窑系陶瓷作品,对九谷窑系陶瓷器的艺术特点加以初窥:
1、彩釉描金大碗 口径21.5厘米,白瓷胎。敞口,束腹,圈足。内壁满饰描金缠枝花地,饰三组开光主体纹饰。其中一圆形开光内饰各种野生花草纹,一组扇面形开光内为红地描金卷云纹,一组花瓣形开光内饰松鹤纹。外壁主体纹饰与内壁大致相同,但布局上有差异。画工精细,造型工整,纹饰描金,更显其富丽精致。底有“九谷谷口”红彩款。
2、酱釉茶具 一壶四碗,壶通高9.4厘米。碗高4厘米。灰瓷胎。壶体呈扁圆状,小流,喇叭形扳把与流呈直角,盖上一透气孔,盖上宝珠钮,卧足。碗外壁均施不均匀酱色釉,碗内壁施灰青釉,并有开片纹。壶腹与碗的外壁均以白彩汉字草书苏轼的《赤壁赋》,书法流畅自然。足外无釉处刻“九谷”二字款。
3、金地五彩人物纹盖杯 通高11.4厘米。直腹,盖置宝珠钮,小圈足。内施白釉墨书“百人一首歌”,外壁及盖满饰金地彩釉人物纹,合计正好为100人。人物神态各异,服饰华丽,服饰均点以金彩。近足处饰金彩回纹和水波浪花纹,足内饰以圆点和网格纹,中心以金彩朱地书“九谷”篆书款。
4、锦地开光五彩花鸟人物纹罐 高24.5厘米。白瓷胎。敞口,矮颈,圆鼓腹,圈足。肩饰一周钱纹带,腹部施锦地开光,开光内饰人物、花鸟等主体纹饰。底内有“陶莹九谷”行书红彩款。
5、酱釉彩绘人物纹瓶 高20.6厘米。灰瓷胎。直口,平底。施酱釉不到底,釉上有白斑,腹部彩绘竹林道士人物纹。腹部下有“九谷”楷书款。底有印款一方,印文不清。
6、五彩人物纹扳把壶 通高10厘米。灰瓷胎。子母口蘑菇形扳把,平盖上置宝珠形钮,短流,折腹,卧足。施红釉彩绘人物纹。施釉不到底,彩釉色彩深沉古朴,在流下绿彩书“九谷木米”款。圈足内印“九谷祥山”楷书款。
7、五彩人物纹酒壶 高14.9厘米。灰瓷胎。喇叭形口,六棱形腹,卧足。遍施青白釉,口至颈部施红釉描金变形花纹,肩部绘几何纹和花瓣纹带,腹部开光呈花瓣形,开光内绘山水人物故事纹,足外部有变形花草纹带。底有“九谷庄三”红彩行书款。
8、彩绘描金人物长方盘 长20.3厘米。白瓷胎。长方八角形,圈足。白釉地,饰描金五彩,盘内绘开光山水人物纹,开光外绘过枝花卉纹,口边饰描金锯齿纹一周,纹饰布局别致新颖,纹饰线条飘逸自然。底有“九谷造”行书款。
9、青花五彩弦纹酒壶 高15.8厘米。白瓷胎。长直口,斜肩,直腹。腹部满刻弦纹,施酱色釉,内圈足及颈外饰青花垂叶纹,肩部饰五彩描金几何花瓣纹,腹部酱釉之上绘两组纹。底施青白釉,红彩书“九谷造道本画”楷书款。
10、五彩人物纹小碗 高4.1厘米。灰瓷胎。敞口,弧腹,圈足。碗内壁及底足内施灰釉,并有开片纹,外壁绘五彩描金和尚纹。足内印“九谷”楷书款,底有红彩书“木米”楷书款。
以上所介绍的几件瓷器,虽然不能完全展现九谷瓷艺术风格的全貌,但也不难看出九谷窑系所生产的瓷器作为彩绘瓷系列的风采,其艺术特点可归纳如下:
别致的器物造型瓷器造型多为日常生活用器,常见器型有盘、碗、壶、杯、罐、瓶之类。多采用手工成型。很多造型与中国陶瓷器物造型相类似,但有很多造型极具日本民族的特点,即:或缺角少边,或不圆不扁。例如酱釉彩绘人物纹瓶(***5)让我们感觉列像是一件残次制品,本来应是规整的圆形器腹,却捏成了不圆不扁,很容易给人产生一种错觉。它打破了规矩与平衡,以此来张扬和抒发自己的个性,也反映了陶瓷制作者审美意识的多变性;五彩人物纹扳把壶(***6)亦称“急须”。是日本典型程式化的造型,在日本其他诸窑中也可见到,它是茶道中的茶具,据说也有作酒壶使用的。它的特别之处在于壶嘴与壶把形成了差不多是直角的造型,这和传统中的壶把与壶嘴在一条直线上是完全不一样的。由此可见这种壶的用途应该是用右手握把使用的,也可口对壶嘴直接品茶或饮酒,的确是一种别具一格的实用器。
浓重的色彩运用 彩瓷最直观的特点莫过于色彩的运用。九谷瓷在色彩上选择了配色比较强烈、色质较为浓重的风格,所用颜色一般都很纯正、凝重、沉实、浑厚。在九谷瓷中还大量使用了金彩(如***1、***3)。值得一提的是,在色彩运用上极有成绩的青木木米(19世纪初著名的陶瓷艺术家)所烧的瓷器,对后世的影响很大,他以沉实的朱红色烘托着热烈的气氛。五彩人物纹扳把壶(***6)、五彩人物纹小碗(***10)用红色釉作为色地,用黄绿色彩绘以人物故事纹,在有限的空间内,虽是寥寥几笔,却使色彩布满器物表面。如此浓重的色彩运用和简括的构***方法,人物的透视关系却都很准确,意态颇有拙趣,浓重热烈中不失质朴大方,意味无穷,可见青木木米的绘画功底之深厚。
绘画技法与风格 瓷器装饰手法的运用有很多种,在九谷窑系的瓷器装饰中,运用最多的还是手绘,基本采用中国绘画的传统方式,如以线描先勾勒***案的轮廓,然后进行填彩(***1、***4)等。其绘画题材多见山水、人物、花鸟等。很多题材都是以中国画谱为蓝本进行瓷绘创作的。尤其是很多古九谷生产的五彩瓷,与中国明末同类品种极为相似。另外,中国的诗词典故也在九谷瓷中得到了运用,酱釉茶具(***2)在壶腹与碗外壁以白彩书写汉字草书苏轼《赤壁赋》,笔法自然流畅,显示出中国书法艺术对日本的影响。
独特的构***方式 九谷瓷除了吸收中国传统的构***方式外,确有其独特的一面,体现在团花和边花的运用、开光形式的多变,以及釉色、纹饰的对比之处。彩花描金大碗(***1)在一器之上运用多种开光,碗内壁运用圆形、扇面形和花瓣形3种形状,开光内绘画了3种不同风格题材。且在布局上打破了传统的对称布局方式,外壁虽然在绘画内容上与内壁是一致的,但在布局上却和内壁完全不一样,通过形式变化,使绘画内容给人一种新颖别致的感觉。九谷瓷中常采用对比方式,就是在一种既定构***中描绘多种纹样,形成独特的彩画效果;或采用不同的装饰手法。青花五彩弦纹酒壶(***9)就是成功运用对比手法的例子,壶颈采用青花,明亮淡雅,肩部五彩描金,华丽富贵;器腹采用施酱釉刻划弦纹并绘以白色,古朴自然。三种不同装饰风格集于一身,浑然天成,这种装饰手法正体现了日本审美观念上的多彩性。
款识款识是中国称谓,日本则称“铭款”。在九谷瓷的款识中有窑名款,如“九谷造”“九谷”;有窑工款,如“青木木米”;有窑名加窑工款,如“九谷庄三”“九谷木米”等。在古九谷瓷中,书写款识的品种较少,除少数书纪年款,基本都是“福”字款,但多数书写都极不规范。日本九谷窑系瓷器既有其本民族的艺术特点又吸收了外国特别是中国陶瓷艺术的风格,反映出日本陶艺家们卓越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正是由于他们的聪明才智,从而形成了九谷瓷造型自由奔放,色彩大胆华丽,***案或细腻精密、或夸张豪放的风格。这种强烈、多彩的个性美,使九谷烧在日本陶瓷史以及世界陶瓷史上都留下了浓重一笔。
责编 耕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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