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好似彩蝶翩翩。一段佳话娓娓道来:
叙宋时,才子吕蒙正赶斋之时,听得丞相刘懋之女刘翠屏抛彩球选婿,便前去观看。众多的王孙公子见他这副花郎样讥讽道:“行路把头低,好似詹前雨打鸡!”吕随口即讥道:“雨打鸡毛湿,红冠不染尘,五更能报晓,警醒世上人!”翠屏遂择其而投。刘丞相得知吕蒙正寄身寒窑时,欲悔婚。翠屏向父求情,讲理无用,父女击掌决裂。她毅然脱去华美穿戴,甘随相公寒窑栖身。
一日,蒙正踏雪至木兰寺赶斋,受僧&-ff般嘲弄,懊丧而归。途中拾得木柴数块,拟带回与妻共同烤火取暖。吕行至窑门外,见雪地有男女足迹,疑妻不贞,停留在外,欲观察究竟,却冻倒在地,被妻发现扶至窑中,端上热粥为其御寒,吕更生疑窦。经盘问,才知岳母遣丫环送来银、米。误会顷刻消失,夫妻敬爱如初。
《彩楼记》是许多剧种都有的剧目,它源自王实甫《吕蒙正风雪破窑记》杂剧及明王凌《彩楼记》传奇。其中的一折《评雪辨踪》为各版本之重点场次。
吕蒙正满腹文采且饥肠辘辘,但他的迂腐执傲、酸气十足的书生本色,是川剧文生的典型形象,其性格特征可用冷、窘、酸、难四字概括。大家闺秀刘翠屏娴淑聪明,先觉委屈而后逗趣,表演抑扬有致,拿捏得当。该剧为讲口戏,语言通俗风趣,文采盎然。
男女主角吕蒙正与刘翠屏,是一对非常贴切的生旦搭档。男的儒雅,女的温顺。从彩楼选婿到京城相会,都是牡丹玉叶,佳偶天成。他们的一举手一投足,都默默相契。《彩楼记》剧中的《返窑》一折,虽短短15分钟,但却是绝对一场优美的舞蹈。两位舞者过独木桥,踏着荆棘遍地的曲径,唱做俱佳。身段尤其优美,表情丰富,激发了观众的想象力,去与他们感同身受。此时,演员人戏,观众也人戏。这着实为一种艺术享受。
而《彩楼记》一剧中,那绣球就像是蝶,在黑暗中翩翩起舞,见证了这段照亮人们久已干涸心田的坚贞爱情;展示了他们在清寒困窘中仍保持着的高洁情操和进取胸怀。对吕蒙正性格迂腐矜持和主观猜疑的弱点,作了善意的嘲讽。对翠屏忠贞平和的品德,善良纯朴的秉性,与丈夫相濡以沫的挚爱及其不谙世情的些许稚气,也都有细致的刻画。这些,在《惊秋(歇店)》、《祭灶》、《评雪》等场次中尤为突出。全剧充满了浓郁的喜剧色彩和雅致幽默的情趣,文词朴实生动,格调优美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