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地震后重建的北川县城融入了许多“典型”的羌族式景观,如对禹的崇拜及羌族民族服装的展示,他们经过被选择和建构在北川新县城中作为传统和具有地方特色的景观向外界展示,这种选择并不是漫无目的的,而这个不断构建其形态的过程则不断的为其意义呈现提供动态说明。
关键词:北川羌族;景观展示;建构传统
四川省绵阳市北川县是中国唯一的羌族自治县,在2008年的地震之后,北川被异地重建于距离原址20余公里处的安县安昌镇东南2公里的板凳桥。新的北川县城在建造中突出了很多景观,如“巴拿恰”商业街、羌居式的建筑、禹王桥等。有人说新的北川是“羌味十足,一羌到底”,认为北川俨然已成为一个代表羌族文化、展示羌族传统的场域。一切都像人们展示了一个有着鲜明特征和悠远流传的传统的民族——羌族。而在现在北川新县城中所突出的景观中,有一些是从别处将文化符号移植过来或是吸收各种元素整合而成的新的景观。在本文意在探讨北川新县城中是为何选择以及如何建构景观以突出其羌族特色的。
一.大禹崇拜的景观展示
在新建的北川县城内有着禹王桥和禹王广场等标志性的建筑,他们都将大禹作为符号来加强“禹是羌人的始祖,大禹精神是羌族的精神”这样的观念,同时以此来证明北川县与大禹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地方,是大禹出身地的正宗。事实上,正如前文所说,新的北川县城是异地重建于板凳桥,这个地方原来是否与大禹有关尚不可考,而据现有资料表明,真正与大禹的传说相关的另有其地。
在北川自治县虾辖有一个叫做禹里的地方,这里是原来的北川县城所在之处,在这里原修有大禹纪念馆和塑像,据当地人讲述,此乃大禹出生的地方,有关此的最早文献记载是《孟子》中的“禹生于石纽,西夷人也”,这就为这种说法提供了***的文本资料。北川境内也确有石纽山,说北川是大禹的降生之地似也不是空穴来风。虽然北川羌人自称是禹的后代,但对于大禹的祭祀,他们却并不是最先便有体现的。会稽是现发现文献资料记载中最先有祭祀大禹仪式的地方。禹之子派官员祭禹于会稽禹陵是最早的***祭禹活动,自从秦始皇于公元前210年在会稽祭禹后,帝王开始了加入到祭禹的行列中来。宋元时,这种祭禹仪式已纳入到国家常典之中,这项仪式在之后的各朝各代都没有废弃。相比于会稽的祭禹典礼,北川对大禹祭祀形成规模则要晚的多,据说,唐代时在今北川修有禹庙,但到贞观八年即公元634年,朝廷才在位于禹庙附近设石泉县开始举行祭禹活动。此后,在明代嘉靖年间在禹庙翻刻“岣嵝碑”,清朝也多次对禹庙进行翻新重建与祭祀。北川地区对于禹的强调的另一次高峰是发生在上世纪80年代,由于地方***府希望能推广及增加本民族的认同,同时越来越多的本民族的知识分子进入到科教文卫等单位,这两方的助力使得北川地区大力开发与禹有关的文化产业,如各种旅游景点、纪念馆、禹王宫等。
而在地震之后,新的北川县城更是利用禹所代表的精神价值来凝聚力量,将禹的文化符号化用到新县城的建设当中。同时,将原存在于禹里(老县城)的文化符号以新的景观方式塑于新的县城,更可以看做是对历史的缅怀与延续。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对于大禹崇拜的景观展示在地震过后还蕴含着这样一种含义:羌人与汉人同根同源,山东省对北川的援建正如家长(中国***府)安排家族中的兄弟互相帮助。
二.羌族服饰的景观展示
在北川新县城内,特别是文化馆中,我们可以看到穿着艳丽精致服装的羌族男女展示挑花刺绣与羌笛的吹奏,他们自己说身上穿的都是传统的羌族服饰。男青年的服装或是通身白色麻布的长衫长裤,长衫的领口、袖口与下摆处有精致的刺绣,另束刺绣腰带,或是黑色长衫长裤,领口、袖口与下摆处则是金边刺绣,腰部同束刺绣腰带。女性的服装则是艳丽的或蓝或红衫裙,下幅大块绣花,束刺绣围裙,头上围有深蓝色包头帕以及叠成瓦状的绣花巾。这种在新北川呈现的艳丽精美的服饰不能简单的被归为羌族或称北川地区羌族的代表服饰。尽管本地人认为他们现在所穿的本地服装是“传统”的,但其实这种传统也只是相对而言。在20世纪初,英国传教士形容他所见到的羌民穿着麻质的服装,男女都包白色头帕,而在其后的另一位西方学者也撰文表示羌族男女皆穿未染的麻质服装,着绑腿,包头巾,有些地方的羌人衣服上有简单的刺绣装饰,而饰有精美绣花的腰带则是由受到瓦寺和嘉绒影响的汶川地区羌民佩戴,以布缠头的习俗也是川西汉人的习惯。由此,我们可知,至少在20世纪前20年时,北川地区的羌民衣饰还是十分朴素的。
那么今天我们所看见的这种服饰是如何化为我们所接受并为当地土著所接受的“传统”的羌族服装的呢?在新中国成立后随着民族***策的实施,过去将自己攀附于汉人的本地土著开始乐于承认自己的羌的身份。羌族知识分子作为本地土著的代言人的推动,为了争夺对“正宗”羌族文化的诠释权,在例如羌历年等由几个村寨参加的活动中,羌族知识分子鼓励妇女们穿着鲜艳华丽而又各具特色的服装以展示自己地域的文化。在邻近村寨间的通婚中,外嫁的妇女一方面通过模仿所嫁村寨内的服饰打扮,另一方面又将不同的装饰元素带入近来,这就使服装在维持典范的同时又进行缓慢的发明更改。随着经济的发展,妇女们通过集市等与外界进行接触,回来在谈论中对其他村寨或民族的服饰点评,一些具有领袖性质的妇女将她所新接触的元素加入原有的服饰中,在夸耀与模仿的作用下,单个人的服饰的变化逐渐形成社会典范。最后,在新北川所呈现的服装展示是在文化馆,是在商业街。文化馆的展示是强调羌族文化的历史性与完整性,而商业街则是通过对于观光客的原有认同的强调与修饰而达到创造经济效益的目的。
三.结语
无论是对于大禹符号的运用或是羌族服饰的展演,他们经过被选择和建构在北川新县城中作为传统和具有地方特色的景观向外界展示,这种选择并不是漫无目的的,正如从原有县城中移植大禹元素于新县城,这正体现了其延续性,并在地震后重建中扩展了其精神内涵。而这个不断构建其形态的过程则不断的为其意义呈现提供动态说明。
参考文献:
[1]沈松侨.我以我血荐轩辕——黄帝神话与晚清的国族建构[EB/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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