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一家漂洋过海去新西兰发展,转眼已有多个年头。应儿子的邀请,我偕老伴于2005年和2006年的夏天两度飞出国门。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两个并不太冷的冬天(新西兰的季节正好与我国相反),躲过了国内比较炎热的夏季,更躲过了那场闹得人心惶惶的8AR,8。回国之后,我常常回想在新西兰的所见所闻,尤其是那里的“Kiwi”人,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基维鸟与“KiWi”人
基维鸟是新西兰独有的一种鸟,它属于稀有的鹬类动物,没有胸骨,没有尾巴,翅膀也几乎不存在,不能飞,是鸟而不像鸟,毛利人根据它的叫声称之为“基维”(KiWi)。新西兰人非常珍爱基维鸟,将其列为重点保护对象,人们只有在特设的展室中就着微弱的灯光才能看到它。基维鸟现为新西兰国鸟,新西兰人以拥有此鸟而自豪,并将自己称为“KiWi”人。
KiWi人文明且有礼貌,极为讲究诚信。一件小事就足以证明:在新西兰的大型超市里,有时会出现同一种货物标价不同的现象,不要认为这是人家的工作失误,标错了价格,原因在于他们的利润观念。KiWi人认为利润应当是成本与合理的费用之和的20%,这个标准他们是不轻易变动的。按这个标准,进货价高,售价也高;进货价低,售价也随之而低,因而才有一物二价的情况出现,其诚信程度实在高得可爱。要是我们处理起来,一定是“就高不就低”,断然不会出现一物二价的现象。
KiWi人敢于当面说“NO”,他们见到违规行为,会毫不留情地当面指出,或向***府部门举报;他们是非分明,不虚伪,与要好的朋友做交易也要找律师、签合同。KiWi人还有乐于助人的美德,这与某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KiWi人办事规矩,认真得没法让人与他们较真,可在生活中却一点儿也不刻板。他们有钱就享乐,以致有人说他们“少了份奋斗,多了点乐天”。新西兰实行周薪制,一般是周二或周四工资便到账。每到发薪日,多数人下班即开车带家人去购物,把一周吃的用的一股脑儿都买齐。几乎把卡中的钱都花光了,才满载而归,好像没有存钱的观念。他们也是一周工作五天,周六、日休息。休息***们除了做点必要的家务就是玩乐,如开车拉着家人与宠物出去旅游,或扬帆驾艇出海兜风,尽情享受大自然赋予的乐趣。新西兰人不准***动物,禁止人工孵化,不吃活鱼虾及各种活的动物。在新西兰,允许设赌馆、开妓院,主张性开放,离婚率特别高。
由此看来,KiWi人的思维方法在某些方面与我们是有差别的,但他们活得非常痛快、潇洒,这是无疑的。
可贵的环保意识
新西兰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是理想的居住地,这与她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不可分割,不过,更与KiWi人强烈的环保意识有关。
新西兰人重视环保工作,体现于方方面面。例如对待动物,他们爱憎分明,凡于人类有益的、无害的都严加保护。如基维鸟受到最优厚的待遇,已是人所皆知的事实,而一般的鸟类,他们也是严禁猎杀的。但对人类有害的动物,如果子狸(也叫负鼠),新西兰人就采取截然不同的做法。由于果子狸会给牛群传染疾病,又到处啮咬树木,连电线也不放过(它们啮咬电线外的胶皮),因此除在电线杆中部包上一圈铁皮以防它爬上“作案”外,KiWi人对待它的做法就是大力捕杀,并把它的肉制成罐头,还能出口换回外汇呢!
在城市建设方面,KiWi人的环保意识体现更为突出。如奥克兰、惠灵顿、但尼丁等城市,都建在丘陵地带,无论造房与修路,一概随坡就形,于是这里的房屋高高低低,道路弯弯曲曲且忽高忽低,走向也不分东南西北,倒成了一种特色。我国则不然,除重庆、青岛等少数城市外,多是选择平原地带建都设市,且马路都要尽可能调直修建。遇到高坡,也要尽力铲平,至少要使大坡变小坡,与新西兰人的思维迥然有别。由于他们设计、施工都是因地制宜、顺平自然而进行,既保护了环境,又节省了投资,一举两得,值得借鉴。
新西兰人害怕污染环境,所以只建水电站、地热电站(世界第二大地热电站就在新西兰)和地下水电站(建在地下200米深处),并将建设风力发电站,可就是不建核电站。
迥异的东西方观念
新西兰人强调个人权益,群体意识与家庭观念比较淡薄,个人得失重于他人的需要,于是出现离婚率高、单亲家庭多等现象。至于是否会给子女带来不幸,则少有人考虑。可以说,新西兰社会的亲子关系,只有由上而下的责任,即父母有养育子女的责任,而无由下而上的责任,即子女无反哺之义务。他们对待年老的父母,最直截了当、理所当然的做法,是把老父***送到养老院。
伦理道德的差异,我们不好评判。东西方的差异,在其他方面也有体现。新西兰人价值观的核心是接受民主、遵守法律、尊重自由及男女性别平等,似乎与我们差别不大,而他们事事处处以人为本,实非我们所能及,这样的例子不计其数。
儿子家的影印机坏了,找人来修。虽然没有修好,可工钱却得照付,理由是工人已付出劳动了。同样,我到眼镜店修眼镜架,店主事先说明将收费25新元(当时1新元合人民币5.7元,下同),但不能保证修好,原因是不了解镜架的材质,没把握能焊接得上。可只要你让他们修,焊接的工与料就付出了,修不好也得照付费。还有一次自来水管接头漏水了,找水工来修,结果只换了个胶皮垫圈,时间不过5分钟,却要收费60新元。人家的理由很充分:开车来的费用、时间都得由雇主埋单。
更有趣的是倘若钱包被窃了,警察来了会先问你,人受伤了没有?当警察知道人毫发无损时,会立即表现出高兴的样子,然后说:“你钱包被窃,心里肯定不好受,我们可以为你请个心理医生安抚一下。你若不愿去医院,我们就让医生到你家里,费用全由我们负担。”至于被窃的钱能否找回,能否得到保险公司的赔偿等,便无下文了。可见,他们对人身安全以至心理健康极为关注,至于财物的损失则显得有点无动于衷。在他们的意识里,生命是第一位的,财物是第二位的,人性化到了极致。
而我们东方人讲实际,给人做事,做不好是不收人家钱的,若是在做的过程中不慎损坏了东西还得赔偿;警察的任务是抓窃贼,至于失主的内心痛苦是少有人过问的。由此,似乎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新西兰人的观念比较人道,中国人的观念比较公道,一言以蔽之,东西方在观念上的确是有差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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