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墓志》,北魏墓志的顶级名品。因避清康熙帝玄哗讳,清人习以张玄字(黑女)称《张黑女墓志》。该志北魏普泰元年(531年)刻,正书,20行,行20字,凡376字。原葬于蒲坂城(今山西省永济)东原,但出土具体时间、情况已不详。清道光五年(1825年)何绍基于济南购得剪裱旧拓孤本,共12页,每页4行,满行8字(***1),宝爱不已。何绍基(1799~1873年),字子贞,湖南道州(今道县)人。出身书香门第,父何凌汉官至户部尚书,工于诗文书画。绍基道光十六年(1836年)中进士。曾官四川学***。革职后,先后主讲于济南泺源书院、长沙城南书院。书宗颜真卿,参以北魏《张玄墓志》等碑版意趣,峻拔奇宕,自成一格,享有盛名。除何绍基本人外,《张玄墓志》裱本先后还有晚清金石巨擘陈介祺、崇恩、包世臣、吴式芬、许瀚、张穆等10人题跋。清道光间,以富藏碑帖闻名天下的山东巡抚崇恩曾修书托自己在蒲坂为官的门生寻访《张玄墓志》而不得,可见当时原石已佚。而何绍基旧藏原拓今藏上海博物馆。在归上海博物馆前,此拓曾归秦文锦所有,秦氏谨钤自己的名章“秦文锦”于拓本之末(***1)。秦文锦(1870~1940年)是清后期金石书画收藏鉴定家、美学理论家秦祖永(1825~1884年)之孙。1915年他在上海创立“艺苑真赏社”,影印历代名碑,影响至大,其中就包括《张玄墓志》。其后翻刻本渐多,张彦生《善本碑帖录》即记载有王希董手刻翻本,笔者也曾见民国时陕西最大的碑帖商段氏翰墨堂翻刻之《张玄墓志》原石。
江苏一位藏家寄来一册自己收藏的《张玄墓志》裱本照片(***2)请求鉴定。比刊何绍基旧藏孤本,此本风神远逊,如“泉”字白部中间横画、“永”字首点、“铭”字金部、“传”字右半中竖,极失魏碑峻厚、顿挫笔意。当为民国初年,根据秦文锦“艺苑真赏社”影印的《张玄墓志》所制翻刻本。另外,翻本末所钤五印均篆刻水平很低。赵之谦的“赵 (hui)叔”显系临摹之作。兹从《赵之谦印谱》中检出,与同治三年(1864年)原印比对(***3),伪印“ ”为部下半六竖、“叔”字又部差异明显,孱弱苟且,无复原印之肯定安妥。
藏家寄来自己收藏的翻本的同时,也寄来了何绍基旧藏原拓的照片(***1),并相信自己所藏亦为原拓真品。可见,即使有了真品作对照,如果我们对原品的特征神韵在哪里、仿品的差异在哪里没有理解,依然会视伪为真,所以对文物发展脉络、时代特征真正地深入地了解进而洞然于心,是文物鉴定的基石。
责编 水 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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