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运用细读的方法,分析了《阿甘正传》这部电影,从中概括出当代西方电影的隐喻传达模式。这部电影表达了对质朴与信念的呼唤,无疑是当代西方电影人审视自己和历史社会的一次积极探索和有效体验。同时,电影属于大众语境下的产物,影像的叙述策略与媒介力量的运用调控是必须考虑的层面。
[关键词]隐喻模式;电影;大众文化
一、引言
《阿甘正传》于1994年在美国上映之时,曾于一周之内便获得了高达1亿美元的票房收入,并最终取得了美国本土的3亿票房,全球6.57亿票房收入的奇迹。这在好莱坞电影、尤其是好莱坞神话中似乎不足为奇。但《阿甘正传》却在某种意义上成为“奇迹中的奇迹”:这不仅由于如此高的票房收入使《阿甘正传》成为美国电影史最卖座的影片排行榜上的第四名,而且在于它同时在第67届奥斯卡奖中获得了13项提名,6项奖项。作为奥斯卡影片获奖史上的一个奇迹,它在人数众多的奥斯卡评委中几乎无争议地获得了最佳影片的提名。
二、《阿甘正传》:成功的电影
《阿甘正传》讲述了一个智商只有75的“癫傻者”的故事,却在事实上彻底地重新书写并言说了美国20世纪50~80年代的历史,并且被美国的盛赞者与怒骂者共同认可为一部成功的社会“神话”。美国的《时代周刊》曾刊载了一段颇为煽情的描述:“男女老幼怀着真诚的伤感涌出影院,孩子们似乎在思考,成年人陷入沉思,成双成对的人们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似乎无需补充的是。在涌出影院之时,许多人眼里还含着未干的热泪。
和其他好莱坞的大制作一样,与影片的放映同时启动的是巨大的连锁商业:影片的海报、明信片、T恤衫、陶杯、电脑桌面、屏幕保护……无需多言,这系列副产品是全部畅销的。更有趣的是,在影片尚在热映之时,已经出现了一本袖珍版的《阿甘语录》,收录了影片中阿甘的种种妙语,并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驻留在美国商业***书的排行榜上。影片的制作者也承认,他们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短短一周之内,这个智商只有75、留着板寸、穿着方格衬衫,挺直脊背笔直向前跑的人物形象,成了全美的偶像,甚至超过了偶像,成为一个神话。甚至有影评人指出,阿甘已成了后现代主义社会的救世主,从某种意义说,这并非故作惊人主语。事实上,《阿甘正传》的确及时地出现在当代美国文化四分五裂并丧失了稳定价值观念的时刻。为美国社会提供了某种社会性整合和想象性救赎的力量。
三、《阿甘正传》:引喻的评析
1 阿甘哲学。
当代美国社会在经历了战后价值观念、社会的剧烈动荡以及近年来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之后,从人文观念、精神价值的沦丧到眼花缭乱的新科技对生活无孔不入的渗透以及人类生存环境的污染,使人们不断陷入现代文明的挤压之中。它不但使无数普通公民陷入现代文明的畏惧和恐慌,更有少数激进者甚至以极端的形式开始了对这一当代文明的反抗。
影片中的“阿甘哲学”显然适应着这样一种公众心理,以一种“反智倾向”映照着人们期待返朴归真的期望。它以一种自然和纯朴的人生欲求来对照当代人类被现代文明所激起的五花八门的欲望和复杂的生存状态;它以一颗简单纯洁到几乎是白纸一张的心灵来反衬出现代人类狡诈,精明中透顶的愚蠢。“人生就像是一盒巧克力,谁也不知道会碰上什么味的!”阿甘母亲的这句充满哲理的片言道出了人类面对五光十色的现代生活时所感受到的困惑,而对于阿甘来说,复杂的人生经过他那颗近乎原始纯朴的头脑过滤后,就变得如此的简单和令人感叹的清澈。吃喝拉撒睡是阿甘的“自然哲学”中最基本的要义。所以,他可以把受到总统召见的如此殊荣撇在一旁,一口气喝下15瓶汽水;也可以当着总统和众人的面说自己想撒尿和脱下自己的裤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示屁股上的伤疤。面对复杂的人生,纯朴而“愚钝”的阿甘只知道简单地埋头向前不停地跑去,而这一“愚钝者”的哲学竟如此灵验!他从一个身有残疾、备受欺辱的孩子,跑进了大学,跑出了越南战场的灾难,跑出了一连串的人生奇迹。30多年的风风雨雨,那些曾与阿甘同时代的大人物们虽然个个精明善算;神气十足,但最终或昙花一现,或灰飞烟灭。唯有善良和傻乎乎的阿甘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成为历史的见证。
阿甘独自穿越战后的美国历史,“幸运”地经历了几乎“所有”的重要历史时刻。于是阿甘的角色便显然成了某种“表述的中继站”。我们可以看到,在整部影片中,阿甘所实现的,是多重层面上的不可能的和解。而正是不可能的和解的“实现”,成功地弥合起美国战后历史、主流文化与主流社会的纵横裂隙。从而为“治愈”社会文化心理的创伤记忆,提供了有效的想象。一如美国研究者所指出的,在《阿甘正传》中,阿甘所扮演的,是一个文化的协调人,一种弥合性的力量。我们将看到,他在不同种族之间、在文化和反文化之间、哲学之间、在与无神论之间都成功地充当协调人的角色。
2 阿甘精神。
美国的研究者进一步指出,影片制造出一幅充分的幻象,它引导、暗示人们依照现实主义的思路来理解影片一其中新闻纪录片的“镶边”式运用,准确地说,是公然的篡改,有力而有效地强化着现实主义的表象/假象系统。但稍加思索便不难发现,影片所提供的只是一份不可能的幻想。阿甘形象穿越并超越了战后历史中的紧张和冲突,在这段血腥、创痛、充满丑闻与污秽的历史中,只有阿甘白璧无瑕、天真正派,于是,他便承担起朝向现实的、历史的净化作用。
从世俗的眼光看,阿甘都不可能成为一个伟大的英雄,几乎所有的艺术作品都期望能表现出一个最完美的人,作为人类精神的榜样。然而事实是不可能的。世界上最多的是普通人,最常见的是普通事,最煽动人心的是普通生活中折射出来的那份“人性”中的真心真情和真诚,所以阿甘才是一个真正伟大的英雄。他有血有肉、看得见摸得着,我们能够随时随地地感受到,人不一定都有残疾,但都有性格上的弱点,性格弱点是心理的“残疾”,是造成很多坎坷人生的重要原因,如果把人生坎坷看得很重,背负的欲望、贪婪和困惑就更多,人生道路也会走得很累很累,如果把坎坷看得轻一点,像阿甘那样老老实实、坚忍不拔地去对待,说不定能获得意料不到的成功和喜悦。
在《阿甘正传》中,导演赋予阿甘的这种精神优势绝不仅仅是一种顽强的奋斗精神,它已成为指导人们洞穿历史和当代人类生活的“神灵”。当影片通过他的视点来看待历史和人生时,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如此简单和明澈。通过阿甘,被纷繁复杂的现代生活搞得身心疲惫而又不得不常常去自作聪明的人类似乎终于找到了重新回归简朴的希望。如同二战中一位英国飞行员的墓碑上面写的一样:“我刚开始的时候,我想改变世界,当我失败的时候,我想改变这个国家,当我再次失败的时候我想改变我周围的人,但还是失败了,最后到我老了,我才发现如果我先改变自己,那我就可以改变周围的人,那么他们又可以改变我们的国家,最后我们的国家可以去改变这个世界。”
这一定位的核心就是作为阿甘性格内核的诚实、善良和坚韧不拔的精神。它作为数百年来被美国社会的主流意识所公认的人性品格和美德,使每一个观众都感觉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而作为阿甘核心性格的外包装部分一残疾和弱智,在这一心理背景下便自然变成了一种为普通人所具有的弱点的隐喻,阿甘的哲学就是极简主义:随身只携带少而又少的几件生存必需物品,去横穿沙漠或者横渡海洋。让人惊诧的是,他总是迅速、平安地到达,而携带很多物品的人至今还在路上,离目的地遥遥无期,处于“正常”人类智商金字塔底端的阿甘,整个生命似乎就是由一些质朴、简单的信条组成的,他按照这些信念行事。不假思索,毋庸置疑。与阿甘一再简化的生命状态恰相映照,是处于“正常”人类智商金字塔上头的人,他们总是欲念浮动,焦躁不安,肩荷着种种使命,但却注定只是制造一些毫无意义的喧嚣。他们给生命做了太多的加法,最后变得不堪重负。
四、结语
《阿甘正传》使西方电影中的“快乐天真汉”形象塑造,达到另一顶峰,正常思维智力的缺失损陷,但电影人在叙述这类精神疾患时,通常充满怜悯的情怀。他们在镜头、台词、细节处理上都非常纯粹,甚至有点极致化。努力在“自我”和“他者”之间,取个最讨巧的平衡,控制引导观众的思想情绪。阿甘的言语使人们听到了对质朴和信念的特殊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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