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文网摘 要：人和自然是西方文学中的一个永恒而古老的话题。动物作为大自然的一部分，也成了文学的重要描写对象。动物小说是二十世纪西方文坛上的一道亮丽风景。动物小说的发展经历了萌芽、转型、繁荣这三段时期，并且在各个时期呈现了不同的特点。
关键词：动物小说 传统动物小说 动物形象
西方文学史上，动物小说一直处于支流的位置，并且发展缓慢。可是，当时代进入二十世纪之后，西方文学界出现了一股动物小说的热潮。西方动物小说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它经历了探索、转型、成熟三段时期。
一、 萌芽探索期 ――“兽型人格”的小说
西方文学中有许多变形题材的小说。欧洲文学史的第一部长篇小说《金驴记》就是利用变形题材，以一只动物的流浪历程为线索，描写了罗马的社会状况。从动物小说的角度看，《金驴记》是动物形象和小说形式结合的萌芽之作。
1.“动物看世界”――动物角色叙事。《金驴记》主人公是一只变形的驴，情节是驴的流浪史，全文的叙述视角是驴的视角。这种运用动物的视角来叙述故事的形式延续到现代，卡夫卡的《变形记》是最好的证明。传统动物小说作家直接继承了这一传统，采用动物角色叙事来构架作品。《美丽的乔》和《黑骏马》分别由主人公狗和马来讲述它们的曲折经历。采用动物视角，虽然作者缩小表达自由度，增加了作品的真实感。但是，这种叙事方法却把动物小说推到了拟人化的危险线上。
2.“兽型人格”的复调形象。动物和人类相结合的特色起于《金驴记》这部小说最早塑造了"兽型人格”的复调文学形象，即“动物据中人的意识和情感”。小说的最终指向不是动物本身或动物和人的现实关系，而是人类及其所处的现实社会。有的学者把这些动物形象称为“工具型”的动物形象，声称“这些动物形象主要服务于修辞目的，作家塑造它们考虑的主要是叙事技巧问题。”(朱宝荣：《20世纪欧美动物小说形象的新变》)
二、发展转型期――“以动物为主人公”的传统动物小说
十九世纪，西方生态思想持续发展，影响颇深。达尔文的进化论使崇尚征服自然的西方人重新思考人和自然的关系。英国哲学家边沁主张人要从道德上关爱动物，以“人性之披风”为“所有能呼吸的动物遮风挡雨”。(纳什：《大自然的权利》)生态思想的发展影响到文学创作，动物小说逐渐增多，出现创作热潮。《菲尔南德斯的狗》、《鲍博》、《黑骏马》和《美丽的乔》是十九世纪传统动物小说的代表作品，其特点如下：
1.动物形象的改变 ――受害者或牺牲者。这些小说沿用“动物看世界”的叙述传统，主要记载动物和人类的关系。《黑骏马》和《美丽的乔》是动物的传记；《菲尔南德斯的狗》是少年和狗同甘共苦的凄婉故事。小说中的动物形象是家养动物，它们既非自然的象征，也非人的写照，而是一群多灾多难的受苦者或牺牲者；它们的价值主要体现为人服务这一方面，并且在紧要时刻可以牺牲自己来挽救人的性命。在动物小说中，动物作为无助的受害者或成为牺牲品的形象出现在十九世纪的这些传统动物小说中。
2.动物的英雄行为。传统动物小说注重对动物英雄形象的塑造，它们总会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出英雄举止，在紧急时刻充当人类的帮手或保护者。《美丽的乔》中的小狗是一只宠物，当主人的安全受到威胁时，它充当了预知者和保护者的角色，保全了主人的生命和财产。在传统动物小说中，动物的英雄行为赖于动物独特的物种直觉，而这种直觉人类并不具有；其目的是为人类服务，动物依然是人类的附属品，虽然作者注意塑造动物形象的社会意义。但是，动物并没有从拟人化的被动地位提升到主体地位。此外，传统动物小说的主题思想是从道德上关爱动物，所以作品笔调凄婉动人，字里行间透着人道主义的心声。
三、成熟繁荣期――现代动物小说
二十世纪以来，人类的工业生产和科学技术飞速发展，同时对自然的征服和破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时代氛围使人们提出了生态平衡和保护珍稀动物等问题，动物逐渐成为了欧美作家关注的对象，动物小说获得了繁荣发展的机会。《猎物英雄》、《红狐狸》、《与狼共度》、《荒野的呼唤》、《白牙》、《格里卡和他的熊》、《最后的狼》、《野狮爱尔莎》等动物小说的出现不仅使人们耳目一新，而且引发了人类对自然和文明的重新思考。
1.动物形象。在现代动物小说中，作家描写的动物习性和生活必须符合生物学的事实。动物有自己的理性，这种理性不同于人类的思维；有自己的本能情感比如饥饿、痛苦、欢愉、仇恨等，这些情感是自发性感情。在西顿的《泉原狐》一篇中，当小狐狸被猎人抓获后，母狐想尽办法营救小狐狸，当方法一个个失败后，最后毒死了小狐狸。这种行为基于动物的本能，没有掺杂人类文明的迹象，没有社会道德的约束，更没道义的谴责。在传统的动物小说中，为了渲染母爱的伟大，动物往往会和人一样永不放弃，甚至会牺牲自己来保护孩子。在现代动物小说中，动物和人类都是生命，二者有不同的行为准则和生活方式。人类无权赋予动物思想，动物的真实面貌在现代动物小说中得到还原。现代动物小说中的动物形象是“动物形体+动物的理性、行为及生存方式。”还动物以本来面目，这是动物小说的独特之处!
2.动物典型。现代动物小说中描写的动物不是类型，而是典型。它们的性格会随着生存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动物由被动依附地位提升到主体地位。作家注重对动物的心理进行深入探索，有些动物小说中动物的心理描写十分细腻，动物的形象十分立体。
《荒野的呼唤》讲述了动物本能复苏的故事。随着生活从安逸降到困厄，“巴克”的性格也在改变，原有的野性渐渐显露出来。它在“犬牙和法律下”变得凶悍、机智、勇敢。当人类最后一丝温情离“巴克”而去时，它最终投入了大自然的怀抱。生物特性是促使“巴克”回归的决定因素，环境的转换是外在的条件，这样的动物形象富有更多的审美内涵。
3.动物小说美学风格的多样性。现代动物小说可谓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包括生态型、狩猎型和纪实型等三种形式。
生态型的动物小说的主题思想是维持人类和动物之间的生态平衡。作家多半具有哲学家水准：西顿从小就热衷于荒野探索；莫厄特真实记录过野生动物的生活习性和生存现状；艾特玛特夫也在《断头台》等小说中表达了他的生态关怀。和生态型的动物小说相反的是“狩猎型”动物小说。在这类小说中，动物和人都是小说中的主要角色。如：麦尔维尔《白鲸》里的大鲸鱼，福克纳《熊》中的熊等。这些动物形象是自然的象征，猎人对它的征服意味着人类战胜了自然实现了自我。艾特伍德说，“美国的动物小说是求索性小说 ――圣盘是一种死亡――从狩猎者的角度而不是从动物的角度来说它们通常是成功的。”(引自《生态：加拿大文学主题指南》)纪实型的动物小说是动物一生的记载，一部纪实型的动物小说就是动物的一部传记。《鹦鹉查理》记述了一只家养鹦鹉从小到老的一生。《野狮爱尔莎》是爱尔莎在返回森林前后的生活的详细记录。
人和动物的关系是文学中的一个永恒的主题，动物小说蕴含了丰富而深刻的思想。作为自然的一分子，我们每个人都有相对应的自然责任，人类不应该在发展自身的时候忘记自己的责任感和义务感。动物小说不仅是一种独特的文学题材，更是蕴含丰富的含义，有助于人类返归自然，理解自然，尊重自然，建立人和自然的和谐关系，
[该论文为河南师范大学青年资金资助项目。]
郑朝琳：河南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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