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讲话,绝对是一种享受,如果说吐字清晰、语调柔美、遣词精准、反应迅速不过是泱泱大台主持人应有的职业素养,那么语气诚挚、神思凝重、逻辑严密、气韵雅致则是这个新近再获“金话筒奖”的“幸运”女子的出挑专利。她笃定优雅的微笑背后,究竟藏着些怎样激流暗涌的故事?
生活董卿:好好睡,好好吃,好好看书,好好交朋友
采访过多位央视主持人,她是个异数――相对其他人的“端庄”,她显得足够坦白。当然,每句话亦都在绝对经得起推敲的“格子”里。“我是很务实的人,并没有觉得自己高明多少,只是一些条件使我找到了最合适的位置:比如长得还可以,虽不是绝色佳人,但还过得去;不是绝顶聪明,但还伶牙俐齿;称不上有勇有谋,但还算有理想有追求,也有进取心……它们恰好为我找到了最适合的一个岗位,这绝对是我的幸运,因为每个人都在撒网,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而我的出海远航却能够捞上鱼来……我得到的已经超出我的想像。”她深吸一口气,“其实我是个内心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总是居安思危,老觉得可能我今天拥有的一切说不定明天就没有了――所以,我要自己趋近完美。”
午后的阳光很逼人,略有些粗疏憔悴便无所遁形。然而距离不到50cm,看她仍是无可挑剔。当然,这多少借了专业化妆师及大牌服饰的光,但是,她举手投足的斯文、言谈浅笑的得体,显然发自她深厚的家学与克己的素养。
墨绿色晚装长裙水一样泻下来,又月光一样地流上去――她170cm的身材保持得真好。然而她有些忧愁,当然,这忧愁淡得像抹在裙裾的一缕月光:“这一双好,还是那一双?”――真的,巴巴地带来那么多双精美的高跟鞋,哪一双才和这款晚装搭配得天衣无缝?有了女人的直觉,更由于多年的历练,她很快地由摊在地上的大鞋袋里利落地抽出一双,黑色薄纱镂空的,纤如美人颈。她吸一口气,将脚踏上去的一瞬,在场所有人都笑了――确实趋近完美。
坡度峻峭的楼梯上,她一面轻快地流走,一面回头:“大概因为工作的原因,我高跟鞋穿得太多了,走起来就很容易――有一次看一本心理学杂志,说女性酷爱买鞋,特别是高跟鞋,可能是有什么心理问题。”即使笑语热烈,她的姿态亦相当收敛。
来北京快5年,在上海以“精致”出名的她没有进过健身房,没有进过美容院,没有喝过下午茶,没有做过SPA。人们常艳羡她的好皮肤好头发――要知道,她几乎每天都要带很厚的妆,头发拿电棒卷来卷去,每月有二十几天都在飞机上――遂纷纷讨要美容秘诀,她只得讪讪地喃喃:“老天给的,老天给的。”想一想,急急补充道:“啊,如果非说秘诀也是有的――我总是尽可能买最贵的化妆品。一般是去香港买,基本上店员推荐什么我就买什么,然后回家把说明书看清楚,按一二三四五步骤来做。”
大约主持多年,她的叹息也完美得如译制片中女主角的配音。她当然不是天才,这“完美”往往是以疲惫与枯燥为代价的。比如,她常常失眠,因为她习惯不断地“反省自己、审视自己、调整自己”:今天这样做是不是合适?是不是不礼貌?或是掺了自己最讨厌的虚荣……本来就事情多,睡得晚,这下只得数绵羊了。数也白搭,于是故意白天里把自己弄得很疲惫――难道她从没有想到,或者睡前,可以替自己点一盏香薰灯,使绷得紧紧的神经得以在那薰衣草、檀香、洋甘菊的清馨中获得片刻栖息?
她几乎当场愣住:“是啊,我怎么就从来想不到?”怕冷似地抱住双肘,她轻轻地环住自己,“我真的对自己不够好,网上曾有我‘为找一身完美搭配满城去淘衣裳’的段子,殊不知我找的是‘工装’,是上晚会用的。”然而看得出,她丝毫不以自己“不够精致”为忤,30岁的剔透女子,一切业已清明得天理昭彰。“我觉得精致不是人们通常以为的时时处处小心翼翼,而是随心所欲的,自由的,它一定包括不断进步,譬如对时尚,物质的认识还需要不断更新呢,何况对我们自身的。”
“啊,还有,对于卧室、书房、浴室的装修我倒是精益求精的――厨房就算了吧,一年也进不了几回――我喜欢欧式古典式的风味。我在家里可能的地方都装了灯,因为我喜欢回到家后,满室通明的感觉。”她声音低一点,“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黄昏,一到黄昏觉得莫名的忧郁,我必须把每个房间的灯全部打开――因为,这样比较不孤单。”
职业董卿:其实我已做了十几年,可是每次上台前还是会跟自己说,要好好去做
“我知道任何得到一定是有代价的。”很快地,她回复惯常一丝不苟的标准微笑,“我很清楚地看到代价是什么。”除了每年的春节晚会,以及各种央视大型活动外,她名下的大型综艺节目《欢乐中国行》每周日晚七点半首播,为此她的固定行程是一个月跑6~7个城市,平均3天一个地方。“不记得什么叫周末,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已经很伟大。”
传说她出口成章,名言典故“信口拈来”,果不其然,“我记得凡・高在他死前一个月给朋友的一封信里写道:‘为了艺术,我们献出了青春、健康和自由。’――我觉得我们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我必须付出的,除了给自己的爱护少一些,还有就是,在听到别人说你好的时候一定可以听到说你不好。有人不喜欢、不欣赏,你都可以接纳,但网络上有一些不属实的人身攻击――”看得出,她很努力地在保持微笑,“真挺有意思的:原来我也可以成为攻击对象啊!不知道我是该喜还是该悲。可喜可贺的是,啊,终于别人把目光关注你了;可悲的是,你必须为成功付出代价――一定是会有代价的。”
她是100%好人家的女孩儿,高知父母给予的是非常传统严格的中国式家庭模式教育,所以,她以为所有的艰难思考与劳作都是天经地义,但始终不能接受被误解甚至污蔑:“我胜出,是因为虽然我并不比别人高多少,但我真的很努力。”2006年的青年歌手大奖赛,她和余秋雨、徐沛东他们第一次一起合作了40多天,过后她听见徐沛东跟很多人说,董卿真的是个很用功的人,她每天下午很早就会进办公室,披头散发地跟选手聊天,尽可能地获取最多的信息量,设计很多的问题,哪怕现场直播时只用得上一二。
有位哲人说过,在风口浪尖时分,如果不耗费比平时多二十倍以上的脑汁,多半会跌得很惨。对此董卿不无小小的得意:“如果十年前我就像今天一样有名的话,这话可能会是我的谶语。但幸运的是,我是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站到这个位置的,当然能看得清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怎么一步步变成现在的我,将来要往哪里去――”这位不无羞赧地自曝“丢三落四,成天丢东西,记不住任何一个电话号码”的“糊涂”女子轻声琅琅道,“一年内,我绝对会按部就班地把手头的工作做好;3~5年,不会有太大变化;2006年9月到2008年9月,我会去读MFA艺术硕士学位;毕业后考虑不单做一些综艺节目,而会尝试一些有深度的谈话节目……”
爱情董卿:产生好感很容易,但是长期的相爱、相处,结成正果,对我是一种考验
“高学历、高收入、高个子”――作为都市标准的“三高”女子之一,如你所料,每次回家,董卿最怕爸爸妈妈问起的问题一定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恋爱?”
她一直赋予自己的最高评价是“大事清醒”。正如一直“清醒”地意识到:任何特点其实都是一把“双刃剑”――对于工作和生活,“清醒”无疑是杆百战不殆亮银***,但轮到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情,“清醒”却往往成了绊脚石:“工作方面,你付出的辛苦一定有回报,一定会在慢慢的日积月累中有所回馈,但是感情的问题,不是说我长久地积累一个愿望,长久地为爱做一个打算,长久地坚守自己的爱情观,然后就真的可以得到。”所以,“十年前,爱情对我是最重要的,但现在,工作才是。”
当然,虽然到目前为止“没动过结婚的念头”,但要说不“渴望爱情”,那肯定是假的――说起“爱情”,她如寻常任何一个女孩一样滔滔不绝:
“通过出席一些场合结识爱人对我来说不太可能。也有好心人为你介绍,但是……唉,还是自然而然吧”。
“我是个很有力量的人,爱一个人会全身心投入,也希望对方全身心回报。以后选择家庭的话,我会选择性地放弃一部分工作,但绝不会是全部”。
“曾经的几个男朋友――啊,我自己承认的其实只有两个――都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可见我并不局限于某一种类型。我最不能容忍的是男人的愚蠢,最欣赏的就是男人有头脑,男人一定要有智慧,其次才是他的事业心和责任感,因为聪明的人才会审时度势,有能力维系两个人的良好关系”。
“从小父母的严厉教育产生的负面作用就是我的不安全感,这成就了我,也使我经常会处在比较紧张的状态,会在很多方面苛求自己,常常觉得心里比较累。这对我的一般朋友以及同事来说肯定没什么影响,但我的个性是越亲近越苛刻,对身边亲近的人绝对是个弊端”。
“条件许可的话,以后我会要一个或者两个孩子。我会鼓励他们,但对他们的教育更多的还会是严厉,因为严厉是有好处的。相信他们一定会更喜欢他们的爸爸而不是我,哈哈……”
她“最不喜欢的”黄昏倏忽说来就来了。换下完美的礼服与闪闪发光的高跟鞋,穿上休闲恤的她一下子显得稚嫩娇小了许多。是个周末,影棚外迎接归人的万家灯火次第燃起,宽大黑暗的车后座她一个人的身影有些单薄。没错,她的目的地仍是机场,一个人的飞行。含笑挥手,她热情欢快地向我们道别――希望她是真的习惯了。
形容自己的3个词
执著(对工作和爱情。我不认为热爱工作是女人的缺点,待人接物时的小心眼、计较才是);
诚恳(从我的谈话你可以感受到――是不是还得说一个缺点?);
内心充满激情(我是天蝎座,外冷内热,可能有距离感,其实感情丰富)。
董卿心语
我是在很少鼓励和表扬、更多训斥和责骂下长大的孩子,我说过,任何事物都是双刃剑,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没有人真正对你好。而且我越来越感到愧疚,因为我对他们照顾得很有限。我们家住在六楼,经常我走得很远了,还看见我妈妈趴在窗台上露出她的脑袋……我都不忍心回头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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