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塞的诗意篇1
1、王昌龄《出塞二首》的全诗诗意:依旧是秦汉时期的明月和边关,守边御敌鏖战万里征人未回还。倘若龙城的飞将李广如今还在,绝不许匈奴南下牧马度过阴山。
2、将***刚跨上配了白玉鞍的宝马出战,战斗结束后战场上只剩下凄凉的月色。城头上的战鼓还在旷野里震荡回响,将***刀匣里的宝刀上的血迹仍然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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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塞的诗意篇2
一、从内容上和形式上看高适和岑参边塞诗的相同相承
高适和岑参以他们特有的诗艺才能驾驭着各自生活中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以经久不衰的魅力吸引着无数读者,毫无愧色地成了中国诗苑中开放的完美的艺术瑰宝。可以将高适和岑参的诗视为他们个人经历的艺术再现,因而内容上都以他们所见所闻的边塞风情为主要表现对象。从形式上来看,高适主要以五言诗的形式表达主题,而且艺术成就显著,而岑参却以七言为主,七言歌行和七言绝句是他所擅长的,且艺术成就较高,诗的发展便是由五言到七言,这说明他们的诗是相承的。边塞诗的引人入胜之处,“主要是一种悲壮的豪情,异域的情调,辽阔的视野,边防的信心,没有生活中的无往不在的蓬勃的朝气,所谓边塞风光也早就被那荒凉单调的风沙所掩埋。”
从内容方面和题材方面来说,各自履历中的自然风物,人情风物被他们巧妙地拽入各自的艺术天地,从而表现出一系列主观化的相近主题,可以视为一缕缕发自肺腑的边塞情丝。他们的诗歌中表现出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怀,这是其诗歌之所以散发出强烈的艺术光芒的根源所在,在中国这一文明古国一直传承的爱国主义情思是任何一个中国人都无法推却的使命和责任,也正是高适和岑参能写出堪称千古绝唱的边塞诗的感情源泉。
二、从艺术成就上来讲,他们的边塞诗是一脉相承的
从总体来看,岑参诗的艺术境界较高适诗的艺术境界更胜一筹,但有一个不容争辩的史实是岑参晚生于高适,而且他的诗歌成熟期稍晚于高适,其中不乏在诗歌艺术上的借鉴因素,可以设想如果不是高适在边塞诗艺术上的大胆尝试,就不会有岑参更近完美的边塞诗的艺术成就,或者可以说将会在更晚的时期出现岑参诗式的艺术体。从他们各自的艺术风格来看,高适在现实主义方面突出,而岑参在浪漫主义方面突出,这也是中国这一诗的国度里“诗骚”传统意义上的完美结合,这也决定了必须用黏合的方法鉴赏二人的边塞诗。
我们从艺术价值角度欣赏他们诗的话,可以认为岑参的诗艺更高。但作为完美艺术体诗歌的本身,艺术成就的高低却少不了强烈感情的奠基作用,而高适的边塞诗较突出的正是这种以现实主义的笔调写出的浓烈的感情。因而我可以说如果将他们合称的原因解释为他们边塞诗艺术成就的互补和岑参对高适边塞诗的艺术借鉴和艺术补充的话,显得合情合理。
“就艺术美的两大基本形式:一种是趋向于统一和谐的美,一种是趋向于对立冲突的美”,的确,高适的边塞诗和岑参的边塞诗正是在这种艺术上的对立补充和诗情、诗题上的统一和谐并珠联璧合式地给后人留下了“完美艺术体”的审美艺术享受。
三、二人边塞诗具有同而不同的悠久生命力
同中见异,才见其作为完美艺术体的生命力的所在和审美价值的所在。从共同意象所体现的艺术成分和所包含的内容载量见其“完美艺术体”的生命力。而鉴赏者在鉴赏他们的边塞诗时的粘合性(即将相关的事物相提并论的主观内在的习性)更为二位边塞诗人的边塞诗的真实艺术感受的发现提供了前提。
(1)意象的群域性承载艺术“完美体”。唐代边塞诗作为唐朝时期边地生活和诗人主观情感的完美再现和其他的诗体同样有着自己完整而***的意象体系,诗的意象是诗人主观情感和生活经历跃然纸上的客观信使和载体,它承担着表现和反应诗人情感的神圣使命,但即使同是边塞主题的诗,不同风格的诗人所运用的意象体系是不尽相同的,而高适和岑参笔下所运用的意象正是这样,但是他们的诗又都是边塞主题和题材的诗,因而从总体上来说,他们这两位代表唐代边塞诗最高艺术成就的诗人所运用的诗歌意象又构成了整个唐代边塞诗的艺术意象体系,所反映和体现的是整个唐代边塞诗的艺术成就和深层次内容。虽然他们各自运用的意象是同中见异的,但又是黏合得相当紧密的,就像他们的边塞诗有着共同的历史文化艺术命运似的,注定关系亲密异常,给读者以艺术结合体的美学感受,自然而然地便会赢得“高岑”的艺术合称的口碑。
出塞的诗意篇3
摘要:本文主要从陇关分析唐代西北边塞诗的意象文化,阐释了陇关意象(包括陇山陇水陇月)的文化内涵,最后肯定了陇关(包括陇山陇水陇月)作为边塞主要意象与边塞诗人之间的相互关系。
关键词:边塞诗;陇关意象;边塞诗人
引言
边塞诗以边疆***民的生活和边疆自然风光为主要题材,一般认为,它发于汉魏,兴于隋,在唐代进入全盛时期。据统计,在《全唐诗》中的边塞诗达到两千余首,今择陇地(包括陇关、陇水、陇山、陇月等)为例简要分析唐代西北边塞诗中的意象文化。
1.借问陇头水, 年年恨何事
陇水,又称陇头水,《三秦记》曰:“其坂九回,上者七日乃越,上有清水四注下,所谓陇头水也。”①陇头,是陇山的别称,实为今六盘山南段,是自古以来关外与关内的分界,关内之人来到这里,看到边塞之地,风嘶马鸣,飞沙走石,战事连绵,加之陇山高险,流水呜咽,必将思怀故土,心念故乡,思乡之情愈发强烈。陇山陇水因此成为文人的倾泻情感之地,二者不可分离,提陇山必有陇水绕,听陇水必有陇山延。因此,陇头水自汉乐府以来便逐渐成为流水高寒和思乡情结的“愁”的代表意象。这特定意象的形成经历了自汉到唐,最终定型下来。最早《乐府诗集》收有《陇头歌集》,“陇头流水,流离山下,念吾一身,飘然旷野,”,“陇头流水,呜声幽咽,遥望秦川,心肝断绝。”之后,南朝文人萧岗、徐陵、张之见、江总等的《陇头水》,同样描写了陇头水的呜咽之声带给文人们无尽的愁思。有了前代文人的积累,唐代文人写起陇水来同样毫不含糊,沈期的诗作《陇头水》:“陇山飞落叶,陇雁度寒天。愁见三分水,分为两地泉。”储光羲的诗作《陇头水送别》也不逊色:“相送陇头山,东西陇水流。从来心胆盛,今日为君愁。”这两首诗都在诗中点出一个“愁”字,这说明陇山、陇水作为“愁”意象到了唐代已经发展到鼎盛时期,见陇山陇水谓之“愁”。李易写得更是让人断肠,他在《从***苦乐行》中写道:“仆本居陇上,陇水断人肠。”夜夜流淌的陇水,在李易听来是呜咽的哭声,令人哭断肠。罗隐的《陇头水》:“借问陇头水,年年恨何事。全疑呜咽声。中有征人泪。”罗隐妙在将陇水与征人泪融为一体,暗中指出战事频繁,征人欲哭无泪。著名的边塞诗人岑参在《初过陇山途中呈宇文判官》中写道:“一驿复一驿,驿骑如流星。平明发咸阳,暮及陇山头。陇水不可听,呜咽令人愁。”其实,我们在诗中可以看出,从长安至陇头,来去不过一天的时间,但是文人的心情却大不相同,仿佛从天堂落入地域,其实我们可以看出,在文人的心中,此去陇上,便是天涯之隔。文化的距离远远超过空间距离。岑参在《经陇头分水》中写道:“陇水何年有,潺潺逼路傍。东西流不歇,曾断几人肠。”皎然也曾经写道:“秦陇逼氐羌, 征人去未央。如何幽咽水, 并欲断君肠。”大诗人李白也作《猛虎行》:“朝作猛虎行,暮作猛虎吟。肠断非关陇头水,泪下不为雍门琴。” 岑参和皎然都认为陇水“断人肠”,但是李白却偏要独行其径,说“肠断非关陇头水”,其实更加从侧面认可自古陇水断人肠。可见陇水作为“愁”的意象在诗人心中已经达成一致。
2.弯弯月出挂城头,城头月出照凉州。
凉州,地处河西走廊中部,今甘肃武威,古为***事重镇,唐多选忠勇大将***镇守此地。因为地处东西方文化交融之地,这里的文化呈现多元化的趋势,但是诗人较少描写风土人情,更多的还是心系战事。安史之乱以后,陇右被吐蕃占领,许多诗人对凉州的处境表示担忧。
以《凉州词》定名的诗就有许多,全部都是涉及战事。我们熟悉的王翰的《凉州词》(之一):“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表面上是写战士们战前觥筹交错,实际上是描写了战士们视死如归的豪壮精神。张籍的《凉州词》(其一)则是批判守边将士有心无力,无法收复凉州,表达了诗人感慨祖国河山落入贼人之手的悲愤心情。他写道:“边城暮雨雁飞低,芦笋初生渐欲齐。无数铃声遥过碛,应驮白练到安西。凤林关里水东流,白草黄榆六十秋。边将皆承主恩泽,无人解道取凉州。”薛逢的《凉州词》同样离不开战争这个主题:“昨夜蕃兵报国仇,沙州都护破凉州。 黄河九曲今归汉,塞外纵横战血流。”他直写两***交战之后,凉州尽失,但是战争带来的还有“战血流”,失地又伤民,诗人悲叹不已。描写凉州陷落之后,胡、汉人民生活的方式和变化的主要有两位诗人,分别是王建和李端。王建《凉州行》:“多来中国收妇女, 一半生男为汉语。蕃人旧日不耕犁, 相学如今种禾黍。驱羊亦着锦为衣, 为惜毡裘防斗时。养蚕缫茧成匹帛, 那堪绕帐作旌旗。”这首诗主要反映了胡人向汉人学习农业、手工业等生活方式,胡人从“一半生男为汉语”到“相学如今种禾黍”,最后开始学习“养蚕缫茧”等手艺。李端的《胡腾儿》写道在:“胡腾身是凉州儿, 肌肤如玉鼻如锥……胡腾儿, 胡腾儿, 家乡路断知不知。”凉州沦陷,不仅是汉人,其他居民也难以幸免。
3.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
在唐代边塞诗中,玉门关与阳关作为意象在诗歌之中频频出现,这是因为玉门关与阳关同为通往西域的门户,出玉门关为北道,出阳关为南道。在人们看来玉门关、阳关其实与萧关一样,一关之隔,便隔开中原塞外,实为天涯之分。关外,气候寒冷,荒无人烟,诗人一到与此,不免哀叹身世艰难,战事绵延。岑参在《玉门关盖将***歌》便感慨战争带来的灾祸:“玉门关城迥且孤, 黄沙万里白草枯。南临犬戎北接胡, 将***到来备不虞。”王维更是在诗中直说关外都为异族,王维《渭城曲》:“渭城朝雨清尘, 客舍青青柳色春。劝君更尽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王之涣《凉州词》( 之一)更是到处关内关外的巨大差别:“黄河远上白云间, 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此诗为边塞诗之名作,也可以说是描写玉门关之中最为出众的诗,一句“春风不度”不仅点出关外之远,也暗含关外之偏,为不毛之地,寸草不生。此去关外,不仅要忍受恶劣的环境,还要忍受思乡之苦。表达出关为天涯之隔的诗句还有戎昱的《苦哉行》:“出户望北荒, 迢迢玉门关。生人为死别, 有去无时还。”还有唐人胡曾的诗作《独不见》:“玉关一自有氛埃,年少从***竟未回。”
其实,陇地意象,作为边塞和中原的分界,唐代诗人对边塞倾注了太多的情感,无论是对友人的希望寄托,还是对边疆战事的描写或者是抒发对人民生灵涂炭的感慨,这些丰沛的情感无一不是在边塞这样的条件下生发出来的。诗人虚写实写边塞,或寄托理想,或感怀身世,或寻找机遇,或感慨塞外风光,诗人的诗作扬名之后,边塞也随之扬名,可以说,边塞诗人成于边塞,而边塞也成于边塞诗人。(作者单位: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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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塞的诗意篇4
关键词:唐人选唐诗 边塞诗 审美风尚 定量分析
唐人对本朝诗歌的编选有着极为浓厚的兴趣,查阅《旧唐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宋史・艺文志》、《郡斋读书志》、《直斋书录解题》、《崇文总目》、《唐音癸签》等古典目录文献,可知唐人编选的唐诗总集当在百种以上,可惜这些选集在漫漫历史长河中大多已经亡佚。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于1958年出版的《唐人选唐诗十种》,将现存选本大体收罗完备,此书收入:佚名《唐写本唐人选唐诗》、元结《箧中集》、殷[《河岳英灵集》、芮挺章《国秀集》、令狐楚《御览诗》、高仲武《中兴间气集》、姚合《极玄集》、韦庄《又玄集》、韦e《才调集》、佚名《搜玉小集》。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6年出版,傅璇琮编著的《唐人选唐诗新编》在前书基础上重新编辑,共收录13种选集:许敬宗《翰林学士集》、崔融《珠英集》、元结《箧中集》、殷[《丹阳集》、殷[《河岳英灵集》、芮挺章《国秀集》、李康成《玉台后集》、令狐楚《御览诗》、高仲武《中兴间气集》、姚合《极玄集》、韦庄《又玄集》、韦e《才调集》、佚名《搜玉小集》。
鲁迅先生在《集外集・选本》中说过:“凡是对于文术自有主张的作家,他所赖以发表和流布自己的主张的手段,倒不在于作文心、文则、诗品、诗话,而在于出选本”。“凡选本,往往能比所选各家的或选家自己的文集更流行,更有作用……选本可以借古人的文章,寓自己的意见,博览群籍,采其合于自己的意见的为一集……如此,读者虽读古人书却得了选者之意……”[1](p138)“唐人选唐诗”是唐代诗学的重要成就,作为一种有意识的诗歌编纂活动,每家的选本接受各有其审美尺度,用心和眼光亦不相同,具有极重要的文献价值,不仅为后世学者提供了可资校勘之用的善本,而且为探讨唐代诗歌审美取向、诗学理论提供了不可多得的原初史料。
一.数据来源及相关界定
为了明确下一步所要进行之定量分析的数据来源,在此我们选择现已结集刊行于世且较为常见的《唐人选唐诗十种》和《唐人选唐诗新编》两书中收录的选本作为数据来源的底本,并两相比较,择其善者而从之,共计14种:首先选择《唐人选唐诗新编》中收录的13种选本作为数据来源的底本。《唐人选唐诗十种》所收录的《唐写本唐人选唐诗》极具文献价值,此抄本残卷用实物证明了唐代边塞诗在当时影响之甚,即使在遥远西域也有人书写、编选、传播,故本次定量分析仍将其作为数据来源之一。
学术界关于边塞诗定义讨论的焦点是广义与狭义之分,区别在于时间、地域和内容三个方面。在此取广义内涵将“边塞诗”明确界定:从内容上说,上自***事、***治、经济、文化,下及朋友之情、夫妇之爱、思乡怀亲、生离之痛、死别之悲,只要具有突出、鲜明的边塞地域性特征,都可归于边塞诗之列。从时间上说,盛唐边塞诗的繁荣是特定时代的文学现象,但并不排斥其它历史时期有性质相类似的诗歌。从空间上说,反映四境边事的诗都属于边塞诗。
二.依据选本的统计结果
以广义的边塞诗定义为标准,据作为来源的14种“唐人选唐诗”底本当中入选边塞诗之实存篇目统计,具体数据列表显示如下:
说明:1.同一首诗歌在不同选本中每入选一次即按一首统计;2.每种选本之下所选边塞诗数除以入选诗总数即为所占比重。
说明:1.同一首诗歌在不同选本中每入选一次即按一首统计;2.每种类型入选诗歌数量之和除以入选边塞诗总数之和即为所占比重。
说明:1.同一首诗歌在不同选本中每入选一次即按一首统计;2.每种类型入选诗歌数量之和除以入选边塞诗总数之和即为所占比重。
说明:1.同一首诗歌在不同选本中每入选一次即按一首统计;2.每种类型入选诗歌数量之和除以入选边塞诗总数之和即为所占比重。
“唐人选唐诗”的每一次选录和品评,对于任何一首入选的边塞诗都构成一种新的诠释,其重心都落在了读者对文本的重读之上,这便是文学发展的动力所在。文学作品的意义和价值既不是纯客观的,也不是永恒不变的,而是在读者的阅读中不断加以建构的,文学作品只有在读者的创造性阅读中才获得了现实的生命和存在。
三.基于统计数据的定量、定性分析
以上述统计数据为基础,通过对14种“唐人选唐诗”选本当中收录的245首边塞诗进行定量、定性分析,尝试发现唐代人对本朝边塞诗思想内涵、艺术风格的独特感知及其审美趣味。
1.统计数据展示的丰富思想内容
把“唐人选唐诗”14种底本中入选的边塞诗按照思想内容分为五大类,并分类统计如下:叙写边塞战争与讴歌守边将士84首;描写边塞景色与记述边地民风77首;闺怨、征人怨与乡恋40首;抒发壮志豪情与赠别饯行25首;鞭挞战争、主张和平、批判穷兵黩武***策与表达凄惋之情19首。
这些选诗中体现出在边塞艰苦环境中铸造的乐观向上、顽强自信、积极进取的大唐精神,在唐代其他类型的诗歌中是极为少见的,唐代的选家已经充分认识到这种时代精神,纷纷在选编实践中凸显这一主题思想的诗作,例如祖咏《望蓟门》:“少小虽非投笔吏,论功还欲请长缨。”[2](p289)另如李白《送族弟绾赴安西作》:“尔挥白刃出门去,剪虏若草收奇功。”[3](p12)再如陶翰《赠郑员外》:“儒服揖诸将,雄谋吞大荒。金门来见谒,朱绂生辉光。数年侍御史,稍迁尚书郎。人生志气立,所贵功业昌。何必守章句,终年事苍黄。”[4](p143)这些边塞题材的选诗,展现了唐人昂扬向上的精神,令我们今天的读者依然为之振奋,可见其永恒的艺术魅力。
这些选诗中的另一个亮点是对塞上风景与边地风土人情的生动描写,诗人以粗犷的笔触、浓重的色彩,***绘出一幅幅绮丽苍茫的画卷,向我们展示了充满神秘、雄奇、壮美的边塞自然风光和异域情调。例如:王之涣《凉州词》:“一片孤城万仞山,黄河直上白云间。羌笛何须怨杨柳,春光不度玉门关。”[5](p286)在远川高山的反衬下,一座边城地势险要,处境孤危,而玉门关外,春光不度,杨柳不青,勾起游子无限的乡思。此诗写得悲壮苍凉,但绝无衰飒颓唐的情绪,表现出诗人广阔的心胸。再如:李益《过五原胡儿饮马泉》:“绿杨著水草如烟,旧是胡儿饮马泉。几处吹笳明月夜,何人倚剑白云天。”[6](p430)描写五原的原野上,杨柳拂水,丰草映目,风光绮丽,春意盎然,一派色彩明丽,景人的美景。而夜间的五原,明月当空的原野上哀怨的胡笳声,蕴含着一丝忧伤的情调,在这样的背景下,还有人倚剑云天,赞叹了守边将士远离家乡,捍卫疆土的英雄形象。
唐代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的民族大融合时期,唐代边塞诗是当时民族关系的一面镜子。而这14家选诗中,最值得一提的也正是它真实展现了唐代人对和平生活与民族和睦的热切向往。例如:崔颢《雁门胡人歌》写少数民族“***胡鹰逐塞鸟,能将代马猎秋田”,“闻道辽西无斗战,时时醉向酒家眠”,[7](p165)他们同中原人民一样向往着和平宁静的生活。高适《营州歌》[8](p157)和王昌龄《城旁》[9](p6)同样热情洋溢地赞美了江山一统之下少数民族少年善骑尚武的精神风貌。频繁而残酷的战争无论带给哪个民族人民的都只是无尽的苦难,例如李颀《古意》中说:“辽东小妇年十五,惯弹琵琶能歌舞。今为羌笛出塞声,使我三***泪如雨。”[10](p149)反映了战争中官兵复杂的思想感情,表现了他们反对战争,要求民族和睦的强烈愿望。兵戎相见并非处理民族问题的高明手段,一些远见卓识的诗人立足民族友好的高度,提出了“弥兵”、“文治”、“文德”的主张,这无论从当时民族关系的实际还是从文学内涵的高度来看,都具有进步意义。例如:裴催《奉和御制平胡》诗中提出“将***行逐虏,使者亦和戎”,认为“非用武为雄”,标榜“文德在唐风”。[11](p983)李白《战城南》忠告“乃知兵者凶器,圣君应不得已而用之。”[12](p16)杨凭《边塞行》更是一语中的指出“圣主嗤炎汉,无心自勒兵。”[13](p439)
2.统计数据展示的浪漫主义色彩
在唐代,边塞诗派尽管没有共同的旗帜、共同的组织,甚至没有统一的、明确的创作主张和理论,但是读者和研究者只要把他们的作品放在一起加以比较和研究,就会发现其中共同的艺术特色,即唐代边塞诗以其慷慨壮大的气势和恢弘壮美的意境著称于世,弥漫着浓烈的英雄浪漫主义色彩。
通过对14种“唐人选唐诗”底本的统计分析,我们发现这其中收录了80首极具浪漫主义色彩的边塞诗作,看到了这样一群激扬英武的英雄,他们中既有少侠、将***等个体形象,也有戍边士卒群体的形象。这些形象刻画得大多豪气横溢、顾盼生姿,在文学长廊上留下了光辉灿烂的身影。俗话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在各底本入选的边塞诗中,少年英雄形象比比皆是。如:王昌龄《邯郸少年行》、《城旁》[14](p6),王维《少年行》[15](p132),李廓《猛士行》[16](p721)等。一个个意气风发、身手矫健、英姿飒爽的倜傥少年跃然纸上。英雄不仅只是那些闪光的个体,更有无数不知名的士卒。广为传唱的便是王翰的《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17](p233)它表现的是视死如归的豪迈和旷达,酒还未喝,人已沉醉在激昂的情感之中,这样的英雄浪漫主义只能诞生在边塞辽阔苍茫的大地上。再如:崔颢《古游侠呈***中诸将》:“少年负胆气,好勇复知机。仗剑出门去,孤城逢合围。杀人辽水上,走马渔阳归。错落金锁甲,蒙茸貂鼠衣。还家行且猎,弓矢速如飞。地迥鹰犬疾,草深狐兔肥。腰间带两绶,转盼生光辉。顾谓今日战,何如随建威。”[18](p162)这样充满男子汉豪放、粗犷气度的诗作也正是生活、战斗在这片热土的将士们所特有精神面貌的真实反映。
无论是借诗中人物形象刻画来传情达意,还是直抒胸臆,浓烈的英雄浪漫主义气息在唐人所选的唐代边塞诗中都是普遍存在的。英雄浪漫主义作为一段壮丽的旋律,构成了大唐恢弘乐章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必然被同时代的人所欣赏,亦必然被唐代的选家所重视。
3.统计数据展示的崇高美学特质
通过对14种“唐人选唐诗”底本的统计分析,我们发现这其中收录了146首具有“崇高”美学特质的边塞诗作,占入选边塞诗总数的59.6%,由此可见,唐人对具备“崇高”美学特质的边塞诗情有独钟。
在“唐人选唐诗”入选的全部唐代边塞诗中,尤其是盛唐边塞诗,充斥着一种压倒一切、征服一切的乐观主义和英雄主义。它们真实地再现了祖国边疆壮丽苍茫的自然景色,生动地塑造了守边将士的英雄群像。主人公的伟岸形象,民族的伟大性格总是浸透在那云沙飞扬、苍茫雪山、黄沙金甲,红旗半卷等悲壮场面的描述以及北风卷地、白草摧折、宝刀冻断等威力无比的自然形象中,人作为主体也总是处在对自然威力的支配驾驭地位之上,人在与自然环境的对抗当中,凸显出“崇高”的美感。各个不同的边塞诗人总是潜移默化地沐浴在这种艺术风格之下,在各自的诗歌创作中放出异彩,给人慷慨激昂的审美感受。
唐人是与我们有共鸣的,例如殷[《河岳英灵集》评王昌龄诗云:“惊耳骇目”,[19](p183)是说他的诗作句奇格俊、雄浑自然。再如唐代边塞诗坛的领***人物高适,其诗中灌注着雄健奔放的气势,激昂慷慨的精神,殷[《河岳英灵集》亦有评语云:“诗多胸臆语,兼有气骨”。[20](p152)而同一书中评陶翰诗曰:“历代词人,诗笔双美者鲜矣,今陶生实谓兼之,既多兴象,复备风骨,三百年以前,方可论其体裁也。”[21](p142)在“唐人选唐诗”中除上述几家之外,崔颢、王翰、李益等所作边塞诗同样境界阔大,气魄宏伟,意气豪迈。
唐代边塞诗中所有这些被称为奇丽、俊逸、雄浑、刚劲、峭拔、悲壮等艺术特色的诗作,常引发读者敬畏、豪迈之情,这在美学理论中统统可称为“崇高”,其审美作用必然使人精神上接受洗礼,受到陶冶,焕发出激昂进取的力量。
四.结语:关于本项研究局限性的讨论
“唐人选唐诗”各种选本亡佚颇多,如顾陶《唐诗类选》等综括全唐的扛鼎之作今已不能得见,实在叹为惋惜!而现存者仅九牛一毛,且收录唐代各个时期及各种风格的诗歌极不均衡,仅能反映出唐诗演进中某一阶段、某一侧面的传播与接受情况,由此一斑实难窥到全豹。故选取14种选本作为定量分析的数据来源确是乎薄弱匮乏,对“唐人选唐诗”选录唐代边塞诗的分析论断难免出现偏颇,据此所见之唐代当时人对本朝边塞诗审美接受与评价情况,着实存在着相当的局限性,很可能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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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塞的诗意篇5
关键词:初唐 定州 崔 边塞诗
边塞诗早在《诗经》《楚辞》中就已出现,如《诗经》中的《采薇》,作为《小雅》中的杰作,反映的就是戍卒在出征归途中,对战争的回顾及哀怨;《楚辞》中的《国殇》,也描写了两***相交的战场上,互相厮杀的惨烈场景。但由于篇幅太少,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汉魏迄隋,这一题材的诗歌创作渐有增加,出现了以边塞为题材写作的乐府诗和一些以写作边塞诗见长的诗人,如魏晋时曹植的《白马篇》。南北朝时期,尤其南朝大量的边塞诗。但南朝边塞诗的作者多无出塞经历,因此他们的边塞诗多是用乐府古题写作的。隋也有边塞诗作,但由于它历时太短,作品成就不及臻于完善。至唐初,写作边塞诗开始形成了一种风气,边塞诗的创作由此产生了一个崭新的局面。当时以唐太宗李世民为首,举凡文武重臣、诗坛名宿,几乎无人不写边塞诗,因此在唐初的诗歌创作中就产生了大量的边塞诗作,它们成为盛唐边塞诗作的重要先导,直接为盛唐边塞诗派的形成起到了奠基的作用。
在崔的诗歌创作中边塞诗这一题材数量并不是最多的,与同期其他诗人的边塞诗数量相比,亦不是最多的。但就是这不多的作品却突出地显示了初唐边塞诗创作的特点,即:对于强敌入侵的愤然抗击和对于时事***治的喟然长叹,再就是抒写征夫和思妇的边愁。
《塞垣行》和《大漠行》等是崔写作的表现奋勇抗击入侵之敌的代表诗篇。
这类诗篇其他时期的诗人也都有大量这类诗篇的作品,但却有着各自不同的特点。如盛唐时期的高适,其诗中写道:“亭堠列万里,汉兵犹备胡。边尘涨北溟,虏骑正南驱。”(《塞上》),“胡骑虽凭陵,汉兵不顾身。”(《蓟门行五首》其五)诗中以“汉”喻“唐”,盛唐也有“边尘”,但“汉兵”早已作好准备,而且作战时均能奋不顾身,最终“总戎扫大漠,一战擒单于”(《塞上》),“献捷见天子,论功俘可汗”(《东平留赠狄司马》);再如岑参的《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其中写道:“虏骑闻之应胆慑,料如短兵不敢接,车师西门伫献捷!”诗中表现了唐***无可置疑的***事优势和随之而来的心理优势。诗人同边塞将士一样忧心国家时局,不甘心仅仅“昔我事讨论,未尝怠经籍”(《塞垣行》),而要“一朝弃笔砚”(同上),建立“须勒燕然石”(同上)的传世不朽之功业。但他的立功边塞又不仅仅是为了封妻荫子、受爵拜相,而是其勇赴国难思想感情的体现,是儒家以天下为己任的入世情怀和为国为民“杀身以成仁”(《论语・卫灵公》)、[1]“舍生而取义”(《孟子・告子上》)[2]的献身精神的体现。
边塞诗的另一个内容是慨叹时事。这类边塞诗有一个特殊的内容,就是和亲。和亲也是一种***治行为,即所谓的“庙策”、“帝策”,其目的是为了缓和唐王朝和少数民族国家之间的矛盾。盛唐时代由于国力大盛,所以已不靠“和亲”来达到这一目的,因此当时诗人的态度也是“汉家天子今神武,不许和亲归去来”(王之涣《凉州词》其二)。而唐初时期,和亲却是一件十分受重视的事情。景龙四年(710),中宗养女、雍王守礼之女金城公主与吐蕃赞普弃隶缩赞联姻,她是继文成公主之后第二个与吐蕃通婚的公主。正月二十七日,中宗幸始平县,亲自送公主入蕃,并写下《送金城公主适西蕃》诗,同时命诸臣僚唱和,崔亦在其中。在这些唱和的诗篇中,有对此举大加赞赏,把“和亲”说成是“受降”、“许和”的,如“圣后经纶远,谋臣计画多。受降追汉策,筑馆许戎和……”(赵彦昭《奉和送金城公主适西蕃应制》);有表现唐与吐蕃的亲厚友好关系的,如“甥舅重亲地,君臣厚义乡”(阎朝隐《奉和送金城公主适西蕃应制》);也有充满哀怨悲苦的字眼,一片哀伤气氛的,如“和亲悲远嫁,忍爱泣将离”(刘宪《奉和送金城公主入西蕃应制》);也有申述公主远嫁的意义,赞叹皇帝公主顾全大局的,如“皇恩眷下人,割爱远和亲”(唐远《奉和送金城公主适西蕃应制》),“还将膝下爱,特副域中欢”(武平一《送金城公主适西蕃》),“汉帝抚戎臣,丝言命锦轮”(李峤《奉和送金城公主适西蕃应制》),“主歌悲顾鹤,帝策重安人”(李适《奉和送金城公主适西蕃应制》)。崔在《奉和送金城公主适西蕃应制》诗中,虽然也表现了公主远嫁的哀愁,“箫鼓辞家怨,旌旃出塞愁”,但他又指出这种远嫁是有历史渊源的,“怀戎前策备,降女旧因修”,谁都不愿意这样做,“尚孩中念切,方远御慈留”,只是为求和戎,不得不尔,点出了当时唐王朝的窘况,表现了诗人关注时局、忧心国事的儒家情怀,更为重要的是他把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归结为“顾乏谋臣用,仍劳圣主忧”,并不为自己开脱推卸,则体现了儒家以天下为己任的入世情怀和忠君爱国、侍君敬主的思想。
此外,崔还有《边愁》和《早春边城怀归》等以征夫的口吻写出、表现征夫的相思之情的边塞诗。
崔所处的时期正是唐王朝立国不久,北方的突厥,西南的吐蕃、南昭,东北的契丹、奚等少数民族建立的***权仍有一定的实力,加之他们多为游牧民族,生产力水平低下,居无恒所,随水草而流移,常常和中原的农业文明产生矛盾和冲突,大到战争,小到摩擦。当有自然的天气灾害、生活发生困难时,他们就南下掳掠,发生战争。而此时唐王朝的国力还不是十分强劲,经常出现“单于犯蓟,骠骑略萧关”(《大漠行》)、“大漠羽书飞,长城未解围”(《早春边城怀归》)的险情和“岁尽仍为客,春还尚未归”(同上)、“二月风光半,三边戍不还”(《折杨柳》)、“去岁闻西伐,今年送北征”(《同李员外春闺》)连年征战仍不能得胜的窘况。然而不管边庭环境多么衰败肃杀,“九月蓬根断,三边草叶腓”(《边愁》),气候多么奇寒,“十月边塞寒,四山冱阴积”(《塞垣行》)、“山川凌玉嶂”(《早春边城怀归》),以致铠甲和兵器都满覆霜雪,“风雪散戎衣”(同上)、“霜雪剑生衣”(《边愁》),战争多么残酷,“风尘马变色”(《边愁》),但他们的尚武精神、游侠精神和进取精神,还有对***武英雄的崇敬、羡慕,内心深处的英雄意识和封侯情节,使得他们自愿离别家乡,告别亲人妻子,投身边幕或***伍之中,“昔我事讨论,未尝怠经籍。一朝弃笔砚,十年操矛戟”(《塞垣行》),以期建功立业,边塞封爵,“岂要黄河誓,须勒燕然石”(同上)。但战争的时间太长了,加之“路向南庭远,书因北雁稀”(《早春边城怀归》),他们的思乡念亲之情也日益严重,“乡关摇别思”(同上)。这种感情在白天还不是那么强烈,因为他们可以想象一下“殷勤凤楼上,还袂及春晖”(《边愁》)的妻子和“明年征骑返,歌舞及芳菲”(《早春边城怀归》)的光明前景,只是“客思愁阴晚”(《边愁》),因为那阴霾的天空就像自己浓烈的思乡念亲之情一样无法散去,孤寂清冷漫长的夜晚自己又如何度过呢?可能是“忆梦残灯落,离魂暗马惊”(《酬杜麟台春思》)吧!语
参考文献
出塞的诗意篇6
一、边塞诗常见的主题
边塞风光和边塞生活是边塞诗主要描写的对象,由于写诗的作者不同,成诗的年代不同,其表达的主题和思想也是不同的,常见的主题有以下几类:
1.描写雄奇壮丽的边塞风光。如王维的《使至塞上》:“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李益的《塞下曲四首(其一)》:“蕃州部落能结束,朝暮驰猎黄河曲。燕歌未断塞鸿飞,牧马群嘶边草绿。”
2.反映艰苦激烈的戍边生活。如岑参的《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君不见走马川,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柳中庸的《征人怨》:“岁岁金河复玉关,朝朝马策与刀环。三春白雪归青冢,万里黄河绕黑山。”
3.体现对家乡亲人的思念。如李益的《从***北征》:“天山雪后海风寒,横笛遍吹行路难。碛里征人三十万,一时回首月中看。”岑参的《逢入京使》:“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
4.表达建功立业、为国杀敌的豪情。如李白的《塞下曲》:“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杨炯的《从***行》:“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5.批评、痛斥统治者穷兵黩武。如曹松的《己亥岁》:“泽国江山入战***,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李颀的《古从***行》:“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蒲桃入汉家。”
值得注意的是,一些边塞诗并不只单一地表达某个主题,而是同时表达几个主题,如王昌龄的《从***行》:“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既写边陲的辽阔,又写戍边的艰苦、孤寂,还表达为国杀敌的豪情。在阅读鉴赏时要认真辨别、分析,因为针对诗歌主题会经常这样设问:诗中描写怎样的景色?抒发怎样的情感?答案的要点就应围绕“雄奇壮丽、艰苦荒凉、奋勇杀敌、誓死卫国、征人愁怨、思乡思亲、同情批驳”来思考。
二、边塞诗常见的意象
在阅读边塞诗时,遇到一些不是自己很熟悉的作者所写的边塞诗,在这种情况下,往往要从诗中的意象来判断该诗是边塞诗。这些常见意象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把握。一类是与战争有关的器物,如马、箭、鼓、戈、战车、烽火、号角、旌旗等;一类是边地地名,如大漠,阴山、凉州、金河、玉门关等;一类是与戍边战争有关的人,如单于、将***、征人等;一类是与思乡有关的乐器和古曲名,如羌笛、琵琶、胡笳、《关山月》、《梅花落》、《折杨柳》等。
在唐代的边塞诗中还有一个很特别的意象,那就是“汉”,盛唐诗人高适在《燕歌行》里写道“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以汉喻唐,说战尘起于东北,将***奉命征讨,而中唐、晚唐的边塞诗人开始思考唐统治者所发动的边疆战争,并在诗歌里往往借助汉代历史含蓄地批判这些战争,因此在杜甫的《兵车行》中我们看到了“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的诗句,“武皇”本指汉武帝,这里却影射了唐王朝统治者。又如,李颀的《古从***行》中的诗句“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蒲桃入汉家”,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三、边塞诗常用的手法
1.比喻。王之涣《凉州词》:“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便是用“春风”来喻皇帝的恩泽,写皇帝的恩泽不能到达玉门关以西。又如王昌龄《塞下曲》:“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以刀喻风,写出边塞的环境艰苦恶劣。再如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诗人以梨花比雪花,非常贴切新颖。
2.夸张。夸张这种修辞在边塞诗里最常用来描写塞外环境的艰苦和恶劣。如岑参的名篇《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用夸张手法三言两语就把环境的险恶生动地勾勒出来了。
3.对比。如高适《燕歌行》:“战士***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写出了士兵奋力迎敌,杀得昏天黑地,不辨死生。然而,就在此时此刻,那些将***们却远离阵地寻欢作乐,这样严酷的事实对比,有力地揭露了汉***中将***和兵士的矛盾,暗示了必败的原因。
4.烘托。卢纶《塞下曲》:“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诗人不写***队如何出击,也不写是否追上敌人,他只描绘一个准备追击的场面,就把当时的气氛有力地烘托出来了。同样李白的《塞下曲》:“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极写***旅生活的紧张。古代行***鸣金击鼓,以整齐步伐,节止进退。写出“金鼓”,则烘托出紧张气氛,***纪严肃。盛唐边塞诗常常用环境来烘托人物,环境越是写得恶劣,越能表现出出征将士的无畏士气和必胜决心。
出塞的诗意篇7
关键词:唐代 李益 边塞诗 胡乐器 月意象
唐代的边塞诗篇慷慨雄放,精神昂扬激越,有真切动人的感情,其中中唐边塞诗的主导风格是苍凉。安史之乱后,唐王朝从繁盛的顶峰上跌落下来,诗人在诗歌中饱含对庸懦朝廷的辛辣讽刺,有时也发出悲愤的叹息和凄凉的哀怨。中唐边塞诗的主题是边愁乡思及对征戍之苦的控诉,李益的边塞诗可以说是其中比较突出的代表。十五六年的兵间生活,使得李益边塞诗的内容相当丰富,在与盛唐边塞诗传统一脉相承的基础上又有了新的发展。
唐代是胡乐传入中原的鼎盛时期,唐代边塞诗中出现了许多描写西域少数民族歌舞艺术的乐舞诗。笛、胡笳和琵琶,角、鼓等胡乐器大量出现在唐代边塞诗创作中,而李益边塞诗中胡月器和“月”意象的频繁使用则构成了其独特的审美特征。
一.笛声哀婉、月光清冷表达征人之苦
笛,宋代陈《乐书》中记载,大横吹小横吹并竹为之,笛之类也。律书云:“横吹,胡乐也,昔张博望(张骞)入西域,传其法于西京。”但1978年长沙出土的马王堆三号墓(公元前168年)的文物中,有两支笛类乐器,由此可见,笛类在我国流传已久。南北朝以后,笛被称为横笛或横吹,到唐朝,已成为横吹乐的代表乐器。笛善表现凄凉、哀婉之音,音色悠扬、清冷。“天山雪后海风寒,横笛偏吹行路难。碛里征人三十万,一时回首月中看。”李益在这首《从***北征》中,用笛子所奏的“行路难”既表达了征人戍边之苦,又以笛声传达征人心中之苦,另外笛声的响起也引起了征人群体性情绪的波动。“一时回首月中看”则体现出征人在听到笛声的凄凉后望月思乡的感伤情怀。
二.角声悲壮、月光孤寂表达征人之哀
角,古代的吹奏乐器。《晋书・乐志》云:“角,说者云,蚩尤氏帅 魅与黄帝战于涿鹿,帝乃始命吹角为龙鸣以御之……胡角者,本以应胡笳之声,后渐用之横吹,有双角,即胡乐也。”汉代流行于北方的游牧民族,因最初用动物天然的角吹奏而得名。西汉初期,随鼓吹乐传入中原,是一种仪仗乐器,用于壮***威,也用于***事的集合,是横吹乐中的主要乐器。李益在《听晓角》中这样写道:“边霜昨夜堕关榆,吹角当城汉月孤。无限塞鸿飞不度,秋风卷入小单于。”《听晓角》没有直接描写音乐,而是把吹角作为众多意象如边霜、塞鸿、秋风中的一个,来描写整个有声有色的环境,烘托出意境的悲凉,而此诗中则以“汉月”怀古喻今,是比较特别之处。当然,无论是汉月还是作者所见之月,都是孤月,这种孤月更衬托出了征人孤独寂寞的哀伤。
三.芦管悲怆、月光凄凉表达征人之思
芦管,陈《乐书》记载;“芦管之制,胡人截芦为之。大口,与篥相类。出于北国者也。唐宣宗善吹芦管自制《杨柳枝》、《新倾杯》。”芦管是纳西族及西南各民族常用的乐器,管身竹制, 擅于演奏节奏较慢、缠绵悱恻、哀伤动人的乐曲。《夜上受降城闻笛》可以说是李益的代表作,“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此诗是用音乐感受来刻画人物,“月”意象同样也是寄托一种乡思,寒沙、冷月描绘出边塞的凄清,而芦管声在夜空中回荡会使思乡之情突然迸发,诗歌籍此刻画了一个站在受降城上听笛的征人在如此情景下深切的思乡之情,同时也写出了士兵的厌战情绪,表达了作者对于唐王朝的不满,也可以说是淡淡的哀怨。
出塞的诗意篇8
【关键词】王维;山水诗;边塞诗;幽愤赠友诗;艺术特点
王维(701年~761年),字摩诘,汉族,河东蒲州(今山西运城)人,祖籍山西祁县,唐朝诗人,被誉为“诗佛。其诗存诗400余首,与孟浩然合称“王孟”。他的山水田园诗意境高远,清淡宁静;边塞诗明朗清丽,豪迈雄浑;幽愤赠友诗,宛转含蓄,深沉真挚。作为唐代伟大的诗人,他的诗对于后世作品影响深远。本文欲从王维诗歌题材入手来分析其艺术特点,以求对王维诗歌艺术特点有一个更加全面的认识。
一、山水田园诗意境高远,清淡宁静
清淡自然是王维诗歌的主体风格特征。这种风格主要表现在诗人最负盛名的山水田园诗中,这些诗歌反映诗人隐逸生活的情趣,冲淡自然,清新有致。如《赠裴十迪》、《新晴野望》、《渭川田家》、《山居秋螟》等作品。这类诗大都表现诗人对现实理想幻灭而转向隐逸山水的闲适宁静的思想和心境。这在上述诗中都有所表现。例如《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援。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渡头余落口日,墟里上孤烟。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这首诗歌不仅描述了诗人恬静悠闲的情致还描绘了一幅秋雨之后山居生活的美丽画面。在美丽的风景中,诗人兴趣盎然,享受自然的乐趣 。又如《新晴野望》“新晴原野旷,极目无氛垢。郭门临渡头,村树连溪口。白水明田外,碧峰出山后。农月无闲人,倾家事南亩。”这主要是描写了村居生活场景的自然和闲适,晴朗的天气,宜人的风光,诗人的恬淡安宁与美丽的自然风景互相兼容。王维的另一个代表作《山居秋暝》,首联总领全诗,在秋天的傍晚,山雨过后,清新的空气迎面吹来。“空山”是因山中的林木茂盛,把人的活动都给隐藏起来了,与后面的场景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句既写出了自然环境的空远清丽,也包含诗人主观意识的宁静和悠闲。第二句是写景的名句,此联动静结合,动中有静,静中有动,错落有致的景观融入对仗工整的句子之间,行笔如水,自然流畅。安静与宁静的环境,与诗人恬淡的心情相一致,随意挥洒而展现出诗人的境界。颈联动静相生,从视觉、听觉来描写一群洗纱妇女打破了山间的宁静,竹林响动,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充满活力。在清新和宁静的乡村夜晚,感受到一切事物的生命和活力,这也是诗人所向往的境界。结句表明诗人随遇而安的意志。
二、边塞诗明朗清丽,豪迈雄浑
开元二十五年至二十六年间,王维出使凉州监察御史,任河西节度使幕府判官。在此期间,王维写了相当数量的边塞诗歌,如《陇西行》、《从***行》、《陇头吟》、《凉州郊外游望》、《使至塞上》、《出塞》等典型的边塞诗歌。其风格豪迈大气,壮阔明丽。这其中最著名的是《使至塞上》,这首诗风格有力,通过壮观开阔的塞上景色,表达自己出使塞外的自豪感。笔力雄劲,形象生动。其中“大漠孤烟直,长河落口圆”以写景生动,直至今日也为世人所称道,诗中所描写的景色与王维所做的山水诗不同,其山水诗体现了明秀清幽之境,而边塞诗歌描写了最具塞外地理环境的特征。如以大漠、秋天为背景,以长河、 孤烟、归雁、征蓬等为主体。通过“出”“入”“直”“圆”四字传神之笔,让人置身其中,将整体环境和具体景物相融合,使人身临其境,显现出一幅既明朗清丽又雄浑粗犷的塞外风光***景。
三、幽愤赠友诗,宛转含蓄,深沉真挚
王维早年遭贬,所以也写过一些揭露贵族骄奢***逸,抗议贤才备受摧残压抑的幽愤诗。这些幽愤诗揭示***治腐败、社会黑暗、寄寓诗人贬谪不得志的幽愤。如《寓言》二首、《西施咏》、《偶然作》六首之五等。《西施咏》里写道:“艳色天下重,西施宁久微。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贱日岂殊众,贵来方悟稀。邀人傅脂粉,不自著罗衣。君宠益娇态,君怜无是非。当时浣纱伴,莫得同车归。持谢邻家子,效颦安可希。”王维以这首诗来借咏西施,以喻为人。诗人借西施“朝贱夕贵”,而浣纱同伴中仅她一人命运发生改变的经历,悲叹世态炎凉,抒发怀才不遇的不平与感慨;借世人只见显贵时的西施之美,表达对势利小人的嘲讽;借“朝为越溪女”的西施“暮作吴宫妃”后的骄纵,讥讽那些由于偶然机遇受到恩宠就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人;借效颦的东施,劝告世人不要为了博取别人赏识而故作姿态,弄巧成拙。有如他的赠友送别诗《送梓州李使君》:“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汉女输H布,巴人讼芋田。文翁翻教授,不敢倚先贤。”全诗意态百端,表现情绪积极开朗,格调高远,是唐代送别诗的佳篇。
总之,诗人王维把自己的个性气质、独特的美感经验和审美哲学自觉或不自觉地融入到他笔下的诗歌意象中,构造出清幽又空灵的意境。在此意境中,又含着别致的顿悟,蕴藉着理性的思索。给人以情感的、审美的、哲学的愉悦。
参考文献:
[1]赵殿成.《王右丞集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61年8月版
[2]李瑞腾.《唐诗中的山水》.中国古典文学研究会,1981年12月.
[3]王志清.《纵横论王维》.齐鲁书社,2008年7月.
[4]李泽厚.《禅意盎然》.《求索》,1986年第4期.
出塞的诗意篇9
一 、李益边塞诗产生的时代背景
李益的边塞诗主要作于唐德宗建中以后的十八年间,当时,安史之乱已经结束了,但是由于藩镇势力的不断扩大以及朝廷宦官的争权夺利,使唐王朝又陷入了新的***之中,特别是唐朝为了维护中央***权,与少数民族连年不断发生的边塞战争,其对于唐王朝来说,都是属于防御性的抗击战争,这是李益写作边塞诗的第一个时代特点。
在安史之乱之前,唐朝的国势强盛,***事力量强大,各民族人民生活基本融洽,在唐***府边境上存在的各少数民族***权与唐王朝的关系,不外乎“内附”和“朝贡”两种,而部分又属于“内附”的关系,那就犹似唐中央***权的地方***府。而到了中唐,唐王朝国势逐渐衰弱,一些实力较强的少数民族乘机起兵反唐,给中华民族造成了严重的灾难,为了抗击,唐***府不仅发动本民族的兵力,也依靠其他少数民族的兵力,协同作战,才使战争得以平息。这便是李益写作边塞诗的第二个时代特点。
十多年的***旅生涯,使他的足迹遍及当时整个西北边陲。由于长时间的亲身经历,使他对边塞的风土人情,尤其是戍边征战的生活,有了较深刻的感受和细致的观察、思考,使他创作出了数量可观的边塞诗篇。
二 、李益边塞诗的内容
按其诗歌内容分,李益的边塞诗可分为三类:第一类主要是写边塞战争的实际,赞扬广大将士的报国精神和英雄气概,反映并同情广大战士的不幸遭遇和痛苦心情,揭露并抨击朝廷守边无策和边将的腐败无能。
第二类主要是抒写诗人自己的从***生活和壮烈情怀。诗人在国家多事之秋没有因此而逃避,而是毅然从***,说明他有着强烈的建功立业,蹑级进身的愿望。尽管当时唐王朝国力不足,但诗人收复故土的雄心却在:“今日闻君使,雄心逐鼓鼙。行当收汉垒,直可取蒲泥。”(《送常曾侍御使西蕃寄题西川》)
第三类是描写边塞风光和日常生活的。而这些更多地是直接来源于生活的真实,是出自实地的见闻和自己亲身的感受。如《登长城》:“汉家今上郡,秦塞古长城。有日云长惨,无风沙自惊。”(《从***有苦乐行》),这些都是边塞的真实写照,写了边塞惨淡的日光,惊移的沙尘以及边地风的阴,草木的凄凉等等。
三 、李益边塞诗的艺术成就
李益善于以边塞戎旅等为题材创作了大量的边塞名篇,他善于运用凝练自然,色泽鲜明的语言,情景交融,含蓄蕴藉的手法及和谐宛转的韵律,抒写戍卒思归的哀怨和诗人自己壮志难酬,仕途坎坷的惆怅,这就形成了他的慷慨悲凉的诗风。当然,慷慨悲凉只是他诗风的主要特点,由于诗人生活的丰富多彩和诗歌题材、体裁的不同,情况也是有区别的。一般说,近体多深情幽怨,古体多慷慨之气;长篇多变化,短篇多含蕴;某些作品豪壮奔放,另一些却清闲淡雅。这是艺术上成熟的诗人所常有的情况。
出塞的诗意篇10
关键词:边塞诗 汉代情结 借古讽今 英雄意识
唐代边塞诗有一种典型的文化现象:以汉代唐。出征的***队称为汉兵,将领称为汉将,边塞称为汉塞。而且诗中在提及周边少数民族时,也往往沿袭汉代的称谓,把交战对方称为匈奴或者是楼兰,把其首领称为单于、左贤等等。边塞诗人对汉代英雄更是一往情深,尤为敬佩,他们在诗中屡屡提到李广、卫青、霍去病、张骞、傅介子、李蔡、马援、班超、窦宪等,赞美这些英雄投笔从戎、征战沙场、戍边抗敌乃至马革裹尸等英勇壮举。这种汉代情结既是对历史的继承,又是对历史的超越,也是解读唐代边塞诗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一、超越时空的联想,借古讽今
以汉代唐可以是一种修辞手法,借用前朝某些有代表性的事物,来隐喻、指代当朝的人事,这在古典诗词中是屡见不鲜的。诗人基于表达自己思想感情的需要,巧妙地将非眼前之时空、非现实之事况熔铸于诗作之中。借用汉朝的人、事、物来指代唐朝的人、事、物,还是一种讽喻当今***策之失的好方法。《长恨歌》里“汉皇重色思倾国”[1],《兵车行》里“武皇开边意未已”[2],直白来说都是借汉皇帝的尊臀来打唐天子的脸。
李颀的《古从***行》一诗从头至尾贯穿着这种明说汉实指唐的借代手法,用超越时空的联想来创造一种全新的境界。“从***行”是乐府古题,而诗人为了不触犯忌讳,触怒当朝,故而再加一个“古”字,强调所言乃前朝旧事。而诗中讽刺帝王好大喜功、穷兵黩武、视人民生命如草芥等等,无不可在当世找到对照。
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
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3]
诗作开篇描写了紧张繁忙的从***生活。白天要登上山头瞭望烽火警报,黄昏时分要匆匆赶到交河驻扎。白天戒备谨然行程匆忙,夜晚一片漆黑的夜色中,凄厉的风声传来的是***中巡夜更声和“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幽咽琵琶语。琵琶本是***中常见的胡乐,这里用的却是汉典。江都王刘建之女细君公主为汉武帝遣嫁乌孙,是西汉遣外番和亲的第一位刘姓皇室宗室女,和亲途中她思念故国家乡忍不住潸然泪下,故而弹琵琶以遣悲怀。琵琶之声本已凄凉慷慨,再加以细君公主之典,瀚海阑干,北风卷地,幽怨凄厉,思乡的愁绪,前途未卜的惶恐尽皆托出。
野营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
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4]
接着,诗人又着意渲染边陲的环境。***营所在,四顾荒野,无城郭可依,“万里”极言其辽阔;雨雪纷纷,以至与大漠相连,其凄冷酷寒的情状亦可想见。“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从西北各族人民的切身感受来侧面地反映、揭露战争的非正义性。“胡儿”因为战争流离失所,只能“泪儿双双落”,连天空的大雁也不堪战争之苦,日夜哀鸣。这样就从战争双方都遭受战争之苦的角度写出了动辄兴兵、妄发战争与民心有悖的客观事实。
既然绝域苍茫,环境艰难,征战痛苦,非正义又非必要,那么班师回乡自然是人心所向。诗歌的最后四句点出了主旨所在:
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
年年战骨埋荒处,空见蒲桃入汉家。[5]
“玉门被遮”如当头一棒彻底打破了苦戍将士的思归之念。这里依然是用汉典,据《史记·大宛传》记载,汉武帝太初元年,将***李广力帅汉***攻大宛,攻战不利,请求罢兵。“天子闻之,大怒,而使使遮玉门,曰***有敢入者辄斩之!”[6]既然战争不利而皇帝又不准收兵,战士们就只有冒着生命危险继续跟着将帅作战了。“应将”是诗人的激愤之词,天子的举动是不合***心民意的,是属于不“应”的范畴,但他却严令逼迫将士拓边,让士兵冒死“逐轻车”,这就越发显示出他这个战争罪魁的专横跋扈。这里影射的正是喜功好战的唐玄宗,他发动毫无意义的西北征战,致使将士血洒疆场和西北人民流离失所。最后运用鲜明的对比,说明拓边战争所付代价之高而收效之微,富有强烈的讽刺意味。短兵相接、拼命死战的结果如何呢?只能是“战骨埋荒外”,“年年”两字,指出了这种情况的经常性和戍边将士悲剧命运的普遍性。如此费时长久,损失巨大,戍边将士付出高昂代价的拓边战争究竟给国家和人民带来了什么呢?“空见蒲桃入汉家”,收获的仅是供帝王们享用的蒲桃而已。好大喜功的帝王,牺牲了无数人的性命,换来的仅此而已。
二、昂扬奋发的精神风貌、英雄意识
盛唐边塞诗的汉代情结自然也不止于一种借古讽今的修辞手法,它还是盛唐边塞诗人英雄意识的一种体现。汉代和唐代是中国历史上两个强盛的朝代。汉唐有许多相似之处:国势强盛,疆域辽阔,都是刚刚结束纷争的局面而定都长安,同时又都面临着北方少数民族南下的威胁。汉代的边疆保卫战和开疆拓土常常被后人传为美谈,一大批优秀的***伍英雄被后人奉为楷模。唐代***以后,北方少数民族南下,致使边塞战争不断,社会的尚武氛围相当浓厚。比较而言,唐代诗人比以往朝代诗人要活跃得多。他们关心国事,注目边塞,渴望在盛世做一番事业以建功立勋。在时代的呼唤下,他们摒弃了读经应考入仕的老路,踏上了文人从戎的新路。
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7]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8]
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9]
一闻边烽动,万里忽争先。[10]
火热的激情,异域的风光,战争的场面,渴望与梦想,使他们热血沸腾,豪气冲天。在***伍精神的感召和功名心的驱使下,他们的尚武精神超出了以往任何朝代的诗人。
所以在边塞诗中常常提及汉代名将。譬如王昌龄的《出塞》中的“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11],即以李广来代指能保边卫国的英勇将领;高适《燕歌行》中,则用“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12]的诗句,借赞叹汉代名将李广以讽刺当时不体恤兵士的唐代将领。王维的《出塞作》中“玉靶角弓珠勒马,汉家将赐霍***姚”[13],以霍去病代谓崔希逸,点出赏功慰***的题旨。戴叔伦的《塞上曲二首》(其二):“汉家旌帜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14]甚至反用汉代班超的典故,显示了将士们为了崇高的保家卫国事业不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尽显舍身报国的壮志和决不贪生怕死的忘我精神。唐人表现了比汉人更为豪迈的激情,展现了强大民族的超群气魄。至于泛泛地用“汉兵”“汉将”“汉***”等来指称唐代的将士,在唐诗中就更为普遍了。高适《燕歌行》中的“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15],岑参《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中的“戍楼西望烟尘黑,汉兵屯在轮台北”[16]等等。
盛唐诗人走向边塞诗是对时代潮流的顺应,是唐代诗人放宽历史视野、开阔胸襟的反映。汉唐相似的时代形势和边塞状况,很容易使人联想到几百年前发生在不同时间而相同地域的战事以及那些叱咤风云的汉代英雄。汉代文人出塞者少,而武将又鲜有能吟诗留作之人,但是盛唐诗人既出塞又能写诗,目光和脚步移向了塞外与大漠,浓重的汉代情结在他们的心中萦绕。如果说跃马扬鞭赴边塞反映了诗人的爱国情怀和渴望建功的雄心,是与时代相应和的,那么,汉代情结则反映出诗人渴望从历史文化中寻求精神力量,使他们的行为更符合已被历史认可的一种价值评判。
唐代边塞诗人凝聚的汉代情结,激发了他们的豪情,使他们在汉唐对比之中找到了人生的希望之路,重新确定了人生价值的坐标,使他们在艰苦的战争环境中受到感染鼓舞,呈现出昂扬奋发的精神风貌。
注释:
[1]白居易:《长恨歌》,《唐诗三百首》,北京:中华书局,2003年版。
[2]杜甫:《兵车行》,蘅唐退士:《唐诗三百首》,北京:中华书局,2003年版。
[3][4][5]李颀:《古从***行》,蘅唐退士:《唐诗三百首》,北京:中华书局,2003年版。
[6]司马迁:《史记·大宛传》,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年版,第3175页。
[7]王维:《少年行》,陈尚君:《全唐诗补编》,北京:中华书局,1992年版。
[8]李贺:《南园》,陈尚君:《全唐诗补编》,北京:中华书局,1992年版。
[9]岑参:《送李副使赴碛西官***》《岑嘉州诗版本源流考》,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版。
[10]孟浩然:《送陈七赴西***》,陈尚君:《全唐诗补编》,北京:中华书局,1992年版。
[11]王昌龄:《出塞二首(其一)》,蘅唐退士:《唐诗三百首》,北京:中华书局,2003年版。
[12][15]高适:《燕歌行》,蘅唐退士:《唐诗三百首》,北京:中华书局,2003年版。
[13]王维:《出塞作》,陈尚君:《全唐诗补编》,北京:中华书局,1992年版。
[14]戴叔伦:《塞上曲二首(其二)》,陈尚君:《全唐诗补编》,北京:中华书局,1992年版。
[16]岑参:《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岑嘉州诗版本源流考》,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版。
参考文献:
[1]林庚.盛唐气象[J].北京大学学报,1958,(2).
[2]周汝昌等.唐诗鉴赏辞典[M].上海辞书出版社,2009.
[3]严羽.沧浪诗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4]林庚.唐诗综论[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