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翻译属于一种跨文化交际,最终目标是把一种文化的信息传递到另一种文化中去,实现对等转换。翻译中的对等主要是指原文和译文这两种语言在文字和意义上所能达到的最高程度的相同,即译文能完全达到原文所具备的效果。翻译中对等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不对等才是绝对的,完全的对等是不存在的。不少翻译学家对于翻译中的对等原则都是相当重视的。本文从语言学、文化和风格三个方面谈谈汉语文学作品英译过程中的对等问题。
二、语言学层次上的对等
1.词层对等
在汉语作品英译的翻译工作中最基本的问题就是词的问题。词层从狭义的角度理解就是词汇,从广义的角度理解范围就扩大到词的搭配、组合以及短语。在汉语文学作品英译过程中,译者要根据上下文的语境,注意词汇的确切翻译,词组的搭配,和词义的言外之意,做到从词层方面达到对等翻译。如张培基英译的朱自清的《匆匆》:在默默里算着,八千多日子已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Countingupsilently,Ifindthatmorethan8,000dayshavealreadyslippedawaythroughmyfingers.Likeadropofwaterfallingoffaneedlepointintotheocean,mydaysarequietlydrippingintothestreamoftimewithoutleavingatrace.“默默”和“一滴水”的翻译属于词层的完全对等,但是“从手中溜走”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就是功能上的一种对等,字面直译意义是不尽相同的,但通过使用中性词、词义色彩接近的词、用文化概念不同的词来代替,或使用意义相等形式相近的词组、习语等的翻译技巧都使其达到了词层上的对等。在遣词造句中流露出原来散文的美。
2.语法对等
词汇并不是影响翻译工作的唯一因素,汉语文学作品的英译也必须通过语法规则使语言得以清楚的表达。语言不同,语法的范畴也就有所差异,正因为这种语法结构的差异才使得在语际间的相互转换的过程中会有信息内容的变化。语法包括时态、语体、数、语态等多方面的内容,在语际互译的过程中,有时候通过转换的方式达到对等。如张培基英译的巴金的《梦》:我的心在走路,它慢慢地走过了二十五年,一直到这个夜晚。Myhearthadbeentrampingalongallthetime.Uptonow,ithadbeenonitsslowjourneyfor25years.这是一个时态上的对等,在汉语中,汉语的时态用四个助词表示:“着”、“了”、“过”、“来着”。它们的分工是:“着”表示动作、变化正在进行;“了”表示动作、变化已经完成;“过”表示动作、变化已成为过去;“来着”表示动作、变化完成不久。从形式上看“走过了”本应该是过去时,但由于用“一直”来强调,所以用英文的现在完成时来体现原文所要表现的持续影响和状态。
3.篇章对等
篇章对等实质上分为两个层次:即是语序和衔接。在语序的问题上,就是所谓的主题结构和信息结构。韩礼德用主位与述位的理论来分析这个问题。他认为话语从主题结构上分为主位和述位;从信息结构上分为已知信息和新信息。而汉语被认为是话题突出,英语则是主语突出。这样一来,译者在英译汉语文学作品的时候,未必能始终遵循原文的主题结构,常常会因为语际之间语序不同而改变其应有的主题结构而保留其信息结构。而衔接主要是通过篇章中的所指、替代、省略、连接、词汇衔接的方式来流畅篇章。下面通过DavidHawkes对《红楼梦》的一段翻译来例证篇章的对等:这里宝玉悲恸了一回,忽然抬头不见了黛玉,便知黛玉看见他躲开了,自己也觉无味,抖抖土起来,下山寻归旧路,往怡红院来。BythetimeBaoyu’sweepingwasover,Daiyuwasnolongerthere.Herealizedthatshemusthaveseenhimandhavegoneawayinordertoavoidhim.Feelingsuddenlyratherfoolish,herosetohisfeetandbrushtheearthfromhiscloths.ThenhedescendedfromtherockeryandbegantoretracehisstepsinthedirectionofGreenDelights.简短的一句话翻译成英文却变成了四句话,形式上是不完全对等的,但从篇章的功能上看是对等的:信息结构没有变化,但却更突出了主语,符合英语主语突出的语言习惯,而且通过所指、词汇衔接等方式使内容更流畅,过渡更自然。在这里有点特殊之处是对怡红院的翻译,就字面,“红”是要翻译成red的,但在英语中用红并不能表达怡红院所要代表的意思,反而是英语中的green有异曲同工之妙。这种文字的文化差异恰好能在各自读者的心中形成对等。
4.语用对等
所谓语用对等,就是从宏观上把握原语读者和译语读者语用知识上的差距,用适当的手段在译语中弥补这一差距,达到原著与译著在语用上的等值。语用对等也是一种等效翻译理论,它是翻译研究中的新模式。通过对比源语和目标语,语用对等着重探讨语言等效和交际等效两个方面。语言等效要求译者必须用最等值的目标语来表达原文的核心思想。社交语用等效是指文化层面的对等。语言是文化的载体,不同的语言有着不同的文化意象,这就使得不同语言的使用者,在交流时会出现对文化和含意的误解。而语用对等正是超越了这种文化隔阂,在译入语允许的范围内,达到文化意象和言语信息的互通。那么译者在英译汉语文学作品时,要致力于跨语言和跨文化的交流,遵从目标语读者的文化习俗,选择他们熟悉的表达方式,或向他们介绍源语作品的风格与背景。下面是杨宪益英译的《红楼梦》:王熙凤:“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识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ThisisthefirsttimeI’veseteyesonsucharavishingbeauty.Herwholeairissodistinguished!Shedoesn’ttakeafterherfather,son-in-lawofourOldAncestress,butlooksmorelikeaChia.NowonderourOldAncestresscouldn’tputyououtofhermindandwasforevertakingorthinkingaboutyou.”从语义的角度分析,上文就是对奥斯汀所提出的“言语行为理论”的具体体现。此段话表面上是在赞扬黛玉的花容月貌,但深层上也对“老祖宗”的嫡亲孙女进行了赞扬,同时也通过她的话侧面向黛玉透露了“老祖宗”对她的挂念。
三、文化对等
翻译的目的之一就是在源语文化和目的语文化之间取得“文化对等”。汉语文学作品英译是一种文化交流,目的是为了传播中国文化的渊博和汉语文字的独特,所以在英译过程中的翻译对等,文化对等也是个不可或缺的重要对等。这里所说的“对等”除了文化对等,也有形式对等更包括动态对等。下面是DavidHawkes对《红楼梦》中王熙凤的一段话语的翻译:刘姥姥道:“这倒也不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谋到了靠菩萨保佑,有些机会,也未可知……”“Iwouldn’tsaythat,”saidGrandmaLiu,“Manproposes,Goddisposes.It’suptoustothinkofsomething.Wemustleaveittothegoodlordtodecidewhetherhe’llhelpusornot,whoknows.Hemightgiveustheopportunitywearelookingfor…”因为译者是外国人,所以在面对英语读者的时候,考虑到英美读者的宗教背景和民族心理,为了方便理解,直接引用英语谚语“Manproposes,Goddisposes”,并把“Buddha”改成了“thegoodlord”,索性把其中的文化转换到了英语文化中,将原文中的佛教文化观念转换成西方基督教文化观念,使原文和译文形成了文化对等,恰当的传递了信息,使读者在理解内容的同时也理解了文化。
四、风格对等
风格是指写作特色,在汉语文学作品英译的过程中,风格对等不但指要保持原意,更要保留原作的风格。风格对等涉及原作者的意旨再现,因此它要求译者能全面深入了解原著作者的生平、个人观点甚至个人喜好,把握作者的语言特点,熟悉作品中所描绘的一切细节。译者在翻译过程中要依照原文的历史背景,文体特点,适当选择历时风格对等和共时风格对等的翻译方法,努力做到风格对等,争取使原语的意旨更好的再现,尽量使原语国家的历史文化以及民族风情在目标语中得到体现。当然,译者个人敏锐的观察力和感受力,以及个人的笔头表达能力也是不容忽视的。如许渊冲英译的《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ThismornofspringinbedI’mlying,NotwokeuptillIhearbirdscrying.Afteronenightofwindandshowers,Howmanyarethefallenflowers!
五、结语
翻译对等一直是翻译理论中的一个中心概念,是西方两千多年来翻译理论的重要论题,也是当代翻译研究的重要论题。在各种翻译理论繁荣发展的今天,它在翻译理论和实践上仍具有存在价值和应用意义。汉语文学作品的英译需要译者既要有广博的英文知识,又要有深厚的中文功底,富有灵活性、创造性地的选择翻译对等,使中国文字和华夏文化在英译作品中更强烈的感染和吸引西方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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