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硕 1844~1927原名俊、俊卿,字昌硕、仓石,别号缶庐、苦铁、大聋等,浙江安吉人。出身书香门第,自幼即受到家风熏陶。6岁时既由父亲(父甲公,精诗词、知篆刻)启蒙识字念书。14岁模刻印。吴昌硕曾自谓“三十学诗,五十学画”。50岁前广为游学,56岁书画已具自家气象,60岁左右诗、书、画、印风格成熟,而门户自立。61岁(光绪三十年,1904年),篆刻家丁辅之等发起成立“西泠印社”,公推吴昌硕为社长。65岁进入创作巅峰,直到人艺俱老。84岁(1927年)避兵乱居余杭县塘栖镇,游超山而定报慈寺宋梅亭为长眠之所,是年岁尾作古于上海寓所。吴昌硕专精花卉,亦能山水、人物,平时爱画梅、竹、松、石、兰、、紫藤、荷花、山茶、白菜、葫芦、天竹、牡丹、杂卉等,气势磅礴,力量雄浑。设色打破古人的旧套,喜用西洋红,有时画花就大胆地把这种红色(或大红)堆上去。画叶子又用很浓的绿、黄及焦墨,是在传统的基础上吸取民间用色的特点。其章法结构尤为奇峻,气势逼人,常从左下面向右面斜上,有时也从右下面向左面斜上,枝叶也作斜势,左右互相穿插交叉,紧密而得对角倾斜之势,有时则横插,与传统文人画(如青藤、、石涛等)所追求的和谐极为不同,与前海派的***寿、任伯年等也完全不同。用笔坚实挺拔,得力于书法篆刻,画梅则直接脱胎于篆隶法,写葡萄、紫藤有狂草奔放笔致。其题跋、印章,与画面顾盼辉映,相得益彰。所写《石鼓文》造诣极深。吴昌硕是诗、书、画、印“四绝”的通才,以四项均高超深厚的造诣,成为中国美术史上一座高峰和典范。吴昌硕是承前启后的一代宗师,在近现代画坛上影响很大,如弟子有陈师曾、王个簃等,并曾亲自指导过***、潘天寿等。其金石风格直接影响了齐白石、潘天寿、黄宾虹。齐白石曾作诗道:“青藤雪个远凡胎,缶老衰年别有才。我欲九原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将吴与徐渭、山人并列。
石榴
纸本水墨设色 135.7×51cm 1925年
吴昌硕的画与任伯年风格完全不一样,任伯年画的好像有点和风细雨,而吴昌硕的画就是闪电雷鸣。吴昌硕这幅画就像是交响乐,铿锵有力。他先是跟任伯年学画,但在营造气势方面比任伯年更上一层楼。
看这幅画画得非常丰富。两个石头构成平行关系,然后再画上石榴树,这样就形成一个三角形。后面再穿插上一个石榴,整个构***就完美了。石头用泼墨,再加上水分,有光溜溜的感觉。任伯年用双钩皴法画石头,而吴昌硕用没骨来表现石头,单纯大气。
这几个石榴的颜色非常漂亮,中部左下大石榴用赭墨,旁边的小石榴稍微露一点朱磦,紧接着上面那个小的又有点冷颜色,跟下面两个又不一样,有点发暗,好像有点坏了一样。这个裂开口的石榴像油画,看上去好像有油画笔触。下面这个大石榴先是用没骨,后来又勾了几条线,又补了半个石榴。这个石榴开一个大嘴,很巧妙。加上这一个就更加丰富,在两块石头中间的大干边,又补了半个石榴,这个石榴开个大嘴很巧妙,如果不补上这半个石榴,一个杆子插在当中就显得很孤立。
画画虽然是要根据个人的性格来,但在画之前需要考虑的问题一定要先动脑筋考虑到,这样下笔时才不至于太随意。一张画就是一个人修养的一面镜子,个人修养有多高,在画上看得一清二楚。修养到了,怎么画都行。
吴昌硕用的宣纸比较厚,有点像是夹宣,所以墨色上去以后显得特别厚重。
五月芦橘
纸本水墨设色 149×80.1cm 1916年
题目可能不对,画面是枇杷,而不是芦橘。
这张画很严谨。主干是直的,左边的几个枝子横插过来,最后再补石头,把势坠下来,左上方添上一组叶子再把势拉上去。石头画得非常好,整个石头和枇杷像是悬空的。然后,下部围绕石、干再用苔点,空间感就出来了。后来中间这个枯干,补得很好。这张画得很痛快,很野!写意画一定要放开,宁可画坏也不要小心翼翼地画。
画的顺序是,先画横的枇杷叶和果,然后再加树干,再加石头,最后点苔。特别是枯干的用笔非常野,很用力也很大气。
寿桃***
纸本水墨设色 111.8×58.3cm 1924年
先是画先浓后淡的两块石头,之后再画枝干从后面包过来。右面一枝桃干直上冲出画面,这样就把气拉上去,与下边石头呈对角实的斜线,气势很大。
这个桃子的画法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先用黄色作底,一种可能是先用红色画出桃子,然后再用藤黄润一下。但从桃子的画法来看,应该是先画红的再加黄的。因为先用红的就把大形固定住了,这样红颜色为主色调,黄颜色为辅色。这幅的色彩特别厚重,斑驳陆离感觉很苍劲。吴昌硕作品不像任伯年都是淡妆,而是浓妆为多。
再看这个点子,好像没有规律,其实这个点子的节奏非常好,去掉哪个都不行。外轮廓线也很完整,强调了整体感。
高风艳色
纸本水墨设色 148.4×79.3cm 1917年
这张画是我最早看到的国画印刷品,那时我还在念初中。感觉画得很好,给人稀稀落落、松松散散很苍茫的感觉。桃花是直势,竹子都是横势、斜势,这样很容易营造出大气势。不管画山水、画花卉,构***时首先想到的就是气势。为了把势拉上去,把左上题款拉得很高,作为补势盖上两个章,右下也盖章,就“对角实、对角虚”了。
这里的红颜色用得非常好,非常巧妙。整个颜色是中间色调,但他把中间那个地方用一点洋红稍微提了一提,就更微妙了。在比较含含糊糊的地方这样一点,是很讲究的,这就是吴昌硕的功夫,大家手笔。如果不仔细看,这些小地方可能会忽略。桃花加了洋红,这是因为画完之后觉得画面缺一个“睛”,所以在这里“点睛”,这么一点加重了洋红,就起到了“点睛”作用。这就是水平!另外,这些苔点很重要,一点苔整个画面就显得很丰富,他点的是节奏,很抽象,而不是具体形象,但一定要点得恰到好处,不能画蛇添足。这种把苔点离开枝干、石面点到空白的地方,是从吴昌硕开始的,原来还没有人这样画过。吴昌硕不像任伯年加很多的草,他是穿插之间用苔点把它们连起来。吴昌硕画面气势的构成,石头起到很重要作用,大的格局是石头,然后再配各种花草。
水流花开 纸本水墨 137.7×39.4cm 1908年
此画是他的早期作品,完全用水墨,非常精彩。左下的梅花折枝进来,上部的没骨石头顶在上面。构***就这么简单,但具体到笔墨就复杂了,主要是在大干里再穿插小干和花,画面的前后左右都有穿插。下面这几笔水加得也非常好,若不加这个地方就显得太平,加上水画面就活了。
寿松*** 纸本水墨 152.2×81.8cm 1916年
这幅画的气势,一是靠这个主干,一是那个小斜干,形成三角形的气势。其他都是以这个气势围绕主干穿插。这个小斜干一转一弯,与大势呼应。左边的长题款也是把势拉下来,这样“对角实、对角虚”就形成了。任伯年是用草穿插来弥补画面不足,起到统一画面的作用,而吴昌硕是用点,他经常莫名其妙地在地面上,或者说也不一定就是地面上点苔,总之是根据画面的需要。赭石的颜色用得特别好,特别是把眼睛眯起来看,整个画面显得很丰富。如果去掉这点颜色,感觉就比较平了。就跟《桃花竹子***》一样,小斜干上这两点赭红,在这里加重颜色提一提、醒一醒,就显得很精神。
书法在吴昌硕作品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这启示我们,宁可先不画画也要写好字,要每天坚持,持之以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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