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自金代末年到元代,至元十三年灭宋,统一全国之初,是元杂剧发展的黄金时期。这一时期的文人作家大多活动于北方大都一带,人数最多,流传至今的优秀作品也最多。关汉卿、王实甫、马致远、白朴,是元杂剧发展的黄金时期的主要代表人物。关汉卿,元中期的钟嗣成,将其列于“前辈已死名公才人有所编传奇行于世者”之首,并将其列为《录鬼簿》第一类第一名;王实甫,明初的贾仲明评“新杂剧,旧传奇,《西厢记》天下夺魁”;马致远,贾仲明称马致远为“万花丛中马神仙”;白朴,朱权《太和正音谱》评曰:“白仁甫之词,如鹏搏九霄,风骨磊块,词源滂沛。若大鹏之起北溟,奋翼凌乎九霄,有一举万里之志,宜冠于首。”
关键词:元杂剧 关汉卿 王实甫 马致远 白朴
元杂剧,旧时被称为“元曲”或“元剧”,专用于北方音乐,所以亦常称之为“北曲”,也称作北曲杂剧,其主要目的是与南曲戏文相区分。元杂剧是在宋金杂剧、院本的基础之上,又吸取唐宋词调、宋大曲、诸宫调、唱赚等的民间音乐艺术成就,于金、元时期逐渐形成的新型戏曲形式。
一.关汉卿及其杂剧简析
元中期的钟嗣成,将关汉卿列于“前辈已死名公才人有所编传奇行于世者”之首,并将其列为《录鬼簿》第一类第一名,称他是“大都人,太医院尹,号已斋叟。”明代初的贾仲明增补《录鬼簿》时,曾挽词称许关汉卿:“姓名香四大神物,驱梨园领袖。总编修师首,捻杂剧班头。”他不仅致力于杂剧的创作,而且他还精通音律,多才多艺,常常亲自粉墨登场。关汉卿在他的散曲《不伏老》中说:“我也会吟诗,会篆籀,会弹丝,会品竹;我也会唱鹧鸪,舞垂手,会打围,会蹴鞠,会围棋,会双陆”,从中可知关汉卿是一个具有广博而深厚的文学艺术素养的作家。
关汉卿是一位多产杂剧作家,他的杂剧作品在《录鬼簿》著录有五十六种,姚燮的《今乐考证》著录有六十四种,王国维的《曲录》著录有六十三种。依据现传他的杂剧看,大约可分为三类。
第一类为历史故事杂剧,如《单刀会》《哭存孝》《西蜀梦》等。《单刀会》是一部优秀历史剧,写的是三国时期的故事,它鲜明的艺术特色主要表现在组织戏剧的结构和处理历史素材上。作者在剧本中强调的正统观念,并不全然是表面上看起来的皇权正统观念,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看来,不得不令人感到剧中多少包含了有关汉族民族意识的隐喻。
第二类为表现当时社会矛盾与民族矛盾的,如《窦娥冤》、《救风尘》、《望江亭》等。在这些杂剧中,人物之间的矛盾、斗争非常尖锐,作者的态度则是相当明确地站在被迫害者的那一面。如《窦娥冤》,概括了相当丰富的社会生活,是一部撼天动地的大悲剧。
第三类是以男女风情作为主题的剧作,如《谢天香》、《拜月亭》、《诈妮子》等。关汉卿凭借其对勾阑生活的熟悉,从现实生活的角度出发,塑造出真实动人的戏剧情节。在他的这些作品中,他一方面深切的同情那些被任意玩弄的不幸少女,另一方面,更深刻的表达了他对不合理的***妓制度和靠出卖少女青春而过活的***们的痛恨之情。
二.王实甫《西厢记》的地位及影响
王实甫,是元代著名杂剧作家。顾学颉《元明杂剧》记:“约生于元世祖中统元年(公元1260年)之前,约卒于元舜帝至元初(公元1335-1336年)。”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中国文学史》:“他创作杂剧的主要活动时期大约是在元成宗(铁穆耳)大德年间。”王实甫的作品,《录鬼簿》中著录十四种。现仅存《西厢记》《破窑记》《丽春记》三种,以及《贩茶船》《芙蓉亭》两部杂剧的片段。
从戏剧的发展史方面看,《西厢记》也是一部金元时代文人杂剧的早期著作之一。董解元用曲牌联套体把崔莺莺与张生的爱情故事,写成叙事体的文学诸宫调;而王实甫又在董解元诸宫调的基础之上,进行了进一步的创造,把叙事体为主的文学诸宫调写成代言体的戏剧,使之更将名垂青史。
《西厢记》主要有影响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文学方面,一方面是社会生活方面。文学方面如改作、仿效、移植等,例如陆采的《南厢记》、李日华的《南调西厢记》等是改作;郑光祖的《梅香》为仿效,至于各个地方的剧种移植及改编更是数不胜数。
《西厢记》在社会生活方面的影响,明清以来,或称《西厢记》为《小春秋》、《关氏春秋》、《崔氏春秋》、《游戏春秋》等等。其中《游戏春秋》以赞赏作品的曲文及某些关目为基点,赞曰:有斥《西厢》为、情书者,其然与否?余如游夏于鲁史焉,惟美为文章,则余敢赞辞无他。即红娘之据张生折,夫人于包含辩护之中,有义正词严之概,平心论之,允称“游戏春秋”。作者既没有为《西厢》被诋毁成“”而辩护,又以封建卫道者的面孔来评论作品,他的观点不足取,但他依然认可《西厢》可称作《春秋》这一事实。郭沫若称赞《西厢记》是“有生命的人性战胜了无生命的礼教凯旋歌、纪念塔”,他将《西厢记》的思想提升到了歌颂人性的高度上,来反对束缚人性的封建传统思想。
三.马致远之神仙道化剧
马致远(约1250—1321后,1324前),元中期钟嗣成《录鬼簿》中记载:“马致远,大都人,号东篱,任江浙行省务官(作江浙省务提举)。”明初贾仲明《录鬼簿》中道:“万花丛里马神仙,百世集中说致远,四方海内皆谈羡。战文场曲状元,姓名香贯满梨园。”“马致远自幼接受儒家教育,饱读诗书,勤学六艺,遵循礼乐”,中年后,经历坎坷仕途后,由仕入隐。投身酒乐之中,远离尘世喧嚣,专门进行杂剧和散曲的创作,“无论是抒情叹事散曲,还是神仙道化杂剧,都流露出音乐家后期明显的道家归隐思想。”
贾仲明称他:“万花丛中马神仙”,不仅仅凭借他飘逸洒脱的艺术风格,更是在于他的艺术造诣之高以及“神仙道化”剧之多。他的十四种杂剧中“神仙道化”剧就有六种之多,他的杂剧流传至今仅剩七种,而“神仙杂剧”已占四种:《吕洞宾三醉岳阳楼》《西华山陈抟高卧》《马丹阳三度任风子》《开坛阐教黄粱梦》。
“神仙道化”剧作为元杂剧中的一朵奇葩,历来倍受争议。有好之者,如明代朱权将其列于十二种元杂剧之首;亦有对其持有完全否定态度的,如游国恩等的《中国文学史》谈到“神仙道化”剧认为:“极力宣扬道教的教义,代表杂剧的创作中的一种消极倾向。”那么,到底该如何评价马致远的“神仙道化”剧呢?在元杂剧中“神仙道化”剧已“汇河成流”,而且明代时期以该题材为主的杂剧也不少见,这种题材已成为元杂剧艺术形式的传统题材。因此,我们应该结合它的历史原因与现实原因,对“神仙道化”剧予以正确的评价。
四.白朴与之杂剧《梧桐雨》
白朴,生于公元一二二六年,卒年不详,有的认为是一三零六年之后,有的认为是一二八五年。朱权《太和正音谱》评曰:“白仁甫之词,如鹏搏九霄,风骨磊块,词源滂沛。若大鹏之起北溟,奋翼凌乎九霄,有一举万里之志,宜冠于首。”钟嗣成《录鬼簿》记录:“白仁甫,文举之子,名朴,真定人,号兰谷先生。赠嘉议大夫,掌理仪院太卿。”白朴的剧作,钟嗣成《录鬼簿》著录十五种,王国维《曲录》著录十六种。以杂剧《梧桐雨》和《墙头马上》最为有名。
《梧桐雨》是末本戏,讲的是唐明皇与杨贵妃的故事,主要通过塑造唐明皇的艺术形象,概括出了一代兴亡之变。《梧桐雨》的第四折---夜雨,是该剧的最后一折,也是重点一幕。全剧始终很紧张,到第四折则静静地收场,颇有无穷无尽的妙味;曲词虽杂有俗语,却又典雅极致。这一折表现唐玄宗听到秋夜梧桐雨声而激起的烦恼之情,通过人物的内心与环境的矛盾,来加深之前的戏剧冲突和突出人物的形象,同时也写出了唐明皇有声转衰的凄凉处境,是全剧的重点戏。
五.元代黄金时期的杂剧四大家作品的影响及意义
“关汉卿、王实甫、马致远、白朴”作为元代杂剧黄金时期的著名代表作家,为元杂剧进一步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们的作品,在思想与艺术两个方面上都做出了辉煌成就。他们的作品真实地反映出了民族压迫与阶级压迫,强烈地表现了人们的反抗情绪,以及要求光明、正义、自由的迫切愿望;强烈地反映出当时一定程度的思想***势头,如《西厢记》提到的“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倩女离魂》中,倩女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灵魂出窍跋山涉水,只为追随深爱的人;《墙头马上》中,李千斤毅然与世俗观念决裂,与所爱之人私下同居,等等。这些作品反映着人类社会共同的向往,标志着人民民主思想的抬头,对当时以及后世的青年男女都具有巨大感召力与更深远的影响力。
不仅如此,他们的杂剧成就远不止这些。从思想成就的角度出发,如马致远《汉宫秋》、白朴《梧桐雨》等,分别向“女人祸水”、“为天子隐”等陈腐的观念进行挑战,这两部作品的矛头直接指向封建的统治者,作者是鼓励人民要冲破牢笼,破旧立新。他们的作品题材多样、视野开阔,反映了社会生活的多个侧面和多个层次,即使是后来明清时期的传奇也无法与之相比。
参考文献
[1].《元杂剧论集》(上),李修生、李真渝、候光复,1985年5月第一版,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
[2].《元代杂剧赏析》,陈俊山,1983年4月 第1版,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
[3].《关汉卿白朴马致远三家散曲之比较研究》,马顯慈,2004年1月第一版,中华书局出版社出版
[4].《中国古代音乐史》(上),陈四海,2004年3月第一版,人民出版社出版
[5].《中国古代音乐史》(下),陈四海,2000年9月第一版,陕西旅游出版社出版
[6].《中国古代音乐思想》,陈四海,2010年9月第一版,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
(作者单位:陕西师范大学音乐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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