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乌国庆是蒙古族人,1950年14岁的他被国家选派到河北承德医专开办的少数民族班学习。5年后,他又被选送到上海司法部法医研究所法医专业进修1年。
1959年6月,乌国庆在研究生习期间,第一次参与一起纵火案的现场勘察工作。在案发现场,他手里拿着张卡片,按照上面写的现场勘察程序准备逐条进行。结果,复杂的现场弄得他满头大汗,无所适从,同仁们也被这个“高才生”弄得直摇头。乌国庆这才体会到,理论如果不和践结合起来,就会变成空中楼阁。
不久,上海郊区发生了一起中年妇女上吊的案件,乌国庆跟随警方赶到现场,看到一位妇女吊在树上,脚上的袜子是新的,却没有穿鞋,一开始他和其他同事都认为这个妇女是自杀。
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却看出了端倪,他分析说,这个女子的家离她上吊的地方要经过两片青豆地,如果她穿过青豆地走到这里,袜子的颜色至少和现在不一样,会染上青豆秧的颜色。这个女子的袜子是崭新的,就说明她不是自己走过来的,是别人把她弄来放上去的,所以这个女子的死是他杀。
听了老刑警的分析,乌国庆一下子豁然开朗。此后,乌国庆遇到案子,总逼着自己多观察、多思考……他总能提出独到的见解。
1960年,研究生毕业的乌国庆被分配到沈阳司法鉴定研究所工作,由于工作出色,两年后,乌国庆被调到了***。此后几年,乌国庆忘我投身于刑事侦破工作,在刑事勘察领域崭露头角。
二
几十年间,乌国庆所经办的案子几乎全是国字号大案,凭着丰富的刑侦经验和断案如神的本领,他被国内外同行称为“中国的福尔摩斯”。
1999年4月20日,宁夏银川市发生一起特大袭警爆炸案,银川市公安局巡警支队4名巡警外巡时乘坐的警车被歹徒预先埋设的爆炸装置炸毁,4名巡警当场牺牲,***派乌国庆亲临爆炸案现场指导工作。
当地警方向乌国庆介绍,“110”是14点09分接到报警的,报警男子在电话里说,有个出租车司机被捅了。接警人员问他在什么地方,他说从北京路往西走,然后走干沟那条路,到了***区机关农场门口以后往右拐……“110”马上指定在外面巡逻的一辆警车按报警人所说的路线迅速赶赴现场,结果在途中被炸翻了。
乌国庆在***区农场附近的爆炸现场看到,犯罪分子在这条废弃的路中间挖了一个坑,埋下炸药,电线扯出去六十多米远,人在西瓜地里潜伏着。乌国庆现场测量了炸点所在的坑深以及车被炸飞后距炸点的距离,判断出犯罪分子引爆了12公斤左右的炸药。
在当地警方的案情分析会上,多数人认为,把“110”报警车“调”出去,然后施以爆炸,犯罪嫌疑人的目的显然是报复公安机关,应该重点排查那些刑满释放及被打击过的嫌疑分子。而乌国庆的判断却出乎大家的意料。他认为,犯罪嫌疑人如果单纯为了报复,他炸完了应该迅速撤离现场。而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歹徒在爆炸之后还往炸点跟前跑,其中唯一幸存的重伤民警又被捅了二十多刀,另外两个被炸成囫囵状的警察,歹徒翻动了他们的衣服,这种行为反映出一种信息:歹徒把警察炸死后,目的还没有达到。巡警身上应该有什么呢?那就是***!犯罪分子没有想到的是,4个警察只有1支***,带***的警察是拦腰被炸的,腰带被炸断的瞬间,***即随着身体的碎块被炸飞,落到草丛里去了。歹徒没有看到这一幕,所以***并没有得手。
由于乌国庆的推理无懈可击,为案件定性提供了准确依据,使破案沿着正确方向前行。专案组通过发动群众辨析歹徒报假警录音,很快把已逃至河南洛阳、北京等地的犯罪分子缉拿归案,犯罪分子的供述与乌国庆的推断完全吻合。
这个案件只不过是乌国庆侦破的无数大案中的一个,50年来,他参与上千起大案要案,竟无一出错,称得上是一个奇迹。
三
1997年,年届花甲的乌国庆办理了退休手续。由于他在刑侦领域的杰出才能和重要贡献,又被***返聘,继续战斗在刑侦第一线。
为了破案,乌国庆极少在家过生日。2006年12月5日,是乌国庆70岁生日。当时,他正在云南昆明出差,百忙之中,当地警方决定为老人举办一场生日宴会。
当晚,当乌国庆在现场忙碌了一天后,昆明警方请他到酒店吃饭,拗不过当地警方的诚意,乌国庆只好前往。当他步入房间时,赫然看到宽大的饭桌中间摆着一个生日大蛋糕,上面写着:“祝乌老生日快乐!”他这才想起当天是自己的70岁生日,看着身边的张张笑脸,乌国庆两眼湿润了。
乌国庆与老伴曹秀彭是当年读研究生时的同学,两人共同走过了五十多年的人生岁月,感情笃深。不论在职还是退休,乌国庆经常在外出差办案、讲课,老伴承揽了所有家务。
2002年11月,湖南常德发生一起特大投毒案,乌国庆的老伴患白内障住院,马上要进行手术,领导让他安心照顾老伴,没安排他出差。但由于案件难度大,非乌国庆出马不可。乌国庆迅速将天津的亲戚接到北京照顾老伴,自己则义无反顾地赶赴湖南,直到案件侦破才返回北京。
由于乌国庆五十多年来对共和国刑侦领域所作出的巨大贡献,2011年6月12日,他高票当选为第四届“我最喜爱的人民警察”,并获得终身成就奖荣誉勋章。在颁奖典礼上,乌国庆这样表达自己的获奖感言:“作为国家培养出的刑侦专家,我带着一颗感恩的心和一份质朴的感情去破案;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人民的利益就是我最大的责任,人民的平安就是我工作的全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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