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在两个城市的两个故事,有时候我会弄不清楚这究竟是一个故事还是两个故事,也许是因为所有的故事都是相同的,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我已经习惯了以他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块垒。
三明的故事
三明来奉节是为了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妻子幺妹。异乡异客,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陌生,甚至充满了超现实主义,当然,三明无法明白这个词的含义,这却不妨碍他在奉节看到UFO。妻子住的旧址在长江中若隐若现,提醒着人们这里正在进行一场伟大的工程,一将功成,万骨枯荣。
为了找妻子,三明找了一家小旅馆先住下了,在这里他遇到了自己在奉节的第一个朋友,一个疯狂迷恋“小马哥”的“小马哥”。当然,现实中的小马哥终究与幻想中的小马哥是不同的,幻想中的小马哥用自己印的假钞点烟,现实中的小马哥只能自己撕一条报纸来点烟。
旅馆里还住着一群拆房子的农民工,三明决定加入他们。在工地,他遇到了一个,她的女儿与他的女儿曾经是同学,三明去她家,她的丈夫残废了,全靠她微薄的收入,贫贱夫妻百事哀,所谓希望总是要一定的物质基础的,看到三明到来,她的丈夫默默地出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三明从她的口中知道女儿现在在外地打工,也知道了妻子哥哥的住址,若干次找哥哥之后,哥哥告诉他,幺妹现在人在外地,等她回来之后,他会告诉她。
某天,小马哥像中了头奖一般提着一袋子糖到处给别人发,从他语焉不详的叙述中,三明大抵知道他可能要去某地帮人去做一些拆迁的“工作”,三明跟小马哥约定好,第二天回来后一起喝酒,第二天,三名在饭馆叫了一桌子菜,小马哥却终究没有来。第二天,三明在工地打电话给小马哥的时候,熟悉的“上海滩”的音乐在工地响起,小马哥被埋在瓦砾堆下,浪奔浪流的歌声响在长江。
幺妹终于回奉节了,一番谈话之后,幺妹决定跟三明回去,可是,却身不由己,哥哥欠着别人钱,她就像卖给了自己现在的男人一样,如同十数年前被卖给三明。三明决定替幺妹还钱,回家乡继续下煤窑,工友们听说挖煤能挣很多钱,也想一起去,三明说下煤窑很危险,众人默不作声地喝了杯中的酒,第二天跟三明一起继续找“活路”。
远处,有人在表演走钢丝。
丘建邦的故事
丘建邦离开警队是为了找出害得让自己的女友自杀的人。他以前并不喝酒,甚至在酒吧里也只是喝果汁,那时候他还是警察,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有人肯喝这种东西,后来,他却喝得很多,几乎每个晚上都在醉酒中沉沉睡去。
一次执行任务后回家,丘建邦发现女友死在家中,是自杀,警方的调查报告认为那天他的女友在某个酒吧待了很晚,似乎在等一个人,但那个人始终没有来,喝了很多酒的女友回到家就自杀了,鲜血触目惊心地染红了床榻。
丘建邦辞职了,成了一个无牌的私家侦探,每天帮助这城市中的人找出本应最忠实的另一半不忠实的证据,却花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私事。 他接了一件案子,一个警方已经结案的案子,死者的女儿周淑珍认定自己的父亲死因不是警方认为的那么简单,出于旧同事――周淑珍的丈夫刘正熙――的友情,丘建邦尽管不是很情愿,还是接下了它。
在查案的过程中,丘建邦认识了单纯的啤酒妹阿风,其后的某个夜晚,丘建邦与刘正熙约在酒吧谈事情,碰见几个醉酒的客人欺负阿凤,他与刘正熙一起出手教训了他们。在酒吧中互掷啤酒瓶,像一场快乐的雪战。
经过很多的努力,丘建邦终于找到了真相,很多年前,周淑珍的父亲是澳门毒枭,收买陈伟强父亲,一个廉洁的司警,未遂,便杀了陈伟强全家,陈伟强那天因为参加乒乓球比赛,回家很晚,侥幸逃过一劫,经过多年的寻找,陈伟强找到了自己的仇人,也开始了自己的复仇计划。
赵涛的故事
赵涛来奉节是为了找自己的丈夫郭斌。奉节对于赵涛来说,是一个谜一样的城市,就像她刚来奉节的时候,居然就看见了UFO。
来到丈夫工作的工厂,工人正在因为遣散费的多少跟厂长争论不休。厂长听赵涛叙述完自己丈夫的特征后,很快的就反应出她的丈夫就是郭斌,却说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赵涛找到了丈夫的战友王东明,当初就是他介绍郭斌来奉节工作的,王东明领着赵涛来到奉节县拆迁办,郭斌负责着奉节的拆迁工程,在等待郭斌的过程中,拆迁办来了一个血流披面的人,他被人打了,拆迁办闹作一团,拆迁办里那些看起来无所事事的人抄起家伙冲出去报仇。
赵涛在替伤者包扎的时候,轻易地从他口中套出了郭斌现在跟一个房地产公司的女老板关系很好。
为了找郭斌,王东明带着她找到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在厕所里,赵涛看见了老板的照片,一个年轻的女人。
天渐渐暗了,王东明带赵涛来到一个露天舞场,王东明说郭斌经常在这里跳舞,赵涛说:“他以前从来不跳舞。”等了许久,郭斌也没有出现,王东明与赵涛离开了。他们不知道之后不久,郭斌就出现了,他来这并非为了跳舞,而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力,只需要一个电话,他就可以让远处一座大桥上的霓虹灯亮起来,这带来的愉悦大于一切。
当天晚上,赵涛留宿在王东明的家中。半夜起来找水喝的时候,赵涛恍惚中看见一栋巨大的古怪建筑腾空而起。
第二天,郭斌与赵涛终于见面了,他与她,两个本应最亲密的人,却变得无话可说,他们跳了一曲未完的舞蹈,赵涛说要跟郭斌离婚。
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刘正熙的故事
刘正熙当警察的目的是为了找到自己的仇人,灭门的仇人。他知道如果自己无法报仇,将永世不安。
刘正熙,或者我们更应该称他为陈伟强,他的父亲是澳门司警,虽然穷,却并不愿收受贿赂,这让毒枭周元盛很气愤,终于决定斩草除根。
那天,陈伟强因为参加乒乓球比赛而逃过一劫,并改名为刘正熙,这是他乒乓球赛对手的姓名。从此,陈伟强便像一个躲在暗处的幽灵,时刻躲在刘正熙的背后,只有打乒乓球或者在家人的灵位前他才是自己。
或者,还有一次,帮丘建邦在酒吧“打雪仗”那一次。
刘正熙煞费苦心地安排了一切,他认识了周元盛的女儿周淑珍,并同他结婚,这让他有机会接触到周元盛,周元盛金盆洗手后在香港深居简出,刘正熙只有这样才能见到他,乃至于出入他家。利用警方的资源,刘正熙成功地找到了一个也叫陈伟强的替罪羔羊,在杀死了周元盛之后,又设计杀了陈伟强与另一个劫匪,并将现场布置成自相残杀。
之后,刘正熙去杀自己的妻子周淑珍,他不想留下任何一个姓周的人,动手之后,却发现原来他已经当周淑珍是自己的亲人,这发现让他痛苦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