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有千种,清寡浓稠依人口味,不过写“吃”,切记不可“肥腻”。
何为“肥腻”?
辞藻堆砌如山,修辞层出不穷,读者仿佛被掷进了一坛五十年的老卤里,挣扎不止,喘息不得。我读过不少这样的文字,读了开头,就知道后面可以略过不看了。这类文章用无数的形容词衬托食物的不凡,反倒暴露了它的乏味,让读者难有兴致。
还有一类美食文章,上来就写这道菜怎么做,几斤几两火候几分,勾生芡勾熟芡。注意!这是美食文章,不是菜谱,如果通篇详述菜品的做法,也十分不妥。
还是来看看几位大师是怎么写好“吃”的吧!
梁实秋先生写吃包子:
取食的时候要眼明手快,抓住包子的皱褶处猛然提起,包子皮骤然下坠,像是被婴儿吮瘪了的一样,趁包子没有破裂赶快放进自己的碟中,轻轻咬破包子皮,把其中的汤汁吸饮下肚,然后再吃包子的空皮。
你看梁先生,并不直接说刚出炉的包子滚烫,而是说要“眼明手快”。这个手法在很多小说中都常见,叫作侧面描写。这种写法的好处是,能充分激发读者的想象,形成画面感。
另外,只用了一个明喻,就巧妙地带出了包子的形态,言语朴实,却生动。动作的描写如“猛然提起”“轻轻咬破”“吸饮下肚”,仿佛他正坐在你我面前小心地吃着热腾腾的灌汤包,趣味横生。
梁实秋先生写酸梅汤:
信远斋的冰镇就高明多了。因为桶大罐小冰多,喝起来凉沁脾胃。他的酸梅汤的成功秘诀,是冰糖多、梅汁稠、水少,所以味浓而酽。上口冰凉,甜酸适度,含在嘴里如品纯醪,舍不得下咽。很少人能站在那里喝那一小碗而不再喝一碗的。
说酸梅汤好喝,也并不直接说好喝,而是说“凉沁脾胃”“上口冰凉”“甜酸适度”“如品纯醪”“舍不得下咽”“还要再喝一碗”,同样是侧面描写。这里还写道:“桶大罐小冰多”“冰糖多、梅汁稠、水少”,用单音节性质形容词做谓语,起到对比的作用。
梁实秋先生写豆汁儿:
豆汁儿之妙,一在酸,酸中带馊腐的怪味。二在烫,只能吸溜吸溜的喝,不能大口猛灌。三在咸菜的辣,辣得舌尖发麻。越辣越喝,越喝越烫,最后是满头大汗。我小时候在夏天喝豆汁儿,是先脊梁,然后才喝,等到汗落再穿上衣服。
梁先生说豆汁儿的妙,一是味道,二是温度,三是配菜。这其中,一是味觉、嗅觉,二是触觉。一个叠音词“吸溜吸溜”,既写出了豆汁的烫,又写出了小口喝的动态,让文章更加生动。单是想想那辣咸菜配热酸豆汁,定是极合一些人的胃口的。
汪曾棋先生在《王曾棋谈吃》里也写过豆汁儿:
豆汁儿摊卖熟豆汁儿的,在街边支一个摊子。一口铜锅,锅里一锅豆汁,用小火熬着。熬豆汁儿只能用小火,火大了,豆汁儿一翻大泡,就“獬”了。豆汁儿摊上各有辣咸菜丝――水疙瘩切细丝浇辣椒油、烧饼、焦圈――类似油条,但做成圆圈,焦脆。卖力气的,走到摊边坐下,要几套烧饼焦圈,来两碗豆汁儿,就一点儿辣咸菜,就是一顿饭。
汪先生的豆汁儿,也不说如何好喝,而紧着周围的物件来描写,铜锅、小火、辣咸菜、焦圈之类,最后来这么极简单的一句“就是一顿饭”。汪先生的文字里有什么?生活。豆汁儿就是老北京人的生活。
你看,大师们写“吃”,都喜欢“拐弯抹角”,从不堆砌辞藻,用表面简单却意味深长的语言,给你尽情想象的空间。“想象”――“想像”,想出来的才像嘛――这就是写“吃”的诀窍。
(摘自知乎网,有删改)
杀死你的拖延症 Lacbel
想做的事情,就马上去做。
人总是喜欢拖延,但拖延是最可怕的毛病。它会把确定的结果延后,让你永远活在犹豫、焦虑和烦恼中。
所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你只要去做了,就会比犹豫不决好得多。
无论结果如何,悬而未决才是最可怕的,而稳定的结果,即使不如人意,也能使你安心。
对于美好的事情,拖延一分钟,就等于延迟一分钟的快乐。
快乐的边际效应是递减的,等到你终于迈出那一步,或许你已经体会不到一开始的乐趣了。
如果有一样东西很想要,但很贵,那就买下来,以后再在其他地方省钱就是。其实省钱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困难,而拥有这件物品的乐趣,可能再多钱也买不到。
如果有一个地方很想去,那就从现在起开始做计划。列出所有的步骤,查路线、学语言、攒钱、办护照……把这些步骤分配到每周、每一天,确保每一天都有收获。这样,每一天都能体会到离梦想更近一步的欣喜。
如果有梦想,就从现在起一步一步去实现。
机会永远只给有准备的人。想做作家,就每周坚持练笔,去认识媒体编辑,主动联系他们。想做音乐人,就每天匀出时间练习乐器,写歌,融入这个圈子。想减肥,就老老实实去健身,哪怕在家里做几个仰卧起坐也好,光在脑子里想,永远也瘦不了一斤。
很多人在问,如何活得充实。其实很简单,把脑子里想的东西,变成行动,就能立刻充实起来。
有人用两组参与者进行对照实验,得出了一个结论:成就感带给人的驱动力不容忽视。在他的实验里,成就感得不到满足的参与者,对外部环境的兴趣和好奇心明显弱于另一组。而产生成就感最好的方式,就是每天都确确实实地感受到:自己又完成了一件事情,又向目标迈近了一步。
无论你做了什么,每天都让自己感觉到,你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影响,就是建立正反馈、建立良性循环的方式。在这种心态的刺激下,你会明确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价值、存在感,从而乐于完成更多的事情。
每个人都应该感受到生命的美好,而不是逃避现实。在一步步的跋涉中,离目标越来越近,看到自己一步步在成长,就是最美好的事情。
(摘自知乎网,有删改)
希腊石像 陈丹燕
1992年春天,我第一次到欧洲,那时住的第一个城市,是慕尼黑。它的蓝天,蓝得让人无话可说,蓝得让人突然就伤了心。在慕尼黑的第一个礼拜日,我去老城闲逛,满心都是对这座巴洛克老城的陌生,还有因为陌生而起的伤感。
手里握着一张地***,沿着卡尔斯广场往外走,看到了一些教堂,又看到了一些老房子,在一个黑大衣的女人的指点下,走过一片草地和树林,路过一个奔驰汽车的门市店,就看到了那黑大衣女人告诉我的博物馆区。我选了一栋有大柱子,还有一个希腊神庙平坦的三角顶的大房子进去,那就是我进去的第一座欧洲的博物馆:慕尼黑古代雕塑展览馆。那天,展览馆正好免费开放,白色的石阶上,三三两两地坐着些学生在晒太阳。
那展览馆,外面是浅黄色的大石块的墙,里面砌着细细的石砖,没有像马利亚广场附近的那些巴洛克教堂那样金碧辉煌,它更有古代的单纯和刚健。展厅里所有的雕像,都是从爱琴海岛上的神庙搬来的。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希腊石像。通过拱顶上的圆洞,明亮的天光洒到石像的肩上和腿上,它闪烁着年轻男人皮肤的光泽,然而,那其实是古老的大理石散发出来的光。石像是个强健的年轻男人,古代人的脸上庄严而天真,而嘴唇则是很灵活好动的样子,就是鼻子没有了,破损的鼻子上露出了粗粝的石头。这个鼻子让人惊醒:原来他不是真人,而是一块大理石。走近了看,能看到他大腿上隆起的血管,突起的膝盖骨头,还有脚趾上的指甲。就像一个真的人一样,然而它是一个石像。
古代的希腊人,男人和女人的身体好像都很高大、很健康,而且天真,就是他们的脸上有痛苦,也还是纯真的痛苦。一点也没有日后雕塑的那种纤细和奢靡的趣味,或者自以为是的痛苦,以及迎风弄月的风流。就是倒在地上将要死去的武士,手里握着长矛和盾牌,脸上还是带着微微的笑意,没有不甘的样子。他们脸上的样子,就是个孩子,都有点沉思着的样子。也有长得像苏格拉底的头,整张脸都沉浸在内心世界里。因为带着沉思的样子,所以他们都显得庄严。
我很幸运,看到的第一个欧洲的博物馆,是这些石像的博物馆。古旧的石像,向我散发出恒久的甘甜气息。那天我有一点儿发晕,像走在梦里那样软软的,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真的希腊石像,从这天起我知道了,自己是―个希腊石像的爱好者。
(摘自《木已成舟》,有删改)
为什么村上春树拿不到诺贝尔文学奖 荞麦chen
有人说,村上春树得不到诺贝尔文学奖的原因是他太过流行和畅销。其实不如换个说法:流行、畅销天生跟严肃文学有着某种矛盾。村上春树小说中的人物全都缺乏实质性的痛苦,痛苦对主角来说更像是某种人格上的装饰,这种装饰就如同电影人物的“耍酷”,甚至让读者对其产生了向往。村上的小说里就算出现了死,也是一种模棱两可、不痛不痒的死。多崎作被四个好朋友抛弃后想到了死,这便是村上春树描写痛苦的方法,其中毫无实质性的悲伤,没有真实的痛感,更多是一种概念和假设。
他小说的主题大多暧昧不明,如同一团迷雾,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要说什么。有趣的是,这种不明朗有时反而构成了一种魅力,激发读者的想象和阅读欲望,他们认为这是一种文学风格和技巧的独特表现。不过,如果你真的想从他书里了解战争或者宗教这类严肃问题,那你估计要败兴而归。比如他奋力写出的《1084》貌似脱胎于奥姆***事件,最后却变成了一个爱情故事。
归根结底,如果一个作家的作品无法呈现他跟真实世界之间的复杂关系,那他很难成为一名真正的严肃作家。而诺贝尔文学奖格外看重作家对于真实世界的表达:***治、国家、种族、性别、家庭……在真实世界里,这些问题反映了人们生存的常态。而这些问题在村上春树的作品里几乎不存在,他的人物永远困在青春期里,不管他们年龄多大,面对的敌人是***客还是宗教领袖,他们要解决的终极问题都是青春期问题,都是自我感受问题。所以不管村上春树的呼声有多高,我都很难想象他摘得了诺贝尔文学奖,除非诺贝尔文学奖改变了自己的评选标准。
(摘自新浪微博,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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