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八九十年代之际,邓敬民赴敦煌考察,敦煌石窟中那些与世隔绝了近千年的壁画,在邓敬民的面前呈现出一个新的艺术世界。北魏壁画的冷野粗犷,隋代壁画的温朴宁静,唐代壁画的浓缛俊逸,均是宋元以后绘画所不复再现的历史光辉。敦煌成了他心中的艺术圣殿。
敦煌壁画对邓敬民的影响,并非是一时的,也不仅是纯技术性的,中古时代那种高古而又清新、华丽而又典雅的艺术格调,深深地渗透到邓敬民以后的绘画中,对他的题材表现、画风形成、风格创立,起着或直接或潜在的作用。可以说,是敦煌给予他的重大影响,使他在艺术上有新的突破或有新的建树,改变了他的艺术道路,影响着他的一生。
最初让邓敬民在画坛为人所注意的,是他的《石窟梦幻佛像系列》,作品由对敦煌的理性思考引发而来,以表现佛像为主。在当下状态和精神向往这两种不同的艺术取向中,邓敬民的佛教题材绘画显然属于后者。他不是以一种非常贴近现实的视角为基础,也不是以反映现实的文化态度和张扬进取精神为需求,而是立足于佛的法相和慈心的塑造,又以佛的慈爱广化众生之心,使人们放下自我,“以出世的精神去干入世的事业”。他的本心,是在当今物欲横流、争名逐利的现实状态下,唤起菩萨心肠,以仁义之心、仁爱之举普度众生,圆满功德,让人们摆脱纷争和烦恼,具足真、善、美的人性,达到真正的心灵净化,使我们生存的社会在和谐祥和、博爱至深、仁爱无比的氛围中走向繁荣富强。
在《石窟梦幻佛像系列》作品中,邓敬民遴选的是敦煌艺术中的“佛像”语汇,借鉴的是敦煌塑和壁画的尊像元素。画中多以观音菩萨造像为主体,取法于敦煌壁画和藏经洞发现的唐宋佛画风格,恢复了“以线造型”的工笔画传统,坚持“形神兼备”的理念,用勾勒设色的传统方法精心刻画主体佛像。造型圆润丰满,用笔新细劲健,制作精丽,赋色浓艳,线与墨、色相得益彰。在佛像系列里,邓敬民突破了传统佛画造像空白背景的惯用程式,而是以荷花烘托主像,让菩萨在泼彩勾金的红花绿叶的璀璨中更显高洁尊贵与法力无边。他努力捕捉自己置身于敦煌石窟的切身感觉,渲染彩塑佛像与壁画背景之间相互映衬所营造的气氛,让精勾细染、端庄妙丽的主体佛像,不是孤立地趺坐或站立,而是与敦煌的佛经故事、飞天、舞乐伎、供养人、金刚像、藻井***案乃至经文拓片等内容融为一体,平添梦幻的古意,使佛像更具有神秘感,亲切感和感召力。其中写实与写意的结合、水墨与重彩的联姻、勾勒与没骨的融会,构成了邓敬民《石窟梦幻佛像系列》作品由单一的价值取向转为多元语境对话的全新***式。正是这种中西合璧、古今结合的彩墨共辉的文本创造,使邓敬民的作品从传统的宗教绘画跃升到现代艺术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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