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中学时,家里人口多,每年的大白菜少说也有八九百斤。所以每到秋天,天气凉了,家中买大白菜之前父亲便带着我和大哥挖菜窖。
上世纪60年代北京的楼房很少,周围也不绿化,找块空地即可。菜窖挖半人多深,用挖出的土在周围再培高一些,上边用树枝或旧木料加盖培土,人在里边能直起身子。
菜窖挖好,大白菜不能急着往里放。买来白菜后先得晾晒几天,外边的老帮子蔫软了才能人窖。我最不愿意干的就是每周去清理菜窖,窖里很闷,还有一股烂菜味。每棵白菜都得整理一遍,开始有掉帮烂叶的情况,我们把窖口开大一些,情况有所好转。后来才知道这是窖里温度高又不通风造成的。
大白菜过了春节涨开心儿就不好吃了,但这时候也基本吃完了。我最爱吃母亲炒的醋熘白菜,再放点肉,百吃不厌。自己成家后,总也做不出那种味道,请教母亲,得到真传:炒醋熘白菜要用花生油,不能用豆油或大油(猪的板油或肥肉熬出来的油)。
后来我下乡插队,到了冬天,白菜、萝卜就是看家菜。我们集体户分的大白菜更多,因为我是“当家的”,储存大白菜的任务就义不容辞地落在我身上。乡亲们教了我一个好方法:在房前向阳背风的地方挖一浅坑,深度高于大白菜,码放时每棵白菜的根朝下,立着紧密排列整齐。挖出的土直接盖在大白菜上,坑的四边要盖严,随吃随挖十分方便。一冬下来,大白菜一点都没有浪费,由于接地气,也不干瘪,白菜清脆可口。
白菜可以做馅儿。插队生活艰苦,缺肉少油,但我们用黄酱代替酱油(黄酱便宜),放上五香粉调馅儿,再用当年的玉米磨成的玉米面包成菜团子,别有一番风味。
后来我入伍到东北参***,那里白菜、土豆成了当家菜。东北的白菜叶少帮儿多,上部成尖形,北京人称“锥子菜”。部队的菜窖很大,也很正规,里面存储的大部分是白菜,被炊事班的人收拾得干净、整齐。由于温度控制得好、湿度适中,白菜不掉帮儿、不烂叶。
我们是空***地勤大队,伙食很好,每顿正餐菜里都有肉。我最爱吃肉片炒辣白菜,用干辣椒炝锅,那味道让人回味无穷!
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现在冬天各种蔬菜应有尽有,再也不用储存大白菜了,而且夏天想吃白菜也有,还有娃娃菜、小白菜等,品种多样。时代在发展,人民的生活也在提高。以上这些是时代的印记,人生的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