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篇1
有些东西,只有晒在阳光下,才会照出那时的温暖。
这些年来,习惯时常地整理、收拾自己的物件,东西不多,也不乱,只是愿意那样的拿出来,又放回去。如此,才觉得生活从过去走来,从未丢失什么。也不曾觉得,走到往后,会遗憾什么。
习惯泡一杯茶,然后读书,然后上网,然后做很多事情。虽然,并不懂茶,也清楚,是故作姿态,想和别人有一丁点的不一样而已。弱冠之年,喜喝茶,说出去简直是件笑掉人大牙的事情。就像,90后的我,居然还时常熬夜与人写信的可笑。
书桌上,除了堆砌的书外,还有数封信,零散地摆在那,从第一次被拆封后,就一直安静地等在那,等着它的主人的亲临,温暖如故。那些信封,有牛皮色或是纯白色的信封,亦或是卡通或者充满浪漫情调的信封,这些信,都是一个人写的,一个来自北方的女孩子,一个写字大气的令我自愧不如的女孩子,一个我们素未谋面却惺惺相惜的女孩子。信里,她时常会寄一些当地的明信片,或者女孩子收集的秀气也唯美的卡片,一张张,简短的字,却是诉说我们之间一个个绵长的故事。感动,庆幸这样地相识,也庆幸,如此灿烂的年华里,我们从未失了消息。
从那时起,写信对于我来说,再不是仅仅的白纸黑字,再不是仅仅的死板老套的格式,再不是仅仅的可有可无的问侯与诉说,一封信的到来,改变了我的许多。就像一些陋俗,我因忽然的明了,而奋起反抗。也开始写信,从此越陷越深,把这隔了年代的盛物,写成了属于我的华章。记得同龄人对我写信不屑的时候,我如此为自己辩争:别说这个年代谁还写信,你应该说,这个年代,谁还愿意给你写信?
读信,最喜在公园,在那个无人相识的地方,坐在长椅上,听风儿从树隙间窸窸窣窣地袭来,偶尔也会飘落一两片叶子,淡淡的,就开始一种浅浅的相思与忧伤。远远观望的人,总会以为这是青春期的孩子,喜滋滋地读着陌生姑娘递来的情书,就像,小小的我也曾那样观望过。年代久了的东西,总是会被覆盖上一种神秘的色彩,总是让人怀念,让人艳羡。
也会,拿出信里的照片,仔细地端详许久许久,呆呆的,其实什么也没看,什么也没想,只是那样的姿态似乎最舒服,最令人怀想。就像喜爱孩子的人,其实不一定是喜爱孩子一样,只是还怀念着那时的自己,还怀念着那段模糊却想从别人的身上看清的光景。
满地的白雪,两棵树的一旁,有一道清晰的车轮的印迹,远远地驶去,消失在照片的边缘,这是我最喜爱的相片。南方的人,对于雪,会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与喜爱,因为不多见,因为想念。每年,那北方的女子都会在信里寄给我一些雪的照片,她知道会让我欢喜、快乐。现在,已经收集了很多很多张北方的雪的照片了,就像已经收集了很多很多封她写给我的信一样,只等一天,落雪里,去窥视一场真实。
书桌前,又开始翻看照片,开始整理那些信,祭奠一个习惯。
二
有人说,在所有人事已非的风景里,我只信仰一种东西,就是我一想到,就觉得我们永远在一起。
喜欢这句话,是在十八岁毕业的那天。当那些曾一起挤在一个教室,或是一个宿舍的人,渐渐地走向四面八方,消失了背影的时候,心底开始有了一点点落寞,一丝丝惆怅。
今生里的所有相遇,皆是上辈子修来的缘。没有时间去咀嚼上辈子,只好用一个今生来了解这缘分。去北京?去上海?去南京?去武汉?这是十八岁那年的我们在一起谈论得最多,也充满最多怀想的事。也在那时,想过每个人,去一个理想的城市,在那落地生根,在那生根发芽,再让安好的人,一起相逢,一起上路,在祖国地***上的每一点,结成这尘世最美的风景。
散了,离了。也许不如意,终是四面八方,天涯海角。想啊想,走到哪,都是可以呼朋引伴、游山玩水,该是多么畅快且值得纪念的事?逢了节假,一个人孤寂地看雨,正入神,忽地来了陌生城市的陌生号码,只以为是陌生的人错拨了,铃声经久不止。接通,只浅浅的笑音,或是只说一个字,长长的电话线那头的人的往事便全部浮现出来,仿佛从不曾分开过一般。于是一起,把曾经的故事重温。感动,只有沉默可以诉说。
也会,一起想到曾经可敬的老师,因为老了,所以会觉得旧了,也会因此珍惜了。会想着,在哪,什么时候,一起去看看在我们飞速长大的同时,也飞速老去的老师。没能给他荣光,没能让他显赫,读书时是,现在仍旧是,但这不妨碍我们的情谊,一份浓浓的师生情,纯朴得只剩下老师、学生,这样简单的名词。
回去乡里,突兀地起了许许多多扎人眼的坟堆,再瞅瞅那些老屋里,那些老了的人,或闭眼晒着斜阳,感受这最后生命里的温情;或眼神凄迷不知所措,想寻什么终是寻不见;我的心一顿,忽地觉得这老了的人,就如旧了的衣服,该换了,只是以一种方式:在这样静好的时光里悄然褪去。旧人,旧到记忆里去了,是遗憾,还是美丽?
和一起的玩伴,还有同学,谈起老了的老师,老了的人,都很坦然,都明白,一天,我们也会是那老了的人,是那旧了的人,在那旧了的时光,寂寂地褪去我们的光彩。
我开始想,生命里那些渐行渐远的人,那些越来越模糊的物,是不是都老了,都旧了?深栖在时光的角落,我看不见的角落?
三
当一条旧巷子,以不可遏制的速度,变作一栋只能仰慕的高楼,失了温度,失了当夕阳西下,还可以眷恋在巷口的等待,那时光,是否还安好?
很小的时候,就有人,牵我的手,在巷口的那道斜斜的光里,看日出,看日落,也看来来往往缓步疾行的人,叫我去和堆泥的孩子一起玩,让我躲在草甸子后她寻,也唤我回家吃饭。
现在,我大了,她老了。旧时光里,再走不回那不变的角色。我想啊,许久许久以前,母亲的母亲,也是这样带着她,在这巷子里,日日穿梭,夜夜路过,告诉她巷子的故事。只因,我的一切关于巷子的缘来,都是从母亲那得来的,她啊!也该是从那老的我不知名的她的母亲那得来的吧?一代代的流传,一生生的传承,信仰过多少美丽,便留住过多少繁华。现在,都没了,都只在记忆里。
有一天呵,我也该牵着我的女儿的手,站在这红绿灯明灭的路口,告诉她,很久很久以前,在这还是一条巷子,一条很旧很旧的巷子的时候,她的父亲,日日在这等待,夜夜在此守候。你看,这树,那时在,现在也在。你看,这夕阳,曾经是,现在也是。
每一段旧时光,就像是属于一个家族的传说,该由一代代的人去细细雕琢,悉心讲诉。像阳光那样,照亮每一个弥漫着阴霾的日子,给人光亮,给人温暖。
旧时光篇2
—— 题记
不要忘记小时候的约定,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努力完成自己的梦想,哪怕有人说你太天真不切实际。
走进旧时光,掀开记忆的库存,一一拾起昔日的微凉,直面惨淡的过去,即便那早已物事全非。串起老光阴的绳索,去攀爬长满绿油油的青苔的荒墙,让屋顶的风划过记忆的末梢,再把湛蓝的天空仔细地端详。怀揣着最初的向往,以梦为马,飞向云端。撷取天际的云彩,为儿时的梦一一着色。那璀璨的霞光,就用作梦想的裙摆,因为有人说上帝是个女孩。
提起水桶,站在古井的边缘,让手中的颤抖沿着绳索掉进井底。那时候,总是不懂,为什么夏天的井水是凉的,而冬天的井水却又是暖的?
梦里,还悄悄地藏着儿时的深情。那个给我讲故事的老奶奶,早已不存在人世。我想,她的坟前一定是一年四季都开满了鲜花,妖娆得让人看不见她生前的孤寂。她是一位半身瘫痪的老人,记忆里,我只有五六岁,而她已年过八旬。那时,我和她的曾孙女就这样提着高脚木凳坐在她面前,听她讲吃人狂吃小孩,以及吃小鸡仔的故事。那是我们百听不厌的故事。一座偌大的瓦屋,里面只有我们三个人。即使是在大白天,在听老奶奶讲故事的时候也会心生胆颤。
老奶奶总有说不完的故事,那时候我以为她就是一个说书的人。然而,昏暗的瓦房,总会不时地让我觉得害怕,特别是在雨天。一旦下雨,镶嵌在瓦屋中间的那块和瓦片一样大小的采光玻璃便不起作用了。唯有开灯,50瓦的白炽灯使得老奶奶的房间多了一些光晕。在这样下着雨的时刻,我便喜欢仰着头去凝望那块被雨水洗漱的采光玻璃,总是望得出神。而老奶奶的曾孙女,即是我童年时期最好的玩伴,她总是蹲在昏暗的一角去玩泥沙,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我们称那是做饭。那一角落里,堆满了我们心爱的玩具,不外乎是一堆大大小小而又形状不一的贝壳。
长大以后,我才明白,那些让我们玩得乐此不疲的贝壳,正是大自然对我们的恩赐。至少在那个贫困的年代,我们尚且还不知道洋娃娃的存在,而那一处最安静的角落,却是我们童年时期最喜欢呆的地方。
沿着风留下的痕迹,仍能亲手触摸的依旧一座闪烁着老光阴的瓦屋。
对于一个世纪而言,五十年或许不算长,但对于一个孩子而言,五十年已是一生。那一座瓦屋,承载了我十岁之前的全部记忆。然而,它于这片记忆能及的土地上已经存在了五十年。如果,我不能活得太长,或是因悲观厌世选择了却余生的话,那么五十年真的就是生命最终的定格。但是,生命里本是不存在如果的,那么只好聪明一点不要这些假设。
生命早描定了它的式样,太薄弱,是人们美丽的想象。才女林徽因曾经这样说过。仿佛,是眨眼的一瞬就到了第二个十年的年纪,不得不感概白驹过隙,老光阴依旧。
奶奶的瘫痪,年过八旬。这样惨淡的画面,成了我十岁之后的最疼痛的记忆。她仍旧是住在瓦屋里,靠着回忆以度余生。同样的生命剧本,我作为观众,看了第二遍。只是与此不同的是,我褪去了童稚,换来了更多的恍然大悟。在那个未谙世事的童年里所有不曾理解的问题,在长大之后都有了固定的答案。
走进那座瓦屋,承载着我童年记忆的地方,除了对逝去的童年满怀深沉的怀念之外,我真不知道是否还能对此怀着别的感觉。那一砖一瓦都曾让我笑过而又哭过,对于童年生活的艰辛,长大是那时候最真切的渴望。可人,总是在失去某种东西之后,才真正懂得如何去珍惜。
旧时光篇3
往事如歌,岁月坦然自若。
我走过一段很长的路,遇见很多不同的人,最后发现,能够真正陪伴身边的又寥寥无几。轰轰烈烈,真真切切,都变成了散落一地的荒凉。
我一直觉得,我并不是个悲观主义者,事实上,自己的心性又是那么清高与孤傲。哪怕跌跌撞撞,使自己遍体鳞伤,也仍然倔强着,缄默着。
很久很久,我才用时间明白一个道理:我,再也不可能是过去的那个自己。在阳光下,笑得一脸灿烂,大大咧咧,犹如向日葵一般生长的自己已经不复存在。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是个亘古不变的成长定律。惨烈苍白,可是又那么令人刻骨铭心,悲壮又清醒,日光倾城而下,单薄的青春打马而过,穿过时隐时现的悲喜与无常,那些我们以为念念不忘的事,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过往里被遗忘了。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无法确定自己未来的时候,就会想突然停下来思考。我愈发觉得自己开始变得慈悲。换句话说就是心平气和了,收敛了,没有之前的狂躁与夸张。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时光赋予我的另一种勇气。褪去虚浮的外在,没了当初那份傲气与矫情,也没了对某些事固执到头,誓不罢休的执著。只是多了份睿智与沉稳,事实上离成熟与干练又还有一定的距离,无法判断该哭还是该笑,总之成就了现在这样一个真实的我,不悲不喜,不争不怒,《诗经》里说,有女若茶;李延年说,北方有佳人,绝世而***。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美好女子的定义便是,拥有清净与悲悯的秉性,令人心生敬佩之感。于是,我便想努力蜕变成那样,坚强、***而又美好。
我想:我还是感谢生活的。感谢它一如既往带给我些许温暖与感动。即使再不济,我依旧是青葱时光最美好的模样,我还拥有一群相知相伴的朋友,我还有一个避风的港湾以及那些追逐的梦……
试着接受所有的不公。
命运教会我们的,不仅仅是逆来顺受,最重要的,是宽恕。宽恕自己或别人那些无妄的岁月,然后背着行囊重新出发。
有时候我会想起在我生命中路过的贵人。他们教会我成长,教会我倾心付出与等待,教会我懂得知足与温暖,他们灿若桃花般的笑容让我觉得有种信念油然而生,叫做不离不弃。
这是桃花盛开的三月,我们曾流连在花海里肆无忌惮追逐嬉笑。望着远方空旷的绿意,抬头看着纯净湛蓝的天空,决然相信:此去经年,我们分离各走天涯,时隔多年,景色依旧,友谊驻于心。
旧时光篇4
古道残阳
不见当时烟花繁
春风剪菱窗
秋千兀自摇晃
披一袭如水月光
把离歌轻唱
岁月无声流淌
走过烟雨凄迷的江南
趟过丁香郁结的雨巷
掠过红烛共剪的轩窗
踏过晓风残月的柳岸
柔情纵有千般
怎捋平心中那一丝惆怅
繁华谢后不过一场
画楼高阁难逃曲终人散
今夜青梅煮酒赋华章
明朝花落水流空断肠
旧时记忆早已泛黄
拼凑不出擦肩而过的韶光
且将夜雾煮作清茶一盏
祭奠旧日时光
待南雁北往
尺素彩笺话尽沧桑
流年似水惹人伤
镜里朱颜暗换
旧时光篇5
这个深夜,窗外星辰黯淡,悦筝坐在硬座车厢内,她环视着四周,仿佛在看一场九十年代的电影,是暗黄色的画面。
走道上挤满了人,他们相互依靠着彼此陌生的身躯,偶有凉风来袭,吹动起的绿色窗帘拂过了一个个疲惫的灵魂。
她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和她一样的人,匆匆赶上这一列火车,不是归家,而是逃离。
{镜花水月中的现世安稳}
距离她第一次逃离,不过半年的光景。
所以悦筝还记得,半年前那天在青岛站的站台上,看见戴着金丝框眼镜、穿西装革履的游铭,是掩饰不住的诧异。不承想到,在论坛上幽默、不拘一格的男人,在现实中竟是这般的成熟。
悦筝。他微笑着朝她走来,淡淡的古龙水味带着安稳的味道。
四月中的青岛,天气日渐转暖,适宜出游。游铭带她看了栈桥、石老人,陪她赏了中山公园里开了遍树的樱花。
傍晚,他带她回到一间目前空置的住所中。屋子有宽敞的客厅,干净的卧室,整齐的书房……她喜欢这样简单明亮的房子。
临别前,游铭嘱咐了她要注意的各项安全事项后,似犹豫了半晌才问,他知道你过来这边吗?“他”自然是指丛森。
论坛上的人都知她有个相恋了七年的男友。
悦筝点了点头。关上门,力气耗尽,她一下子跌坐在黑暗中。能暂时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已是游铭的恩赐,她不能再让他担心。
十天后,悦筝找到了一份文案工作。
往后的三个月里,每个周末游铭会来看望她,或领她穿梭在青岛老城区的大街小巷,或在家煮茶闲谈人生,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直到那个周六,她系着围裙,一边在厨房对着一条鲜活乱蹦的鱼手足无措,一边窘迫地望着眼中带笑接过刀的游铭,想自己之前大言不惭地说请他品尝自己的手艺。
恰逢手机响起,她丢盔弃甲般地摘去围裙奔出厨房,来到客厅才发现屏幕中不停闪烁着的是“丛森”两个字,一时失了反应。
这是她离开之后,丛森给她打的第一个电话。
铃声一直响到第六下,她才按下绿色键。
后来悦筝想,若她再多一点勇气斩断过去的一切,让他失去找到她的方式,是不是就不会有之后那么多的绝望。
丛森低沉好听的声音隔着几千里传来,小筝,我和南湄准备结婚了。
她的坚强和自欺欺人在这一刻,终因丛森的一句话,彻底坍塌。
{是不是总有些爱,敌不过时光}
这个晚上,悦筝醉了,游铭不放心她,于是睡在了客厅。
她的梦中总是在重复播放同一个画面,黄昏下,穿着纯白校服的男孩女孩绕过那棵榕树,男孩推出自行车,望一眼后座,明澈的眼睛里泛着温暖的笑容,女孩坐上去,靠上他并不宽厚的背,安安静静看一路的风景。
不知重复到第几次,场景忽而改变,男孩仿佛一夕间长大,褪去了青涩的轮廓,着西装系领带,却是在狂风暴雨中牵了别的女人的手。
悦筝乍然醒来,昏沉沉的脑袋一片混沌,只感觉到胸腔如同裂开般疼痛,有什么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滚落。
夜依然黑,月色依然透凉如水,床头柜上的醒酒茶也依然飘着缕缕轻烟,似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将冷了的茶换成温热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抹身影从门口移至床边,谁温柔的气息轻轻环绕了她。
小风筝,我在。
风筝,是她论坛上的名字。
{最美丽的故事,不一定是童话}
悦筝终究没回去参加婚礼,她想她到底没有那么大方,做不到看着那么多曾经祝福过她和丛森的人再将祝福赠予南湄,尽管南湄才是他的青梅。
原来,青梅竹马并不是童话。
生活似乎照旧,游铭的温情和体贴恰到好处,会静静地陪她看一下午书,会在她发呆时给她倒一杯茶,会在她睡着时给她披上衣服……
她铭感于心,但无力回应,麻木地来往于工作、公寓两点一线之间,直至大半年后再次被一通电话颠覆。
她的父亲再次中风入院。
匆匆赶回小城的当晚,父亲已脱离危险期。
悦筝每天在医院一待便是十余个小时,母亲日日提及她的婚事,她唯有无奈推托地笑。只是每晚走出医院停在路边,都会禁不住想起父亲第一次突发中风的晚上。
两家父母都有各自满意的对象,而那一晚是她与丛森相约私奔的日子。
她没能赴约,亦打不通他的手机。
第二日,她撑伞等在他公司大厦的楼前,见到的却是他牵着南湄的手来到她面前。
她久久地望着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步伐倔强而骄傲,这是她仅剩的尊严,就没见到丛森在她转身的一刻,眼底顿时波澜万丈,哀伤刹那覆盖了如天空明朗的眼睛。
未承想,一切的始因发生在医院,他们的果在近一年后也依然是呈现于此。
一个星期后,悦筝去办理出院手续,刚交完费走过大堂准备上三楼,电梯门开,恍然间瞳孔没有准备地倒映出一个女人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那天阳光很晃眼,医院草坪外的长椅上,悦筝控制不住地不时看向对方微微隆起的小腹,双目像被日光刺痛了一样的疼。
南湄抚摸上小腹,许久,她侧头望着悦筝,美丽的眸里洋溢着小小的幸福。
后来,悦筝捂着眼睛,靠在父亲病房门外冰冷的墙壁上,泪水止不住地从指缝间渗出,一遍遍掉入无边的回忆中,痛彻心扉。
南湄说,你们私奔的那夜,丛森看见一个男子送你回家,并拥抱了你。
她说,他被家里逼得紧,结婚本不过是个幌子,我清楚他是在等你回到他身边,从没敢奢望他会真的娶我。
她说,可直到婚礼前夜,你都没出现,甚至在电话里也不曾有半句解释。
年轻时的爱刻骨而骄傲,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住那份等待与猜疑的煎熬,其实,经不起推敲的只是最后的那一点点坚定。
她说,悦筝,未来的路我会陪他走下去。
{活在记忆不会老去的梦里}
当天,悦筝买了张仅剩的回青岛的坐票,用尽最后的力气,再次逃离。
不过这回的逃离,没有终点。
公寓内光线充足,游铭看着她身后的行李箱拖出了长长的影子,向来温柔的神情中闪过一丝落寞,纵使有些答案已呼之欲出,他还是开了口,还会回来吗?
这个两年前在论坛上认识的女孩,由最初被她的文字所吸引,到相熟后她的小迷糊,她的倔强已生动地在他心底扎了根。
这刻,悦筝没说会,也没说不会,只倾身给了他一个很浅的拥抱,由衷说道,谢谢。
谢谢他对她的恩宠,谢谢他一而再再而三纵容了她的任性。
往后的一年多,悦筝加入了一个徒步助学的队伍,走崎路,爬深山,每去到一处地方,看到孩子们纯真无邪的笑容,伤痛便减少一分。
当初为了逃避而选择的路,终于成为了生命中爱的延续。
期间,她与游铭断断续续地联系着,他问候她平安,她给他寄孩子们画的画。次年的元宵节,她与同队伍的女孩正在厨房包汤圆忙得不亦乐乎时,手机短信声再次响起。
短短十余字:小风筝,我多想还能再继续等你。
身旁的人见她久久没有动作,不禁问道,怎么了?
没事。她淡淡一笑,正要合上手机,恰好全校最淘气的孩子冲了进来,不小心撞翻了她手边的半小袋面粉,漫天的白色顷刻模糊了屏幕和她的脸。
同一时间,游铭与两个月前相亲认识的温婉女子在首饰店挑选订婚戒指。
飞不过沧海桑田的不是爱,是现实。
他被家里催婚。
那晚,悦筝与大家坐在简陋的校舍外,吃汤圆唱儿歌,望着满天璀璨的繁星,想起了谁说,人的一生注定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她感激,她都遇到了,在她年华最好的时候。
也许在未来,还会出现一个人来平淡她的流年,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没有无怨无悔的守候,而是历尽千帆后的并肩而行。
旧时光篇6
收藏老物件的故事
阿龙介绍道,自己是满族人,家里在北京住了260年,到他这里已经是第五代北京人了。从1981年开始,他便跟着母亲收藏北京物件儿,从八仙桌、太师椅到缠线的线板、挠痒痒的老头乐。既有做买卖用的各种叫卖工具,也有日常生活用品,每一件都是一把可以打开老北京记忆的“钥匙”。
阿龙说,开始接触这些东西是因为母亲的爱好。母亲喜欢玩蝈蝈,可是腿脚不太好,需要有人载着她去旧货市场逛。他时常骑着三轮车载母亲溜达,看见了这些老物件儿母亲常常会买回来,她说:“这些东西卖一件少一件,都被外国人买走了,以后想买也买不到了。”那时候他并没有想过有一天要成为一个收藏家,当时的念头很简单――以后也许可以卖些钱花。
1990年以后,北京的老城区因为城区规划拆迁的多了,老房子拆了卖老物件儿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阿龙说,这个时候“民俗”这个词开始在脑海里变得清晰了。九十年代以前买的少,所以也不往外卖,可是有一天阿龙拿着这些东西问家里的孩子们,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他们全都摇头,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些东西不能卖了,得留着,这些可都是文化,卖了就全都没有了,想了解都没处找了。从那时候开始阿龙就给自己一个目标,尽最大能力收藏老北京的民俗物件儿。
说到当初收集老物件的往事,阿龙说,现在人们一提起这些老玩意儿就会想到潘家园,那个地方已经被商人们炒起来了,所以东西卖的贵,他的钱不多,所以很少去那儿转。他每天会骑着小摩托车,扎胡同里转悠,知道哪里有拆迁他就去那附近瞅着。前门拆迁的时候,他在那儿候了好几天。德胜门附近拆迁的时候,有个朋友打电话说,有一个老太太手里有一个双面镂空雕花的线板儿,但是老人家念旧不肯卖。为了这块小东西他一共跑了三趟才买到。第一次去,他跟老太太聊了很多关于那个地方过去的故事,根本就没提线板儿的事。过了几天他带着水果又去了一趟,还是只聊天。第三次又去的时候,老太太看出来阿龙的心思了。这次她先开口了,她说,有个韩国人开价500元我都没有卖,这个东西我自己也舍不得。看出来你有诚意是真心喜欢这个,卖了。
阿龙把平日里积攒下来的钱几乎都用在收藏老物件上。他的收藏与人不同的是,人家可能只收藏一个,他却以多取胜,一个简单的物件就能形成系列。他讲,有个外国收藏家想拿出500万元购买他的全部藏品,他没有答应。而那时正是他生活没有着落的时候,金钱对他有多大的诱惑力呀,居然没有打动。
阿龙介绍说,这些收藏的老物件中最古老的物件儿是明代的指铃;最值钱的物件儿是云锣;最大的物件儿是清代的织布机;最小的物件儿是收购宝石玉器的小鼓儿;说到最喜欢的物件儿,阿龙说每一件都是他的心头肉。
博物馆的故事
2007年庙会上,阿龙带着自己收藏多年的宝贝办了一个民俗展览。长袍、马褂、毡帽的打扮每天都吸引几千人驻足。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些已经淡出人们视线几十年的老物件儿这么受欢迎。2008年的春天,关于开民俗博物馆的想法再次萌芽,并且在铃铛胡同里实现了。一间20平米左右的平房,门口写着“安定门京城老物件陈列室”,这里就是阿龙的老北京民俗博物馆。虽然地方不大,只能容下几千件藏品,但大大小小依次看去,却能引发不少记忆。
相比起来,阿龙的另一家博物馆则气派得多,在万丰路的街头,一眼就能看到“万丰小吃”的招牌,这家开设于2010年的中华小吃博物馆,就在这个小吃城的二层。从进电梯开始就能感受到浓浓的小吃氛围,***解、木匾、老照片,简直立刻把人拉到旧时光中。这里从菜谱、粮票、钱币、蓑衣、斗笠,甚至是马槽,只要稍微能和“吃”沾上关系,就一应俱全。各式各样的食品模子、茶具、酒具、餐具,有些精致耐看,一瞧就是出得好手艺,有些粗糙平实,定是老百姓家的东西。在馆藏的1000多件文物中,清代的描金刀马人提盒以及不同年代的餐具、烹饪器具和老字号匾额尤为显眼,向观众展示了我国灿烂的烹饪及民间饮食文化。
2011年,阿龙又开了一家新的博物馆――老北京动起来博物馆。博物馆里展出的物件儿,全是阿龙从1976年开始收藏至今、保存完好的老北京痕迹。民国时期的女红――针线板、五彩线、衣领、女人的裙带、男人的钱包、三寸金莲的绣鞋、***牌的鞋子、新娘喜车、轿子、水车、1915年时警察使的哨子等等。他指着一支小孩玩的拨弄鼓说,这东西在老北京还有另一个名字,那就是“唤娇娘”,货郎在经过大户人家的四合院时会大声吆喝:“哎,买梳头油买网子买雪花膏买粘刨花外带针头线脑!”那时候,大户人家的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到拨弄鼓的声音,就打发伙计和老妈子出去买。
当走到一面全世界最长的屏幕时,我震惊了。阿龙介绍说这是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全长228米、高3米的《老北京动起来》数字画卷,作品以北京民俗画家王大观先生的《旧京环顾***》绘画长卷为蓝本,由上海世博会中国馆《清明上河***》原班制作人马历时半年制作而成。五个液晶屏立体、动态地再现了老北京的五行八作、喜怒哀乐。流动画卷上是北京旧事全景***,画中包含1万个人,每个人都在画中干着自己的事情:拉面、拣煤核、29***在城墙上操练等。忽地一声汽笛响,开往沈阳的火车穿画而过,冒着腾腾白烟。人站在屏幕外,却如同掉入屏幕里,顿时看不清时光。
阿龙还是老北京叫卖大王,他有一整套“八不语”,这些藏品摆放在一起,恐怕来个正宗的老北京,也难以解释清楚。阿龙介绍说,“八不语”就是以前走街串巷卖东西的人代替吆喝的响器。有金属的,有木头的。行医人手里拿的“串铃”;卖药人手里拿的“指铃”;剃头匠手里拿的“唤头”;算命先生用的“报君知”……修扇子用扇铃;收废品的用小鼓――不能吆喝、不能声张,因为有时候是官宦人家变卖宝物的,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敲,让门房能听见就行,要不街坊听见就知道――这家又卖东西呢,又败家呢!
阿龙说自己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对于民俗老物件儿的把握全凭自己的感觉。知识不够的确是个问题,很多时候知道这些东西是老物件儿,但是不知道是干嘛用的,于是没事的时候,他就揣上那些叫不上名字的老物件儿,去胡同里找80岁以上的老人“鉴定”。一般要找三个以上的老人去求证一个东西到底是干嘛的。
阿龙说,至今他还保留着早晚给母亲请安的习惯。“我是胡同的儿子。”他说这话时充满深情。据说,活在过去的人一定是痛苦的,至少他不会特别快乐。然而眼前的阿龙,脸上满溢幸福。阿龙说,现在他还是会时常拿出这些老物件儿看看,因为他觉得每一个老物件儿上面都有着一段故事在诉说着它的历史。跟大家一起来分享这些老物件儿的历史故事,好给后代子孙留下一段非常美好、快乐、难忘的回忆……
Tips
安定门京城老物件陈列室
地址:北京市东城区旧鼓楼大街铃铛胡同4号
中华小吃博物馆
地址:北京市丰台区万丰路306号万丰全国小吃城内
旧时光篇7
像便利贴一样的青春,是有人为年华画的像。密密实实地贴着挨着的一叠彩色纸片,看起来大概永远也撕不完。
那么痛快的年华,洒脱的大步往前无所畏惧。撕得干净,挥手一扔,轻飘飘的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我曾经那么疯狂过,几分钟内在耳朵上穿6个耳洞,管它疼不疼。在大路上疯跑和大笑,素面朝天在阳光下暴走管什么SPFxxx.
我曾经在语文书扉页写了99次她的名字,祈祷过无数次。
我曾经在凌晨打了87通电话,只为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管它什么的手机辐射还是头昏耳鸣。
我曾经心情不好时疯狂的划自己手臂,直到鲜血淋漓,毫无顾忌。
我曾经和朋友一起,听着她们讨论美女帅哥,我在那百度美P帅T.
……。
那些日子就像花花绿绿的便利贴,撕掉了,想留得不想留得,都被扫进了尘埃里。
青春明媚而忧伤。
有一段青春是,饱满的鲜果色。
绿色是,蝉鸣流火的夏。蓝色是,你牵起我手漫步过的街。粉色是,心跳如小兔的那个邂逅,那个清晨。金色是,你浅浅的笑。
青春的另一段色彩是,清新的裸色系。
我乘着曾经和她一起坐的Taxi.看到玻璃窗的影子里,身边空空的座位心里突然有的一截小小的空白。独自一人观看回忆过往的点滴,以及降了温的甜蜜。
之所以久久不能释怀,也许不是因为太爱,因为我也确确实实还不懂得爱,不会爱自己,怎么爱别人。只是你让我如此深刻,最初的美好,应当被铭记。
你曾经说过自己不过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通的存在罢了,把你当作幸福的载体怎么会真的幸福。可我真的觉得你的存在,就是让我不断的想,不敢忘。
遇见。靠近。直到触碰到彼此。然后我就就再也飞不起,飞不远,扯不断。你就是我手中的线,甜美隐秘,若即若离。
我终究,还是无法等到你。亦无法再相遇,甚至,和你。背道而驰。
谁路过谁的倾城时光。
谁蹉跎谁的似水年华。
谁荒芜谁的微光尘夏。
如果,你从未出现过,从未今我有过多么美好的期许,也许我的人生就是这么平铺直叙,一路到底了。
我写过很多悲观离合,却怎么也描述不了你离开时我的心伤。
青春分崩离析,成长势不可挡,纵然废墟上开不出花朵,但是我知道,你如此真切的来过,也许,你也爱过。足够。
好时光都应该被宝贝,因为有限。
坏时光都应该被记得,因为刻骨。
旧时光都应该被记得,因为不再。
再见。路西法。
再见。木若曦。
旧时光篇8
一直喜欢青花瓷的色彩,有凉凉淡淡的薄,能够浸透到骨髓里的气息。那份美是蚀骨的清凉和寂静,叫人看上一眼就深深地爱上,不能自拔。恨不能把它紧紧地捧在手上,可是又怕不小心摔着了,弄的支离破碎,惨不忍睹。或许对于有些东西的感觉就是如此吧,爱的深,牵挂的也就切切了.时光就这样离开,一点点,一寸寸,如同这些薄薄的日子,只是真的希望不是沧海桑田.
走过岁月后,经过磨砺后,才知道淡泊才能明静,宁静才能致远。年少轻狂中,我们做着各种各样瑰丽的梦,多么虚拟的风花雪月也当做最真,那样旖旎的梦却从未清醒,用尽全部的激情去诠释生命,去拼搏、去奋斗,把一腔火热满满的燃烧,妄***能够追求到最完美的人生,可一路走来,却忽略了身边最真实的风景,失去了很多可以感受的心情。
因为清静,心底便会常有一种莫名的思绪如烟般生起,剪不断,理还乱,别有一番滋味,在眉头悠悠凝结。 时光苍白了记忆,岁月淡薄了流年,不知道,是否所有的人生都要这样的分分合合下去?来来去去,分分合合,一朝相聚一朝离散,错过了就会遗憾,留恋便会不舍。行走的岁月里,感叹着那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世事如梦,不必执着,不必在意,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那一份幸福,我只要能够拥有属于我的那一份就好。
坐于窗前,聆听落叶飘零的凄 然,淡淡忧伤盈满心间,无法释怀。是否,落叶的放手,不是无奈的逃逸而是优雅的别离,给彼此一段距离,一个思念的空间。此刻远在天涯的你是否还会 想起那份如烟花般爱恋,短暂的绚丽绽放,却瞬间凋落,也许是前生之缘太过 浅薄,注定今生只能短暂拥有,然后别离,两两相忘。
旧时光。也许真的很好。可以让那些如歌的往事,如华丽的燕尾蝶。在细雨里洒下璀璨夺目的色彩,然后,消失不见,那抹忧伤会在我的故事里,渐行渐远。
手捧一杯清茗,半笺心语。轻吟间,飞出素笺,悄然滤去风尘,任清香漫过指尖,浮于纸端,在我的文字里轻吟浅唱,流转徘徊。 走近,那些带着温度的字符,隐隐的溢着苍凉,却又那么的蕴藉饱满,飘逸灵性;沉浸,爱会情不自禁,像是看见大片大片的花束,在阳光的漂洗下,紫色、金黄、月白、粉红。传递着面朝大海、心暖花开的快意;回味,浅浅的喜欢,如饮清茶,淡然而落寂,怡神也舒心,在穿季节的故事里,徐徐展开。
时光带不走灵魂的苍凉,文字的清波亦洗不尽心灵的忧伤,所幸这万丈红尘里,还有那么一个可以柔软到极致的角落,可以安放流年最绚烂最瑰丽的烟火,所有的美丽就会在顷刻间绽放,曾经的美好和疼痛在日渐疲惫的生活里深藏,我将文字浅薄,让爱荒芜成漠。
陌上花开花落,红尘聚散离合,原也平常。当时光带走了如烟往事,记忆却清晰了远去的美丽,收集起飘散的过往,沉浸在旧时的春花秋月中,那手心里的柔情,被收进了记忆的深处,隽刻成一段缱绻凄美的碑文。种种的过往,点澈了记忆的微光,收集那些凌乱片段,怀想已然成了逝去的韶光,无奈,抓不住旧时的影迹,但求,未知的旅途中,留一抹余温 。
旧时光篇9
作 者 | 八月长安
出版社 | 湖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年 | 2012-9
内容推荐
这是一部青春小说。
余周周是一个出生在八十年代末的普通小姑娘,和妈妈相依为命,在漫长孤寂的童年中,最好的朋友叫奔奔。进入小学后她在林杨和陈桉的帮助下,度过了初期学习拼音的艰难和对学校的不适,逐渐在学校里面成了小有名气的文艺骨干。在初中余周周逐渐放开手脚如鱼得水,并且和儿时最亲密的小伙伴奔奔重逢。余周周和班级里面成绩最差也最古怪木讷的女生辛美香成了朋友,经过努力,辛美香和余周周一同考入了省重点振华高中。升入振华高中的余周周经历了许多波折。与林杨的重逢,对陈桉的深入了解,情窦初开的暗恋,重点高中内部因为成绩排名出国机会和保送名额等等而引发的“金枝欲孽”。外婆的病重让妈妈和几个舅妈之间矛盾重重……诸多事情让余周周急速成长。高中毕业,曲终人散,青春不朽。
精彩书摘
是一种属于谷爷爷的寂寞。她站在他身边,于是才能感觉得到。
这种感觉只有在她小学毕业的时候才再次浮上心头。
安然伫立在那里的灰色教学楼,张大嘴巴吞吐着一届又一届的学生,看他们带着同样懵懂天真的神情迈进校门,再看他们被打磨成各种形状带着万般不同的神情迈出去。仿佛是一个吞吐青春年华的怪物。
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个独自站在时间的河流中央看着一代又一代人被冲走却无能为力的怪物,它究竟有多么寂寞,多么难过。
“周周,想不想学乐器?”
“乐器?”
“学音乐对性情有好处。而且,你不需要走这条路,只是学着玩,好不好?”
“可是很贵。”余周周言简意赅,表情真诚。
谷爷爷摸着她的头,“没事,我教你,你嘴那么甜,我就不收学费了。”
余周周几乎毫不犹豫地立即上缴“学费”:“谷爷爷,我觉得您真是个好人。”
“还有呢?”谷爷爷挑着眉头笑着看眼前的小豆丁。
“还有……”余周周搜刮着肚子里面仅剩的好词汇,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还有,您眼光很好。”
谷爷爷狠狠地敲了她的头一下,“你这到底是夸谁?!”
余周周从四年前第一次触摸到大提琴闪着美丽色泽的琴身。谷爷爷告诉她,有人说过,大提琴的声音像是一个健壮而善良的人在闭着嘴巴哼歌。
余周周喜欢这个说法,她微笑着问:“谁说的?”
“高尔基。”
余周周骇然,原来这位高尔基不仅仅会说“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周周,想什么呢?”
余周周从神游中回过神,才看到谷老师也站到了自己身边到暖气上面烤着手。
“我……我想起以前,您告诉我,大提琴的声音像是……呵呵,就是高尔基说过的那句话。”
“恩恩,我记得。”越来越健忘的谷老师竟然也还记得。
他们沉默着,头顶闪亮的白色大灯像一个巨大的按键――按一下,时间就会静止。
“周周快要六年级了吧。”
“呃,还有半年。”
“明年夏天考九级吧?”
“是,沈老师说现在开始准备。”
谷老师在两年前就已经把余周周这个关门弟子转给了少年宫一位名气很大的沈老师。余周周的学费仍然比别人便宜很多,沈老师是谷老师的学生,所以对待余周周仍然非常用心。
“想考上海音乐附中吗?”
“什么?”余周周抬起头。
“想不想一直把这条路走下去?”
她曾经说过,谷老师一定不会给她领错路。然而听到这句话,余周周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不要。”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原因。
谷老师并没有惊讶,他微微笑着,望着窗子上面厚厚的窗花。
“你跟陈桉真像。”他说。
旧时光篇10
青黑色,小叶,打着卷儿,以80度的白开水置入,慢慢浸泡,淡淡涩香,袭入口腔便觉安然。苦后若甜,似青草气息,有潜移默化的眷恋。
以前甚喜喝茶,访亲友,均以上好的毛尖待上。可生在毛尖产地,却并不爱这名茶,似心中有它便无视其它。
有苦丁茶的日子,该算是生命中最波澜不惊的时光吧。那时候正是青涩的年华,胸前两根细弱的辫子,明亮的眼睛,净白的脸庞,柳叶的淡眉,瘦弱的身躯,蓝的短衫,白的裙。青涩如蓝色玻璃杯里绽放的苦丁。大概是喝惯了那样青涩的味道,苦涩,似乎已经在心中淡漠了感觉。
最苦涩的年华就在那蓝色玻璃杯里度过,每喝一口,便觉坚定了许多,于是如何压抑与郁闷,也不再觉其苦。常慨叹,凡此种种,能苦过那些80度泡来的苦丁么?
那时候不与男生交往,似私塾里出来的女学娃,颇似男女授受不亲,冷漠而显清高,一副拒绝与世俗同流合污的眉眼。诗词说记遍地开花,却始终坚持己所欲,不愿卷入满足他家之需而舍弃自我,去获名获利的80后出书风暴。
于是在那杯苦丁茶的年华中,被搁浅。许是真的错过了那个好时机,再许是那时的自己确不懂变通吧,固执,却傻气,傻气就被人美化为清高,又有何妨?
不过,那时也许是幸福的,因为享用了人生中苦涩的部分,并同苦涩一并入肠,便不再觉得很苦,眼泪曾经冲淡了苦与涩。那个蓝色玻璃杯,至今还在家中的书柜里,只是同样被搁浅了。不再有绽放的苦丁,不再有淡绿的苦涩之水,同那个青涩的时节一起,被安静了。
在即将告别那段青涩年华之际,停了日饮苦丁的习惯,怕过了这青涩的年华,再饮苦丁只徒生抑郁。
于是,真的是一夜之间,不再靠近那种名为苦丁的东西,像是要同那些年华一同葬掉,葬进记忆的坟。
再于是,舍弃了苦丁,却突然不知该去喜爱何茗?彷徨了许久,渐渐习惯了各种茶。再后来便习惯饮花茶,爱白的小瓣茉莉,点点在水中,清新淡定;爱红黑的玫瑰骨朵,落在滚烫的水中,烫出迷迭的香;爱甚是貌丑的干草兰花,却遇沸水便美妙清香……爱的多了,又觉得繁累而没有滋味。
而今似乎很少再去品茗,常只喝淡的白水,安静的,简单的,纯洁的,踏实的,安全感满满的白水,一杯杯盛在黄色琉璃杯中,安分如己。
那些有苦丁的旧时光,过去了,便不再回来,兼且不悦回来。过往的,便成为过往,过往的都已是碎落满地的心情,拾一片起,只作一丝想念,一份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