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拍电影,我会尽可能找一些人与人之间的温暖与感动。虽然国家遭劫难了,但有这么好的民众,一定能度过难关。那样去拍对今天也许会有意义。”―杨亚洲
“这段怎么没有声音了,你又动过了吧?”向来严谨的导演杨亚洲一脸严肃地询问身边的剪辑师。
位于北京西三环的某中档小区,是杨亚洲专门剪片子的地方。12月9日杨亚洲最新力作《美丽的事》在北京卫视独家首播,另一部刚刚结束拍摄的电视剧《晒幸福》在进行有序的后期制作。“这是由一架钢琴引发的故事。”杨导播放了一段剪好的片花,此部剧仍旧沿习杨亚洲一贯的平民风格,“这部剧就想说人世间有很多时候爱得越深,这种爱越会变成一种伤害。有时候幸福只有在心痛了之后才真正意识到什么是幸福。”杨亚洲解读着他刚出炉的新作。像以往的《浪漫的事》、《美丽的大脚》、《美丽的事》,杨亚洲的作品充满着人性的爱与真诚,他的视觉瞄准着普通人生活小小的幸福和感动。“我觉得幸福就是一场噩梦醒来一切都跟以前一样。所有的梦想,最终的结果都要落到幸福上。”杨亚洲对幸福的理解淳朴而实在,他眼中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事业有成,家人平安,有一个喜欢的职业,一个深爱的人,还有一个特别想回去的家。
先天的好运OR命运的巧合
1980年,杨亚洲是哈尔滨某卫生院的医生,偶然间得知西安电影制片厂到哈尔滨招演员的消息,就骑着自行车去报了名,“没有介绍信,户口也没带。让我考完试之后两天等消息。”两天之后杨亚洲没有等到任何消息,却在大街上偶遇西影招生的工作人员,“人家说小伙子你怎么没来考试呀?我说我没接到考试通知啊。他们就又把我叫去让我考试,所以说差一秒钟就可能擦肩而过了。”先天的好运气,带杨亚洲从东北黑土地来到了西北黄土高坡。杨亚洲美丽的人生扉页被缓缓掀开。
八十年代的西部电影是当时中国电影的一面大旗,无论是张艺谋的《红高粱》还是陈凯歌的《黄土地》,西安电影制片厂拍出的西部片在当年的国内外影坛都大受好评。杨亚洲赶上了西安电影制片厂最辉煌的时候,在西影的5年他主演过电影《战斗年华》、《西安事变》、《白桦林中的哨所》、《黑炮事件》等10多部电影。1986年,杨亚洲等20多个西影年轻人参加中央戏剧学院明星班的考试。为期3天的一试过后,几千人中淘汰剩下了200人。在西影厂杨亚洲主要演电影,对戏剧和话剧可以说一窍不通。
“您别问我戏剧和话剧的问题,我不会,我只懂电影。”口试戏剧理论的时杨亚洲就这样实心实意的对老师说。至今回忆起当年考中戏的经历,杨亚洲笑叹自己太幸运,“我运气到什么程度?第一榜发录取通知,我是接到的不录取通知,但是大概三五天之后又接到了一个录取通知。”最终杨亚洲幸运到底成为23人明星班中唯一的一个电影厂的人。
在西影厂以演戏为主,五年的实践使杨亚洲深刻感受到做演员总被选择的被动,“在演员这一行总觉得怀才不遇,很难表现自己想要的。”于是上中戏杨亚洲就下定决心改行做导演,常年埋头***书馆和排练场。毕业后拒绝了多个导演演戏的邀请,转身做起了副导演。自此正式踏上了导演之路。
创作源自被忽视的感动
杨亚洲与黄建新导演合作了《脸对脸背靠背》、《红灯停绿灯行》和《埋伏》三部电影之后开始自己指导电影。1999年杨亚洲导演的《没事偷着乐》与冯小刚的《不见不散》成为同年贺岁档的两大赢家。《没事偷着乐》获得金鸡奖最佳导演提名和冯巩的最佳男演员奖。电影《没事偷着乐》400万的投入,净赚一千多万。按照投资回报率,冯小刚两千多万的投入远不如杨亚洲的电影赚钱多。紧接着电影《美丽的大脚》拿遍了国内所有的电影奖项。
幸运之神不会无缘由的一直垂青一个人,很快杨亚洲经历了自己在电影创作上的滑铁卢。第三部电影《泥鳅也是鱼》只上映了几天,第四部电影《雪花那个飘》根本没有上映。尽管两部电影都作为A级电影节的正选影片参加比赛而且都获得国际大奖,但是在国内的影响力远远如前两部。在拍电影期间杨亚洲也投身电视剧和数字电影的拍摄。电视剧《空镜子》、《浪漫的事》、《家有九凤》这些关注小人物的普通生活的作品,走进了百姓的生活也给杨亚洲冠以“平民导演”的称号。
在年少的杨亚洲眼中,,经济贫寒,但寻常百姓的生活却充满着温暖和感动。杨亚洲出身于一个普通的***人家庭,是家里的长子,有两个弟弟,妈妈是普通职员,父亲是越战中负伤的甲级残废***人。平时拿着豆腐票和父亲的残废***人证就可以不用排队优先买到豆腐,时常放学回家就能吃到左邻右舍送来的热乎乎的饺子。“那时候的经济不好但是那时候的人好,人与人之间还有温暖与感动。”杨亚洲说起这段往事感慨万千,“现在我们经济状况好了,但人和人之间的温情薄了。”
在杨亚洲看来,得到了一些东西必定要失去另一些东西。年少时的生活给杨亚洲颇多感悟,俯首看有关的作品,杨亚洲认为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没有意识到中人与人之间的温暖。“如果我拍电影,我会尽可能找一些人与人之间的温暖与感动。虽然国家遭劫难了,但有这么好的民众,一定能度过难关。那样去拍对今天也许会有意义。”杨亚洲动情的说。
对话杨亚洲
星库:你的创作基于什么考虑,还会重拍电影吗?
杨亚洲:这么多年来,我觉得不管是创作还是经历,我一直在坚守,同时也在不断地妥协,向投资方,也向市场,很累。
电视剧拍长了之后,一看市场,二看我的感受。我隔一两年就会换一下。现实生活中自己干的,往往不是自己最愿意干的事。这么多年来,我自己想做的也恰恰是我自己想要做的,这是我特别感动的事情,但是有时候你必须放弃你最想拍的东西,因为这些跟目前的市场会有距离。
星库:你心目中好作品的标准是什么?
杨亚洲:拍出来的戏最起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自己的下一代。如果拍出的东西对自己都不负责任,对自己的下一代都不负责任的话,就是垃圾。这是做导演基本的东西。
星库:现在商业环境可能更看中市场,要迎合观众的口味,你怎么看这种现象?
杨亚洲:今年做金鸡奖评委,在整个金鸡奖评选过程中,我看了这两年比较优秀的电影近60多部,看完之后真的很吃惊。我觉得中国电影,所谓的大片,绝大多数都是充满了杀戮,没有智慧和艺术可言,除了电影技术和拍摄手法比较新颖之外,很多故事追求的是感官刺激。我觉得真正的好电影,两种,一种是视觉的音响和动效,就是所谓大片的刺激,但这只是完成了电影最初的手段;另一种,通过这些手段完成心理解析和塑造,确非常少。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给眼睛拍的遍地都是,给脑子拍的寥寥无几。
星库:你的作品题材多是专注普通人家庭情感生活的,如果让你像赵宝刚导演一样拍一部时下80、90后题材的剧,你会怎么做?
杨亚洲:如果拍80后90后的戏,第一,我的编剧一定得是年轻人,从他们的作品里头找到一种共通的地方,他们认同我也认同。第二,无论是80后或90后,做人最基本的真诚和爱不能变。第三,我会听大量的年轻人讲述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想法,真正意义上的贴近他们,才能拍出好的作品,否则就没有发言权。
星库:你觉得现在新人(演员)的市场怎么样?有什么问题?怎么样让这些新人慢慢走出来?
杨亚洲:新人辈出是自然规律,而且现在还有其他的艺术方式和表现方式,不出大量新人是不正常的。另外,这些新人一定是准备好的,如果准备不好,出来也没用,所以我觉得机会还是给那些准备好了的新人。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的经纪公司也好,投资人也好,导演也好,应该去效仿韩国或其他成熟国家的方法,去包装和推出新人。我就特别希望有远见的投资人,有远见的编剧,有远见的导演,能够做一些对新人有帮助的电影电视剧。如果没有意外我可能明年会拍一部全部由新人演的电视剧。
转载请注明出处学文网 » 杨亚洲暖心的“平民导演”